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主母全集Zei8.com》第26/153页


家丁们慌忙出去了,一会儿的功夫他们便抬轿来了,纪姨娘踮着脚由几人搀扶着上了轿。这时曾大夫也来了,他跟着轿子后面小跑着去秋水阁。

崔嬷嬷、晴儿和宋姨娘身边的几位丫鬟已经将碎片扫净了,洒的汤汁和酒水也被擦干了,本以为这个小插曲就这么结束了,家宴可以继续了。

没想到章姨娘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后,故作一副自己被一个小丫鬟冤枉了欺负了还不敢计较的模样。侍候她的老婆子李庆家的看不下去了,她又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姨娘,有些事你一直不肯让老奴说,但这回老奴真的是看不下去了。再这么忍让下去,你和骏少爷、二小姐在宰相府哪里还有容身之地?”

章姨娘的眼泪立马滚了出来,朝李庆家的嗔道:“你胡说甚么,哪里有甚么忍让之事?快起来!”

李庆家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姨娘啊,你咋不肯让老奴说个敞亮话呢。”

章姨娘一个劲地拉扯她,“别说了,你快起来!”

她拉扯不动李庆家的,又用绢帕拭掉满脸的眼泪,故作轻松地对徐澄说:“太夫人、老爷,你们别听她的,芝麻大的小事她也能当成天大的事。李庆家的,你回你自个儿的家去罢,你不是说这几日你身子有些不爽利么?这里有梅儿和菊儿就够了。你好不容易得了空,给李庆做碗热乎的阳春面罢,听说他好这口。”

李庆家的哪里肯走,她跪得稳如千斤巨石一般,章姨娘根本没法将她拉起来。

李妍心里一紧,她们这对主仆在干嘛,演戏呢吧!撺掇着要害她?这个李庆家的臭婆子也真是,她的男人姓李,李念云也姓李,而李妍恰巧也姓李,同是姓李的,干嘛要伙同姓章的来祸害姓李的?不是听说她的男人李庆与李念云的娘家还带着一点亲故么,否则李庆根本当不了大账房。

妈蛋,她还真是胳膊肘往外拐啊,李念云肯定是得罪了李庆两口子。

李妍心里多少有些慌,虽然她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可她不想连累绮儿,她想护着服侍她的几个人,还想护着一双儿女,何况她才来这里几日,不想平白无故地被人这么陷害了。

徐澄懒得听李庆家的啰嗦,正准备叫人将她拉下去,他的母亲太夫人却不干了。太夫人将手里吃了一半的果子往桌上一扔,“玉柳,你让李庆家的说,我还不信了,谁敢欺负你和骏儿、玥儿?当我死了么?”

太夫人发这么大的火,孩子们都有些害怕,特别是徐珺和徐骁,他们姐弟俩不傻,知道李庆家的是冲他们大房来的。

二爷徐泽直叹气,他最讨厌在饭桌上听这些后宅的糟心事,有些事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根本分不出对错来的。

坐在太夫人旁边的徐菁走过去为她母亲揉揉肩,“母亲,你别生气,有啥事让李庆家的说清楚就是了,都是自家人,能有啥了不得的事?”

徐澄自然是不信有人能欺负到章姨娘的头上去,但他也想看看章姨娘到底想玩甚么花样,便不再拦着。

李庆家的见大家肯让她说了,忙起了身来到太夫人面前跪下,“太夫人,崔嬷嬷和绮儿这对姑侄做下了许多伤天害理之事,夫人一直惯着她们俩,她们便越来越嚣张,平时欺压二三等小厮和丫头们当家常便饭,还斗着胆子欺负主子起来!而且……而且还做出杀人越货之事,若送去承天府认真查案,怕是脑袋还不够砍的!”

崔嬷嬷和绮儿傻眼了,这些罪名扣得一个比一个大,大得她们完全不知李庆家的在说些甚么!

大家闻之皆愕然,若是真有此事,他们简直不敢相信,崔嬷嬷与绮儿一老一少在府里多年,他们怎的就没瞧出这对姑侄能做出伤天害理之事来?倘若是编造的,这个李庆家的难道不知道她也只有一个脑袋根本不够砍?

更甚者,李庆家的直指夫人惯着她们姑侄俩,说来说去是指夫人在背后包庇或操纵着她们俩,搞得她们主仆好像平时在府里横行霸道,在外面还能跟黑道三人行似的。

李妍忽然不慌了,乱扣的罪名越大,只会对章姨娘她们自己越不利,她们这是在自掘坟墓,最后会将自己埋了进去。她们想扳倒正室夫人也太操之过急了些,难道不知道那里还坐着一位宰相么?

