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宝全集.net》第18/22页
一进去,齐白先叹了一声,望着我:“你们不能怪我,因为我实在太紧张,这宝物… 宝物… 。”
我向他扬了扬手,示意他不必说下去,我可以体谅他的心情,但是我还是说了一句:“以后你若再见到陈长青,最好小心一点。”
齐白苦笑着,我把话题带到正事上:“到这里来之后,又有甚么新的进展?”
齐白抿着嘴,想了一会:“本来,我想在墓室中再弄点甚么出来的,可是没有可能,我就一个人集中意志力,用我的脑能量去影响它,开始,并没有甚么新的发现,有一次,偶然地,我把宝物放在那个洞口,那是我用‘探骊得珠法’打出来的,直通墓穴之中,就… 就… ”
我忙道:“就怎么了?”
齐白吸了一口气:“很难形容— ”
他说到这里,探头向帐幕之后,鬼头鬼脑,张望了一会,才道:“很难说,白天… 怕被人发现,晚上你再来,我们一起试验。”
我瞅着他,似笑非笑地道:“你又想开溜?”
齐白现出了一副十分冤枉的样子来:“我可以把宝物交给你。”
我也不知为甚么,只是一种突如其来的感觉,而在这种感觉之下,我自然而然,指着帐幕一角,一只看来十分破旧的茶壶:“好,那就拿出来给我。”
我这样说,连我自己也不禁有点讶然,齐白更是直跳了起来,望着我,神情如见鬼魅:“你… 你怎么知道我… 把异宝… 放在那茶壶之中?”
我道:“我不知道。”
我这样的回答,自然不合情理之极,但当时除了这样的回答,没有别的话可说,因为我确然不知道齐白把异宝藏在甚么地方。
但是,我刚才,却又自然而然向那柄破茶壶指了一指,指出了他藏宝的所在。
这一切,都不是由于我“知道”,而只是由于我陡然有了感觉,感到异宝是在那柄破茶壶中。这种感觉,就像是上次我在机场时,感到异宝是在那个人的身上一样。
我讲了一句“不知道”,齐白惘然,我已经又想了不少,所以,我接着,又向那柄破茶壶指了一指:“它告诉我的,我想,它告诉我它在甚么地方。”
刹那之间,齐白的脸色,真是难看到了极点,他脸色刷白,额上青筋暴绽,一面瞪着我,一面又指着我,厉声道:“卫斯理,有一件事我们要弄清楚— ”
我本来还想开开他的玩笑,逗一逗他,可是看这情景,这玩笑是不能开的了,再逗下去,可能会弄出人命大案来。
第八章 脑能量大放异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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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不等齐白说完,我立即十分认真地接上去:“再清楚也没有,异宝是你的。”
他听得我这样说,还是蹩了片刻,才长长吁了一口气,神情也缓和了许多,隔了一会,才道:“真奇怪,你对宝物… 的感应,好像还在我之上。”
我自己也有点犯疑,我道:“看来是,或许,那是我脑部活动所产生的能量,比寻常人,比你,幅度更来得强烈。人体质不同,每一个人的脑功能,并不一样,有的功能极强,有的较弱。”
齐白迟疑着道:“怎么会呢?我们不是在一起试验过吗?”
我道:“进一步思索的结果,白素认为有可能我和你们一起集中力量思索,我发出的脑能量,反而受到你们的干扰而削弱。卓丝卡娃也认为我的脑能量,可能高出常人许多。”
齐白抿了一回嘴,不出声,然后,才看来不是十分太情愿地走过去,揭开那柄破茶壶的盖,倒出了那件异宝,我忍不住脱口道:“老朋友,别来无恙否?”
