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涛拍岸》第14/14页


美军已经在远东大规模集结,驻韩、日美军随时可以发动对中国的攻击,中美双方各自陈兵百万,一场继二次世界大战以来最危险的大国较量似乎已是箭在在弦上。中国国内的战争气氛是朝鲜战争以来最为浓烈的,连西藏、新疆这样的边远地区也是枕戈待旦,70年代后出生的中国人头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战争,甚至是核大战的危险,战争中形形色色的众生象由此演绎开来。吃了几枚导弹的香港爆发了十万人的大游行,呼吁台海两岸立即停止军事行动,以和平方式解决统独问题;战火下的上海、广州、深圳等这样的沿海大城市,空袭警报已经成为市民们生活的一部分,富裕阶层的人们则和台湾人一样,开始安排出境出国,逃避可能爆发的大战。中共中央和国务院在一开战便接连下文严禁党政干部本人及家属出国,不少违规的干部被以“渎职”“叛国”的罪名送上法庭,甚至掉了脑袋。尽管国内物资充足,很多城市还是出现了抢购风潮,平时闻所未闻的防毒面具、防弹衣走俏市场,堂而皇之地摆在了各大百货商店的醒目位置。数以百万计的预备役人员接到了军训通知,学校、街道、社区开始教授防护知识,人防工事的规划分配成为各级地方领导人挠头的大问题。有背叛就有忠诚,有怯懦就有无畏,有自私就有奉献:军工厂的工人们已经是全力保障生产,没有人动员,没有激动人心的口号,加班费也是少得可怜,但是自觉加班加点的人不计其数,数量和质量达到了历史最高水平;大批干部、青年学生不分昼夜地提供义务服务,确保国内日常生活的稳定;广大普通工人、农民、知识分子无言地团结协作,为这一场事关中国未来命运的战争提供他们所能提供的一切。人武部挤满了要求参战的预备役人员,征兵处也是人满为患,不少海外华人华侨和港澳人士积极要求参军为国效力,每个地方每天都在发生很多感人的事迹。在这危机时刻,中国人表现出了近十几年来难见的团结和坚韧,十三亿坚若磐石的中国人足以让全世界为之震撼。
就在战斗打得天昏地暗的同时,外交战场也是紧锣密鼓。继20日俄罗斯副总统科济列夫访华后,23日下午,法国总理雷诺也抵达了中国首都北京,就台海战争与中国领导人交换意见。雷诺表示,欧盟反对继续这场导致人道主义灾难的战争,对中美之间紧张对峙的局势十分担忧,强烈希望双方以大国应有的高度责任感进行卓有成效的坦诚对话,以和平方式解决争端,法国愿意以调停人的身份进行斡旋。美国方面在慎重评估高雄战况的同时,也对雷诺的访华予以高度关注,认为中国有可能借助此次机会为委婉地向美国出示底牌。美国做好打和谈的两手准备,近年来美国用兵频繁,在伊拉克和朝鲜等很多地方被捆住了手脚,引发了国内强烈的反战情绪,公众对介入远方的战斗感到厌倦和不耐烦,纷纷置疑耗资巨大,人数高达40万的海外驻军是否有存在的意义。布什总统也觉得目前情况下美国不能承担和中国这样的地区强国开战的风险,但是美国的利益绝对不容损害,因次他在寻求政治解决的同时,也下令美国军方加紧战备,真正做好开战的准备,美国军方立即制定了介入台海的“太平洋风暴”作战计划,企图一举歼灭中国沿海的解放军海空军主力,断绝几十万精疲力竭登岛部队的后援,将解放军精锐聚歼于台海。
在“飞燕”部队2个营到达之前,30多个身穿潜水服的两栖侦察兵已经爬上了高雄港码头,对码头的防御阵地展开了卓有成效的偷袭,为“飞燕”铺平道路。空军的“飞豹”机群在侦察兵引导下再次猛烈轰炸了旗津区、出口加工区和港口,不仅炸沉了困在港口里的2艘战舰,还摧毁了港口的防空火力。由于没有发现大型登陆船队,所以尽管遭到空袭,台军仍然没有派遣部队加强南部防御,认为只是解放军普通的港口袭击战,有岸防兵力足够应付了。因此当地效飞行器冲上高雄港时,台军的岸防炮还未掉转方向,不少士兵还在发愣,小股抵抗很快被粉碎,“飞燕”进展比较顺利,控制了高雄港。这样,利用尚未被破坏的港口装卸设备,大批运输船只随时可以在高雄卸载,由此形成解放军对高雄的南部战线,台军形势将更加危机。

