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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医院的夜幕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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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喜欢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不过却从没有人承认,否则你生病干吗去医院啊。
医院可以拯救你吗?其实不论是上帝还是医院都救不了你,所以有人选了魔鬼,他一样救不了你,人生有时候就只有放弃……
序言:
大山医院是这座城市西部最大的一所综合性医院,原本坐落在虹桥开发区内,这个寸土寸金的地皮被人看中,现在变成了虹桥城。大山医院也一改当时拥挤破败的杂乱状况,在靠近虹桥机场的仙霞路上重新找到了位置,整个医院按照现代化的规格建造,站地近50亩,全部都是最新的医疗设备,院领导也想借这次机会把大山医院建成和中山医院、华山医院、瑞金医院一样的一流医院,改变城市西区没有好的综合性医院的现状,这也是区政府的一大实事项目。
政府的实事项目到了最后总会变味,这次也一样。医院是大了,可是这的地方就有点太偏僻了,门口只有一部公交车,还总是不准点,看病只能叫出租,到了晚上就很麻烦了,基本上就没什么车了。更糟糕的是这块地以前是什么地呢?
来看病的人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1.入院
小婷是晚上开始肚子痛的,开始我没有在意。后来看她一连上了4次厕所,我就不得不爬起床来满柜子的找药给他吃。还好家里还有黄连素和诺伏杀星,就给她各吃了两粒。谁知她还是捂着肚子蜷缩在被窝里,冷得发抖,我一摸她的额头,是发烧了。
早上4点多,街上基本叫不到车,我用手机叫了大众。小婷一吹风,马上就趴在路边吐了起来,黑黄的东西吐了一大堆,最后几口痰里都有血丝。还好车很快就到了,我们直奔大山医院而去。
都是昨天,由于中国赢了乌兹别克,而且又是2:0我的赌注就下对了,我下了1000块钱,赢了400多,就叫了几个朋友晚上出来宵夜庆祝,小婷本来不会喝酒,她也是个女球迷,因为心情好也就在我们的劝说下喝了几杯,当时店里还有新鲜的毛蚶,我们也叫了一些。由于没有喝过酒,量没有控制好后来小婷就喝多了。
我一直后悔,以后再也不让小婷喝酒了,看她多辛苦。我在急诊室帮她挂号,她一个人歪倒在外面的长椅上。
值班的护士小姐,没想到现在还有人来,要知道早上4点正是值夜班的人最困的时候。
我拿着挂号单,把小婷送进了急诊室,医生说是胃出血和食物中毒(我们几个都没事吗),要住院治疗。我有赶快去办住院手续,还要3000块押金。我早上匆忙出来,只带了1000多块。我就问能不能通融一下,先住院我马上补钱,结果不用问。
这个鬼地方连个取款机也没有,我只能出去,门口有没有出租车,我就有打电话叫了车,赶回家发现家里也没有太多现金,就拿了信用卡出来,跑了三个提款机才取到钱。中国的银行业很有意思,这么多取款机,不是坏了,就是没钱,那放在那里干什么,当摆设啊。
再回到大山医院已经6点多了,谁知护士小姐说病房全满了,我差点吐血,我马上就急了。看到我要吃人的样子,护士小姐赶快又查了一下。
最后小婷进了危重病房,本来这里的押金要5000,小姐看了我的上海身份证,就交了3000元了事,余款同意我以后补上。这时已经7点了,看着医生护士们忙着给小婷打针吊盐水,我想着如果真是危重病人,现在就不用住院了,直接送到太平间就可以了。中国的医院啊,他们真的在救死扶伤吗?
