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时空-间谍》第164/278页



一声巨响,随后走廊上传来工作人员的一声惊呼!

当倪小峰冲到吸烟室时,2名飞艇工作人员刚砸开被反锁的吸烟室的门。艾琳躺在地下,手上的薄文件箱已经消失不见。吸烟室通向尾部露天小平台的玻璃门被砸碎,门口还扔着1支本来在墙壁上的消防瓶。

他一把将拦阻的飞艇工作人员推开,冲上小平台。

在飞艇下方,冬日的北方大地景色衬托着1朵勉强可见,刚刚打开的白色伞花。

倪小峰敏捷的退入舱内,弯腰伸手向铝制长椅下摸去,却摸了个空。

“那个疯子把这的伞包当着我们面都扔下去了!他手里有枪,我们不敢砸门……”飞艇工作人员嚷嚷道。

倪小峰又冲到小平台上。呼啸的风中,他抓住栏杆,探腰眯眼向下看去,依稀看见那朵伞花已经斜着落向地面。

“这个狗特务!”倪小峰嘴里狠狠的骂了句,脸上却露出一丝古怪的,带着点欣赏的笑容……

谍恋花 急难11
(9)

1917年2月8日,晚上10点,伦敦。
这天下午先是稀稀拉拉落了几点冰雹,然后就变成了令伦敦人熟悉并为此高兴的绵绵寒雨。冰冷的雨一直下到夜晚9点多也没有停歇的迹象。

下雨,就意味着德国佬的轰炸会歇一歇了。一个多月前,大多数伦敦人还对空中战争没什么概念。可现在,几乎每个伦敦市民都能关于轰炸和防空滔滔不绝的讲上一气。而且他们已经发现:让自己家园免于德国佬轰炸的最好方式,就是向仁慈的上帝祈祷请他多来几场雨,最好是那种带着打雷闪电的大雨。

英德双方的轰炸机部队是这场炸弹温布尔登公开赛的主角,双方的防空部队最多算场边拣球的球童:防空用的系留气球拦阻网几乎同时出现在伦敦和柏林的上空,观测站和专用电话线也在布列颠和西北欧的大地上被迅速架设起来。高射炮和探照灯更是不在话下。可双方都缺乏远程发现对方轰炸机群的技术手段,于是英德空战的主要形式就成了轰炸机制造比赛和扔炸弹比赛。不止一次,双方的小规模轰炸机群甚至在法国或比利时的空中相遇过。这种情况下,双方都是向基地发个电报,通报一下敌情,然后就眼也不眨的继续飞向各自的目标。英德军方的高层参谋幕僚们都坚信:只要炸得对方先受不了,先退出这场空战,这场战争就算赢了!

联合王国紧急划拨巨额的财政金额,向北美,向远东订购一切可以帮助布列颠往德国佬头上扔炸弹的东西,包括轰炸机、航空引擎、飞机轮胎和机械师。上个月的月末皇家空军情急之下,甚至派出已经在空战中被证明注定要淘汰的飞艇部队,轰炸了在加莱的德国人基地。结果自然是两败俱伤,就如同这场荒谬的轰炸机对垒一样。

“……就如同两个为了某个婊子,在码头酒吧中蒙着眼决斗的18世纪海盗。他们各握有一把锋利的小刀,但谁都看不见谁也没盔甲,于是这场厮打只能是以双方互拿小刀摸索着往对方身上戳洞的形式进行。现在看来,最终这场肮脏的厮打只能以其中一方血先被放干而终止。如此攻防不平衡的战争技术手段真是史所罕见……”这是一个刚刚因为在墨西哥以牛仔方式打死了1名墨西哥军队的将军,具有法国血统的年轻美国军官回家享受假期时,做为英雄和军事专家,应邀对宾西法尼亚家乡上流社会做欧洲战况介绍中对英德空中战争尖酸刻薄的比喻。

法国的地下抵抗组织倒是很高兴:做为这场英德空中大战的副产品,法兰西地下抵抗组织迅速得到了来自布列颠的大量无线电台、武器、望远镜,还有金钱的支持。英国人的交易要求很简单:帮我们观测德国佬的轰炸机动向,顺便帮我们把被击落的飞行员送回来。因为缺乏远程警戒手段,炸完德国本土的英国轰炸机一般都是在法德边境才会被德国人的战斗机缠住。英国飞行员在这种情况下,往往都是拼命驾机往法国境内逃跑。在法国境内跳伞,有40%的机会可以获得地下抵抗组织的营救。要是在德国境内跳伞,能落在军警手中都算好的,最怕落在德国农民手中,那样的话多半都会被猎枪和粪叉当场打死。为了布列颠空中勇士的生命,贝当流亡政府的成员顿时成了伦敦上流社会的座上宾。