在战斗最激烈的第5防区,刘世祥还是感到很振奋,他的“砍树障碍”和“地雷阵”看来效果不错,共军的进攻步伐有所减缓。装备先进夜视器材的狙击手沿途袭击解放军进攻部队,造成对方不小的伤亡。据侦察兵报告,就在仁爱公园集中了解放军大批辎重,如果今晚发动逆袭,有可能夺回大桥,摧毁这些辎重。在夜战方面,刘世祥虽然不是太擅长,但是他相信装备了大量美国先进夜视器材的台军一定会比没有装备夜视仪的解放军强,以前共军以近战夜战见长,但是现在是资讯时代,一双肉眼怎么着也比不过现代化的“猫眼”吧?这几天的战斗表明,共军的攻击机和直升机显然缺乏夜间低空支援能力,这也为反攻增加了一份胜算。城防司令部对刘世祥的进攻计划表示了有限的支持―派遣了一支精锐的海军陆战队加强排,这也是他得到的最后的增援。这样,刘世祥手里就集中了400人左右的反攻部队,人人都配备了单兵夜视仪,还有4辆战车和4辆装甲车,残余的炮兵部队将尽力提供支援,可怜啊,只有4门120毫米自行迫击炮和1门M109A5因为“有脚”而得以保存,还好炮弹多的是。但这也是最后的老底喽,拼光了就没有了!所以只能成功,不能失败!部队正在集结,在中央公园紧急浇铸的钢筋混凝土掩体里,台军士兵正在做最后的出发准备,刘世祥挨个检查他们的弹药和装备,刚才503旅新任旅长林霄汉打电话来反对这次进攻,认为共军火力兵力优势太大,这样反攻是白白送死。切,这个酒囊饭袋懂个屁,这样消极防御才是死路一条!还说美国人正在集结兵力和中共开战,高雄无论如何得固守到最后一人,这个虽说是个不错的消息,但是此时谁也不会将希望寄托在美国身上。再说,北面共军已经攻克高雄火车站;东面共军也越过中山高速公路进逼到星辰饭店和中正体育馆一线;西面看来是解放军攻击的重点,因而情势也最为危机,尽管大部分桥梁都被炸毁,但解放军已经架好了浮桥,大批部队正在滚滚推进,距中央公园不过3个街口的六合夜市已经发现了共军空降兵部队和海军陆战队。又有敌情通报,这个消息更坏:一支乘坐地效飞行器的解放军突击队突然在高雄港登陆,迅速控制了港口,其前锋闪电般占领了东帝士摩天大楼,对东岸形成钳型攻势。看来,要扭转不利局面就必须出动出击,反攻势在必行!
372团团长马德诚将自己的指挥所移动到仁爱公园,虽然夺取了大桥,建立了桥头堡,但是打得仍然不尽人意,伤亡比预想的高。从打死敌军的军服来看,对手是训练有素的503旅正规军和很多类似民兵的武装人员,审讯俘虏知道其指挥官是503旅副旅长刘世祥上校,这小子很会打仗,防御组织得具有相当水平。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将过河的各强击群展开,从各个方向突击敌防御体系,只要找到一个突破口,就全力投入,由此将台军分割成小块,逐个予以歼灭,而且要快!现在夺取大桥顺利过河的只有16师伞兵和“刀锋”战斗群,其他单位因为未能夺取自己进攻地域的大桥而耽误了时间,也就是说,最后占领市中心的必是这两个单位之一,中央军委已经发布命令,谁先攻下具有象征意义的市政府,就授予谁“高雄师”的荣誉称号,作为最有希望的2个单位,16空降师和“刀锋”战斗群都不会示弱。“刀锋”战斗群数个侦察小组已经深入到东岸各街区,侦察台军部署,他们报告中正四路和与其交叉的中华三路地雷密布,路障众多,废墟间还流窜着台军狙击手。显然想凭此阻击解放军进攻的步伐,这也太小看372团了,这些区区伎俩早在预料之中,现在破解台军阵型最快最好的办法就是“穿墙打洞法”---利用炸药和特种工程车辆沿街道两边建筑重新开辟进攻通道,“刀锋”支援分队正在争分夺秒实施这项工程。跟进掩护的强击小组在各个街道与台守军激战,绳梯、滑索、抛绳枪、折叠梯,各种工具齐上,每一条街道,每一栋房屋,甚至每一段下水道,都是双方进行殊死较量的战场,老式的炸药包、手榴弹和燃烧瓶和新式的火箭筒、导弹、云爆弹都是敌我常用的利器,“巷战老虎”名不虚传,越打越顺手,逐渐占了上风,推进的速度也越来越快。160旅一个精锐的坦克营已经开上来了,正好弥补战斗群损耗较大的装甲突击力量。必须不停地进攻,进攻,不让敌军有任何喘息的机会,争取12小时内拿下芬雅区,拔得头筹,这不仅是攻城指挥部的要求,也是42军全军将士的重托。渡过爱河的“刀锋”战斗群十几个强击群形成一把巨大的梳子,铲平了阻挡它的一切,坚定地向东推进,象挤牙膏一样将台军一步步逼向东边。张宝顺的数字化侦察兵作为联络代表分散于各强击群,负责协调坦克和步兵,只和开到桥头的成猛打个招呼便消失在黑暗中。成猛在热成像仪里观察着战场态势,并随时和伴随步兵分队保持联络,充当进攻步兵的“眼睛”并提供精确火力掩护。“刀锋”战斗群的夜视装备十分缺乏,除了摇摇欲坠的国宾饭店废墟上有一个装备了大功率夜视仪的观察哨外,一个班只有班长才有一个单兵夜视仪,而且效果确实没有美国货好,因而战车上的大功率热成像仪成为各强击群战胜黑夜的重要武器。
24日凌晨2点40分,急速射的掩护炮火突然降临在仁爱公园和沿岸解放军阵地,1门240毫米重迫击炮被摧毁,刚巧赶到的一队弹药车队倒了大霉,十多辆各式车辆接连被引爆,剧烈的爆炸和冲天的烈焰肆虐了将近10分钟。国宾饭店的观察哨发来信号,一队数百人的台军正从汉神百货和中央公园2个攻击方向向桥头阵地冲来,而这正好是“刀锋”2个强击群之间的空挡,熟悉高雄街道地形的的台军很快渗透到解放军进攻队型里,向桥头猛冲,而桥头的守军不多,这正是刘世祥所期望的。一味推进的解放军有些措手不及,没想到台军还有能力反击,收缩拳头也来不及了,只有和台军死拼。马德诚惊骇之后立刻做出了反应,动用了最后的预备队予以拦截,将所有能拿枪的人员都动员起来投入了战斗,双方立刻绞杀在一起。成猛的坦克就停在市议会附近的街角,主炮对着宽阔的中正四路,这里既是个射击死角,也可以轻易封锁公路,1个4人战斗小组就在坦克附近担任火力掩护,防止台军反坦克小组冲到坦克近前,这里对坦克机动是很不利的,屁大个地方,转向后退都困难。战斗小组长背着两瓦电台蹲坐在坦克炮塔后面,随时为坦克指示方向,对付敌坚固火力点,坦克就大显神威了。成猛自己爬出坦克操纵高射机枪,12.7毫米机枪子弹在狭窄的城市里有着可怕的杀伤力,在车里面遥控控制效果没那么好,因为在城市里视界本来就大受影响,再呆在炮塔里,对坦克手来讲差不多是半个瞎子,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当然,在炮塔外操作机枪危险性确实也增加了,但与亲手撂倒几个敌人并有良好视野相比,这点冒险还是值得的。原本平坦的公路现在是弹坑累累,被打断的水管将所有的弹坑灌成水塘,充当路障的几辆大巴已经被烧成卷曲的金属架,不远处被打烂的钢筋混凝土掩体里,几个解放军机枪小组正向对面的台军扫射,1辆由红岩卡车改装成的“机枪车”用泼水般的子弹迎接冲到近前的台军装甲车和步兵,压得对方抬不起头。这种机枪车上有一个粗糙硕大的炮塔,上面密布着30挺轻机枪的枪口,短短一个点射就可以向目标倾泻上千发子弹,火力极猛,经常将一堵墙象非洲兵蚁啃吃大象一样削得精光。2辆开路的装甲推土机被台军打瘫在路上,堵塞了机枪车的退路,车上几个兵干脆将车隐蔽在推土机后面猛烈开火。街道两边林立的商店和居民楼已经成为战场,被炸药炸穿内墙的建筑物里活跃着敌我双方的小分队,火箭筒、榴弹发射器、机枪、步枪、手榴弹、手枪、甚至刺刀成为主要交战武器。双方战线相互渗透,有时解放军坦克边突然出现台军的反坦克小组,有时台军火力点被从后面扔来的手榴弹炸飞……。成猛一边扫射一边用坦克冲撞路障,企图去援助那辆处于敌军交叉火力扫射中的机枪车,没等他赶到,机枪车便被从楼上扔下的燃烧瓶点燃,几个解放军士兵带着浑身大火尖叫着滚下车厢,由十多挺轻机枪组成的“炮塔”礼花般地绽开,成千上万发机枪弹在大火中四下飞溅,就在这时不知哪个稀里糊涂的台军导弹手将那辆一直坏在路口的59坦克宝贵当成推进的成猛坦克,向它发射了宝贵的“轻标枪”导弹,导弹精确地彻底将坏坦克炸毁,但导弹手却错误地暴露了自己的位置,被成猛的125毫米大炮连人带弹轰上了天。看来反攻的台军是豁出命来了,2辆“勇虎”当真势如猛虎般冲向严阵以待的98坦克,1辆被成猛干净利落地敲翻在地,1辆被火箭弹贯穿炮塔趴在了那里。可怜的家伙,你知道125主炮的穿甲威力吗?你知道你那小小的105毫米炮对98前装甲毫无作用吗?显然你不知道,否则你也不会这么野猪般地拱上来了。兴奋的成猛居然没觉得自己一块弹片擦破了他的额头,半边脸都是血呼呼的。

