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艳一枪》第115/229页


「你这是废话。世人也只论成败。只要人在世间活看,而且活得愉快,那就是成了:身後功过,谁人评定。与己何关?与人何涉?死了之後别人怎麽说,管它的:连活看别人指骂,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当权、得势、成功、顺利:你看世人论项羽,多说他狐疑逞勇,自招其败,而刘邦性格能容人顺应,成所必然,/如果楚汉之争,最终败的是刘邦,你看论者又会怎样说?论勇,刘邦不如他。论势,刘邦不及之。论力,刘邦不能比:楚霸王豌的只是运气,败在他的一念之仁,几次都不赶尽杀绝,放过刘邦。其实,楚霸王仍是一世之雄也,那些讽嘲他的人,连他一只脚趾尾都不能比。他在十年内吒叱风云,名动天下,十八岁起事,卅二自刎於乌江,活得虎虎生风,有气有力,暗叱间风云色变,挥指间万人灭裂,後世讥讽他无才不智的人,凭甚麽褒贬他?他活过、成功过、壮烈轰烈过,不是这些宵小之辈所能企及万一的。他已是盖世英雎,尚且如此,我们为啥还要把生命肩义交给後世那些冶人牙慧的酸秀才评定!?」

「老四,你太偏激了。老二就胜了你一点:他能持平行事。」

「他成功,当然可以持平了。一个失败者,根本就立足於失衡的一边,怎轮到他来论秤?你且放心,诸葛有的是张良计,我元限也有道过墙梯。你叫我出京,在此跟你对耗看,让京里防御疏失,让诸葛整顿京里各路帮派人马,脱离相爷的掌握。可是,相爷也早安排了人趁此去伏杀诸葛。所以,他也没好过。如果说那儿是总局,这里才不过是分局哪!」

天衣居士怒道:「卑鄙!」

元十叁限道:「暗杀只有成不成功,没有卑不卑鄙:暗杀是以已命买人命,当然要卑鄙。天衣居士随即冷静下来:「历来要暗算叁师弟的人何其众,也没见过谁能得手,叁弟不是一直好好的活到现在!」

元十叁眼笑了。

/不,是那菩萨像笑了。

他的人在里面。

神像里。

可是神像却是因而活了。

他造了神。

||他自己就是神。

这岂非跟世间大多数自私而又自负的人特性一样:他们喜欢把自己造成了神,变成了佛,让万人匍伏,万民膜拜?

口口

元十叁限难得一笑。

天衣居士深知这一点。

/所以当论及诸葛小花生死之际,元十叁限却忽然笑了,而且还带动了佛像一齐笑,这使天衣居士为之心寒。

只听元十叁限笑道:「以前杀不了,这次一定成。诸葛再强,也有收拾他的办法。」

天衣居士道:「你别得意太早,这回我们也有办法杀得了蔡京。」

元十叁限道:「其实杀蔡京又有何用?杀得了一个蔡京,还有干干万万个赵高、李辅国、鱼朝恩和蔡京,只要夫子昏庸无道,近,那杀了一个蔡京,又来十个百个,那杀得尽?我护这蔡京,至少他护看我。谁对我好,我便对他好。谁用我材,我就为他们用,你现在只剩一张口,手脚都动弹不得,其他几个乌合之众,不堪一击,却还来口出狂言?!」

雷阵雨怒道:「元十叁限,你少卖狂,你以为自己是神,就成佛了麽?你的弟子赵昼四,横於此,你不一样眼巴巴看看他死,束手无策!」

他这句话是怒骂。

一个人在生气的时候破口大骂,往往是口不择言的,这时,他也管不得、浑忘了自己走出家人了。

可是这句话骂出口之後,忽然省悟出一个蹊跷。

连天衣居士的头上也似给这句话点亮了一盏灯。

蔡水择、张炭、无梦女同时都互觑了一眼。

他们对望的眼色里全交换了一个问题:这问题就是:有问题!

叁十七。时局

问题是:就算元十叁限并不关心司马废和司徒残的生死,但对自己亲手调教出来的弟子赵画四,总不会见死不救吧?

无梦女、蔡水择、张炭联手合袭赵画四的时候,元十叁限就在这寺庙中,这佛殿里。

而且就在这达摩师尊的佛像内。

口口口为甚麽那时候元十叁限没有动手?

为何元十叁限对自己徒弟的生死关头竟袖手不理?

为时元十叁限自从给天衣居士道破他就在寺内後,迄今还没有动手,却只说话/这不像是向来寡言孤僻的他一贯作风!

口口口口天衣居士突然道:「你是被困/你给困在神像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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