由于一个晚上没睡好,早上又精神紧张了几个小时,所以在公司的一整天我都在打瞌睡。下班后我就到医院去看小婷,我估计她就是吃坏肚子,住个两三天就没事了。
小婷的烧已经退了,可整个人还没有精神。看到我去她很高兴,我就陪她说了会话。危重病房里的人不多,加上小婷一共有4个。一个是个40几岁的中年人,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他床边有个农妇一直在那里哭哭啼啼的,看来这个男人是一家之主,这次病的不轻;还有一个老人须发皆白,人生对他而言已经会成为美好回忆了,所以老人也很看得开的样子,整个屋里面只有他的精神最好;还有一位就不知道年龄了,因为他包得像个木乃伊一样浑身都是绷带。
来探病的只有我和那个农妇,晚饭过后老人闲来无事就过来和我们闲聊。
第二天晚上,我又来看小婷,现在屋里就只有我一个来探病了,小婷今天的情况不错,胃口也好了,也有精神和我说笑了。老人饭后仍旧过来和我们聊天,我从他口中知道,其实老人家也没有什么,不过前一阵子子心脏病发作,就被儿女送了进来。老人的儿女都是目前的社会栋梁,平日里都忙得不得了,所以也只是在周日才来看望老人,但是老人有病,所以他们一定要老人在医院里修养,虽然没时间,可是他们有钱,这也是孝顺的一种吧。老人说到这里明显的黯然神伤,到了老人这种年纪儿孙绕膝下的开心日子还有几天啊,却要在医院里找陌生人聊天度日,我看他真是很可怜啊。成功人士总有一个不幸的家庭!
老人发现气氛有点沉闷,马上就转换了话题,聊到了同屋的两个人。那个“木乃伊”是住老棚户区的,晚上睡觉由于都用空调电线超载导致火灾,这为仁兄睡得太死,现在全身85%的面积一度烧伤。命是保住了,可是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那怎么没有人来看他呢?”小婷有点好奇。
“他本来就是的一个人生活的,”老人回答,“父母都在外地,他一直不肯说出他们的联系方法,所以也没有人回来看他了。”
“这样的,”我想他一定下了决心,是啊这样活着确实没有意义了。
“这个老乡的事才绝呢!”老人把声音压的更低道,“你看他的老婆也不来了。”
“怎么回事啊?”小婷在床上躺了一天正好很无聊。
“那个老乡在家喂猪时不小心给猪拱倒,”老人低声道,“慌乱里给猪踩了一下,后来送到医院里,当时也是半夜里了,急症医生不怎么的就把他给猪踩的地方给切除了。”
“这也没事么啊,”小婷有点奇怪。
“是啊,”我也有同感。
“可是踩的地方不对,”老人神秘的笑了笑。
“是那里,”我顿时明白了,差点笑出来。
“哪里啊?”小婷有点不明白,我机用手指捅了她一下,她的脸马上就红了。
“问题还有呢,”老人道,“当时场面很乱,医生们说家属口头同意了,可家属说根本不知道,医院又拿不出书面的东西,你没看他老婆前几天一直在这里哭啊。”
“这到是有麻烦了,”我看了看小婷继续道,“还好你是拉肚子,否则给随便切了什么就不好玩了。”
“你胡说什么啊,”小婷明白了我的意思,打了我一下。
老人看我们亲热的举动,也仿佛年轻了几岁,就继续下去。
“后来差点打官司,医院同意赔款私了,”老人道,“昨天刚刚谈妥,你看他老婆就不来了。”
人情如此,现在的社会我们会在没有用的东西上耗费精力吗?
今天我本来准备接小婷出院,可到电话到医院,却被告知病人情况恶化仍需留院察看,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我刚忙驱车直奔医院,我和小婷认识一年感情一直很好,她有事我当然心急火燎。
确实昨天还精神不错的小婷现在变得有气无力,我摸着她的头,帮她把头发理齐。
“我要出院,”小婷看到我的地一句话就是,“我害怕!”
“你现在生病了,”我哄她,“要在医院里休息,有我在不用怕。”
“我怕,”小婷昏昏沉沉的说话,“这里晚上太可怕了。”
“你要乖,”我继续开导她,“不要胡思乱想,要把身体养好,我们还要抓革命促生产呢。”
“真的,”小婷努力的睁开眼看着我,“如果我昏过去了,你一定要来陪我。”
“昏过去,”我有点没有头脑,“什么意思啊!”