只有几个台军士兵冲到了桥头,但是没有发挥任何作用,他们不是被打死就是被一拥而上的解放军生擒。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这次出乎解放军意料的逆袭使台军截断了“刀锋”2支冲在最前面的强击群,断绝了他们的后路,将他们分别包围在大立伊势丹和中央公园西北角。马德诚失去与其中一个强击群的联系,十分焦急,他将指挥权移交给刚刚赶到的160旅旅长苏烈,不顾参谋们的劝阻,亲自率领1支突击队突向中央公园。突击队一鼓作气冲过台军防线,迂回到中央公园西北角医院附近终于和失散的强击群取得了联系,并在医院建立了支撑点。刘世祥调动了所有的力量对这2支孤立的解放军队伍进行攻击,但均被击退,他明白时间已经不多,只要天一亮,台军的那一丁点优势就会彻底丢失,不仅会让被围的解放军脱困,弄不好自己反而会被包饺子。在4点52分左右,精疲力竭的反攻指挥官向刘世祥报告医院仍旧在解放军手中,已方伤亡很大,建议停止进攻,转入全面防御。刘世祥断然拒绝了,他从解放军稀疏的射击声中估计对方弹药消耗得差不多了,计算一下,从解放军渡过爱河进攻到现在已经6个多小时了,按照目前的交战强度和共军的单兵弹药携带量,这个时候已经是油尽灯枯了。因此刘世祥集中了剩余的所有炮火并亲自督战,指挥台军猛攻医院,成败在次此一举,要是这次再拿不下来就彻底没指望了。炮火使半个医院都塌陷下来,台军踏着敌我双方的尸体终于冲进了医院,但是大楼里依然在交火,被分割开的共军只要有一个人一粒子弹都会战斗到底,被激怒的台军士兵没有留任何活口。刘世祥看到了阵亡共军士兵干瘪的弹袋,他的计算是准确的,即使是这样,医院住院部还有共军在坚守。那里是最大的一股解放军队伍,大概有30多人,马德诚也在里面。牺牲的报务员胸前满是弹洞,马德诚掏光了他的弹袋只找到一枚黄磷手榴弹,这玩意拿来纵火最好,要是人沾上一点,那就惨了,会怎样都扑不灭,一直烧到骨头,可惜防御不怎么用得上。95步枪已经没有子弹了,枪栓解下来乱扔到某个角落,现在马德诚手里只有92式手枪,身边只剩下33个战士,能作战的只有21个,其他被分散在医院各个角落各自为战,这可以从枪声听得出来。“***,你们要是再不快点,我们就全部光荣了!”马德诚心急如焚,自己倒是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但是他没有权力让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年轻部下也一起完蛋,“到时候别管那么多了,将炸弹倒到这里就行!***,这种时候只有置于死地而后生了!”160旅的PLZ52大炮确实出手不凡,第一排8发炮弹整齐地落在解放军最后阵地不到10米的范围内,将进攻的台军吞没了!马德诚背着步话机跑过每一个战位,叮嘱部下注意隐蔽,鼓励他们的士气,并及时为炮兵校正目标。已经有台军冲进了大楼,马德诚将那枚黄磷手榴弹交给楼梯口的那名轻伤员,叫他发现有人上楼就扔,自己蹲在地板上的大洞边用手枪向楼下的台军射击。“马团长,坚持住!直升机马上来了!”苏烈也是十分焦急,增援第5防区的台军99海军陆战联兵旅一个营突然从则翼反扑,被击退后与503旅残余部队汇合,拼死坚守中央公园外围,加上未排除的雷场,各强击群进展困难。“坚持!再给我们10分钟!”成猛的98坦克一马当先,带领“刀锋”战斗群的另2辆59坦克,搭载着1个步兵战斗群和弹药不顾街道上遮天蔽日的火网,开足马力冲开一道缺口,前去增援马德诚,苏烈给他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要将马德诚救出来。楼道里已经开始肉搏,马德诚刚用最后一颗子弹撂倒一个台湾兵,身后的伤员就被机关枪子弹撕成了碎片,手里已经拉开保险的手榴弹沿着楼梯叮叮咚咚地滚落下楼,轰地炸开燃烧起来。一个端着M249的台湾兵在楼下回敬了一颗手雷,然后在下面旋转着身体将子弹喷射向楼板,打得地板千疮百孔,迫使马德诚滚到墙角躲避,好几个躺在地板上的伤员被打得跳了起来,鲜血顺着楼板滴淌而下。机枪不响了,台湾兵低头给机枪换子弹,一个黑影突然吼叫着从天而降,受惊的台军刚将子弹上膛,脸上就被一支手枪砸得满脸开花,趁他捂脸的一瞬间,马德诚猛扑过去将他压倒在地,对方反应也不慢,眨巴着流血的眼睛抽出刺刀狠狠地扎进马德诚的左肩,力道之大,几乎将肩膀扎穿。马德诚疼得大叫一声,用尽最后的力气顺手抓起一块混凝土碎块,冲台军脑袋死命地砸了下去……。
医院围墙被坦克撞开了,坦克火力狂飙般扫过地面,将躲避解放军炮火的台军成片地扫倒,遭受突然袭击的台军顿时军心大乱,终于支持不住四散奔逃。成猛疯狂地用高射机枪扫射所有能移动的目标,炮手则把榴弹毫不留情地扔进台军士兵堆里,尽管挨了3发火箭弹,但是98坦克仍旧安然无恙,凶狠的火力撕裂着所有的生命,沉重的坦克履带碾压过一切抵抗,3名高举双手的台军就在成猛眼前被卷进履带下面,碾为肉泥,要不是步兵及时赶到,可以坐满整个屋子的台军都会被成猛干掉,这些肝胆俱裂的台军士兵一直高举双手,扯破嗓子喊“别打了,我们投降!”后继部队蜂拥而至,苏烈指挥部队几乎是脚跟脚地追着溃退的台军冲破了第5防区的防线,再回头和原来的强击群前后夹击,台军防御体系开始崩溃。天亮了,解放军的飞机再次压得台军不敢动弹,既无法进攻也无法相互支援,几个防区接连被分割,失去了联系,这意味着台军已经无法组织起有力的反击,只能孤守死战了。

