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国不殃民》第22/242页


  暖冬不以为意的瘪瘪嘴,在宫里已经很无聊了,要是不自己找点乐子,怎么熬得到出宫?
  “陆小将莫要生气,冬儿她实在无意冒犯,只是陆小将英姿太甚,所以才会一时忘了自己的身份。”
  雁秋赶紧解释,暖冬虽然不服气,到底没再多说什么。
  “雁秋妹妹不必紧张,我在边关待的时日多了,装扮也偏向男儿,暖冬妹妹会误会也是正常的。”
  陆璇温和的解释,暖冬在一旁低声嘟囔:“竟然真的是女儿身啊……”
  雁秋瞪了暖冬一眼,默不作声的在前面引路,暖冬憋了一会儿,忍不住又开口道:“大家都说陛下这次召你回来是要给你和路国公的独子赐婚,那个路少爷真的像传闻那样俊美如画么?”
  “为何只是传闻?难道你们没有见过他?”
  陆璇疑惑,路少卿又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以他的身份,应该经常参加宫宴才对。
  “那位路少爷可神秘了,据说他六年前生了重病,从此再也没出过国公府,我进宫四年倒是见过很多次国公爷。”
  暖冬凑到陆璇面前,挤眉弄眼的说,陆璇哑然,六年没出国公府,她们说的真的是同一个人么?

☆、第四十四章 面圣

  “不过听说他活不过二十岁呢,好可惜……”
  暖冬话锋一转,语气沮丧起来,陆璇的心也被她的话扎了一下。
  活不过二十岁,真的是很可怕的诅咒呢。
  到底是什么让他变成这样的呢?真的是天生体弱吗?
  陆璇想得入神,又听见暖冬惊呼:“那你嫁过去不是会守寡?”
  “冬儿!你太放肆了!”
  雁秋绷着脸狠狠地训斥,她不明白自己这妹妹,今天说话怎么这么没有分寸。
  暖冬好像被雁秋吓到,瑟缩了一下,‘噗通’跪在地上讷讷的说:“陆家小将,我……奴婢刚刚说错话了。”
  陆璇看着她的头顶,没有立刻让她起来,而是若有所思。
  雁秋也心急的跪下:“雁秋管束妹妹不力,奴婢有罪,还望开恩。”说完用力磕头。
  “你们还有多久可以出宫?”陆璇温声问,雁秋猛地抬头看着陆璇,眼神惊疑不定,却还是强迫自己冷静的回答:“承蒙陛下怜惜,奴婢还有半年便可出宫。”
  还有半年,短短六个月罢了。只是有人把这深宫当作囚牢,有人却想尽办法要留在这里。
  陆璇又看了暖冬一眼,提步向前走去,雁秋赶紧拉着暖冬上前引路,暖冬依然不以为意,陆璇想了想终是开口:“这宫里终归没有宫外自由……”
  话还没说完,就被暖冬打断:“话也不能这么说。陆家小将你找边关待了那么久,难道不觉得这宫里富丽堂皇,远非他处可比吗?”
  暖冬这话说得直白,雁秋惊得都忘记去警告她了。
  陆璇笑笑没有回答,只沉默着往前走。她们不过是初次见面,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也算是仁至义尽。
  一直走到御书房,暖冬率先进去禀报,雁秋则垂首站在陆璇身后,沉默片刻,小声跟陆璇说话:“多谢姐姐今日提点之恩,以后我会约束冬儿,叫她谨言慎行的。”
  雁秋说得很诚恳,陆璇不怀疑她说的话,只是,以她的性子,恐怕根本管不住暖冬。
  在这深宫之中,除了暗藏在底下的明争暗斗,更多的是浮在表面的诱惑,虽然虚无,却还是有人看不见虚无背后的万丈深渊,对它趋之若鹜。
  仅从暖冬刚刚的表现,陆璇无法判定她是否已经成了宫里某个人的棋子,但可以确定的是,她的举止是反常的。
  不管性子多活泼的人,在宫里都该晓得遵守最基本的规矩,而不是一再去触碰别人未知的底线。
  因为一旦过了头,面临的将会是无法预知的灾难,甚至会殃及他人。
  在陆璇理清思绪的时间,暖冬已经返回来,打开门示意陆璇进去。
  抛除脑海的杂念,理理衣袖,提步走进御书房,身后的门随之关上。
  御书房很大,光洁的大理石几乎能倒映出陆璇的样子。
  颔首了十来步,脚下多了一层虎皮制成的毯子,毯子一直延伸到桌案下,触到那人金丝镶边的蟒蛇即使隔着厚厚的鞋底,陆璇都能感受到它的绵软。
  屋里炭火烧得很旺,时不时炸开一声脆响,窗户关得严实,反而让陆璇觉得有些闷热。
  在地毯上站定,抬头,视线相撞,上位者与生俱来的威压袭来。
  陆璇自然而然的跪下。
  “臣女陆璇,拜见陛下!”

