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天命》第136/188页
凤乔冷哼一声,正想一脚把他们踢出去。长栓的话在耳朵里一过,里面一个词忽然引起了她的注意力:“等会儿!什么叫‘帝牢山’仅剩的人了?你给我说明白!”
“啊?”长栓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闻言吃惊地抬起头来,“凤乔大人,您不知道吗?灭口令是寒云城下的,我和岩老三那天刚好有事出村去了,回来后……村里的人就都被他们杀干净了!我们两个吓得跑了,这一个多月走遍了帝牢山,山里的所有村落,都已经没人了!您,您的村子难道不是这样吗?”
灭口令?!
寒云城?!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如其来的冲击让凤乔不由自主的倒退一步,胸膛里心脏跳的飞快,仿佛有什么一直以来被忽略的事情突然被人捅破,而背后的真相,简直让她难以接受!
长栓还在很肯定的道:“是的,寒云城在山里养着我们这些山村,就是为了来监视冰狱深渊的。这件事其他村人都不知道,但我和老三曾偷偷听见我们村村长和掌管阵法的老祖宗说过的。我们去看过了,冰狱深渊――啊,就是那道很深的深渊,站在上头冷飕飕的那个――据说被人毁了,就是那次大爆炸!然后,寒云城就命令让那些来巡山的长老,顺手将所有山村都,都灭口。”
岩三也跟着点头:“寒云城的人不知道其实我和长栓还活着,我们两个东躲西藏,根本不敢回去。如果不是今天饿惨了,正巧路过你们村闻见肉香味,我们也不会过来的……”
长栓和岩三还说了什么,凤乔已经什么都听不清了,她只感觉到脑子里轰的炸响,震得回声隆隆,嗡嗡的几乎无法运转!
流风不是说,是因为帝牢山脉冰狱深渊结界崩溃,山脉中妖兽即将暴动,才命他立刻带山民离开吗?!
为什么,现在变成了是让把所有村民灭口?
是了,那时候是传讯晶石,她哪里知道里面到底传的是什么讯!还不是只是听流风这么一说,才以为的……而且,路上那只白虎,一样也把所有村民都杀了啊。
凤乔头痛欲裂,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昏沉沉站不住几欲跌倒。
她眼前忽然又出现了铁戈癫狂的身影,是当时在城外一战,他笑得阴骘悲痛,嘶吼道:“那你呢?你和我有什么区别?你还不是勾结那个伪君子真小人害死我爹,更将所有知情人灭口?!”
流风,伪君子真小人……
知情人灭口……
对啊,流风既然曾嘱咐过她不要把自己出身帝牢山的事情说出去,帝牢山是禁山,那么敏感,而村民负责监守帝牢山,存在更是机密,冰狱深渊出了事,当然命令是灭口。
那流风为什么当时敢将村民带出去?
除非,他知道这些村民是真的不可能走出大山!
还有九刑,当时它还是一把无用的锈剑,流风分明知道修炼者有自己的元兵不需要武器,那他为什么任凭自己带着它?
而玉璧《凤凰图》――他到底是什么时候从凌寒手里拿到它的,为何直到她临走他才给她?而凌寒,也真的是在阴狱结界破裂的时候,死在鬼傀儡和囚犯手里的吗?
凤乔越想越恐怖,无数的事情疯狂的从记忆深处翻涌上来,几乎要让她脑袋都撑爆!
她和阿央跟谢轶对打那次,流风既然清楚的知道她昏倒,那就是他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可是再遇后,他却为何自称不知她去了哪里,说是找执法者询问后才找到的她?
她洗经伐髓通经脉,吃的是阿央留给她的千年青云芝。那时候不知道,现在想来,千年青云芝灵气可是极为浓郁的呀,城外那次能引的众多修炼者暴动,而她从玉盒中取出时,就在屋外的流风怎么可能不知道!