直升机抛下了吊索,解放军机降兵一个接着一个落到了中央公园,不断有台军放弃抵抗走出掩体,2天来地狱般的血战已经使他们丧失了抵抗的意志,也摧毁了他们胜利的信心。刘世祥看着身边的2名士兵哭着倒提着枪爬出掩体向解放军投降去了,他没有阻止,事到如今,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他们已经尽力了,自己呢?难道不也是呕心沥血鞠躬尽瘁吗?怎么还是输得精光?死了那么多人,值得吗?热泪充盈了眼眶,模糊的视线中,掩体门口出现共军士兵的身影,“缴枪不杀”的叫喊就在耳边,刘世祥用颤抖的手将手枪塞进自己的嘴,扣动了扳机…….。
躺在担架上的马德诚冲苏烈和史逸民轻轻点点头,一句话没说便闭上了眼睛……。周围“刀锋”战斗群的战士们哭成一片,连苏烈和史逸民也忍不住淌下了男儿泪。马德诚上校,陕西天水人,优秀的解放军军官,士兵们爱戴的指挥员,他不仅是台海之战中解放军阵亡军官中军衔最高者,也是解放军惨痛的损失。看着委靡蹲坐在地上的台军俘虏,“刀锋”战斗群特种大队下士赵树耕已经很麻木,面前成堆的俘虏就象家乡秋天谷场的麦垛,蔫巴巴地挤成一堆,全然没有了战士应有的凶悍,很难想象就在十几分钟前他们拿着枪向你射击。在经历了三天惨烈的战斗后,在他眼里,这些放下武器的敌人一样是可憎的,他们怎么不早点投降?这样大家都少很多麻烦,现在看到没有退路了,才搞投机举起手,也太他妈不识事务了,居然还有人哭哭啼啼,还有人悲壮地哭喊对不起台湾,这帮混蛋!成猛叼着香烟在炮塔上俯视着一堆堆的俘虏,“刀锋”战斗群特种大队的士兵正喝令他们双腿交叉,盘坐在地,并不客气地搜他们的身,谨防他们藏有武器。俘虏群骚动起来,原因是从一个俘虏身上搜出了一枚手榴弹,2个特种士兵将他从俘虏堆里拖了出来,拳打脚踢,很快那家伙只有喘气的份儿了,其中一个士兵掏出了手枪对准了瘫在地下的俘虏的脑袋,所有的人都开始屏住呼吸。旁边一个下士过来拦住了部下,将他推开了,成猛漠然地移开了视线,那小子算是捡回一条命,战争使大家的心肠都变硬了。这些俘虏中有既有正规军士兵,也有那什么“市民决死义勇队”,还有十几个海军陆战队员,好一支杂牌军。军人一般都穿着军靴,武装平民的着装就五花八门,有的只穿了一件迷彩上衣,有的只挂了个单兵装具,有的甚至只有一条武装带,和这些亦兵亦民的家伙交战真是有些窝囊!街道上开始出现稀稀落落的平民,他们或是在废墟中扒拉着有用的物件,要么看着自己冒烟的房产发呆,没有人来看看这些战俘,看来他们已经习惯了枪声,周围虽然还在战斗,不时有流弹打在街道上,但没有人躲避。廖书的坦克隆隆地赶来和成猛汇合,苏烈和史逸民简短地商量后,开始继续展开进攻,必须在今天之内扫平高雄。重新得到弹药补给的炮兵对市政府周围进行了30分钟的火力准备,各强击群开始恢复进攻,西区的枪炮声在短暂的稀疏后再次响彻大街小巷。
高速推进的“飞燕”部队进入到商业云集的中山一路一带,这里是中山一路、二路、新光路、一心二路、三多三路等主干道的交汇处,分布着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店铺和诸如“远东百货”“太平洋崇光”“新光三越”等大型百货商家,也是台军最后的防线,距离市政府只有1.2公里。
枪声越来越近了,炮弹不断落进市政府大院,行政主楼被重型炮弹炸得只剩下一个空架子。在下面坚固的三防工事里,心里交瘁的季麟连和谢长廷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事态严重,为了阻止解放军推进,季麟连要炸通连接爱河的地下管道,让河水倒灌进地铁,而谢长廷坚决予以反对,认为这样非但不能阻止共军推进,反而会害死众多躲藏在地下的高雄市民。“国家都不存在了,谁还顾得上那么多?” 季麟连神经质地拍着桌子,“我的任务就是守住高雄,拖住支那军队,为大反攻赢得时间!”“你这是发疯!你知道有多少人躲在地下吗?你这样做会有多少冤魂找上你!”谢长廷不甘示弱,“人都死光了,何谈国家!作为军人,应当保护民众而不是伤害民众!”“你是市长,当然想当好人!你要是真的关心民众,还不如去叫工程人员计算水线,组织地下的民众退往高处,那有时间在这里拉选票!” 季麟连手按话机,做出随时准备下命令的架势,“打仗没有不死人的!我们只要把死的人都算在中国人头上就好了,说不定还有宣传效果!”谢长廷气得浑身哆嗦,一步迈上去按住季麟连拿话机的手大吼:“你这是谋杀!不折不扣的谋杀!你不配做个军人!无能!笨蛋!” 季麟连将谢长廷一把甩开,掏出了手枪,旁边一直未插上嘴的高鸿镐赶紧抓住了季麟连握枪的手:“有话慢慢说!谢市长你先走吧。”“别走!叛徒!” 季麟连不依不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和***联系!你才是叛徒!卖国贼!台奸!两面三刀的政客!”卫兵将谢长廷拥出了作战室,季麟连气喘吁吁地跌坐在座椅里,象牛一样喘着粗气。高鸿镐看看夺下来的手枪,将他递给副官,摆头示意周围侍从离开,然后在季麟连面前坐了下来:“季总,你看我们到底怎么办?总不能大家都玉碎吧?”

长廷呆坐在自己的隐蔽室,脑子里萦绕着昨晚和大陆秘密代表会面的场景,他们居然拉着民进党老主席许信良来当说客。许在战前即私自访问大陆,战争爆发后就杳无音信,没想到在高雄守卫战即将爆发的非常时刻,他居然奇迹般地出现在谢长廷面前,当时谢长廷就猜到这个老党魁肯定和***有一腿,否则再怎样也没有可能回到台湾,更不可能穿越解放军铁桶般的封锁线。果然,许信良是来给大陆做说客的,那时谢长廷满怀持久抗战的决心和信心,对他的话不屑一顾,但毕竟顾及本党前辈的面子,没有将他撵出去,也没有向情治单位告发。而现在,也就在短短三天后,情势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谢长廷还不得不靠许信良搭上这条线,许当即兑现诺言,带来了同行2名大陆代表,负责的是一位姓郭的女士,大陆真是神通广大啊,居然可以穿越这么严密的封锁线,在枪林弹雨中和许信良这个老头一起进戒备森严的市政府!情报工作也算做得到家之至啊!许信良再次苦口婆心地劝说谢长廷停止抵抗,宣布“和平解除武装”,以避免无谓的伤亡。开始谢长廷还嘴硬说“打也是死,不打也是死,既然都是死,还不如拼个痛快”,但越来越近的炮声有力地软化着他的决心,他也明白时间已经不在他这一边,但是又不肯轻易放弃自己手里寥寥可数的几张牌。“没有意义,没有任何意义,”许信良的光头颜色灰暗,“你这样死毫无意义,我们民进党和***并没有仇恨,要说根本分歧,就是统独问题,但是我一直在思考这样的独立对台湾有没有好处?我们天天说要为台湾打拼,如果独立带来的只是战争,那这样的打拼只是空话。我们为什么不做为新台湾一支重要的民主政治力量呢?我们说自己代表民主和民意,为什么我们不大气一点,把眼光不仅仅停留在小小的台湾,而是放眼全中国,理直气壮地去推行我们理念呢?你如果这样‘玉碎’了,没有任何意义,发挥不了任何作用,也许多年以后,还会被人骂为白白牺牲台湾人生命的台奸……。”“算了吧,谢先生,如果解放军放开手大打,你们不仅顶不住,还会死得更惨,就拿你现在所在的这个所谓坚固的地下掩体来说吧,我们早就知道位置,也有能力摧毁它,但是我们为什么没有?”那个叫郭云的***间谍很有口才,谢长廷甚至怀疑许信良被***洗了脑,“就是因为这里还躲藏了大批平民,也许他们不喜欢***,对大陆也有敌意,但是我们仍认同他们是我们的同胞,我们不愿意痛下杀手,这样真的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谢先生,你愿意成为美国人或者是日本人的垫脚石吗?你做的一切对得起你口口声声深爱的台湾吗?李登辉要当台湾人的摩西,他还没那个资格,你难道愿意当他的殉葬品吗?…….”。谢长廷哑然,他清楚自己的斤两,想凭他一人之力,“力挽狂澜”之类的只是妄想,必须做现实的考虑,但他实在感到万分的不甘心,投降的念头使他倍受折磨,觉得这是对自己一辈子信仰的残忍亵渎和对“崇高追求”的莫大侮辱。说到底,这个世界还是要靠实力来划分的,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那谈得上什么尊严和信仰?这样的牺牲也没有人给你建纪念碑。想到心疼处,谢长廷忍不住潸然泪下,难道这就是自己的宿命,也是民进党执政台湾5年多的宿命吗?***治理下的台湾不会允许“台独”势力的存在,但是“民主力量”却还存在活动空间,自己要以怎样的面目出现呢?…….。时间不多了,而且军队的人看样子也发现了自己和***的交往,现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今天发疯的季麟连不是要掏枪打人吗?不如索性…….。谢长廷不禁打了个寒战,历史会怎样评说我呢?

