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时空-间谍》第184/278页



陶斐然转过身,笑着说道:“得了,昨天中午咱们还一起吃的饭呢!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顶头上司,北京总公司的吴副总……”

吴剑峰急忙打断了他的介绍:“不,我只是总公司一个部门的副经理。吴剑峰。丁先生我是久仰大名,今日贸然登门,失礼之处还请多多原谅啊!”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很是淡然,一点不好意思的意思都没有。

对面这个看上去也就30岁出头,个头中等,相貌斯文的男子听到他的身份后,愣了一下,接着笑着说道:“那您也是老陶的上司。荣幸啊!请坐,请坐。”他指了指洛可可风格的沙发,边笑着走过去,边漫不经心的说道:“贵公司的刘副总经理上次来沪上,我倒是有幸陪了他一天。刘先生最近还好吗?”

吴剑峰坐到沙发上,谦逊的一笑:“哪里哪里,我知道丁先生是见惯大场面的。在下也就是个在公司里打杂的。以前倒是干过那么十来年市场工作,都是负责海外市场的开拓。中间还干了段技术活。没什么出息,让丁先生见笑了。”

丁震浩打量着面前的这个50岁上下的男人,突然就大笑起来:“哈哈,我这一大早被叫醒来,懵懵懂懂的,口无遮拦,倒叫吴先生见笑了!要是吴先生不嫌弃,以后就叫我震浩如何?”

吴剑峰看着陶斐然,怪怪的一笑,轻声说:“人都说沪上丁震浩少年老成,我原先不信,今日一会才知真是闻名不如相见啊!惭愧,惭愧!你真应该早点介绍我认识。”

陶斐然急忙说:“呵呵,现在见面也不晚。对吗?小丁。”他看着丁震浩,脸上一点笑意也没有。目光死死的盯着对方。

丁震浩急忙欠起身,双手端起管家早就放在自己面前的茶杯,冲吴剑峰笑着说道:“吴大哥,小丁能认识您,真是三生有幸!做为一个生意人,我最敬佩的就是您这种为国家做大贡献的人。若是不嫌弃,今后您就叫我小丁吧!”

吴剑峰动也不动的看着端起茶来的丁震浩,脸上慢慢的浮现出了笑意,终于,他端起茶杯对着丁震浩示意了一下,接着喝了一口。放下茶杯时,他淡淡的说了句:“丁老弟,饮水思源。发财了不要忘本,更不能忘了国家。”话说得语重心长。

丁震浩等吴剑峰放下了茶杯,这才将自己手中的茶杯轻轻的放下。他站起身,走到客厅门口,对着门外垂手站着的管家低声说道:“去,去厨房叫他们做早点。”

管家会意的掩上客厅的双开门。丁震浩这才走回到沙发前,冲着沙发上的两个男子一抱拳:“有什么事需要我出力的,还请两位大哥明示。”

吴剑峰笑着指了指沙发,说:“丁老弟,你现在也是上海商界的青年才俊了,不要搞得这么江湖气。来,坐下来,咱们一块商量点事……”

恰在这时,楼上突然传来一阵萧声,吹得是《海潮曲》,客厅里的男人全愣住了。

丁震浩急忙歉意的说了声:“这是舍妹不懂事,我去骂骂她。”说罢,他向楼上跑去。

吴剑峰诧异的看着陶斐然。陶斐然苦笑一下:“是雨辰小姐……”看到吴剑峰怪异的表情,他急忙悄声补充了句:“真是当妹妹养,和谣言大不一样。”

吴剑峰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照片,扔在桌子上,说:“等一下还是陶站长你来介绍情况吧。该让他知道的都说清楚。总之,今天中午以前,上海滩的各个角落都得翻动起来!”

每张照片上都是托马斯・莫兰特一脸的傻笑,背景是海关的过关通道。

1917年2月12日,早上8点19分,北京。

独孤玫这天早上起得很早,此刻她已经打扮完毕。她站在镜子前,最后一次检查自己的形像。宛如一个即将上决斗场的女骑士,正在检查自己的装备和铠甲。

镜子里照出她那张略微化了点淡妆的面容,还有身上那身比通常尺寸略微小点的黑色职业套装。真的只是略微小点:上衣的衣领向下了点,正好可以看见乳峰最上端的那丝弧线。裙子的下端也短了点,正好到膝盖上2寸处,将她健美的大腿的下端线条露出了一点。加上裙子裁剪的弧度,将她那双大腿和胯部的线条完美的包裹出来。膝盖下是一双黑色的高跟皮靴,皮靴和短裙下摆之间露出浑圆平整的膝盖和一截雪白的大腿,让她的模样带着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香水味是否太淡了点?她很快否定了自己的这个疑问:金惠临已经被关了这么些日子了,他现在应该对香水味很敏感。早上8点多的男人,昨晚临睡前又吃了些高热量的食物,哼哼……独孤玫对着镜子轻蔑的冷笑了声:她可是见过不少平素外表一本正经的男人,在某些特定的时刻是如何的低三下四,又是如何的象狗似的乞求哀怜。男人这种雄性动物,哼哼……她的身体内升腾起一种战斗前的燥热。于是,独孤玫对着镜子里冷艳的笑了笑,转身向房门走去。