相同的人工光学观测和无线电通信技术条件下,布列颠因为地理环境的缘故,相对占点优势。特别是在詹姆斯・布莱恩教授有过一面之缘的休・道丁少校的紧急建议被皇家空军采纳后,大量的小型渔船和私人游艇被动员去海上指定区域游荡。每艘小船上都配属了无线电发报机和对空观测镜,只要看见天上有影子向英伦方向飞,管他是飞机还是海鸟,这些小船上的志愿人员们都会发报报警。然后消息会传到岸边数个联合对空防御工作站中的其中之一,由站内的皇家空军和其他机构派出的专家们联络各自部门和附近的海空基地,去伪存真,特别是要避免误会。汇总情况后,专家们经商讨及时做出判断。如果他们判定真是德国人的轰炸机,这个情报就会立刻通过电话专线上报到伦敦的防空指挥中心。防空指挥中心根据他们的情报,结合其他信息,再次判定敌方的作战目标后调派战斗机群,并同时向目标城市发出防空警报。

整个过程需要45分钟。通常情况下,当德国人的轰炸机差不多扔完炸弹的时候,皇家空军的战斗机机群也就完成集结赶来了。所以,德国人逃蹿的轰炸机多半都是在多佛海峡上空被击落。西欧陆地已经是德意志的花园,天空是双方较量的战场,但上帝保佑,大海还属于布列颠!跳伞的德国飞行员被英国水手打捞起来的机会是40%,剩下的大半就此淹没在英吉利海峡的波涛之中。

主要是因为地理环境和海上力量的优势,这场荒谬的轰炸机对垒从数学理论上说,最终将倾向联合王国。但胜利过程中的代价之惨重将会是任何人都难以忍受的!戴维・高邓坐在回家的车内无奈的在心中感慨道。他还知道一个秘密:已经有一大笔巨款拨给了伦敦郊区的一大帮科学家,就因为这些科学家说他们有可能造出能在很远的距离看见飞机的设备。但那神奇的机器什么时候能造得出来,连这些科学家们也不敢说!

忙碌了一天的戴维・高邓刚回到家中,管家就迎上前来通知他:高邓夫人的病下午又发作了,不过经赶来的家庭医生治疗后好象好转了,目前已经入睡。家庭医生请高邓先生回家后,即刻给他打电话。

戴维高邓先去妻子的卧室,看了眼已经熟睡的妻子,低声向女佣询问了几句,这才回到自己的卧室给家庭医生打电话。

电话里家庭医生告诉高邓先生:高邓夫人傍晚的时候又咳嗽了1个多小时,并且伴有低烧。家庭医生赶过来给她服了1剂药后,现在已经退烧了,但随时都有复发的可能。家庭医生还郑重的向高邓先生建议:伦敦的天气实在不适宜高邓夫人居住。最好短期内就送高邓夫人去气候温暖,阳光明媚的地方疗养,否则高邓夫人的病情有可能会恶化!

戴维・高邓感谢了家庭医生,但他无奈的表示:没有自己的陪同,妻子一定哪儿都不去。

他的卧室就在妻子卧室的隔壁,两个房间之间有着一道平时关着的房门。戴维换上睡衣后,没有睡觉。他随手从墙边的文件柜里抽出一份密级很低的内部文件,走回到床边,打电话给管家,让他做1杯热可可给自己送上来。这几天的事情太多了,按照以往的习惯,戴维・高邓一定要通过阅读一些轻松的文字让自己放松下来。刻意保持头脑的松弛,是面对高强度工作时的保健办法。

按规定,这种密级的文件戴维・高邓先生是可以带回家浏览的。其实这文件真没有什么可保密的:文件里都是摘译的关于中国国内政治方面的公开资料,以及海外历史研究中心的专家们撰写的总结和评论。白厅街混到他这个级别的官员,即便是负责公共卫生的官员愿意的话都可以看到这种资料。这种不定期内部发布的资料,实际上也是当初戴维・高邓接掌圆点后用来争取上层影响力的一种方式。