共军坦克一辆接着一辆开过弹痕累累的中山二路,大群大群的士兵在硝烟中向市政府方向前进。99海军陆战队联兵旅狙击手潘龙清静静地趴在三多三路的一处废墟里,等待着狙击的时机。潘龙清是99旅最出色的狙击手,曾经在美国、以色列和英国的狙击学校进修过,有着高超的狙击水平,在高雄保卫战中,他已经打死了至少13个解放军士兵,而自己毫发无伤。在他左后方约300米的一所居民楼的5楼阳台,有一个使用巴雷特M82A2大口径反器材步枪的双人狙击小组,和潘龙清自己手里的M14狙击步枪构成远近结合的精确火力。而在他的左手方向,在通往市政府的方向,埋伏了3个呈品字形的机枪小组,他们可以充当诱饵吸引共军注意力,为潘龙清他们这些狙击手从侧翼点杀解放军提供条件。面对滚滚而来的大部队,伏击小组没有开火,因为对方实在太强大,开火即使能打死几个中国兵但自己也会暴露在对方占绝对优势的火力之下。首先应该隐蔽自己,保存自己,这是狙击手的基本原则。进攻的解放军大部队没有过多地停留,而是越过伏击小组,冲向市政府。后面落单的散兵和后勤车辆却成为潘龙清他们的猎物,在潘龙清的瞄准镜里已经有3辆卡车,2辆越野车和9名大陆士兵死在这段公路上。被12.7毫米大口径枪弹打燃油箱的卡车噼里啪啦地燃烧着,上面的弹药象鞭炮一样响个不停。有一个未被击中要害的解放军伤兵在越野车前高一声低一声地呻吟着,没有人再朝他射击,他就那样一个人躺在空落落的大街上痛苦地抽搐,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鲜血在流淌。

M14狙击步枪的口径是通用的7.62毫米,和先进时髦的PSG口径是一样的,但是要短小精干得多,精度和威力也相当令人满意,在熟练的士兵手里,它是一支威力强大而又方便可靠的武器,这正是美国“游骑兵”们对它宠爱有加的重要原因。潘龙清也义无返顾地选择了它,他可不愿意背着碍手碍脚的PSG来打城市巷战,那家伙精度虽高但实在笨重,不是“真正的军用狙击步枪”。战争中的清晨并不凉爽祥和,潘龙清轻轻擦擦脸上的露水,用舌头舔了舔嘴唇,真想休息一会,实在有些疲劳了,昨晚激战一夜,只稍微打了个盹,肚子也有点饿了。

突然,晨蔼中隐隐传来马达声,瞄准镜里人影一闪,潘龙清立刻集中精神开始观察,没错,2个解放军尖兵在马路尽头卧倒,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寂静一片,他们显然没有发现埋伏的台军,一个尖兵半蹲在地,冲后面招手,一辆被台军称为“大陆闷棍”的轮式坦克歼击车缓缓地出现在视野,上面趴满了解放军士兵,车旁边还有更多,潘龙清大概数了数,大概有20人,打不打?他们再往前走一点,就进入射程了,街边还有事先埋设的2枚可以遥控起爆的定向地雷,开关在机枪小组那里,消灭他们?还是放过他们等待下一个容易点的目标?不好,他们在射程外停下来了,好象发现了什么, 机枪小组被发现了?怎么步伐慢了下来?开始四散寻找隐蔽了,妈的,谁不小心被发现了?坏了,一定是那个受伤的共军士兵引起了他们的警觉,早知道一枪把他干掉算了!

这是从南面突击上来的“飞燕”部队,在控制了高雄港和南部城区后,“飞燕”派出了冲在最前面的崔海峰战斗分队,他们奉命向市政府搜索前进,尽快和攻打市政府核心防御阵地的“刀锋”战斗群取得联系。“这里有点奇怪呀,排长,”张岩开始将瞄准镜装上狙击枪,迅速校准,“我已经闻到狙击手的味道了,这家伙就在附近,绝对是个厉害角色,叫大家隐蔽好,小心点!”崔海峰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头,用望远镜观察周围,燃烧的军车,死去的战友,还有,我的天,一个蠕蠕而动的伤兵!是自己人!他缩回头,“妈的,是有点古怪!附近肯定有台巴子,得把他们干掉!救出我们的人,还得快,我们可没时间在这里干耗,”崔海峰略为思索了一下,冲背着电台的副排长文强做个手势,“叫老董把他的装甲车开过来,快!”“我要是老台,就在侧面那群楼房里安置狙击手,和正面的火力一起收拾过来的对手,”张岩喀嚓一声将弹夹插进狙击枪,飞快地检查了一下步枪的情况,“你看那些被击中的弟兄,子弹不可能是从正面飞过来的,”崔海峰也注意到了,公路左侧由于有2栋大楼几乎被彻底轰塌,街区里林立的楼房对该路段都形成了良好的射界,对狙击手来讲,确实是良好的猎杀场。“呆会把掩护侧翼的事交给我,”张岩将快枪套里的手枪也推上膛,将背包里的城市变形伪装服拿了出来,这种伪装服不同于绿色为基调的野战伪装服,是以城市深蓝、灰色为基调,伪装效果良好,“你们要以最快的速度冲过这个豁口,消灭前方的敌人,可以叫老董掩护你们。”“好!”崔海峰点点头,“我们到时候一起投掷烟雾弹,再冲锋,注意观察对方的射击点,这个你在行,就交给你了!你还要人配合你吗?”张岩摇摇头,“我自己解决得了,你们冲过去就自己走,我断后,一定得把那小子干掉,否则后面还有冤大头朋友挨枪子儿!”“好!我去叫大家准备!”崔海峰迅速分配了战斗任务:除张岩以外的16个人分成4组,以复式斜面搜索队型展开,各小组间隔15米,由BK90歼击车的120毫米大炮提供掩护,第4组负责救助伤员。“准备投弹!第3、4组!”崔海峰挥手下压,2个小组8名战士拉开了发烟手榴弹的保险,投了出去,几秒种后烟雾开始笼罩街道,“走!火力掩护!”几个小组鱼贯冲出,就在这时沉不住气的台军机枪终于忍不住开火了,2枚地雷也轰然炸开,第1组一名战士闷哼一声中弹倒地,战车随即开火,将一挺机枪打哑了。各小组一边射击一边冲锋,这个时候不能有任何犹豫和停留。“两翼包抄!注意包抄!”崔海峰通过耳麦发布命令,“老董,把那鬼机枪给我打飞掉!”回头看看,张岩这个鬼人精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只在原地留下了背囊、冲锋枪、和喝了一半的水壶。