如果不时若远出手,如果不是她体内封印消耗了千年青云芝过多的灵气,她当时那么直接吃下去,根本承受不住千年青云芝的灵气,很有可能会爆体而亡!
但是流风,却仍旧云淡风轻仿若什么都不知道……不,也不对,当时她明明听见了屋外有人声,想必流风那时候就已经发现了,可是――
他为何一声不出,无动于衷地看着她犯错?!
PS:写这章的时候我真的很难受,虽然早知道事情的真相,可还是不得不将它们重新翻出来,以一种决绝的态度揭开他的伪装。一切一切都是从最开始就铺垫,从他们相识的第一天,藏在温柔完美面貌之下的,也是赤裸裸的利用和冷酷。虽然后来,他也后悔过,但是,做过了的,已经无法再改变。
后面还会有更多,毕竟流风是我前期下笔墨最多的一个人,他的故事复杂,有太多的无奈和不得已,绝对不会就这样轻易的判定的。
第一六九章 生气
如果不时若远出手,如果不是她体内封印消耗了千年青云芝过多的灵气,她当时那么直接吃下去,根本承受不住千年青云芝的灵气,很有可能会爆体而亡!
但是流风,却仍旧云淡风轻仿若什么都不知道……不,也不对,当时她明明听见了屋外有人声,相比流风那时候就已经发现了,可是――
他为何一声不出,无动于衷地看着她犯错?!
“大人?大人……”
岩老三和长栓畏畏缩缩的声音将凤乔从混乱中唤醒,她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跌坐在地上,面前那两个人仍旧半蹲半跪,满脸鼻涕眼泪小心翼翼望着她。
火堆上石锅咕噜咕噜,里面煮着的鹿肉散发出诱人的香味,那是加了越香果作为调味料。山里很少有佐料,不过这种果实的存在弥补了不足,无论烤肉做饭,摘几个放进去,味道既咸又香,美味无比。
现在大雪漫山,出行不易,幸好的是屋里有早早晒干存好的储备,她从堆在屋角的粮食里将它们翻出来,又去抓捕只野鹿,合着炖了这锅肉汤。
若远是不吃的,他如今是剑魂,连身体都不是实体。凤乔也没见过他打坐修炼,更多的时候,他只是默默擦拭着九刑,陪着她冥想。
肉香味让岩三和长栓肚子里的咕噜声更大了,两人眼睛都有些绿油油瞪着石锅。天气突变以后。他们很难弄到食物,如今饿的面黄肌瘦。
凤乔脑子里还是一片混乱,沉浸在关于流风的一片思绪中回不过神来。便不想多搭理他们,只摆摆手让他们自己吃东西,坐在一边怔怔出神。
岩三两人一见凤乔准许他们吃东西,顿时高兴的涕泪横飞,疯一般扑上去就抢锅里的肉,张嘴就往嘴里填,一边还被烫的嗷嗷叫。
两人的闹腾凤乔只觉得头疼。她干脆起身,拂开挂在门上的兽皮帘走了出去,顷刻屋外的寒风吹散了从屋里带出来的热气。大雪飘飘,她打了个喷嚏。
雪很厚,踩上去已经没到了小腿。凤乔默默蹲下,整个人都沁透到雪里。火红的衣裙顷刻落上白雪。她没有动,任凭大雪将自己埋葬。
如今的修为,已经能保证她不受寒风冷雪冻伤,更何况,她穿的衣服也被亲手绣上了保暖祛尘的符文。
不知道过了多久,凤乔迷迷糊糊几乎要睡过去,正在她神智渐渐消散之际,一声清冷突兀的在她耳边响起:“起来。”
“若远?”她费力的睁开双眼。一眼便见着若远晶莹如冰雪的侧脸,他躬身将她从雪里捞起。打横抱着就往屋子走。
凤乔往他怀里拱了拱,闷闷地道:“我们下山吧,我要去找人。”
若远却想压根没听见一样,抱着她的手劲有点大。行走的时候她身上堆的雪尽数滑落下去,兽皮门帘无风自开,他沉默着抱着她走进去。
岩三两人早已吃饱喝足,歪在屋角歇息。看见他们走进来的身形,探头探脑一看,立刻聪明地缩回去,窝在墙角一声不吭,假装假人。