只是,倘若徐澄当真有那么一丝相信,就会当场休了李妍,然后将崔嬷嬷和绮儿送进承天府发落,或是直接发配到荒芜边疆做最下等贱奴。章姨娘这位贵妾就会在太夫人多年的期望下,终于可以被扶上正室的位子了,因为以徐澄的性子是绝不会再娶。

不知为何,李妍对徐澄有一种毫无依据的信任感,觉得他身为堂堂宰相绝不会相信片面之辞。

太夫人怒气冲天,对李庆家的喝道:“那你还不快将详情细细禀来!”

第20章 两虎相争

李妍瞧了一眼那边的老太婆,看她是何反应,只见她闭着眼睛,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沉声道:“李庆家的,你别怕,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只要有我在,没人敢报复你!”

李庆家的听后两眼冒光,挺了挺腰板,开始长篇大论了,“四年前,崔嬷嬷就将她的侄女绮儿带进了府,也就是从那年开始,她们俩便做起恶来。第一,前年年末,老爷去了幽州,崔嬷嬷就威胁我家李庆,让他将旧账本烧了,重新做账,在账面上足足多做了一万两的空帐,全摊在了夫人和姨娘们的头面钱上。去年开春,绮儿她爹娘便买了一座大院子,以她家那破落户,若不是有了这笔不义之财,几辈子都盖不出那样的院子来!崔嬷嬷的大儿子也在去年迎了亲,光给女方的聘礼就有六百两,这可是七品官一年的俸禄啊,另外也买了大宅院,她的大儿子还在外面开起了绸缎铺,凭崔嬷嬷每月那四两银子的例钱,一辈子都攒不出这么钱来!

第二,去年七月,夏日炎炎,骏少爷和二小姐被送到荷风塘避暑,那里本是极清凉之地,没想到他们兄妹俩却齐齐病倒,许大夫去瞧过后却说是中了暑气,其实分明是他们俩的饮食被人做了手脚。跟着去荷风塘做饭的是老吴头,他向来厚道且是府里的老人了,从他手里做出来的饮食从未出过差错。可是自从有一日绮儿去了一趟荷风塘后,骏少爷和二小姐便出了状况。绮儿那日说是代夫人来看望他们兄妹俩,还送来不少可口的点心,骏少爷和二小姐当场就吃了好几块。可是绮儿刚走,他们俩便病倒了,足足喝了一个月的药才好,若不是他们身子骨硬实,怕是……怕是……”

李庆家的哽咽了好几声,泪水一直淌到了脖颈,那模样真是可怜啊,她抬袖抹了把老泪,又接着道:“第三,今年五月章姨娘无故小产了,她对外说是自己不小心在院子里滑倒了,因为那日上午刚下过一场大雨,地面湿滑。可是当时老奴就在章姨娘的身边,分明是崔嬷嬷借着来送贺喜之礼时假装自己老迈摔了一跤,顺便将章姨娘推倒的!当时老奴心疼姨娘,准备来禀告太夫人和老爷,可是姨娘却说算了,说她已经有了骏儿和玥儿,这胎没就没了罢,还说即便告诉大家说是崔嬷嬷推的也没有人会相信,反而会认为是章姨娘自己故意摔倒,以孩子的性命来陷害夫人和崔嬷嬷,所以这半年来姨娘一直忍气吞声。

第四,也就是许大夫和孙登洗劫宰相府之事,许大夫这些年来与崔嬷嬷、绮儿好得似一家人,三个月前还听有人说许大夫想纳绮儿为妾,只不过绮儿心气高嘴上没同意,可暗地里两人却勾搭着。太夫人房里的梦儿说有一日半夜她闹肚子,去妙医阁找曾大夫,却撞见绮儿从许大夫的屋里出来。丫头病了只能找曾大夫,哪能找许大夫?谁知道他们俩做甚么见不得人的事!还有孙登,他一家向来是听崔嬷嬷指使的,孙登的婆娘伺候大小姐有七个年头了,他们夫妻本都是个老实憨厚且十分愚钝之人,竟然能做出这种洗劫宰相府的事,说出去谁信啊!”

李庆家的那张破嘴终于说完了,大家听得都瞠目结舌,这四宗罪全是掉脑袋的大罪啊!

李妍气得脸色铁青,这些都是什么乌七八糟、乌烟瘴气的东西,说的全是以前的事,她想反驳却一点证据都没有,因为她完全没有印象啊。

李庆家的明明是提前准备好了腹稿的,否则她哪能说得这么顺溜,还第一、二、三、四的,且条条说得十分清晰。正常情境下,在如此突发事件后表述事情都是想到哪说到哪,绝对不会陈述得如此有条理。

李庆家的说完还叫梅儿去拂柳阁将李庆做的帐本拿来,另外还让太夫人房里的梦儿站出来作证。梦儿没想到自己无意中告诉李庆家的事竟然被李庆家的当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她无奈地站了出来,郑重地点了点头。

太夫人气得瑟瑟发抖,对着崔嬷嬷和绮儿厉声道:“当府里的主子们都死绝了么!没想到你们这对姑侄竟然如此恶毒,做出这么多天理不容的事来,连少爷小姐都敢谋害,还敢……还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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