《异乡的勇士》第22/58页


  “恩,这样说来各位都赞成先退兵了。好,怎样退出去是我的事,你们照着我的话去做就是了。”我不紧不慢地说道。
  看着面前的这些神态各异的军官们,我清楚自己得拿出一点威信来压住他们,不然这帮家伙是不可能听我的指挥的。想到这里,我暗自深吸了一口气纳入丹田,运起紫阳神功的“势”诀,顿时生成了一股迫人臣服的气势来,将一干罗马帝国军官牢牢罩住。所有的军官的眼神立即变得惊慌起来,显然是被我的气势给吓住了,随后原本是莫不在意的脸色也变得恭敬有加。
  “现在,我们首要的任务就是要将河边的日耳曼人赶下河去。没有了后顾之忧的我们才能稳扎稳打地立于不败之地。谁是重装步兵团的指挥官?”在控制住了这些罗马帝国的军官以后,我便开始布置兵力对抗日耳曼人了。
  “我是重装步兵团的指挥官谢亚努斯,将军。”一名身材魁梧的大胡子军官在人丛中答道。
  “好,谢亚努斯,我要你的重装步兵团在十分钟之内在弓箭兵团的前面列好阵型,完成对日耳曼人的攻击准备。现在就去。”
  “是,将军。”谢亚努斯马上跑着召集部队去了。
  “轻装步兵团的指挥官是谁?”
  “是我,将军。”又一个军官站了出来。
  “你马上去把那些还能够作战的士兵全部集合到一起,布成防御阵型保护弓箭兵团。”
  “是,将军。”
  “轻骑兵团的指挥官在那里?”
  “我是轻骑兵团的指挥官特里亚蒂尼,将军。”
  “你的任务就是率领你的部队支援在右上方的几处高地,保证我们近卫军团同其他邻近友军的联系。你可要记住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知道了,将军。”
  “谁是重骑兵团的指挥官?”
  “报告将军,重骑兵团的指挥官巴蒂尼斯已经阵亡了,我是副指挥官蓝迪尼。”
  “哦,那现在开始你就是正指挥官了。”我看了一眼站在我面前的这位重骑兵团的副指挥官,说道:“我要你的人组成攻击队形,原地带命,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轻举妄动。记住,所有的人都必须做到人不卸甲马不离鞍。”
  “是,将军。”
  我看着剩下的几个军官说道:“至于你们,就各自管好自己的部队呆在大本营里,但是别以为你们没有事做,运输和准备作战物质以及运送前方伤员就靠你们了。而且,你们还是后备队,前方一但兵员吃紧你们就得补上去。你们都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将军。”
  “好,就到这里,你们去准备吧。”
  会议就这样紧张地结束了。我将手里的头盔往脑袋上一扣,匆匆跳上了马背窜到阵前去了。
  在经过了这段时间之后,战况又发生了改变。原先被日耳曼人缠住的第二、三,六轻装步兵团已经全线崩溃,被日耳曼人追赶着向刚摆开阵势的重装步兵团的阵前溃逃了过来。而在右上方的那几处高地也相继失守,仅剩下了最后的一处高地在做垂死挣扎。
  “他妈的,这一仗真难打。”我坐在马背上面朝着草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然后拔出腰间的阔背长剑在空中一挥。