这是有个护士走过来,“打针了,探访时间过了,请家属离开。”我被护士赶了出来。
“是你啊!”我回头发现是我的高中同学吕伟,他那时进了上医大,我们比他早毕业一年。毕业后就一直没有联系,不过刚才我们擦肩而过我竟然没有认出他来,看来我自称过目不忘的好记性该打打折扣了,我们就在大堂里聊了起来。
吕伟现在是大山医院的主治医生了,今天他值班,正好有点事所以早来了,就遇到了我。我告诉她我的女友拉肚子,送过来看病的。还没有说几句话,他的呼机就想了,他看了看,就说有急事,他随手给了我一张名片,我也给了他一张名片,也就此分手。
我目送他往楼梯上走去,楼梯上没有灯,在他的头刚刚没入阴影里时,他回头冲我笑了笑,也许是灯光的原因,我看到他的眼里有一团蓝色的火苗。
我终于想起来,我为什么认不出他,他当时在高中时有一种病,叫“少白头”所以我习惯看到他那种花白头发的样子,而今天他的头发乌黑油亮,而且皮肤也不像当年蜡黄蜡黄的,他的脸色现在变得非常红润,看来作医生的就是会保养,连头发都染了。但那蓝色的火苗一定是我眼花了。
一夜无话。
2守夜
这天天气也不好,九月的天还变得闷热不堪,天空的乌云很低,气压也很低,好像是八月初的夏天又来了一样。
一整天我就感觉不对劲,手机响了好几次是小婷的号码,可是我接起来总是没声音,我打过去也一样,我感到她在召唤我。可今天正好有个大的项目要最终审核,客户提了条件是改了又改,我们也没办法。
我在赶到医院时已经是6.00多了。由于小婷住在危重病房,我的陪夜手续也办得很顺利。我到病房里时发现老乡不见了,老人今天倒是很太平的躺在那里睡觉,房间里只有小婷、老人和那个木乃伊在更显得空空荡荡。怪不得小婷会害怕呢,看来这里的病房比普通病房贵30%明显住的人就少多了,清静是清静了不过好像有点恐怖,怪不得小婷会害怕呢。
小婷看到我来了很高兴,可是她说不出话来了,只是拉着我的手不放。
护士又来打针,看到我就说“晚上不要乱跑,”我感觉她话里有话。
夜幕很快就降临,打过针后小婷睡着了还是紧紧拉着我的手,我一直用手轻轻的拍着她,她就喜欢在我怀里被我拍着睡觉。不知不觉我也打了个盹,等我醒过来房间已经熄灯了。老人的床空了,看来他可能方便去了。
我的晚饭还没有吃,一看表已经11.00了,我轻轻拿开小婷的手,决定到外面搞定咕咕叫的肚皮。
这里确实荒僻,门口连个卖馄饨的摊子都没有,我只能沿着马路往水城路方向溜达。我再回到医院时已经过了午夜12点了,危急病房在住院部的伍楼,住院不是一幢8层的U形楼房,现在灯基本上都熄了,只有两间医生值班室的灯还亮着。远远看去到像是两只眼睛,大门里亮着的灯的像是张大的嘴,我发现这个楼现在看来真的很像某恐怖片中的造型。
医院是个很奇怪的地方,白天这里就像菜场一样熙熙攘攘,晚上马上变得冷冷清清,而且这里往来的都是一些有毛病的人,世界上最容易生病的地方恐怕就是医院了,哪里的病菌种类会比医院里的更全呢?
过道里的灯也熄了一半,所以看上去长长的楼道像金环蛇,时明时暗。我路过二楼时听见里面有金属撞击的声音传来,那就象是在必胜客吃饭时刀叉撞击的声音一样。我有点好奇,我想也是这点好奇救了我的命。
二楼是办公区,由于医生已经下班了,所以除了楼梯整个过道里都没有灯,声音是从最里面的房间传来的,那里一片漆黑,黑暗中仿佛有鬼魂在会餐,我一步步在无声的黑暗中前行,声音继续,还有刀切在牛排上的声音,在安静的大楼里一切都听的分外真切。
我终于确信声音是从倒数第二间房里传出来的,由于靠近过道的底部,窗外微弱的星光照进来,是紧急抢救室。可是里面一片漆黑,是么也看不见,我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突然我听到有脚步声从里往外走过来,我连忙躲进窗边的黑暗里。门开了,灯光像水一样流了出来,我才明白原来在门后的玻璃上围了一块黑色的绒布,所以我看上去漆黑一片。从我这个角度我只能看到一堆医疗器械像心电图、起搏器之类,完全没有特别。
“别全吃了啊,”那个人在门口还回头说了一句“我去方便一下。”
他穿这白大褂,满头乌黑的头发,说话时露出的整齐的牙齿上和嘴唇上都想涂了口红一样的猩红。我看着他那两团兰火似的眼睛,这不是吕伟是谁?他没有往我这边看就径直向厕所方向去了。
厕所在过道的那一端,中国人设计的东西怪异,这种方便的地方总是放在不方便的地方,搞到大家想方便时都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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