那块合金自然不会回答我,齐白却又瞪了我一眼,像是我一直在侵犯他的权益。这也难怪他,异宝是他千辛万苦弄到手的,现在,看情势,我和异宝之间的关系,比他还要好,那就像自己的女朋友,反去向别的男士献殷勤一样,任何人心里都难免不高兴。
他又迟疑了一下,才把异宝交在我的手中,我看到他这样子,索性大方些,把异宝放在手中捏了一下,还给他:“不必抵押了,我相信你。齐白,真的,晚上,我来作试验,一定会有新的突破,而且,还有一些奇异的现象,我和你说说。”
我的说话十分诚恳,最主要的,自然还是我肯把异宝还给他,这使他十分感激,忙道:“是啊,你为甚么来的。”
我笑道:“还不是给你弄出来的奇景引来的?”
齐白大是愕然:“弄出了奇景?”
看他的样子,他不像是假装的,但这也真令人惊讶,连鲍士方都看到了那种奇景,难道齐白反而看不到?又难道那种奇景,不是他弄出来的?
看他愕然的情形,我把鲍士方看到的情景,和我们在烟幕中看到相类似等经过,对他说了一遍。齐白的神情沮丧之极:“我……为甚么没有看到?那种异彩,一定是宝物放出来的,可是我……为甚么没有看到?”
我想到了一些古老的传说,可是怕刺激齐白,所以没有说出来。
谁知道齐白反倒说了出来:“中国的许多传说中……有慧眼的人隔老远就能看到甚么深山之中,宝气上腾,那地方就一定有着奇珍异宝。或者是和宝物有缘的人,宝物也会放出光芒来让他看到,是不是我……既没有慧眼,也没有缘?”他在这样说的时候,神情沮丧之极。我安慰他道:“不会吧,连摄影机都拍下来了,你当时或许太全神贯注,只是望着那东西,没有抬头看,自然看不到你头上出现的奇景。”
我也知道自己这样的解释,相当勉强,齐白苦笑了一下:“所谓慧眼,或是有缘,卫斯理,我想就是人脑的感应力量,像你可以感到我把东西藏在哪里,宝物发出的讯号,能接收到的,自然就变成有缘或是有慧眼。”
我也作过同样的假设,但是摄影机拍摄到了,他实在是没有理由看不到的,若说是那东西故意不让他看到,那更说不过去,我想了一想,也不敢说出来,怕他听了会伤心欲绝。
他又呆呆想了一会:“放出那么大片的异彩,那表示甚么?”
我道:“难说得很,或者,是它试图组成一个甚么形象给我们看,可是由于它接受的脑能量不够,所以无法组成画面,只是一团凌乱的色彩,这情形,就像是电视机在接收不良的情形下,现不出正常的画面来一样。”
齐白突然紧张了起来,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臂:“如果能量足够,它会给我们看到甚么?”
我也受了影响,也变得有点紧张:“谁知道,或许我们可以看到外星人来到地球的全部过程。”
齐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天一黑,你就得来,不能不来。”
我笑了起来:“我还怕你又逃走呢。”
他有点靦腆地笑了一下,陪着我一起走出了帐幕,忽然问:“我的一切明明天衣无缝,你怎么一下子就知道我是假冒的,也是……也是……它告诉你的?”
我忙道:“不,不。”
我一面说,一面指着地上烧剩了的一堆篝火:“这叫你现了原形,当地牧羊人,土语叫拦羊人,烧篝火有一种特殊的堆枯枝的手法,和你堆叠的方法,完全不一样,所以一看便知。”
齐白伸手在自己头上,重重打了一下:“真是,百密一疏,再也想不到在这上头出了漏子。”
他讲话还在学着当地的土腔,我不禁笑了起来。和他告别,我向直升机走去,一面走,一面在想着齐白的问题:那东西会给我们看到甚么景象?
来到了直升机旁,有几个牧羊人好奇地围在机旁,看到我走了过来,就不断向我问长问短。
我一面回答他们的问题,一面反问他们:“这几天,是不是天天起大雾?”