  “重装步兵列队前进。”谢亚努斯在看见了我挥出的剑势以后,立即扯起了嗓门大声发出了进攻的命令。列在弓箭兵团阵前的数排重装步兵便拔出了插在草地中半人高的大铁盾,迈着整齐的步伐成一字型地对着溃逃过来的士兵迎了上去。在第一排一手举盾一手持长枪的重装步兵走出十数不的时候,第二派一手举盾一手握剑的重装步兵也抬脚跟了上去。然后是第三排、第四排…
  百十步的距离很快就到了尽头。重装步兵首先遇到的是迎面逃回来的轻装失兵,接着跟在后面的日耳曼人紧跟着撞了过来。双方就这样隔着一群战也不是、逃也不能的轻装步兵展开了激战。
  ※※※
  被日耳曼人杀得狼狈逃窜的轻装步兵们在面对着从后面压上来的重装步兵手中的长枪时,他们为了不被长枪刺穿而不得不又重新转过身去迎上了追击而至的日耳曼人。这一情况无疑又为重装步兵提供了一道可靠的防护线,增加了日耳曼人近身攻击的难度。
  腹背受敌的轻装士兵们为了生存,拼命地抵抗着凶悍的日耳曼人。就是狗被逼急了也要跳墙咬人,更何况这些身处绝境中的近卫军团的轻装士兵?一时间,这些被日耳曼人视为软角色的轻装步兵们在临死前的反扑中,给日耳曼人带去了难以想象的创伤。一些士兵的头被砍掉了,可是他们的四肢还紧紧地抱着砍掉他们脑袋的敌人;有的士兵的身子被砍破了,但是他们张开的嘴巴依然死死的咬着日耳曼人的脖子不松口;更有甚者,还有的士兵在失去了手中的武器之后,干脆拼着挨上日耳曼人的一刀一剑也要冲上去将敌人紧紧地抱住,然后一起撞向挺立在自己身后的长枪,和日耳曼人同归于尽…
  日耳曼人有点蒙了,被原以为是软蛋好欺的轻装步兵们的临死一扑给搞得晕头转向,渐渐地有些支持不住了。本来想赶着面前这群溃逃的轻装步兵给后面列队进攻的近卫军团的重装步兵们造成严重的破坏,冲散重装步兵团的队型以避开对手的锋芒,自己能够通过在这种有利于自己的情况下迅速冲跨重装步兵队型,以达到瓦解重装步兵团的阵脚的目的。然而现在的情况却和日耳曼人预期的想法截然相反,溃逃中的轻装步兵不但没有给他们带去有利的形势,反而让他们在清除这些障碍的时候元气大伤。伤亡惨重的日耳曼人终于清除掉了挡在身前的障碍,但是在随后而来的重装步兵团的重压之下开始慢慢地崩溃。在队型严密,防护力和攻击力都十分强大的重装步兵面前,虽然日耳曼人依然凶狠绝伦、在草地上纵跃依旧,不过他们已经不是重装步兵团的对手了。
  第一队长枪步兵迈着整齐的步伐向日耳曼人直撞了过去,手里紧握的长枪将一个又一个的日耳曼人刺穿。日耳曼人疯狂地挥舞着手里的刀、剑想要砍断刺向自己身前的长枪,但大都无功而反。往往是在一刀砍下还没有来得及抽身退开的时候,就被长枪狠狠地刺进了他们的身体里面去。即使重装步兵的队型偶尔有被日耳曼人拼命冲开了一个缺口,也被从后面迎上前去的第二队手持长剑的重装步兵给及时地补上了,牢牢地控制住了战场上的形势。无计可施的日耳曼人只能选择后退,而在他们身后的却是能够埋葬他们的汹涌澎湃的莱茵河。
  看到这里,我暗自松了一口气。不过我在心里面却又觉得有些奇怪。日耳曼人难道就这样的容易被我们给打发掉?那么这个看上去象是日耳曼人精心为我们而准备的埋伏不就成了他们自己的坟墓了么?我想来想去依然不能确定这其中的原因。还着警觉的心情,我催马在阵前来回地兜了好几圈,看着远处依旧控制在我们手中的几处高地,我始终找不到任何能够给近卫军团带来威胁的潜在的日耳曼人的痕迹。
  我又想了一想,一招手叫过了一名传令兵,要马上到前面去联系第一、三、四、七军团的指挥官,查看他们有什么情况。传令兵立即飞也是地催马狂奔而去。