真是笨蛋,要是等共军第3组进入射程时再开火就好了,一下就可以压制住大半共军,也为我提供好机会。潘龙清很佩服这组共军,看得出是训练有素,他们肯定会对机枪组实施双侧翼攻击,你看,枪声一响,第一组两侧的2人就立即分别朝两翼前进;第二组人员迅速补上,其中2人又去增援已在两翼的第一组战友,此时1、2组开始进行第一轮火力射击,掩护后面2组;20秒后,第3组赶到,立即猛烈开火,进行第2轮压制射击,补足第一组最早2人的火力;这时第4组赶到,他们的火箭弹和枪榴弹轮流发射,继续压制机枪火力点;每个人都注意到了身边战友的弹药消耗率,没有出现台军常有的两人同时打光子弹又同时换弹夹而导致火力缺口的情况,进攻显得极有章法啊,配合也十分默契,在对手火力下丝毫不乱,看来非一般的共军,不知是那支精锐?烟雾慢慢散去,潘龙清看见几名共军士兵翻过公路的金属隔离带快步跑向机枪手所在大楼,这是他们的最后一组,其他的都跑出射界之外了,打不打?他犹豫起来,“嘭”的一声闷响,那辆“大陆闷棍”大摇大摆地进入射击范围,这才是最大的威胁,得解决掉它!自己的M14显然毫无办法,但是巴雷特应该有效果,打它车后挂着的备用油筒……磨蹭什么呢,烟雾已经差不多散尽了呀。1发12.7毫米穿甲弹击中了BK90的油筒,它开始燃烧起来,一个共军装甲手―估计是车长,钻出车外企图将燃烧的备用油筒拆下来,燃烧引发的浓烟使远处的巴雷特无法射击,但为处于不同风向的潘龙清提供了好机会,瞄准十字线套住了还在忙活的共军,他显然没有发现战车起火的原因,共匪们,看我的!

老董一声未吭地倒了下去,脑袋上豁然一个小小的弹孔,台军狙击手!***,那个混蛋张岩在干什么呢!崔海峰怒不可遏,不是说得手了吗?来不及责骂张岩,崔海峰和文强冲向战车,将老董的尸体拉到战车后面,牺牲的坦克手眼睛仍旧瞪得铜铃般大,可以想见死亡降临得是多么的突然。拆掉一半的油筒随时可能爆炸,必须马上解除,崔海峰投出最后一颗烟雾弹,赶紧将油筒拆下战车,就在他奋力将油筒踢向路边时,潘龙清的第二枪响了,子弹闷然钻进崔海峰的左胸。真他妈疼啊,我也被打中了,崔海峰身体一挺,转头僵硬地向枪弹射来的方向张望,眼神逐渐暗淡,我居然也被打中了,***张岩,没干成吹什么牛啊,在即将丧失意识的那一刻,倾斜的视线中是文强大张的嘴,看口型应该是在喊“排长”,怎么听不见?崔海峰就在文强面前怦然倒下。

冲进对面大楼的战友正和台军互掷手榴弹,进攻正面的战斗很快就要结束了。取得2个战果的潘龙清突然觉得嘴里翻苦---巴雷特怎么没再开火?他们就只响了一枪啊?干你娘!共军狙击手!潘龙清毛骨悚然,一时间冷汗泉涌,2人狙击组并非等闲之辈,进攻中的共军没发现侧翼的他,那也肯定没有发现比他更远的巴雷特,那他们没动静了只有一个解释---他们遇上了共军狙击高手!而且就在附近!也许已经发现了在一个地方射击两次的他!潘龙清脑袋里象飞进了一只苍蝇,嗡嗡直叫,他深吸一口气,拼命命令自己冷静下来,现在对方还没有开枪,说明没有发现自己?不可能!他至少应该发现了他大致的位置,估计是没有良好的射界,可能正在悄无声息地移动。第二个早已准备好的狙击点在20米外,不能再呆在这里了,但是万一一动就被发现了呢?要冒这个险吗?1发坦克炮弹落在附近,共军看来开始报复了,也许是机会?

张岩用力眨巴几下眼,不让眼角的热泪妨碍射击,他在那个台军狙击组一有动作便发现了他们,尽管距离远达800米,但对能在1100米外击中目标要害的张岩来说,这一距离并不太难。前后不过10秒,他就干净利落地打烂了2个人的天灵盖,以为大功告成,还得意洋洋地向排长叫功。没想到还有一个潜伏着的高手,让他漏了网,害死了排长和老董。这都是自己不可饶恕的错误。深深的自责使张岩没有丝毫的胜利喜悦,在对方打第二枪时张岩才有机会发现那个台军狙击手,他就在自己左前方的那片居民区里,这家伙隐蔽得十分出色,由于视界受到建筑物的影响,无法发现他的具体位置。如果要有良好射界,就需要向前移动30米,那里有一片废墟,还有绿化带,应该很理想,但在不知对方位置的情况下移动十分危险,但再危险也要去干!愤怒的战友在耳机里责骂他,他向他们发誓要手刃害死排长的杀手,叫他们不要来插手,倒不是逞英雄,这个时候他们就是一起来也帮不上忙,说不定还会有更多不必要的牺牲,对付狙击手最好的武器就是狙击手!为了集中精神,张岩关掉了耳麦。必须亲手干掉他!亲手干掉!

枪声稀疏下来,尽管悲愤不已,战斗分队在清剿了这小股台军后还是按计划继续向市政府前进,将复仇的任务交给了张岩,他们知道,如果没完成任务,张岩是不会回来见他们的。BK90恶狠狠地将十几发炮弹打进居民楼,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它主人生命消逝的地方,将决斗场留给了2位顶尖的狙击手。在战车射击时,潘龙清花了近10分钟成功地转移了阵地,又花了5分钟将自己伪装起来,这里地形他熟,在这一点上他有优势。瞄准镜一寸一寸地搜索着那个一直未曾露面的共军狙击手,他会在哪里呢?左边的那栋楼上,还是中间广告牌后面?都有可能,那里都曾经是潘龙清自己选定的预伏位置,混蛋,你在哪里?张岩整个身体都贴在地面,沿着废墟形成的沟壑缓慢地匍匐前进,全然不顾浑身都被尖利的碎石和钢筋划得血痕累累。他象一条准备对猎物发动攻击的蛇,静悄悄地潜行,没有发出一丝声响,没有搅动一丁点凝重的空气。离隐蔽点大概还有7、8米,对手一定在紧张地搜索,张岩轻轻将胸前的战术侦察器掏出来,从废墟缝隙间小心翼翼地伸出去。这种战术侦察器被狙击手们称之为“胃镜”,它确实和医用内窥镜差不多,可以随意弯曲,让狙击手在不暴露自己位置的情况下观察四周。这个位置不错,通过侦察器可以看见整个居民小区,但是也肯定是对方监视的重点,对手比自己早到,应该更熟悉环境,而且,他也不敢担保只剩下一个狙击手,万一不止一个呢?这里残垣断壁很多,坍塌下来的建筑材料构成一个天然的阵地,还有射击孔,张岩看看头顶的大幅广告牌,想了想,恩,这里可以做个诱饵,他将自己步枪的两脚架取下来,把钢盔顶在上面,并在周围压上几块碎石,又把攀登用的绳索一头系在上面,一头系在自己脚上,并整理好绳圈,以便爬动时发出声响,再慢慢爬向预定地点。

