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御姐遇上正太全集》第39/99页


夏初的体温熨过来,带着少年特有的热度与活力,让她暂时忘了黑暗与无声的可怕,静静的,睡去。

这一夜,没有光亮没有声音,仅是因为他一直不放开的手,竟让她睡了一觉数年未有的好觉,无惊无梦,直到自然醒来。

隔着厚厚的窗帘,外面的亮光透进来,洒在夏初的脸上,在明暗交错的光线里,他的五官线条显得俊秀柔和,看上去让人觉得熨贴舒适。

冬末微微一动,夏初便也跟着动了动。她赶紧闭眼,装睡。夏初昨晚开快车累了,却依然没醒,只是动了动,向冬末这边靠了过来,呓道:“冬末,你冷不冷?”

冬末不出声,夏初闭着眼,手摸索着摸到她的肩膀,将她醒来后放出被外的手拿回被窝里,然后自己往上躺高了半个头,把被子扯上来,将冬末的肩膀整个都捂住,在梦醒间喃道:“别掀被子,会感冒的。”

然后他将手放在她肩上,暖着她刚才冷了些的肩膀,靠着她的头继续睡。

这个孩子,恐怕自己都还经常要别人照顾呢,居然在睡梦中摆出这样一副替她挡风蔽寒的姿势,真让人笑话了。

冬末的想笑,但身体却不自觉的微颤,眼眶蓦然有些发热发胀,在新年的第一天,流下了一滴眼泪,并且不准备再次压抑,也不准备隐瞒。

少年时她曾经梦想,有那样一个男人,嘴里衔一枝玫瑰,征衣上血迹未干,鬓边风露犹湿,驭马而来,一路躲过无数截杀,翻进重重深庭的高墙,悄无声息的攀进她的闺楼窗口,只为了在她床头放一枝鲜花,让她在玫瑰的芬芳里醒来,看见那美丽的颜色。

那个人,他深夜而来,清明既去,不惊动她分毫,却将自己的真心献在她的足下。

夏初没有那样的手段,他不明白女人的虚荣,不懂如何表现自己的情意,他没有带来玫瑰来讨她的欢心,却带着特殊的敏锐割开了她的旧伤,让她难堪,让她恼怒,让她几乎真想将之毁灭。

可是狂怒之后,她也看到了他奉上的真心,那样的赤诚,那样的灼热,触怒她的同时,也触动了她久已未奏情曲的心弦,让她恍惚之间,有种时光回流的感觉。

少年的时光,一去不再复返,只有眼前这个孩子,面上犹带着昨夜哭过的痕迹,替她伤心,替她流泪,在梦中犹不忘问她的冷暖,全然忘记自己本身的弱势,却想为她挡风蔽寒。

第二十一章春节

夏初被她惊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吓了一跳,问道:“冬末,你怎么了?”

冬末盖住他的眼睛:“别睁眼,别出声。”

夏初乖乖的又闭上眼睛,感觉冬末的身体微微颤抖,便伸手将她抱住,有些笨拙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冬末被他的举动吓得全身紧绷了一下,旋即放松身体,由他抱着,眼泪潸然而下。

这么多年来,即使有泪,她也会立即想法将它堵回去,免得自己陷入自哀自怜的情绪里无法自拨,成为废人。

因为她知道,眼泪不仅是情感的渲泻,也是一种放开心怀的自我安慰。哭的时候,人是软弱的。若不是在真心爱惜自己的人面前落泪,得到的恐怕不是安慰,而是轻视与嘲讽。

只有今日,明白夏初对她不会有嘲讽,不会有伤害,她才敢放下心来,不想强忍,不想压抑,任由泪水在脸上奔腾纵横。她真的,真的,太需要这样一场痛哭了。用这样一场痛哭,浇去胸中的块垒,洗去心中的积郁,好让自己的伤口,有个机会愈合。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情绪平静下来,心头有种十年未有的轻松,直到此时她才觉得背上一片湿凉,夏初竟然也在哭。

她愣了一下:“你哭什么?”

夏初在她的睡袍上蹭了蹭,闷闷的回答:“你哭,我就想哭。”

冬末愕然,突然问出一句她从没想过会这样问的话来:“夏初,你真的,会因为我伤心难过而伤心难过吗?”

夏初的鼻音重重:“是。”

冬末不语,他抬头看着她,认真的问:“冬末,要怎样才能让你快乐无忧,不再伤心难过呢?我不想看到你伤心难过,因为那会让我更加伤心难过。”

#奇#冬末静静的看着他因为流泪而清明的眼,微微摇头,压下声带中的胀滞感,轻叹一声:“夏初,你还小,不足以承担别人的喜怒哀乐。”

#书#夏初想要反驳,但冬末在他头颈间摸了摸,将他急切的躁动安抚下来,望着他微笑:“夏初,我感谢你。”

夏初自遇到她以来,不是挨骂就是挨整挨打,几时得过她这么真诚温柔的道谢,一双眼睛顿时瞪得圆圆的,错愕无比,连语言功能都丧失了。

冬末明了他的意外与震惊,轻叹一声,抚了抚他的面颊,将他直直下坠的下巴推回原处,笑道:“傻孩子,你该起床回家了,不然你家里人发现你不见,不知道有多担心。”

夏初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她的话,一面点头,一面不敢置信的问:“冬末,你刚才说什么?”

“你该起床回家了。”

“不是这个,是前一句。”

“我感谢你。”

夏初彻底石化了,好一会儿才呆呆地抓着她的手,傻愣愣地说:“冬末,你打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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