  我看着还在河边拼死顽抗的日耳曼人,对着谢亚努斯一挥手中的长剑,谢亚努斯马上将手中最后的一队重装步兵给派了上去。必须尽快地消灭掉这些凶悍的日耳曼人,赶在近卫军团还没有遭受到其他隐藏着的日耳曼人发动攻击之前完成休整。所以我要谢亚努斯派出了他手里最后的一队重装步兵,给已经被四面合围的日耳曼人以致命的打击。从而能够彻底的清除掉这些会给战争胜负带来极度不稳定的因素。
  我回到了由近卫军团里各弓箭营组成的弓箭兵团的阵营中,望着一脸傻气的琼斯,我忍不住笑道:“怎么了?还在为没有能够射出手里的箭而生气?”“是啊,老大,你瞧这仗打的真是没有什么意思。”琼斯伸手摸了一把脸上的大胡子说道。“嘿,以后有得你打。不过你可别偷懒,保持队型,不要松懈。”我漫不经心地例行公事的吩咐了一句,对依然散漫的弓箭手们并没有在意。因为我自己也不相信日耳曼人还能够从什么地方冒将出来,对近卫军团发动袭击。所以我也放松了警惕,仅仅是在心里面希望河边的战况能够早一点结束而已。
  我伸手从一名亲兵手中接过水壶,一仰脖子狠灌了一口。眼瞧着站在自己马前的这名亲兵脸上的笑容,我的眼神里不由得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然而,我笑得太早了。就在我和所有的没有参战的近卫军团的将士们刚刚松懈下来,并且是疏于备战的时候,从弓箭兵团身后的一百多步远的树林中传出了一阵紧密的马蹄声。我一边喝着水壶里的水,一边还在奇怪:怎么在这个时候其他的军团还会派出自己的骑兵团来增援近卫军团?却被一头冲出树林的骑兵给吓得浑身直冒冷汗。
  一匹红色的战马第一个冲出了茂密的树丛,马上的骑士身穿黑色的战甲,手持一柄超长的战斧挥舞着狠扑了过来,散乱的棕色长发在狂风中随风飘摆。横肉堆切而成的大脸上嵌着一对铜铃般的大眼,闪着瑟人的凶光。跟在他身后的是一队队密集的马群以及同样在马背上挥舞着手中的武器的骑士…
  “我的天,是日耳曼人!”我立即将手中的水壶一把仍掉,迅速地拔出了腰间的长剑,颤抖的声音在极度的紧张中改变了原来的腔调:“骑兵队,立即掉转马头结阵,弓箭手马上给我让开,快…”
  ※※※
  在狂乱之中,近卫军团的弓箭手们象炸开了锅一般的向重装骑兵团的两翼涌散开去,极度的恐慌令每一个在奔逃中的弓箭手都不知疲倦地迈动着双腿。无奈人的两条腿跑得再快也及不上狂奔中的四条长长的马腿,所以大部分的弓箭手都在抵达安全的区域之前便被蜂拥而至的日耳曼骑兵的洪流给淹没掉了。就连整个草地都在日耳曼人的铁蹄的践踏下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无数闪现在我眼前的日耳曼骑兵充斥着我的大脑,让我紧绷着的神经几乎断裂。太多了,日耳曼人的骑兵多到了前面的骑兵已经冲进了弓箭兵团的阵营中的时候,他们的后队依然还是藏身于远方的密林深处的某个地方。高速的移动的战马驮着虎背熊腰的日耳曼骑士在早已改变了颜色的草地上急速冲刺,铺天盖地的卷向挡在我前面的近卫军团的每一个士兵。密密麻麻、绵绵不尽……
