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环》第21/22页
蒂克丝・梅也有点心不在焉。如果这密码成功的话,那就证明在以前的循环中罗伯和丹尼一直是成功的。如果真能成功的话。即使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即使亲眼看到维克托消失在了空气里,蒂克丝・梅感觉自己现在仍然像个小姑娘那样期待着自己并不十分相信的奇迹的出现。
丹尼笑了笑,看起来很紧张。“这个Cookie有多大?“
罗伯把手肘撑在桌子上。“是啊,我到底过了多少次这令人绝望的第七年啊?”他的声音尖利凄凉,可以想像到他正在体验埃伦曾经描述过的《异次元沙阵》里第一个被上传的小矮人的感觉。
接着屏幕闪了一下,金色的字符出现在红黑相间的碎格背景中:“可怜虫们你们好!欢迎进入到第一千二百三十七次生命轮回。”
起初丹尼拒绝相信他们已经在格里单调乏味的虚拟世界中工作了一千二百三十六年。罗伯只不过耸了耸肩。“我相信这个。我总是对格里说,真正的操作进程要比发明一种理论需要更多的时间。所以这个杂种给我了……无穷无尽的时间。”
这个Cookie文件大约有一百万兆字节长。大多数都些软件破解以及程序后门、陷门的详尽描述,应该都是罗伯和丹尼写的,用来破解自己为格里・赖克设计的这个程序。但是也有几千兆的历史文档,其中的超链接跨越了上千个虚拟年度。大部分都是丹尼和罗伯所从事的工作细节,但也有在前面的循环里,埃伦“双胞胎”和蒂克丝・梅找到g17,跟他们对话的记录。这些都是经过无数次几乎相同的循环后,逐渐累积起来的宝贵经验和智慧结晶。这些东西记录了他们的过去,也将代表他们的未来。
里面甚至还包括了早在罗伯和丹尼学会利用Cookie系统以前的思奇*书*电&子^书想:那些最早期的记录一定是在现实世界中的2011年的夏天写下的,那时虚拟世界中还只有罗伯・拉斯克一个人。
当时,世界上最为强大的硬件也无法实现同时上传两个独立个体思维,所以只有罗伯一个人,住在只有一间房子的虚拟公寓里,身边只有主机、键盘和显示器。也许在那时他就已经猜出了事实的真相。但是,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在当时的环境中,Cookies系统的建立还是件很困难的事。但是经过一轮又一轮的循环,格里利用罗伯的研究成果逐步提高了硬件的处理能力。接着丹尼被上传进来。他们对于Cookie的第一次成功尝试一定是无数次乱打乱撞中的一次。
当罗伯意识到自己还有最后的一年,而且很可能一辈子也得不到博士学位的时候,两个人在系统内部的邮箱中发送了一条淫秽下流的信息,用以作为他们和赖克的“每月一次”的交流。他们随机发送这封信件,当时使用的信箱地址是:help@lotsatech.com。
可以证明,这件事一定是发生在现实世界中的2012年6月15号以后,为什么呢?
猜猜,在他们的下一轮循环中谁出现了?
有火爆脾气的蒂克丝・梅・李。
这条信息被发送到蒂克丝・梅的咨询邮件信箱里,显然,她因此勃然大怒,在科技园里四处捉拿“凶手”。
蒂克丝・梅可能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在科技园里东走西逛,从一栋建筑物查到另一栋建筑物,四处树敌。甚至是埃伦“双胞胎”当时也不愿意和她一起查寻真相。
另―方面,早期的硬件设施还不算好,那时的风景仿真技术还比较粗糙,所以蒂克丝・梅才有可能不太费力就能找到罗伯的实验室。
丹尼看了一眼蒂克丝・梅。“我们可以想像,有多少次循环你根本没有看到这邮件,还有多少次你看到了,却认为这不过是一些无聊的、但并不针对于你的攻击,还有更多次你走错了方向。幸运之神最终选择了那一天。”
“也许吧,但是我绝对不堪忍受任何形式的侮辱,所以我一定要追查到真相。”
罗伯挥手示意他们都静下来,但他的眼睛还是紧盯着屏幕上的Cookie文件:当他们第一次成功后,罗伯和丹尼修改了邮件的内容,每次蒂克丝・梅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都会了解到更多的东西,比如还有什么人在山上的其他建筑里,其中有谁可以用得上――比如埃伦“双胞胎”。
“维克托!”罗伯和两个埃伦同时看到了Cookie里面的附注。
罗伯停下了自动滚动,他们一起研究这段文字。“是的,我们以前也见到过维克托。而且在前五轮循环时,他也跟到了这里,跟着也自己结束了自己的进程。”
文字中有一处写着:小心维克托。
“好吧,丹尼,我们得修改一下这份日志文件――”
他们又一起待了三个多小时。也许时间有点长,但罗伯和丹尼迫切地想知道埃伦“双胞胎”和蒂克丝・梅所经历的一切,有关那些虚拟环境以及她们曾经遇到的其他的人。
Cookie文件显示,这里的一切总在变化之中,环境仿真变得更细腻,而格里上传的“赚钱机器”也越来越多了。
除了可怜的丹尼外,他们每一个人都希望更多的交流,Cookie文件里可没有提到他们是否还“存在”于外面真实的世界里。无论如何,现在他们交谈着,多多少少能让他们感到自己是真实存在着的丹尼抱怨说:“找这些不相关的人,依靠他们还原真相也不是一件很安全的事。”不过蒂克丝・梅还是可以看出来他渴望交流。
“丹尼,照你这么说,你希望我们三个人不停地进入循环,永远不知道真相吗?”
“不,蒂克丝・梅,但这对你们来说也很危险。事实上,在很多次的循环中你们都是毫无收获的。”他指着屏幕上Cookie里的历史文件说,“我们每次循环里只能见到你们一次。我……我想这是一个最好的说明证据,说明你们找到我们不过是随机的。”
埃伦“双胞胎”同时向前倾了倾身子,“好吧,那就来看看,没有我们的时候是怎么样的情况。”
他们四个人浏览早期的历史记录,用一些蒂克丝・梅永远也听不懂的行话激烈地争论。
结论是:罗伯只要在自己的数据包里保存任何关于真相的提示,哪怕是极其微小的线索,都有可能被格里・赖克发现。而另一方面,是可以利用内部邮件系统的未使用的存储空间,因为这些暗示和线索可以通过其他工作组的邮箱发出,所以更具有掩蔽性。
埃伦“双胞胎”咧开嘴笑了。“所以你们还是需要我们的帮助的,最起码你们需要蒂克丝・梅。但别介意,我们也需要你们,因为在这一年的循环里,你们有好多的事要做。在此期间,你们得做出一些不让格里起疑的研究进展,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也许你们这些搞硬件的家伙不明白这个道理,但――”
她在一处标有着重号的文字段落里点了一下,打开了“最低目标”的链接,那是格里给罗伯和丹尼定下的任务。
“――赖克教授要求你们不断改进系统,这样就可以更有效的隔离我们这些不同的工作小组。再看看这些关于脱解选择的东西吧:听说过认知模糊化吗?我猜想,随着系统的不断改进,赖克甚至可以做到干涉上传的大脑状态。那样就会消除掉大脑中关于这些日期与记忆的矛盾,到时候我们甚至都无法找出藏在Cookie里面的线索!”
丹尼看着屏幕上的任务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