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时空-间谍》第173/278页



法奇玛不再说什么,抹了把鼻血,他走到那个年轻的特工身边,低声用中国话说道:“把枪给我哥哥,卡伊尔部落酋长的儿子不会违反誓言。”他的目光阴沉,在黑暗中闪着绿色的光,有如山间恶狼。

那个年轻人和法奇玛走了2分钟后,枪声从他们身后传来。

他们俩顿了一下,法奇玛严厉的做了个继续走的手势,他们又向前跑着。

5分钟后,枪声又响了。这回是好几支枪在打响。这次两个人只顾埋着头继续跑。

又过了20分钟,身后远处枪声突然孤零零的响了1声,然后就再也没有枪声响起。这时,他们两个已经逃得很远很远。

凌晨1点多,小伙子带着法奇玛终于到了咸阳市区边缘的某个民居中。一进窗户上挂着被子的房间,小伙子就对接应他们的那个40多岁的女子说道:“快,给上面报告!大骆驼落在他们手里了,得想办法……”

法奇玛平静的说道:“不用了。”他的眼眶内出现了一闪而过的泪花,但接着他就继续平静的说下去:“沙尔瓦谷地的人都知道,卡伊尔・简的儿子不会当俘虏……当年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屋子里一片沉默。那个女人首先说道:“我去给你们搞点吃的。”她看了眼法奇玛,补充了一句:“我是回民,清真。”说罢她就逃也似的离开了。

小伙子坐倒在椅子上,疲倦的低下头。法奇玛走到那个小伙子面前。站定后他轻声说道:“你的上司在哪里?麻烦告诉他,卡伊尔部落不欠他什么债了。但我很需要和他见面,我有很急的生意要跟他谈……”

小伙子抬起脸,用那张疲倦的脸,带着一点敬佩看着法奇玛。

法奇玛目光坚定,语速缓慢的说道:“不管他在哪儿,我都会去和他谈笔生意。对,不论在哪里。”

谍恋花 急难13
(6)

1917年2月10日,夜晚10点43分,陕西乾县。
颠簸的越野车内,史国叔生前亲自栽培的高级特工、伦敦大学历史博士、英国海外情报处高级主管官员托马斯・莫兰特仰面斜卧在副驾驶座位上,双手揉着日渐丰隆的肚子,嘴里时不时哼哼几声,形像十分之不堪。看着车头前方一截截不断在灯光下跳出来又消失在车头下的乡村公路路面,他觉得随着汽车的颠簸,自己的胃都在猛烈抽搐。可能是因为马上要将大麻烦送走,开车的范东来心情显得不错,他抽空扫了眼托马斯狼狈的模样,笑着说:

“你这是吃多了还是喝多了?”

托马斯痛苦的揉了揉肚皮:“好久没喝过中国白酒了,肠胃有点难受。”

范东来笑出了声:“呵呵,你是喝少了。再喝多点肠胃就不会难受了。”

晚饭还真就是吃了顿涮羊肉。漠西乡的王乡长是范东来的小学校友,岁数比范县长大5岁。在乡政府大门口迎接范县长和外国专家时,王乡长说下午接到县长电话后,他就让人宰了头羊,说是请专家鉴定一下肉质。吃饭的地方很好玩,是在距离乡政府足足有5公里的一小片树林里。树林里面有座小小的龙王庙,王乡长亲自引着范县长和托马斯赶到的时候,看见龙王庙外面已经搭好了一个草棚,草棚三面都用厚厚的草席包住,就是朝南的那面敞开着。看见他们的车进了小树林,庙旁正围着吊在树上的一只剥了皮的羊忙活的众人急忙迎上前来,各个脸上堆着殷勤的笑容。同时就有人端着火盆跑进草棚。

两只生好的火盆放在草棚内的两个墙角,厚厚的草席挡住了依然清冷的西北风。围坐在热气腾腾的火锅旁,欣赏着草棚外夕阳下树枝间的残雪,托马斯不得不承认这帮土皇帝确实会享受。

晚饭是在昏黄的马灯下进行的。席间,托马斯无师自通的依旧用那3个有关大便和饮水的提问应付着王乡长有关绵羊肉质的问题。范东来忍着笑意,很认真的一句句翻译着托马斯的话。王乡长及其另外2名陪客脸上挂着敬佩的表情,频频点头。但很快,席间的谈话内容就和绵羊的肉质丝毫无关了。当地酿造的高粱酒被端上来。范东来借口今晚还得开车,碰了3杯后就不再喝了。托马斯一个人开始接受王乡长一干人等的围攻。托马斯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但是他第一次跑去草棚后的树林里呕吐的时候看过表,当时是7点过5分。托马斯还记得在火锅旁坐下的时候大约是6点20分。

