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剑珠》第26/186页


丁之江道:“义父在气愤之下,就创立了铁笔帮,他老人家所以要手创铁笔帮,就是告诉大家,他就凭一支铁笔,照样可以纵横江湖,用不着什么镂文犀。”
韦宗方肃然道:“大哥这位义父,当真豪气凌云,不愧是英雄人物!”
丁之江道:“韦兄弟好说,我义父手创铁笔帮,并还立下了一条禁条。”
韦宗方道:“那是什么禁条?”
丁之江道:“铁笔帮的人,永远不准再觊视镂文犀。”
韦宗方道:“大哥义父立下这条禁条,自然是为了避免后人再卷入争夺玉笔的是非之中。”
丁之江目光一闪,大笑道:“但在三十年之后,铁笔帮依然免不了卷入在这场是非之中。”
韦宗方道:“那么万里镖局这趟保的镖,就是镂文犀了?”
丁之江冷笑道:“万里镖局原是武当派开的,不过由乾坤手邵明山出个面罢了,你真当他这次保的是镖货?江湖上的传说,他不知从那里得来了镂文犀,兼程赶返武当山去,静玄、静仁就是奉命接应他师弟来的。”
韦宗方道:“那麻冠道人、铁罗汉,秃尾老龙,不是也落在万剑会手里么?他们自然也是为镂文犀来的了,真想不到区区一支玉笔,竟会有这许多人看了眼红?”
丁之江漫不经意的“唔”了一声,起身道:“韦兄弟,时光已近正午,咱们出去吃点酒饭,小兄还有事和你商量。”
韦宗方道:“丁大哥还有什么事么?”
丁之江笑了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咱们边吃边说好了。”
两人出了客店,并肩朝大街上走去。
丁之江目光流动,不时注意着街上行人。
一会工夫,便已走近会宾楼,一阵刀构之声,和堂棺的尖声吃喝,老远就可听到。
丁之江道:“上饶城中,要算这家会宾楼最是出名,食客也最多,我们就上这家去吧!”
韦宗方道:“小弟得能和丁大哥结交,就在这会宾楼上,今天自然非到这里来不可。”
丁之江“哦”了一声,笑道:“不错,不错,旧地重游,咱们兄弟应该多喝一点才是。”
两人走上楼梯,果然已是食客满座,早有堂棺过来招呼,把两人领到一张空桌边上。
丁之江目光徐徐瞥过全堂食客,才行坐下,要过酒菜,等堂棺退去,才悄悄朝韦宗方道:“这几天上饶城中,随时都可能遇上武林人物,你说话须得留神。”
韦宗方道:“丁大哥可是发现了什么人么?”
丁之江道:“茶楼酒肆龙蛇杂处,我只是提醒你一句罢了。”
韦宗方道:“小弟记住了。”话声出口,忽然“哦”道:“小弟方才忘了告诉大哥,昨晚差点中了人家暗算!”
丁之江注目间道:“那是什么人暗算于你?”
韦宗方就把昨晚遇上蓝衫少年,大概说了一遍。
丁之江浓眉一皱,冷声道:“云南蓝家的人,也赶来了……”接着目光一抬又道:“蓝家毒针,歹毒无比,中了暗算的人,不出一个时辰,就周身麻木形同瘫痪,而且子不见午,天杀门也未必能解,韦兄弟怎会平安无事?”
韦宗方心中暗道:“原来蓝家毒针,真有这般厉害,那绿衣少女果然没骗自己。”想到这里,忽然脸上一红,答道:“那蓝衫少年走后不久,随后又赶来了一个绿衣姑娘,她送了小弟三粒药丸,曾说三个时辰之后,小弟的性命就算保住。”
他因那玉瓶之上,刻有绿衣少女的名字,他年轻脸嫩,不好意思拿出来给丁大哥瞧。
丁之江对他口中的绿衣少女,似极注意,问道:“你当时可曾看清她有多大年纪了,是何模样?”
韦宗方脸上一红,道:“那姑娘一身绿衣,看去只有十七、八岁,长得……很美……”
丁之江瞧他面红耳赤的神情,不觉笑了一笑道:“她还和你说了些什么?”
韦宗方被他这一笑,笑得更是尴尬,那还说得出话来,连连摇头道:“没有,那姑娘给了我三颗药丸,掉头就走。”
丁之江面露惊奇,沉吟道:“这绿衣女子又是什么人呢?蓝家毒针,除了他们独门解药,还有谁能解?”