专案组的老冯慌张的抬起手正要敲独孤玫的房门,门被独孤玫从里拉开,老冯差点将手敲在独孤玫的脸上。独孤玫条件反射的将身子侧过,双臂同时已经封住了面门,右腿一蹬就准备给对方腹股沟一个侧顶。看清楚是老冯后,她的身姿立刻恢复了正常。低声问道:“出什么事了?老冯。”

老冯被她刚才迅猛的动作吓得脸色更加难看。好不容易平复了剧烈的心跳,老冯偷眼看了看独孤玫的打扮,立刻跟做了贼似的低下脸去,嘴里含糊的说道:“金惠临发高烧,晕过去了……”

独孤玫快步赶到金惠临昨晚入住的房间内。她看见在豪华的大床上,金惠临面色惨白,双眼闭着,身子不停的打着哆嗦。旁边那个负责昨晚看守的年轻特工张慌失措,正想办法用湿毛巾敷金惠临的额头,试图给他降温。

独孤玫大声问道:“怎么回事?”

年轻的特工恨恨的说道:“这个腐化堕落的家伙,昨晚竟然不盖被子,自己用手……真不要脸!”

独孤玫走到床前,一把掀起盖在金惠临身上的棉被,往下若无其事的看了看,脸色微微一变。她面色阴沉着松开棉被,让棉被重新落回到金惠临的身上,猛地扯去金惠临额头上敷着的湿毛巾,对那个年轻特工厉声说道:“不能再让他碰冷的东西!去!快去找条干净的内裤来给他换上!让厨师立刻做羊肉汤,快!”

年轻特工跑出去后,老冯叹了口气,说:“他肯定是昨晚猜出了您准备用什么招数,所以一晚上都没睡……”

独孤玫紧皱着眉头,低声说道:“老冯,快去找医生来。他这种情况搞不好终生都会落下毛病。”

等老冯快步离开,独孤玫弯腰看着金惠临那张虚白的面孔,轻轻的,用不包含任何情感的腔调说了句:“想不到,你还真他妈的是条汉子……”

1917年2月12日,上午11点36分,上海。

坐落在外滩大道和南京路交汇处的华懋饭店,有着号称全上海最好的江景餐厅。此刻这家位于饭店顶层的餐厅里坐得满满的,没有预订的客人都被服务生彬彬有礼的挡在门外。

餐厅的大堂里,靠近窗户那边,站了很多客人。大伙手里多半都举着望远镜,仔细看着江面上。还好,这家高档餐厅里的餐桌并不多,所以客人们都能在窗边找到观看游艇比赛的位置。而且对更有身份的客人来说,餐厅里边那十来间临江的包间,才是他们观看的地方。更别说,还有一些人干脆早早将今日临江高层的酒店房间租下,自己一家其乐融融。但包租酒店房间的,多半是华商或犹太商人。前者是自矜身份,不愿让人瞧见自己家的女眷和一帮西人在一起;后者是奉行财不外露的祖训,不愿让别人从中发现自己的身价几何。

开埠虽然已久,但沪上如赛帆船之类的体育活动,参与的往往还是外国人居多。本地人喜欢参与的,多半还是跑狗赛马之类的。今天在这家餐厅里观赛的,大多都是欧裔人士,偶尔有几个黄色的面孔,那也多是平素生意上和西人往来比较紧密者。

所以,当一帮身穿黑色西装的中国男子涌出电梯,成双成对的一直站到餐厅门口时,看见这场景的外国人都露出惊异的表情。稍顷,另一部电梯也到了这个楼层,随着叮当一声电梯声,两个黑衣男子在电梯门半开时就钻出来,分列两旁,用手挡住电梯的拉门。大开的电梯门内,丁震浩肩披黑色的英式薄呢大衣,敞开钮扣,胸前挂条雪白的围巾,架着副圆形小镜面的墨镜,大背头上油光可鉴的笔直站立着。等电梯间的某几位西人女性不由自主的发出惊叹后,他这才迈步走出。从电梯向餐厅门口走去时,他的身体故意微微有些倾斜,这样就可以使他胸前的白围巾,及其大衣的下摆在行进时有种飘动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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