  “我明白了,这才是日耳曼人的最终目的。他们不惜牺牲自己的步兵团来牵制住近卫军团大部分的兵力,好让他们能够集中所有的机动力量,在近卫军团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身为诱饵的日耳曼步兵团身上的时候乘虚而入,一举冲垮在近卫军团中对他们威胁最大的弓箭兵团和重装骑兵团,达到消灭整个近卫军团的目的。”我在剧烈的震惊当中再一次地感受到了日耳曼人的可怕:“好可怕的日耳曼人,竟然精通兵法,深知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用兵机要,他们是从那里学来的……?”然而,我没有更多的时间来思考这些问题了,对面的日耳曼人正高举着长剑利斧屠杀着毫无还手之力的弓箭兵。滚滚人头四散飞落,鲜红的血液将草地覆盖了一层又一层。而被挡在了后面的重装骑兵们却眼巴巴地看着面前的一切而无能为力。
  “所有的重装骑兵立即给我排列成双重战队稳住阵脚,任何人不得妄动,违抗命令者斩。”我含着泪水咬牙发出了我最不愿意的命令,被牙齿咬破了的下唇流出了红红的血液。我在极度的痛苦中观望着不能援救的弓箭手们在死亡中挣扎。“对不起了,大个子,我真的救不了你,也许我们以后会在天堂或者地狱中相见……”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第二次地发出了命令:“前后两队保持住适当的距离,你们一定要抵住日耳曼人,给我争取反击的时间,一定要给我抵住,不准后退一步。”然后,我掉转马头,催马直往远处的高地上跑去。
  到达高地以后,我以最快的速度召集到了所有出现在我视线里面的近卫军团的轻骑兵,将他们组成了一支突击队。我直立在马鞍上面,面对着围在自己四周的骑士们鼓动着嘴里的那条并不擅长讲演的舌头:“现在,我们都处在死亡的悬崖上,如果我们能够冲垮前面的日耳曼人的骑兵我们才能继续活下去,反之我们全他妈的玩儿完。所以你们就为了自己的性命奋勇杀敌吧。”说完,我分开双腿坐上马背,带头冲向了远处的战场,身后的轻骑兵们则紧紧的跟在我的后边。同样密集的马蹄激踏在残缺泥泞的草地上激发出沉闷的声响,令所有坐在马背上的骑士们为之心夺。
  我奋力催马奔在队伍的最前面,遥遥望见敌我双方挤在一处撕杀的战场,突然之间我觉察到了曾经貌似强大的罗马帝国的近卫军团在此时此刻是多么的弱小。连同其他的帝国兵团的整整三十万大军在这莱茵河边的条顿堡森林中,被日耳曼人分割成数十段后再各个击破,顷刻间决定胜负的力量就颠倒了过来。我看着被日耳曼人包围住的重装骑兵团,再回过头来看了看身后的轻骑兵们,不由得被眼前的现实情况给狠狠的扇了个耳光:“这哪里是去解救被日耳曼人包围了的重装骑兵团?我分明是在带着他们去送死。他们在眼睛里闪动着的全都是一种光芒‘绝望’,因为他们还能够跟在我的后面并不是他们勇敢到不怕死,而是因为他们身为军人别无选择。不,不能就这样冲过去。”我将目光移向战场后面的树林里,猛然想起了一件一直都被我忽视的事情,“日耳曼人不可能只有骑、步兵,他们的弓箭兵在哪里?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出来?难道要在他们冲垮了近卫军团的重装骑兵团以后?对,只有树林才能够保护他们,他们就在自己骑兵团身后的那一片树林中……”想到这里,我立即勒马举剑,接着再往左边的树林一指:“全队改变方向,立即入林。”刹时间,所有的骑士齐齐掉转马头冲进了浓密的树林中,被马蹄带起的碎草、泥土在树林的边缘四下散落,一会儿便恢复了平静。