说话之时,堂倌送上酒菜,两人也就不再多说。
韦宗方拿过酒壶,替丁之江斟了一盅,举杯让道:“丁大哥,小弟敬你一杯。”
丁之江大笑道:“今天该是敬小兄弟的。”
两人相互于了一杯。
韦宗方问道:“丁大哥,你方才不是说有话要和小弟说吗?”
丁之江道:“那也没有什么,小兄想回去料理一些帮中琐事,意欲邀请兄弟到敝帮盘桓几日,唉,今后小兄还要借重你兄弟协助呢!”
韦宗方想起甘瘤子临别叮嘱自己,不宜置身这场是非之中,但丁大哥乃是自己在江湖上第一个结交的朋友,为人又极正派,他既然说出要自己协助话来,自己怎好推辞?想到这里,就抬头说道:“丁大哥说那里话来,小弟初出江湖,和你大哥一见如故,只要用得着小弟之处,大哥只管吩咐。”
丁之江脸露感激之色道:“丁某交了你这样一位兄弟,真是难得。”说着举杯一饮而尽,又道:“韦兄弟,我已经出来多日,急于回去,咱们饭后就走如何?”
第 十 章 听者有心
韦宗方忽然想起毒孩儿托自己带的口信,忙道:“丁大哥,我们明天再走可好?”
丁之江道:“你还有事?”
韦宗方道:“小弟还要替人捎一个口信去。”
丁之江奇道:“捎一个口信,那是什么人托你的?”
韦宗方放低声音道:“毒孩儿。”
“毒孩儿?”丁之江身躯微微一震,目光眨也不眨的盯着韦宗方,间道:“他要你捎口信给谁?”
韦宗方道:“南门外报恩寺方丈。”
丁之江脸现诧异,沉吟道:“报恩寺方丈乃是少林弟子,毒孩儿会托你捎口信给少林寺的人?”接着问道:“他对你怎么说的?”
韦宗方道:“他要我传递的只有八个字。”
“八个字?”丁之江正待追问。
韦宗方手指已经点着杯中水酒,在桌上写了“剑门阶下,穴上入木”八字。
丁之江目光凝注,口中低低念了一遍,皱皱眉道:“就是这八个字?这是一种暗号?”
韦宗方道:“大概是的,小弟也猜详不出他言中之意。”
丁之江笑道:“如果什么人都猜详得出,那就不算是暗号了。唔……这句”剑门阶下“,自然是说他身为万剑会阶下之囚……那么下面的”穴土入木“呢,这该作何解释?”
他只是沉吟不语,韦宗方见他停杯思索,也没有作声。
沉默有顷,丁之江忽然抬起头来,望着韦宗方道:“韦兄弟是一定要替他把口信捎去的了?”
韦宗方道:“这个自然,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小弟答应了他,自然要替他捎到。”
丁之江道:“毒沙峡的人,无一不毒……”他似是要说什么,但忽然改口道:“兄弟说得也对,既然答应了他,这口信自然要给他捎到……最使人不解的是那悟明法师,明明是少林出身,怎会和毒沙峡的人沆瀣一气?”
最后这几句话,只是自言自语的说着。
韦宗方一时也答不上话去。
丁之江目光一转问道:“韦兄弟,你打算什么时候到报恩寺去?”
韦宗方道:“毒孩儿曾说此事十分重要,关系一个人的性命,托小弟务必在十日之内,替他捎到口信,小弟想饭后就去,不知丁大哥是否和小弟同去。”
丁之江冷笑道:“他作了阶下囚,托你捎信求援,自然和性命有关,这句暗号,我虽想不出其中道理,也许另有隐秘,江湖上有许多事情,不愿外人知道,毒孩儿只托你代捎口信,小兄自是不便同去,韦兄弟不妨先行一步,待会我在寺外等你,免得启人疑窦。”
韦宗方道:“大哥说得极是,这一点,小弟倒是没有想到。”
两人吃过了饭,韦宗方先行起身,朝楼下走去。
丁之江望着他后影,微微一笑,目光有意无意的朝右侧一张桌上瞥了一眼,站起身子,缓缓向楼梯的账柜走去,掏银会账。
那右侧桌上是一个商卖模样的汉子,他酒还没喝完,忽然间好像心血来潮,忙不迭地一推酒杯,跟着起身,勿勿朝账柜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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