其中一个道:“是啊,夏天的雾,中夜就起,越近天亮越浓,日头一出,也就散了,只要第二天是好天,夜来一准起雾。”
我抬头看了看,满天碧蓝,万里无云,今天晚上再起雾,一定没有问题。
在闲谈中,我不便明问,只是一再把话题引向鲍士方看到的奇异景象方面去,可是这些牧羊人,分明没有见到过这种异景,不然,在我的诱引之下,他们早已讲出来了。他们还告诉我,雾浓的时候,怕羊群走失,所以都把羊拦在圈子里,牧羊人自然不会到处乱走。
我告诉了他们,直升机起飞的时候,会发出很大的声响和强风,最好把羊群赶开去,他们立时扬起鞭子来,吆喝着,赶着羊群离开。
等他们离开了有一段距离,才驾机飞向天空,在上面看下来,还可以看到他们一个个抬高头,在看着直升机。
我心中想,对这些一辈子只在这一区域中牧羊的人说来,直升机自然新奇,在他们的心目中,一个直升机的驾驶员,和一个驾着太空船来到地球的外星人,只怕也没有甚么分别。
直升机在工地降落,鲍士方已替我准备了相当舒适的休息地方,只是工地上各种各样的声音,汇集成了十分惊人的噪音,若不是真正疲倦,根本没有法子睡得着。
鲍士方忙得不可开交,几乎大大小小的事,都要来找他,他和我只不过说了几分钟的话,已至少有七八个人在房间外面,探头探脑找他有事商量,我令他自己去忙自己的,好好地洗了一个澡,躺了下来,居然睡了三个小时之久。
我在等着天黑,一面等,一面到处溜达着,东看看,西看看,又向鲍士方要了一辆吉普车,而把直升机,还了给他。等到太阳偏西,我就带了酒和食物出发,一直向前驶去,天色很快黑了下来,驶离工地没有多远,已是人烟稀少,再向前驶去,在暮色苍茫之中,简直有天地间只有我一人一车的感觉。
天还未黑透,我就来到了那个小土丘上,齐白十分高兴地迎了上来,带着我,来到他打出来的那个小孔之旁:“怕我干扰你的脑能量?我是不是远远避开去?”
我笑道:“当然不必,你只要不集中精神去想就可以了。”他把那东西取出来,郑而重之地放在那个小洞旁,把插在小洞口的树枝取走。这时的情形,真有点像一只高尔夫球在洞边,只要轻轻一拨,就会跌进洞去。齐白道:“那次,我就是把它放在洞口,然后集中精神的。”我吸了一口气,这时,天色虽然已经相当黑了,但是还没有起雾。齐白后退了几步,坐了下来,我盯着那东西,集中精神,这次所想的,不是想它发光,而是想它和下面墓室中的东西有联系。
开始的时候,甚么反应也没有,天上星光稀疏,下弦月还未升起,天色相当黑,约莫在十多分钟之后,齐白“啊”地一声:“你比我快多了,看那小洞!”
我向他作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不要打扰我,这时,我也看到了,在那个小洞之中,有一股暗红色的光芒透出来,一闪一闪的,像是下面有一个火把在摇晃着。
我更使我精神集中。
我不断在想:“宝物啊宝物,要是你和下面的东西,有甚么联系,就请尽量发挥你的力量!”
又过了十分钟,自小洞中射出来的光芒,渐渐加强,在黑暗中看起来,简直像是在地上,放着一只手电筒,当然,光芒还是不如电源充足的手电筒那么强,而是带着一种暗红色。
虽然有光芒自那个小洞中透出来,可是绝对无法弄明白在下面发光的是甚么东西,那个小洞的深度超过三十公尺,无法看到下面有甚么。
齐白一直在喃喃地道:“天!下面不知还有多少异宝,不知还有多少异宝!”
他对盗墓有狂热,明知下面墓穴之中,不知有多少异宝在,而又无法到手,那种抓耳挠腮的神情,看起来也相当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