一队直升机隆隆地飞过决斗场,为进攻市政府的解放军提供低空火力支援,空中划过对地火箭和导弹发射的烟迹,不远处枪炮声爆炸声十分密集,看来核心阵地还在激战。该死的,我知道你就在附近盯着我!潘龙清发现自己开始焦躁,这和平时沉稳有余的他大相径庭,是对方可怕的压力逼迫了自己的自信吗?他对自己的表现有些恼火,我知道你很出色,但我比你更强,我一定会干掉你的,就象干掉你的同伙一样。2个顶尖狙击手无声地较量着,浓烈的杀气在方圆不过一公里的范围内低吼翻腾。

张岩利用旁边的一个深陷进废墟的落地台灯灯柱结合枪背带将步枪固定,横倒在眼前的预制水泥板空隙是很好的观察射击孔,张岩将表尺定在600米,估算了一下风速,将4倍瞄准镜贴近眼睛,开始搜索目标,狗东西,你在哪里?啊,我看见你刚才呆的地方了,三层小楼前,整齐的草坪留下了爬动的痕迹,我知道你很小心地做了掩饰,但草坪与小路结合处半个蹬踏的脚印你忽略了,还有草上的露珠被你爬行时蹭掉不少,在阳光下划出模糊的前进线,沿着这条线搜索,你会爬到哪里去?对,你在墙角那里停了一下,又蹭掉了一点青苔,你很不小心哟,这些小失误也许没有人会留意,但我发现了,你就在那附近,那里确实有很多可以隐藏的地方,你隐蔽得很好,不过我会找到你的破绽的。痕迹没有了,很厉害呀,知道怎样隐藏自己,这是一个优秀狙击手要具备的第一特质。张岩不得不承认对方是开战以来他遇到的最为强劲的对手,这也使他的肾上腺激素格外分泌,在他干掉的前36个倒霉蛋中,包括今天搞翻的2个,只有4个是狙击手,而这一个,本事肯定在这些人之上,消灭他,抵得上前面所有的战绩。就目前这家伙的表现来看,确实是个有着狙击手天赋并经过严格训练的金牌杀手,经验一定也很丰富,嘿嘿,和老子有得一拼!一发不知从哪里飞来的炮弹落在广告牌附近,气浪将塌掉一半的广告牌掀得哗哗响,一堆杂物稀里哗啦地从楼上飞落下来,给空旷的决斗场更增添了说不出的诡异和恐怖。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过去,2个狙击手就这样静静地对峙,鹰隼般的目光刮着地皮寻觅着对方那怕一个最细微的错误。从双方相互意识到对方的存在开始,已经4个小时过去了,谁也没有发现谁,这是信心、耐力、勇气和技巧的决死较量。太阳已经高高升起,地面的温度也随之升高,张岩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伪装服下回荡着他粗重的呼吸和砰砰的心跳,一滴汗珠沿着额头滴落在枪托上,又顺着枪托渗进手套。长时间的潜伏使肌肉僵硬紧张,视力和精神都严重下降,这往往是决定胜负的关键时刻。一只苍蝇不知从哪个缝隙钻进为伪装服,撒着欢儿落在潘龙清脸上,他撅着嘴向它吹口气,把这小畜生赶开,还要僵持多久?潘龙清自己也不知道,但他却清楚地感觉到了对方越来越凶悍的杀气,那种逼人的气势令他窒息---他还在那里,还在等着我的错误,等着杀我,可是,我不仅不会给你机会,还要杀死你!可以肯定你就在我的射击扇面里,位置不超过广告牌左右50米,你也很累了吧,眼睛也开始刺痛了吧?是不是也在轻轻活动你的肩膀和手指?可以感觉到汗水从领口往下淌,流动的感觉一直延伸到小腹,嘿,共匪小子,你肚子饿不饿?

2个人的潜伏位置再次显示出这是一次旗鼓相当的较量,对阳光可能造成的影响,二者都考虑到了,太阳光线落在两人潜伏地中间,没有照射到任何一方的眼睛,但是废墟中的玻璃碎片和其他发射阳光的杂物还是严重影响着双方的视线。时间已经是上午10点了,公路上出现大批解放军部队,搜索队也多了起来,看来解放军胜利指日可待,这无疑大大鼓励了张岩,对潘龙清则造成越来越大的压力,对后者而言,他既不能出击,也不能撤退,这么拖下去也对他极为不利,他只有尽快消灭对手才能有机会脱身,而且必须是一击必杀,因为时间站在了共军狙击手一边。潘龙清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他不断默念“稳住!稳住!”以使自己恢复心静若水的良好状态,沉不住气是狙击手的第一大忌,越在艰苦危险的时候,越能保持平稳心态的狙击手才越有胜算。机会来了,4名解放军士兵说笑着向这个方向走来,就这样漫不经心地闯进了潘张2人的决斗场,散漫的肃杀之气立刻因他们的介入而凝结,沉甸甸地在头顶晃荡。不管是潘龙清还是张岩都知道决战的时刻马上就要到来了,他们的精神已经汇集于一点……。

看来他们的目标是那台翻倒在地的自动售货机,那里距离张岩的隐蔽地不过到10米,几乎就在他的诱饵旁边。4个大咧咧的兵相互开着玩笑,用工兵锹乒乒乓乓地撬动着装满饮料的售货机,终于成功了,兵们欢呼着取出易拉罐饮料,欣喜地看着上面的文字。就在这时,电光火石般的较量骤然迸发:其中一个象是班长的兵在仰头喝了两口饮料后,突然注意到了张岩的诱饵,他立刻警惕起来,招呼战友蹲下,自己摘下肩上的枪慢慢靠近,他有些疑惑,这是一顶自己人的钢盔,怎么奇怪地立在这里,是什么意思?恶作剧还是玩笑?目不转睛的潘龙清有些得意地笑了,你被自己人发现了吧?你死定了,你是站起来招呼自己人别开枪,还是出声制止这个傻瓜战友?不管怎么样,你都暴露了!石头后面的有东西晃动了一下,瞄准镜里可以看见石缝后面出现半个头盔,你到底挺不住了!“砰”,钢盔突然象有鬼拎着一般飞了起来,吓得班长魂飞魄散,枪声,枪声,是枪声!不到2秒,又是第2声枪响,就在附近,近在咫尺!4支自动步枪惊慌失措地四下扫射,引得远远近近的解放军士兵乱七糟八地卧倒一片,公路上一片拉枪栓的声音。“班长!班长!”有兵带着哭腔喊,“班长你没事吧?”“我没事!”小班长虽然惊魂未定,但还不至于吓掉了魂,“我在这,没事!”兵们慢慢从各自隐蔽的地方探出头,枪声也平息下来,有军官高喊“停止射击”,现场恢复了平静。“谁开枪!怎么回事!”一位少校军官气愤地质问,“发什么神经!谁他妈走火乱开枪!”

