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时空-间谍》第26/278页


托马斯呆呆看着M先生的这位贴身保镖,右手慢慢伸进搁在腿上的公文包内……

“博士,”鲍迪扬了扬自己手中的手枪,继续温和地说:“我知道的事情不多,但是有人告诉我,只要说出Wangzuo和Suqin这两个难懂难读又难听的怪词,你就会愿意下车散步。”

托马斯将手从公文包内抽出来,听见自己用没有丝毫感情色彩的语调说:“鲍迪先生,我想下车走回家,这样过会儿睡得能更香点……”

“那好吧,”鲍迪一本正经:“那就祝你做个好梦!”

站在路旁,看着鲍迪开着的奔驰车消失在夜色中,托马斯将包里的“史密斯·威森”取出来,打开保险后放进怀中,然后用散步的步伐向自己的房子方向走去。他惊异地发现今晚的伦敦夜色特别迷人:晴朗的夜空中,伦敦上空罕见的星星们在夜空中闪烁着,一阵清凉的夜风迎面吹来,让疲惫的精神为之一振。

他在醉人晚风当中的散步没进行到100码,路旁一栋没有灯光的房子的花园门口出现一名男子,他默默地冲托马斯晃动了3圈手中蒙着纱布的电筒。于是托马斯走了过去,跟在男子身后走过杂草丛生的花园,走向那栋黑漆漆的小楼。托马斯知道这栋房子原先的主人,一对老夫妇前年就死在这座房子里,好像是因为吃错什么怪异的海鲜中毒死的,据说死状极其恐怖。此后这个房子就空着,因为战争,老夫妇在曼彻斯特的侄女一直没能把房子卖出去。

那名领路的男人走到楼门前的台阶下,伸手做了个请进的动作,然后就关掉手电筒,闪身隐没在黑暗的花园树影当中。此时,小楼的大门随着一声轻微的咯吱声打开,黑洞洞的门口处不见人,只是一只苍白的手从门后伸出来向托马斯招了招。

当托马斯犹豫了一下,然后终于慢慢踏上门前的台阶时,这时,远处隐约地传来平素很少能在这条街上听到的议会大厦大本钟的报时声:铛……铛……铛……

托马斯站在黑洞洞敞开的楼门口,侧耳倾听,一直听到大本钟响过第12声那悠长的钟声后,才跨进门去……

谍影 摧毁(16)
(2)

1916年8月31日,星期四。
楼门被关上后,一个昏黄的光源出现,一个男人拿着同样蒙着纱布的手电筒,冲托马斯做了个禁声动作,然后示意他跟自己走。托马斯跟随他走过这栋建筑布局和自己房子完全一样的小楼客厅,走进应该是管家居住的那个房间。在他进屋后,引自己进来的男人轻声说了句英语:“别开灯,别碰任何东西,请稍等。”便关上门离开了。

托马斯鼻子里满是发霉的味道,眼前一片漆黑。他知道这个房间的电灯开关多半是在靠门边的墙上,就和辛格•沙尔麻的房间一样,但是他克制住自己,不去动那个开关。他甚至猜到这个房间唯一那个不大的窗户多半是被堵死了――因为自己从那个方向既感觉不到风,也感觉不到任何光,但是他还是不会去碰那个电灯开关。他明白刚才那个男人的意思:如果他现在开灯,那么等一下有人进来时只要开门,灯光就有可能穿过客厅,透过已经烂了好多块玻璃的窗户透到楼外去。

黑暗中,他感觉到又有人出现了,这次这个人没有拿手电筒,只是慢慢地在黑暗中走进来,然后仔细地关好房门。托马斯闻到一股浓郁的烟草味。他闭上眼睛,因为他听到那个人的手已经碰到墙上的开关上。

隔着紧闭的眼皮,托马斯感觉到突然出现了强烈的光线――电灯被打开了。他没有急着睁开眼睛,只是慢慢调整眼皮好让自己的眼睛等一下不至于因为受刺激而流泪。和陌生人第一次见面就流泪,可不是件光彩的事情……