  在树林里面,我命令所有的骑士撕下身上的衣块包住自己的那一匹战马,连马嘴也不放过。虽然我们在进入树林的时候很可能被日耳曼人看见了,但是在消除了马蹄、马嘶的声响之后,在浓密的树林之中依然能够让日耳曼人无法确定我们在树林里的具体位置,在进攻的时候同样可以起到出其不意的作用。“大家要记住,在我们冲过去的时候谁都不准出声,也不准放走一个逃出这片树林。现在全体士兵排列成三列纵队,前进!”我眼露凶光,恶狠狠地发出了进攻的命令,催动跨下的战马头一个狂奔了出去。
  所有骑士的身体在跳动着的马背上面高低起伏,将一棵棵大树远远的抛在了身后。我催马急进,任凭树叶不断地刮在我的脸上、身上,再从我的两腿边迅速滑过,哗哗作响。而被包住了嘴巴的战马则从鼓得溜圆的鼻孔里急促地呼着热气,窜动的四蹄隔着厚厚的布块猛踏在铺满树叶的林地上响起一阵沙沙的轻响,与身后相同的声音融为一体,和成一片。我极力控制着跨下的战马,在高速的奔跑中躲避着无数的迎面撞来的大树,胸腔里的心脏随着不断出现的惊险情况而剧烈地跳动着,承受着一次又一次地考验。偶尔听见从身后传来的“碰碰”的闷响声,我就知道又有人永远地留在了这片暗无天日的森林之中……
  终于,我在密密的树叶中看见了一双闪动着的亮光,很弱、也很刺眼,然后是另一双亮光,接着又是一双…我伏下身子,将胸口紧紧地贴在了战马的脖子上,眼睛透过飘动着的战马的棕毛紧盯在数不清的亮光上面,我已经看不到他们的身体的形状。没有人说话,我和骑士们是为了减少被日耳曼骑兵发现了机会,而面前的日耳曼弓箭手们却是来不及发出声响。我扬起手中的长剑狠狠地劈将下去,发泄着胸中的恶气。跟在我后边的是一群早已经红了眼睛的屠夫……
  战马踏碎了跑动中的人体,巨大的冲击将慌乱中的日耳曼人撞飞、撞裂,无数把闪着寒光的阔背长剑在幽暗的密林里窜动,在快速的起落间带起了一串串的血花,溅落到密林中的每一处角落。日耳曼人的弓箭手们四散奔逃,即使有人快速的射出了手中的利箭也被层出不穷的树干挡住,完全没有作用。战马在一棵又一棵的大树间闪动,马上的骑士挥舞着要命的长剑无情地杀戮着奔逃中的弓箭手,就象日耳曼骑兵屠杀近卫军团的弓箭手一样。
  很快的,这场一边倒的屠杀便告结束。在清理战场的时候,身边的一名骑士抛出了手中的长剑,在快速的翻腾中“扑”地一声插进了一棵大树的树干上面。我寻声望去,顿时发现一个日耳曼的弓箭手正踉跄着跑向林边,很显然是要逃出去通风报信。我立即投出了手里的长剑,将他钉在了一棵大树上,结果了这个日耳曼弓箭手。我用赞许的目光看了看身边的这名骑士,然后对所有望着我的轻骑兵们大声地说道:“外面,就是日耳曼人的骑兵团,他们的人数比我们要多,但是我和你们都没有选择,即使那是埋葬我们的坟场。我不知道在你们当中有没有兄弟在那里被日耳曼人给杀掉了,但是我告诉你们我有。我的兄弟就死在那里,所以,哪怕是我一个人也要冲出去。如果你们跟着我一起出去的话,我只有一个保证:我决对不会比你们先离开那里。至于谁能够活下来我就无法回答你们。不过你们已经无所谓了,因为你们已经够本了。”我顿了一下,伸手从一名骑士手中接过递来的一把长剑用力一挥:“所以,你们就是死了也已经赚够了你们所需要的棺材钱,你们已经物有所值了。现在,你们就跟我一起出去送死吧。前进!”
