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御姐遇上正太全集》第35/99页


杯中的酒因为她的的颤抖而洒了满怀,原本甜糯的黄酒此时喝进嘴里,竟有一股呛人泪下的辛辣,呛得她剧咳不止。

沙发旁的座机响个不停,她料是谭英再打的电话,不愿再接,但电话铃声却一直响着,似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她烦了,终于提起话筒,冷笑:“我是没有家人,我是过年只能孤身对影,可那又如何?我依然活得自在,活得精彩,并不需要委屈自己去迎合世俗的标准!而你,自己犯了错,没有勇气承担后果,却寄望能抓到别人的错来进行抵消,你难道就不觉得自己可笑可悲可怜么?”

她心中愤懑,一口将杯中的酒饮尽,然后将空杯对准托盘里的余酒一掷,“咣铛”一阵响,托盘里的几只酒杯被砸得玻璃四溅,黄澄的酒液流了满地。

她满腔的怒气,都似乎随着这一砸,如同杯中的酒液流泻一空,忍不住哈哈一笑,不再听电话里的回音,把话筒也扔了出去。

两手空空,面上却一片湿冷,她大笑着,将抱枕捂到脸上,再不抬头。

迷迷糊糊,似睡似醒的不知在沙发上躺了多久,外面的烟火爆竹声渐渐稀落。她恍惚的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在一个黑森林里迷了路,她拼命的寻找,却怎么也找不着出路。正惊慌恐惧的时候,却突然听到前面有人叮叮咚咚的奏着乐器,引着她往前走。

梦到走出黑森林,她就醒了,这才发现响的不是梦里的声音,而是她家门铃的音乐。她茫然的抬头,壁钟里的时钟正指向三点。她这个“家”,总共只有崔福海、郎小童、宋宁三个人会来作客,现在他们都在家过年了,谁半夜里跑来?

可在这无人相陪,只有梦魇迷障神智的大年夜,门铃的响起,似乎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人彻底抛除往日的警戒,连从猫眼里确定来人的身份这道程序都免了,直接就把门打开。

门外,昏黄的路灯下,一个唇红齿白,眉目如画的少年长身玉立,有些不安的抓着自己柔顺的头发,对她微笑。

第十九章可不可以抱抱你?

夏初看到她应门,明显的松了口气,然后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急声问:“冬末,你没事吧?”

冬末莫名其妙的反问:“我能有什么事?”

夏初抹了把额头上的薄汗,放下心来,呐道:“我刚才听到你生气砸东西,怕你出什么事……”

冬末一怔,才想起一件事,脱口问道:“刚才的电话是你打的?”

一句话问出来,她的脸色顿时变了――她对谭英说那番话,谭英听在耳里只会发怒,嫌她说话刻薄,却不会往其它方面想。但如果那话听进夏初耳里,以夏初那样的性格,那种思维反应,那怪异的洞察力,那样的话,其实很明白的向他昭示了自己的孤寂与不安。

一时之间,冬末不知自己该气该怒,是难堪还是羞恼,只觉得刚才不盖被子躺在沙发上时被冻得僵了,麻木了的感觉和迟钝的神经反应全都回笼,恨不能一把抓住夏初把他的脖子捏住,从他脑袋里将他知晓的讯息全都挤出来。

“谁准你给我打电话的?你混帐!多管闲事!狗拿耗子!不知所云!”

她气怒之下,言语混乱,前后颠倒,那是什么风度也顾不得了,把夏初吓得退了两步。刚刚因为看到她平安而没有再冒的汗刷地又冒了出来,手忙脚乱的叫:“冬末,你别生气,别生气,生气对身体很不好,容易上火,又容易惊动别人,又吓人,又……”

他嘴笨舌拙,论到劝解安慰的本领,那是半点都没有。好在冬末一阵发作,积郁渐褪,怒气稍平,虽然余怒未消,但对着夏初那张单蠢的脸,却发不出火来了。

夏初等她火气小了,才小心翼翼的说:“冬末,我不是有意窥探你的生活,也不是想惹你生气……我只是,只是真的……真的很想听听你的声音,很想和你说说话……”

冬末默然,夏初又道:“冬末,你如果真的讨厌我,我以后就都不打电话来烦你了。”

他说得宽宏大量,真像成熟懂事了似的,偏偏嘴角却弯了一千一万个不乐意的下垂弧度。

冬末不知不觉的握拳,微微侧退,似想防备,却又觉无谓,叹道:“你是不会打电话来,你会自己跑过来吧!”

夏初一脸“被你捉到辫子了”的表情,很惭愧很惭愧的低下头。冬末怒气未散,又被他丰富鲜活的表情逗得想笑,忍住了,问:“这大年三十的晚上,你哪里搭的车跑过来?总不至于又是走路吧?”

“没有没有……”夏初连忙摆手:“我是开了我侄儿的车来的,而且我本来在乐昌老家过年,离这里太远,要是走路才走不到的。”

乐昌……离这里有四百公里吧?大年夜里他这种温室里养大的人,竟敢孤身驱车奔波数百公里,仅是因为担心她,想见她一面,想确定她有没有事?

她怔了怔,无意识的问了一句:“你千里迢迢跑来,就为了问我那么莫名其妙的事?”

“啊……嗯……呃……不止是这样的。”夏初应了一声,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些畏惧,又带着强制畏惧的勇敢,一副既怕死又撑英雄过来送死的神态,大声说:“冬末,春节快乐,新年快乐。”

他的声音因为心虚而格外的大声,空荡荡的楼梯间竟有回音传来,连楼梯间已经熄灭的电灯,也因为回声的震荡而次第亮起,倒像是被恶势力欺负,不能不应和他的话似的。

夏初也没想到自己会嚷出这么大的声音来,看到冬末一副受惊捂耳朵躲避的样子,顿时傻了眼,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口,眉毛眼睛嘴角都像蔫了的草叶子似的往下耷拉,呐呐的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冬末一时心里也分不清是想笑还是想生气,又或是无奈:“多亏现在是过年,特殊时刻,大家对各种噪音的容忍度都提高了不少,要不然凭你这一嗓子,我就得挨人骂。”

夏初垂头丧气,冬末轻轻地叹了口气,望着他微微偏侧的脸,轻声问:“夏初,你真的,都不知道怕吗?”

夏初明显的瑟缩了一下,然后困惑的问:“冬末,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害怕?”

因为只有你怕了我,不再接近我,我才会觉得安全。冬末无语,夏初问完话后,却又回答她的话:“我也怕你的,我怕你不高兴,怕你生我的气。可是别的我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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