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御姐遇上正太全集》第37/99页


经历了什么样的磨难,才会让人对世间的情感如此的抗拒衡量,宁愿被人怕,也不愿被人爱?

夏初静静的听着电视的声音,突然觉得在这夜里,冬末虽然不理睬他,但他却一点一点的理解了她,而随着了悟,他的心也一点点的揪痛着。

冬末正睡得恍惚,突然听到有人在敲卧室门,急促的声音吵得她火气蹬蹬上窜,跳下床来凶狠狠的把门打开:“夏初,你又发什么疯?”

夏初站在门口,下眼睫因为泪水的冲刷而粘在眼睑上,乌黑的眼珠如夜空般的澄净清明,他看着她,安静而温柔,像是明亮而不刺眼的晨曦。

冬末见他脸有泪痕,吓了一跳,怒气都散了,错愕无比:“夏初,我今晚可没有欺负你,你哭什么?”

夏初定定的看着她,没有理会她难得的冷笑话,而是用柔软温暖的语调问:“冬末,我可不可以抱抱你?”

第二十章同眠

冬末拒绝的话还没出口,夏初已经张开双臂,抱住了她的腰和肩膀,紧紧地,不肯松手。

冬末错愕无比,刚想用力把他推开,便感觉脸侧脖旁落了一点微温,那点微温滚动,直直的滑到她的胸前,让她的动作微微迟疑。

停下反抗的举动,她才察觉他虽然抱得极紧,但自己与他贴身相对,却感觉不到丝毫淫邪之意,无关男女肉欲,与她所遇的任何一种男性的拥抱都不相同,却依稀有着记忆里父亲的拥抱相类似的温柔抚慰。只是父亲的拥抱代表着深沉如海的爱怜,他的拥抱却直白而热情,就如他的眼泪一样。

冬末困惑了。

她想不明白夏初为什么突然跑来要抱她,抱着她又不是因为邪念,而是单纯的抱着她流泪。

这么多年的历练,她可以洞悉世间所有险恶人心,只有夏初这样单纯的人,她反而不易理解,无法揣测他的想法,不能准确判断他的用意。

夏初抱着她,她的身体僵了好一会儿,才将不适感压下,放柔了姿势,迟疑着拍拍他的背,尽量用轻松的口吻问:“夏初,你哭什么?总不会夜里睡不着找妈妈梦哭吧?拜托,你现在是二十岁,可不是两岁的娃娃。”

夏初的下巴抵在她肩膀上,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她的话,却反问:“冬末,你一个人住在这屋子里,是不是很寂寞,很害怕?”

冬末一怔,夏初又问:“冬末,你寂寞害怕的时候,哭过吗?”

冬末怒意大起,喝道:“夏初,你梦游吧?我会害怕?会哭?胡说八道!”

夏初此时却完全不怕她的怒气,反而又问了一句:“冬末,你是不是从来不哭,也不敢哭?”

冬末目瞪口呆,夏初在她的脖颈里蹭了蹭,用一种哀怜爱惜的声调,轻轻的说:“冬末,你如果不敢哭,怕哭了会让自己伤心,我来代替你哭,代替你伤心。”

他的声音很轻,很温柔,但听进冬末的耳朵里,却让她本来已经放松了的身体,彻底的僵化。

这个夜晚,她把夏初放进屋来,其实已经在心理上已经放松了对他的戒备,因为她觉得这个孩子,于她而言,是安全的。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她认为安全无害的孩子,会在这样的时候,说出这样的话。轻轻两语,就让她如同心底由硬痂保护着的柔软伤口,突然被沉重的钝器砸个正着,受的伤,不是一道血口,而是整块硬痂都被砸得粉碎,所有的伤口再没有丝毫保护的裸露了出来。

不仅是疼痛,不仅是难堪,而是一种赤裸裸的被人窥探到了整个心魂的羞耻和惭愧,一股失去了所有保护屏障的恐惧和绝望。

一瞬间,冬末恨得发狂,只想将他彻底毁灭,以保自己平安:“放手,你这王八蛋,我要杀了你!我杀了你!”

夏初不放,反而将她抱得更紧:“不放,不放,你杀了我也不放,死也不放!”

冬末像是一只受伤负隅的兽,失去了理智,只依循着本能对入侵者进行反抗,拳掌指爪并用的攻击落在夏初身上,痛得他呲牙咧嘴,但又不愿放手。只是也亏得他不愿放手,冬末的手被他抱在了外围,攻击力有限,才不至于真的被掐死。

许久,冬末因为暴怒而狂乱的神智逐渐回笼,停止了胡乱攻击,这才感觉一股发自心灵的疲倦与虚弱,同时又有种类似于自暴自弃的颓然――跟夏初计较什么呢?他又不是故意要来伤害她,他只是过于单纯而直接,不通人情,不懂迂回,想到什么就直接表现出来而已。

一念至此,她长叹一声,问道:“夏初,你难道不知道么?有时候,多余的关怀,对别人是一种伤害。”

夏初从没听过这样的说法,闷闷的摇头:“我不知道。可是,冬末,我没想伤害你,我想抱着你,不让你伤心;陪着你,让你不寂寞。”

原来自己活到现在,居然沦落到被这么个白痴孩子看透心灵深处的寂寞,让他反过来怜悯她,陪伴她的地步了么?冬末惨笑:“傻子,你懂什么叫伤心寂寞?”

夏初听出了她话里的哀伤,心脏猛的揪痛,声音哽咽起来:“我以前不懂的,现在都懂了。冬末,别怕,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我没有什么害怕的,也不需要你陪。”

“你要的,我知道的。”

“不需要!”

“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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