“清醒,冷静,理智,富有耐心,真不亏是史秉誉亲自培养的间谍。”一个老年男人的声音用怪里怪气的中国话说道。

托马斯·莫兰特睁开已经适应了灯光的眼睛,看到一个模样有60多岁,两鬓斑白的白人男子身穿伦敦上流社会最近流行款式的旅行装,站在对面冲着自己微笑。托马斯顺便扫了眼墙上的小窗户――果然是被包装箱纸堵得严严实实。

“将军阁下,”托马斯也用正宗标准的中国话说:“真想不到,圆点传闻中潜入英国的德国情报机构大人物竟然是您本人。”

“你认识我?”对面的男人扬起了眉毛:“可我已经20年没有出席过任何公开场合,也没有照过相了啊?”

托马斯觉得这段对话真无聊,简直是蹩脚英国侦探小说的翻版,于是就没有回答对方的疑问,只是冲着对方微笑。

“圆点流传的消息,你对鲍迪来历的猜测,刚才小汉斯可能是在说英语的时候露了点德国口音,我身上的烟草味,”对面的老男人却显得对这种无聊的游戏充满兴趣:“还有呢?还有什么帮助你确定了我的身份?”

真烦人!托马斯·莫兰特无奈地说:“能在黑暗中不借助任何光源看清楚物体的人不多,情报界当年最有名的,具备这种能力的就是您,将军阁下。”

“原来如此!”老男人恍然大悟,继续用怪里怪气的中国话说:“不是不借助任何光,在最黑的地方,其实也会有光,只是需要用眼睛和心慢慢去体会……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他突然慢慢的,一字一顿的念起中国诗词来。

托马斯吃惊的愣住了:就在最后那次和史秉誉的单独谈话快结束时,史写给自己几组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诗句,一定要自己当场背会,要求终生也不许忘。而且史还吩咐:如果有一天,不管自己在什么地方碰上也能背这几句诗词的人,那人就是史的朋友,自己可以接受对方的帮助,也可以帮助对方。

记得自己当时还问史:“这些诗句不会和别人正好也会的诗词重复吧?万一认错人了怎么办?”

史坚决地说:“不会认错的,那个最不要脸的人不会背这几首,只要那个最不要脸的还没有不要脸的剽窃,这些诗就不会有不相干的人会背。”

托马斯一边这样回忆着,一边慢慢从记忆的深处将和对方背诵的诗句配套的那一句搜索出来,然后再慢慢念出来:“……可我要用它来寻找光明。”

60多岁模样的将军阁下神情微微有些激动:“你现在需要我的帮助吗?史的小朋友。”

“那得看是什么样的帮助了,以及这样的帮助需要我付出什么代价。”托马斯依旧冷静的说。他深信世界上没有多少永恒的东西,人总是会因为时间和环境的变迁而产生变化,哪怕是史本人当年最好的朋友。

将军阁下看到他冷淡的反应,愣了愣,低声说:“孩子,我是从张先生那里获得你需要帮助的信息才赶到英国来的,你知道我和孩子们这样做要冒多大的风险吗?”

“张叔叔已经退休了,从2个月前起,给我发指令的人就是北京现任的部长了。”托马斯知道这些消息对于对方来讲根本算不上什么秘密,于是便伤感而叹息地说到。

“这些政客算什么东西!”将军阁下激动起来,他压低嗓门说:“世界的力量平衡是靠我们这些真正懂得情报价值的专家来把控的!”

“凌驾于各国政府之上的情报间谍集团?”托马斯·莫兰特用讥讽的语气反问。

“孩子,”老将军伤感地叹息到,开始用流利的英语说到:“一个象你这样处境的间谍,最容易犯的错误就是迷失自我,对一切都丧失信任。今天的德国和中国是敌人,英国人是中国的盟友,可昨天呢?可明天呢?我们这些人的存在就是为了防止那些政客出于政治的需要将文明带向毁灭……”

“我的史伯伯当年不是为了防止把文明带向毁灭,才组建了这个高级间谍网吧?”托马斯继续用讥讽的语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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