若远将凤乔抱回冰床上,松手将她轻轻放上去。他仍旧沉默,往常澄明静谧的目光不知怎的有些冷冽,动作也带了强硬的气息,不容拒绝。
一股如有实质的元力突然冲出去,直接将岩三和长栓掀出门外,那两人瞪大了眼睛不明所以满脸诧异,门帘啪的一声垂下,顷刻覆上厚厚冰层,将门口牢牢封住了。
“若远……”凤乔试探着叫,却见他目光冷冽,容颜冷若霜雪,径直伸手去解她的衣领。凤乔吓的惊叫,伸手就去拍,他目光一冷,大掌将她两只手牢牢握住举过头顶,另一只手一用力,直接将她的外裙撕了下来。
凤乔心里一惊,暗道一声不好,知道他这是真的生气了,果然看他松了抓住她的手,提着被撕下来的外裙丢去一边。眼看他转身要走,凤乔一急,猛地向前一扑,牢牢抱住他的腰,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带着哭腔的声音这才响了起来:“你别走!”
喊罢,她也不管不顾了,抱着他就呜呜的哭了起来:“你别走,我难受。我就是不舒服,我不敢相信他竟然是那样的人,他一直都对我那么好,他救了我,把我带去寒云城,他还教我修炼,收拾欺负我的人,我以为,我以为……”
凤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突然抱着若远哭,把自己的狼狈毫不掩饰的放到他的面前。她分明见到若远也没多久,可是潜意识的呆在他身边就是觉得安心舒服,似乎是依赖和依靠,在这样最无助的时刻,只有他才能让她尽情的倾诉。
果然若远一僵之后就反映了过来,他有些笨拙的伸手环抱住她,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的背。他应该是没有这样安慰过人,姿势有些僵硬和陌生,但是却是很努力的想安抚她濒临崩溃的情绪。
他是魂体,魂力凝结的衣服是一种水流样的轻柔,带着他特有的凉薄,淡淡的冷香。凤乔埋头在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不管不顾的往他身上抹。
“你别生气,”她喃喃道,虽然也不知道为什么若远突然就生了气,好半天回过神来,从他怀里探出头,看见他清冷眸子中的冷冽含怒变回澄明静谧,心下稍定,嘿嘿笑着粗粗擦了把脸上的泪水,“我就是――哭完了就好了。”
擦干了泪,她抽抽鼻子,这才反映过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蠢事,记忆在脑子里一翻阅,顿时涨红了脸,挥舞着手就像推开若远躲到一边,不忍看他脸上的表情。
凤乔一推,若远纹丝不动,他不但没有松手,反而环住她肩膀的手更是用力,轻柔但强硬的将她揽在怀里,一下一下拍她后背,“衣服湿了。”
衣服湿了?
凤乔立刻伸手去抹,心里不由怀疑是自己刚才痛苦把若远的衣服沾上泪水弄湿了,可他不该是这么小气的人啊,为了这事生气?
黑色的衣料轻柔如云似水,根本就不是实体。凤乔多摸了几把,忍不住蹙眉,魂力凝成的衣服根本就不可能湿啊。
衣服后的肌肉硬梆梆的,他看起来身材颀长瘦削,想不到实际是这般坚实劲瘦的身躯……PS:_(:3J∠)_你们注意没,若远出来后,最近乔乔一直在犯蠢……【笑哭】
第一七零章 冰心
凤乔突然向触了电一样猛地缩回了自己的手,脸红的像虾子一样。
“你你你你你蒙我!你衣服根本就没湿!”她结结巴巴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