  “前进!”所有的骑士被我的话语给打动了,再加上刚刚释放出来的杀意立即形成了一股爆发性的气势,轰然响应着我的话音。高举着手中的长剑跟在了我的身后冲出密林,冲向了背对着我们的日耳曼骑兵…
  茂密的树叶飞快地往后退开去,我只觉得眼前骤然一亮,在百多米远的战场便呈现在了我的面前。我看见了重装骑兵团在日耳曼人的围下虽然还在拼死抵抗,但已经是摇摇欲坠,看样子已经支持不到我们抵达援救了。我心急如焚,猛地想起了我还在中原的时候,在皇宫大殿上朝拜大汉皇帝的景象。那“陛下万万岁”的颂词声回响在我的脑海里。我不由得脱口高喊了一声:“奥古斯都万岁。”听见了我的喊声的重装骑兵团似乎震动了一下,但是效果并不明显。我在高速移动着的马背上一呆,想不到罗马帝国的士兵们对他们的皇帝的名字居然没有什么反应,这是我没有想到的。“在生死关头,什么东西才会激发他们的斗志呢?”我看着越来越近的日耳曼人,密集的汗珠顺着我的脸颊直淌而下。
  就在和转过马头的日耳曼骑兵接触的一瞬间,一道思绪闪电般地撞进了我的大脑。我扬起了手中的长剑,一口气在胸腔里面拼足了功力从我的口中冲将出来:“罗马万岁!”手中的长剑和着这一声惊雷般的吼叫声狠狠斩下。刹那间,在我身后、身前的罗马帝国的士兵当中响起了一片“罗马万岁”的喊叫声。最后这喊叫声响遍了整个草地,覆盖了整个莱茵河畔…
  士气终于又回到了重装骑兵团的每一个骑士的脸上,远本就要崩溃的阵脚马上又变得坚固了起来。胜负的天平开始慢慢地倾斜了。
  跨下的战马凶猛地撞在了日耳曼人的马尾上,马上的人体在巨大的冲击下倒向地面。我抡圆了右臂,将一柄阔背长剑舞得风雨不透,将一个又一个来不及转向的日耳曼骑兵砍下马去。一柄长斧飞将过来,我低头躲过,反手一剑砍掉了握在斧柄上的手臂,再腾出左手一把将手臂的主人从马背上拉下马去。然后回身举剑挡住了又一柄劈向我的斧头抡剑急劈,硬生生地将这名日耳曼骑士砍作两片。左侧的一名日耳曼骑士高举着战斧对着我狠狠砍下,我眼看着来不及收回长剑格挡,只得伸左手让开斧头一把抓住了后面的木杆,用力往撑住。刚想收剑刺出,右面又有日耳曼人挥舞着巨斧冲了过来。就在这时,从我身后窜出一名近卫军团的骑士,凌空扑将过去。只看见黝黑的斧头从他的后背冒出,再斜下划过身体,将他在半空中分解开来,散落在布满密集的马腿的草地上。我气灌当胸,奋起神力拧断了手中的木杆反手投出,极速翻腾的斧头劈掉了那个砍死了救我的近卫军骑士的日耳曼人的脑袋。同一时间,我将已经收回的长剑迅速刺出,刺穿了还握着没有斧头的木杆的日耳曼骑兵。鲜红的血液从伤口中急喷而出,飞溅在我的头上、身上…
  战况异常地激烈,敌我双方全都杀红了眼。无数的红色的斧头和长剑在半空中挥来舞去,每一次落下就有一颗人头飞起;每一次的闪动就会有一大片的血花绽放开去。拥挤的马匹,扭曲的人体交错在一处,所有人的脑子里面只记得一件事情:打倒一切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敌人。什么战略战术都统统地被抛在了脑后……
  毕竟,近卫军团是单线作战,两头夹击着日耳曼人。而日耳曼人则是两线作战,腹背受敌。再加上本来就不好啃的近卫军团的重装骑兵们在激发了士气之后,更是凶猛绝伦。凭借着自身的优势不畏生死地只进攻不防守,其彪捍之势已经隐隐盖过了凶悍的日耳曼人。渐渐地日耳曼人的阵脚开始松动了……到了最后,在莱茵河边解决了日耳曼人的步兵团的近卫军重装步兵团也赶来支援的时候,日耳曼人的骑兵团的骑士们神经终于崩溃了,连带着他们的阵营一起蹦垮散掉。
  我坐在战死了的马尸上呆望着正四处追杀日耳曼人的近卫军团的士兵,脑子里一片空白。我低下头看了一眼布满全身的伤口,想要动手包扎却因为手脚在剧烈的颤抖中不听使唤而无法动作。这时,一条胳膊伸了过来,手里面端着一只水壶。我扬起脸来,迷着两眼顺着这条手臂一路看将上去,最后停在了这个人的长满大胡子的脸上。“怎么了大哥,你不认识我了?”望着在我眼前傻笑的大胡子,我的脑袋“嗡”地一声爆响,接着身子向后一仰便摔倒在马尸上,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二十三节 手足情深  