很多年来,看这些资料就是戴维・高邓临睡前的消遣。他不太爱看现在的那些文学作品。或者说他基本上不看狄更斯之后的作家写的文学作品。这些摘录的资料还有研究员们的评论经常让他获得一种奇怪的阅读快乐。匆匆翻看了一下前面摘译的资料,他惊讶的发现自己随手抽到的这份竟然就是一份关于中国国内民众对这场战争态度的。他急忙翻到资料后面薄薄的分析总结部分,想看看这份是布莱恩教授写的还是托马斯・莫兰特写的。

是詹姆斯・布莱恩和托马斯・莫兰特一起署名的。可戴维・高邓略微扫了眼封面上的制作时间,就敢断定这多半是托马斯执笔,在布莱恩教授指导下写成的。因为文件的制作时间是1916年1月,那时候教授应该已经忙得没功夫亲自动手去处理这种例行的文件了。果然,看到头一段戴维的嘴角就露出了微笑:连续用了2次过去进行时,而且在段尾用了一个设问。这是托马斯・莫兰特写一些相对轻松文章时的习惯!

威廉・华伦道夫手下的那帮笨蛋!戴维・高邓讥讽的在心中感慨道:他们在篡改那份托马斯的报告时,几乎完美的复制了托马斯的语言习惯,但偏偏在篇尾的结束语里用了将来进行时。托马斯从来不在结束语里用将来进行时,他在篇尾只用一般将来时!

管家敲门后,将做好的热可可送进屋来。礼貌和管家道完晚安后,戴维・高邓回到床上,继续抱着好奇心阅读这篇托马斯在1916年1月写的小文章。过去的这2年他实在太忙,并不是每期的资料摘译他都会看的。

看了不到30分钟,戴维・高邓正要趁着迷迷糊糊的感觉睡着时,听到隔壁传来妻子隐隐的咳嗽声,他急忙下床走过去打开通向妻子卧室的门。高邓夫人正在剧烈的咳嗽着,女佣在床边来回忙着照料。多半是她的病又发作了!戴维・高邓叹了一口气,先给管家打电话,让他开车去接家庭医生过来,然后他想了想,又以私人的名义给皇家海军医院打电话,让他们准备好一个病房。走到妻子床边,低头看着那张伴随自己多年的红颜已逝的面孔被疾病折磨,他下定决心:不管妻子明天怎么反对,自己一定要送她去住院治疗。自己眼下为她能做的事情,也只有这些了。就跟自己能为布列颠所做的事情也不太多一样。

1917年2月9日,上午10点,伦敦。

戴维・高邓的专车在昨晚约定的街道边停下来。在前天的德国佬轰炸中,这条街也是受害地方之一,不过不算太严重。街道两边,除了有几栋被炸毁的建筑正在被清理,其他的一切,那些店铺、餐馆、以及经过的市民都显得很正常。

司机轻轻按了一声喇叭。戴维・高邓撩起窗帘一角,看到街道对面的一辆“雪弗来”小轿车闪了一下灯。然后,一个身材矮胖,形态滑稽可爱的胖男人从车门里钻出来,打开雨伞等着街道上汽车经过。戴维・高邓还看到:在凯特・霍克的身后,临街的那栋被炸塌了一大半的楼体上,工人们正忙着冒雨清除残砖瓦砾。奇迹般的,那栋烂楼墙壁上朝街一边挂着的巨幅宣传画竟然完整的保留下来!画面主要用漫画的手法画着1个渔夫的儿子和1个富裕人家的小姑娘,2个孩子并肩坐在海边码头的栏杆上看着远处。孩子们的头顶上,用象征的手法画了几架空战的飞机,孩子们的下方用象征的手法画了几艘在海上观测天空的渔船和小游艇。宣传画的宣传语是:我们的父亲都驾船出海了,为保卫我们头顶的天空!

那幅画应该是半个多月前,鼓动有船的人志愿加入防空警戒行动时挂上去的。看着那幅逃脱了德国佬的轰炸,被烟火熏黑的宣传画,戴维突然间就觉得鼻子发酸。这个险冒着值得!。

凯特・霍克钻进来车内。司机重新将车启动。汽车不紧不慢行驶在伦敦的街头。升起隔板后,戴维・高邓给凯特和自己都倒了杯酒,什么也不说,先和凯特碰了碰杯。等口中的酒慢慢下去,并享受完那阵芳冽的酒气后,戴维・高邓才张嘴问道:“汤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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