一缕淡淡的青烟在枪膛处消散,5.8毫米重弹的弹壳碰到笼在头上的伪装网,飘飘然滚落在地上,在石头上发出一声轻响。张岩重重地舒了口气,将头靠在枪托上闭上眼睛稍稍休息了一会,步枪短促柔和的后坐力透过肩头在肌肉里回荡,如涟漪般将战斗的激情消融化去。耳边是一片大呼小叫,带着各种口音的普通话和急促的脚步声围绕在四周。看来没有第二个狙击手,现在决斗已经结束了,张岩感到莫名的轻松和满足,同时也隐隐生出一丝淡淡的落寞,击杀成功的兴奋只在扣动扳机的那一瞬间,过后只是疲惫和空落。他是当之无愧的胜利者!排长,老董,我终于给你们报仇了!现在紧要的就是别让这群绷紧弦的小兵乱开枪,这个时候挨上一枪可是千不该万不值。张岩先高喊了一声:“别开枪!自己人!”然后再掀开伪装服,高举着枪慢慢站起来。一群目瞪口呆的解放军士兵紧张地端着枪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他们脚下的怪物,奇形怪状的伪装服和附着在上面的瓦砾使张岩看上去确实人鬼难辨。

在潘龙清打中头盔的那一刹那,张岩终于发现了他的位置-------在正对张岩隐蔽点右前方约600米,有一座花坛,一丛十分娇艳的美人蕉在那里十分扎眼,而在美人蕉后面20米,有一处社区垃圾集中处理点,就在那堆臭气熏天蚊蝇乱飞的垃圾堆里面,潜伏着这位台军狙击手,被枪声和震动惊吓的苍蝇暴露了他的藏身地,张岩可以在瞄准镜里看见他伪装良好的狙击步枪枪管,要不是受惊的苍蝇,张岩也只能靠枪声和射界判断对方的大致位置,断然不敢开枪。真不简单,精心搜索了这么久,那个垃圾堆数次落进瞄准镜里,但居然刮地三尺也没有发现他,是那丛惹眼的美人蕉迷惑了视线吗?躲在那里这么久,也亏他想得出来呀!射击完毕的潘龙清犹豫了一下,还是蠕动身体准备撤退,他对自己的枪法很有自信,刚才一枪应该把对方解决掉了。瞄准镜里到处是惊慌失措奔跑的解放军士兵,只有放弃这些诱人的目标,赶紧三十六计走为上。突然,一种冰冷的感觉使他肠胃一齐收缩,干你娘,没把他打死?潘龙清嘴里翻苦,浑身发抖,为什么,为什么发抖?难道我真的没打中?不可能!不可能没打中!他下意识地抬头张望,一发5.8毫米狙击步枪弹就在这时击中他的眉心,尖利的弹头敲开前额,又在柔嫩的大脑翻滚几下从后脑勺喷射而出,破碎的头盖骨和粘稠的脑浆在空中划出一道不规则的抛物线,我输了,潘龙清在最后一瞬闪过这样的念头。

解放军士兵们将只剩下半张脸的潘龙清拖了出来,一个少校将他用过的M14提起来交给张岩:“我想这该属于你,你不想看看你的对手吗?”张岩接过枪掂了掂,将它的瞄准镜取下来,擦擦上面的血迹,仔细看了看,美国货,做工相当精细。他将瞄准镜塞进口袋,又卸下M14的弹夹,里面还有5发子弹。张岩对少校说:“这家伙非常厉害,就在几小时前,还打死了我好几个战友,要不是你们来,尤其是那几个毛躁兵帮忙,我还真不知道会鹿死谁手!你们再往前走300米,那栋小楼阳台还有2个拿大口径枪的,一并收收尸吧,都是人!”他把步枪还给少校,“喏,归你们了,算是感谢,M14,这不多见,是很好的战利品啊,这家伙叫什么?”少校把玩着手里的M14,顺手递过一张台湾军人证,张岩一翻:一张身着戎装的年轻军人,眉清目秀,英气逼人,和仰面躺在血泊里的尸体简直是天壤之别,姓名,潘龙清,海军陆战队99联兵旅中尉,显然他就是那位台军狙击高手。“他怎么还在打?”少校踢踢已经有些僵硬的尸体,尽管是敌人,张岩还是皱了皱眉头,对方到底是个战士,这样侮辱性的举动使同为狙击手的他有些不快,“在2小时前就已经停火了,说正在谈判。”张岩一愣:“什么?停火了?不打了?”“对,我们已经包围了市政府,对方请求停火谈判,什么谈判,”少校得意地笑道,“都打到这个份上了才想起谈判…..唉,也就给统战一点面子,谈吧,反正我们赢定了!”张岩怅然看着死去的潘龙清,心里涌出一股说不出的味道,他死得真不是时候啊!

当和平骤然到来时,交战双方都显得不那么习惯。5月25日下午4:22分,高雄防御部队最高司令官季麟连木然地在停火协议上签字,同意所有高雄守军和平解除武装,向解放军“移交”城市防务。成猛坐在自己坦克的炮塔上,可以清楚地看见市政府广场中央临时搭建的军用帐篷,那是双方谈判的场所。在他看来,搭帐篷纯属多余,直接把坦克开进市政府就是了,就叫那些“国军高级将领”在坦克炮口下签字,他很乐意出借自己坦克的前装甲。那苏眼镜居然赶更赶夜地用坦克和装甲车围成了一个所谓“谈判区”,还布置了一支象模象样的“军事警察”,戴着个红箍箍白手套站得笔直,苏眼镜自己和那个姓史的师长也是打扮得整整齐齐,穿上了军礼服,皮鞋也擦得锃亮,这些都是直升飞机紧急运来的,同机而来的还有前线总指挥王谏少将和一大堆中外记者----至于嘛!不就搞定个高雄么,用得着这么大阵仗吗?这是货真价实的“做秀”嘛!唯一让成猛有点平衡的就是他和廖书的坦克被用做了“谈判区”的大门,看着垂头丧气的台军从自己炮口下面走过,那份得意和征服的快感还是让人畅快淋漓的。廖书高高站在坦克炮塔上,用自己的数码摄象机拍下签字仪式的全过程。王谏正在和签完字的季麟连握手,有礼貌地感谢他挽救了上万士兵的生命。高雄市长谢长廷作为行政代表也紧跟着在协议上签字,沮丧和羞辱使台湾人个个面色阴晦,除了勉强的敷衍,也没有过多的话。当王谏面对闪烁的镁光灯侃侃而谈时,季麟连一行只是尽量挺直腰板在后面呆站着。数十家中外媒体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一幕昭示给全世界,仅仅几个小时后,几乎所有报纸的头版头条都是一个主题:台湾垮了!25日当晚,解放军南部集群司令官贺南宏中将在澎湖设宴款待季麟连、高鸿镐、胡汉良、谢长廷等100多名台南军政要员,等于是向外界宣告了台南的彻底平定。台湾确实垮了,美国人这么认为,日本人这么认为,大多数台湾人也这么认为,但仍有人不这么认为-----也在25日晚,在高雄和左营附近的2座台军弹药库发生猛烈爆炸,造成数十人伤亡,一支自称“台湾独立义勇军”的组织声称要用这样的方式宣告自己的诞生,他们气焰嚣张地叫嚣“进入不意味着占领,占领也不意味着征服”,发誓要和“***中国打一场史诗般的游击战争”,要“将所有的支那人赶出台湾,为达到这一目的不惜使用一切手段,甚至将恐惧和死亡带到独裁的中国内陆”。在台南很多城镇里,冷枪冷炮不时在夜空中穿行,两岸由于权力交接的迟滞使有些地方出现了混乱和暂时的权力真空。对在前线的士兵们而言,战斗还没有彻底结束,南部解放军在得到从高雄港卸载的42军部队加强后,继续向台湾最南端和东部挺进,一个武警机动师已经有部分部队进入高雄,以加强城市治安。
5月27日,一直在激烈交火的台北前线沉寂下来,已经突破新店溪防线的解放军停下了进军的步伐,双方开始了4个小时的停火,在此期间,台北市长马英九作为谈判代表与解放军北部集群司令官陈赤飞中将在中正机场会面,商谈和平解决事宜,所有的人都看到了战争结束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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