  凌厉的冷风呼啸着掠过了莱茵河畔宽阔的草地,将堆满了残肢碎体的尸堆里所散发出来的腐臭味散布到草地的各个角落。所有的还能够呼吸的生还者都被这浓烈的气味给呛住了,剧烈的咳嗽声和呻吟声在杀戮过后的草地上此起彼伏。
  刚刚醒转过来的我呆坐在一匹战马的尸体上面,愣愣的观瞧着眼前凄凉的景象。被提比略抛弃的伤兵散落在草地上的每个角落,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痛苦的呻吟声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为这一片地狱般的人间惨景重重的添上了一层恐怖的气氛。
  我伸出还没有断的右手撑住膝盖,慢慢的站了起来。但是散布在身体上的多处伤口的大量失血立即让我的双眼阵阵发黑,头重脚轻的感觉使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快要失重的身体。我喘息着勉力站稳了身子,在摇晃中向前迈出了左腿。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右脚传将上来,支撑身体的右脚顿时没有了力气,失去了重心的身体立即‘扑通’一下摔倒在草地上。
  我翻过身体横躺在草地上,嘴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里面的绝望令我一阵阵的发寒。因为我已经从小腿上所传上来的那种疼痛让我清楚地知道了一件让我万念具恢的事情,我的右小腿的腿骨断了。在这样的环境下,这样的伤无疑是把我逼到了绝境之中。“我的天,手断了我还好办,可是现在连脚也断了,这不是要我的命么?”我躺在冰冷的草地上,那疯狂的撕杀声仿佛还在我的耳边回响,而天空中偶尔传来的几声突鹰的长啸声却让我更加的恐慌。眼瞧着一只又一只的突鹰从天而降,在尸体堆上面争抢食物,我的脑海里面闪过了死亡的信号。“听天由命吧,”我无奈地闭上了双眼。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从我的脑后边传了过来。那沉稳有力的声响让我立即知道这个人并没有受伤,至少没有受重伤。我吃了一惊,很奇怪在这个时候竟然会有一个没有受伤的“好人”出现在这伤兵遍地的草地上,而且还是冲着我来的。我睁开眼睛,扭了一下脑袋,想看一看在我身前站定的人的模样,马上就被那一张熟悉的面孔给惊呆了。
  “大哥,你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来人蹲下身来,放下手里的东西将我从冰冷的草地上扶起,半躺半坐地靠在了他的怀里面去。
  我望着那张长满大胡子的脸庞,心里很是怀疑这张脸的可信度。呆看了半天我才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来:“你不是已经死了么?”
  “没有啊,大哥,我没有死啊。在你昏倒前我还扶过你呀。”琼斯一脸惊愣的表情。
  “昏倒之前?”我木然地转动着几乎快要僵硬了的脑筋,慢慢的记起了我在那个时候的确被人搀扶过。忍受着不断从身体各处伤口传来的疼痛,我从心里面长出了一口冷气:“还好我不是在做梦。”
  “大哥,这是我给你从河边打来的水,你喝一口会舒服一点的。”琼斯端起放在一边的头盔,递到了我的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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