☆、第四十五章 不要玩什么把戏

  大律天子轩辕啸,二十三岁登基,曾数次御驾亲征,将版图扩张了三分之一,并与邻国签订了朝贡的协议。
  二十五年过去,已经近乎半百的天子,纵然年迈,依然不减其风姿,眼眸纵然浑浊,也犀利得让人无法直视。
  陆璇绷直了背,只盯着书案上的奏折看,却能感受到轩辕啸的目光直白而缓慢的在自己身上,一寸寸的挪动,审视着打量着,让人压抑得不敢肆意呼吸。
  良久,陆璇听见他遒劲有力的声音:“果然是陆戟的种,免礼,起来吧。”
  “谢陛下。”
  陆璇高声应道,起身,惯性的以军姿站好,双腿分开与肩平,双手自然垂放在身侧。
  轩辕啸原本要继续看奏折,被陆璇的站姿吸引,起身越过书案走到陆璇面前,见她站得越发挺拔,眼底闪过一抹深意。
  “陆戟竟真舍得让你吃那些苦头?”
  在轩辕啸看来,陆戟什么都好,忠君爱国,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太重情。
  当年若不是陆璇年幼,无人依靠,恐怕他能跟着那女人一起去。
  所以,轩辕啸觉得,陆戟对陆璇只会宠得无法无天,哪里舍得让她吃半点苦头。
  当然事实也是如此,六年前未离京前,陆戟便是出了名的宠女狂魔。
  谁要是敢说陆璇一句不好,他都能把人揍得满地找牙,没想到六年不见,他竟把捧在掌心的女儿带成了一个兵,而且是一个看上去就很优秀的将士。
  “回陛下,六年前臣女是负罪离开,就算陆将军是臣女的父亲,也不会徇私枉法,这六年在军营,臣女与其他将士无异。”
  陆璇说的是实话,这六年,她就是从最普通的将士做起,抛掉将军独女的光环,踩碎过去所有的骄傲。
  轩辕啸的眸光变得意味不明,盯着陆璇看了一会儿道:“我怎么不记得陆戟何时变得这么会打官腔了?”
  这话已带了三分审问,若是一般人可能已经跪下辩解,陆璇并不慌张,从容不迫的回答:“父亲生性耿直,却易得罪人,所以六年前到了边关,他便时刻训诫臣女,要谨言慎行,尤其是回京之后,万不能踏错一步。”
  轩辕啸的神色越发凝重,坐回桌案前,随手拿起一本奏折翻看,状似随意的问:“听你这口气,六年前却是有什么冤屈了?”
  冤么?被最信任的人硬生生冠上莫须有的罪名,怎么会不冤?
  可眼前这个人,算得上是当年冤案的间接促成者,而且这御书房也并不是鸣冤昭雪的地方。
  “臣女这六年日日反省悔悟,早已没了什么冤屈,只想像父亲那般,为边关安宁贡献自己的绵薄之力。”
  陆璇这话并未直接回答轩辕啸的问题,但细细一品便知,她的言下之意并不是没有冤屈,而是在边关的六年,将她的冤屈消磨掉了。
  轩辕啸闻声再次掀眸看向陆璇,见她梗着脖子有几分倔强,眉头微皱。
  “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耍什么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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