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伊德禁地全集》第2/80页


东方式心理悬疑与《达芬奇密码》的全面PK!

第一卷 第一章 流浪画家

“我就是那个男孩。”

十月的阳光已经熟透了,懒散地照在北京通州郊外一处破旧的院子里,刚刮过一次沙尘暴,天空灰蒙蒙的,院子里也积满了沙尘。门紧关着,但有些身手敏捷的沙尘已经溜进了屋子,在地上、桌上和床上铺了薄薄的一层。甚至墙角木架上紧绷的一幅未完成的油画上也有沙尘光顾,把自己的身体当作颜料,赖在上面不肯下来,在江南的园林景致中烙上北京天气的印记。

郎周坐在桌子前,眯着眼睛盯着电脑屏幕,飞快地在电脑的QQ对话栏里敲上这几个字,朝窗外瞥了一眼,按下Enter键,发送了出去。然后他靠在椅背上,紧盯着那个叫“杜若”的小兔子头像,等着它闪跳。

这里是北京通州郊外的一个画家村。就像天津港繁忙的货运码头一样,它是画家们的集散地。两年前,刚刚20岁的郎周背着画夹流浪到这里,感觉同行挺多,房租挺便宜,还不定期有老大爷和画廊老板来这里收购废纸和画,他就在这里租了间房子,暂时住了下来。

“滴滴滴。”杜若的头像闪跳起来,发过来一行字:“后来呢?”

“后来我成了孤儿。”郎周说,然后敲上去。

杜若明显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着,几秒钟后,问:“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

郎周慢慢敲打着键盘,努力回忆着自己的童年……

那个冬天,他在雪原上等待了很久,夜幕笼罩山岗的时候,他开始害怕,开始拖着冻僵的双腿,抱着那只兔子往回走。他不知道他的家在哪里,只知道那是山脚下一个叫百吉的小镇。镇上有一座带着尖顶的教堂,他的家就在那座教堂隔壁,他从小就没有了母亲,和父亲两个人生活。

他顺着来时的车辙痕迹往山下走,那种深入骨髓的寒冷和荒无人烟的寂寞至今还留在他的记忆里。到了盘山的水泥公路上,车辙痕迹没有了,他茫然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往哪里走。直到死兔子从他的手里滑落,掉在了地上,他才感觉到自己的全身已经被冻得没有了知觉,然后“扑通”一声摔倒在了雪地上……

当他醒来的时候,是在一户农民家里温暖的土炕上。他被一个进山拉烧柴的老头儿发现了,老头儿把他放在了牛车上救了回来。顺便拎走了那只死兔子,为他炖了一大锅热兔肉汤,救活了他。

老头儿孤身一人,待他极好,每天都为他烧一大锅温水,将他赤条条泡在温水里治疗冻伤。还用鸡蛋皮煎汤,反复擦洗他的手脚等冻得严重的部位。直到几天后,经过一番又酸又痛的折磨,他才彻底恢复。

老头儿本以为他是个野孩子,想收养他,后来一问,知道他父亲有汽车,立刻息了这念头,赶着牛车将他送到了8公里外的百吉镇。

看到镇里教堂的尖顶,郎周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跳下牛车跑回家里。可是家里空无一人,一切东西都原封未动。郎周小小的身影在院子里站了很久。后来老头儿通知了派出所,派出所民警根据郎周的描述,组织人力到山上寻找,可是过了这么多天,那一场大雪早已在太阳下消融得只剩下一摊湿漉漉的泥水。况且,连郎周也不敢肯定他把民警带到的那座山岗就是父亲失踪的地方。

民警说:“只会有两个可能。一是这个孩子的记忆出了问题,二是这个父亲存心要抛弃这个孩子。”然后有人问:“那他父亲在雪地上失踪怎么解释?”

民警说:“那就只有第一种可能。”

于是郎周成了孤儿。

老头儿后来又提出要收养他,镇里没有同意,因为郎周的父亲是从外地迁来的生意人,有一套房产和一些值钱的家具电器,将这些东西变卖,镇里完全可以将郎周抚养长大。

老头儿怏怏地走了。临走前,对郎周说:“孩子,我叫某某某,住在某某村,一个人要是过不惯,就来村里找我,咱爷俩一起过。”

老头儿的姓名和住址郎周最终也没能记住,他就在镇里的“抚养”下开始成长。

第一卷 第二章 命运碰撞

“太可怜了。”杜若说。杜若是他前些日子在QQ上认识的网友,资料里显示是个女孩,但他们从没有见过面,也不曾谈过彼此的身份,但他们聊得很投机,郎周在她的身上找到了一种现实里从不曾有过的安宁与平和。

“也没什么可怜的。”郎周故作坦然地说,“没有父亲唯一的坏处就是经常挨别人父亲的巴掌,因为我经常和别的孩子打架。呵呵,我的日历是在巴掌里噼里啪啦地扇过去的。”

“那么你后来有没有找你父亲?”

“很久以后才开始寻找。我从小喜欢画画,这还得益于父亲从小经常逼我看一些儿童画册。父亲经常让我看孩子成长经历的画册,可是我却拿着笔把那些画册画得乱七八糟,常常惹恼父亲,将我一顿暴打。父亲失踪后,在镇政府‘抚养’的那段日子,我就经常逃课,躲在一个美术老师家里跟他学画画,结果其它学科我一窍不通,在绘画上倒小有所成。可是镇里人一夸我,我就会产生一种愤懑和屈辱,我想不通,父亲为何要抛弃我。”

“抛弃你?”杜若发来一个疑问的表情。

“是啊!”郎周喃喃地说,便说边敲键盘,“我一直记着那个警察的话。他说:‘只会有两个可能。一是这个孩子的记忆出了问题,二是这个父亲存心要抛弃这个孩子。’我知道我的记忆不会有问题,所以在我的理解中,那就是抛弃。如果不是抛弃,我的童年怎么会受那么多的苦?如果不是抛弃,我又怎么会没有一个亲人,整个童年里孤苦伶仃?虽然我仍然弄不清楚他到底如何在雪地上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我知道,是他抛弃了我。”

“那么……你还会寻找他吗?”

“会。我一直在寻找!”身体的某个部位忽然传来一股刺痛,郎周咬紧了牙,“直到我16岁那年,偶然看到罗中立的那幅油画《父亲》,忽然间我想哭,产生了一种狂热的冲动,我要找到他,问他:为什么将我抛弃!”

“后来呢?”

“后来,我背着画夹离开百吉镇,在无边无际的大地上流浪,去寻找我的父亲……我寻找了好多年,可是没有父亲的一点消息。这期间,唯一的收获就是这个竞争激烈的社会让我知道了我并不是一个天才的画家。”郎周回头瞥了一眼那幅未完成的油画,摇摇头,说,“你相信我童年的经历吗?”

“相信。”杜若回答得很干脆。

郎周倒惊讶了:“为什么?我父亲的失踪在别人看来是根本无法解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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