托马斯第二次呕吐大概是在第一次吐完后的半个小时。随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后,他惊诧的发现自己躺在龙王庙里面的一张帆布行军床上。身子底下铺着厚软的皮褥子,身上盖着一床棉被和自己的大衣。小小的龙王庙里还点着火盆。耳旁正传来庙外胡琴和木鱼伴奏下的小曲,以及时不时的哄笑与鼓掌声。他看了眼手表,发现才刚到9点。

双手托在脑后,看着神龛上那位落满灰尘的龙王塑像。又看了看神龛前残破不堪的供桌上随意摆放着1碗羊骨头,还有那盘苹果,托马斯长长的舒了口气。他觉得很舒服。这些天他实在是太紧张了,连全身的肌肉都因此而酸疼。这样狂喝一通跟酒精没太大区别的土酿白酒,虽然肠胃难受,可身上的酸疼却消失了,连心理上里都觉得轻松了许多。

他就这样躺着,直到范县长亲自推开庙门,大声用英语和他开玩笑,问要不要找人来抬他出去。

起床后去草棚里勉强喝了碗羊肉汤,又听了阵王乡长不知道从那找来的那对乡村艺人唱的地方戏曲小调。托马斯根本不知道那种小调属于什么戏种,也听不懂那对站在草棚外的空地上,在耀眼的汽灯下身穿红红绿绿的服装,脸上涂抹着厚厚的油彩的男女都唱了些什么内容。反正他发现王乡长大部分时候是在范县长的身边,嘴贴在范县长的耳朵边上说着什么,一点听戏的意思都没有。范的表情很矜持,保持着一种恰如其分的认真和礼貌,眼睛漫不经心的看着草棚外的演出,偶尔跟随着四周的人们轻轻鼓2下掌。那副模样让托马斯意识到,范的确是个县长。

晚宴结束前,一切都很好,除了托马斯临上车前王乡长又用小盘子端来的那3杯“上马酒”……

“我们现在去哪儿?”感觉肠胃舒服点后,轰鸣的引擎声中,托马斯大声问道。

“直接送你去咸阳郊区的货运站!”开车的范东来大声说道:“现在运牛的卡车应该都快到那儿啦!明天一大早我送你上火车!”他说着扫了眼仪表盘:“等一下到前面的镇子上,咱们得加油。刚才忘了让王乡长给我把油加上了!”

“王乡长跟你关系真不错!”托马斯坐直身体,用手抓住车门旁的扶手,让自己振作一点。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人精神状态不好,很容易影响到驾驶者的精神状态,特别是在夜间行车时。这个道理他从小就懂。

听到这话,范东来爆发出一阵怪异的大笑。笑完后,他一只手顶住方向盘,抬起一只手擦了擦眼角笑出的眼泪,专注的看着前面的道路,大声的说道:“老王是前任县长姚长水的亲信,去年年底还故意纵容乡民和邻近扶风县的人打了场群架,故意给我出难题!今天他又表示要向我服软,嘿嘿,准备给我下套呢!”

托马斯目瞪口呆。

范东来的表情转为苦笑:“这儿的人,官场上的真实关系不会显给外人看的。有时候,一对斗得你死我活的主儿,在众人面前可能是看上去关系最亲热的。”

托马斯若有所思,他想了想后问道:“那位前任的姚县长你又是怎么对待的呢?”

范东来嘿嘿了2声,然后单手将烟斗和烟草袋子递给托马斯,大声的说:“帮我装一下烟丝,再帮着点上。”

范将烟斗拿回,叼在嘴上,摇下点旁边的车窗玻璃。托马斯想了想,也摇下点自己这边的窗户玻璃,然后期待的望着范东来。

范东来抽了两口烟后,拿下烟斗,眼睛看着前方说道:“姚其实在社会党内部也干得很不顺心,50出头的人了,因为性格方面的原因和咸阳市的头头们一直都不是太搭调。他这个人,喜欢耍点权术,有点贪财,可也不是那种胆大妄为的人。最关键的是他对乾县有感情,做起事情来还是多少有点顾及乡情。那个水库选址的时候他是不懂,可等他明白的时候已经开工了。他又好面子,想连任,就硬着头皮往下干……咸阳市的那帮子玩意在他落败后,故意不安排他去别的地方找个差事干,其实就是想看他和我的热闹,老姚自己心里也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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