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光明》第81/178页




  鲁肯突然问道∶“索德先生,你用这个名字多久了?”

  班尼跟山穆心中一惊,不知此问何来。班尼道∶“爵士大人怎么会以为这是化名?”

  鲁肯语气平常地道∶“因为你不叫这个名字啊。”见班尼全身紧绷,继续解释道∶“不管时间过了多久,容貌起了多大的变化,只要是我用心记忆过的面孔,我是绝对不会认不出来的。况且你这化名取得跟真名那么像,我怎么会想不到呢?”


  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班尼两脚一跨,手在剑柄上一握,神情紧张万分,随时准备出剑。山穆两眼一闭,两手一比,嘴里已经开始念起传送咒文。

  鼙桑搞不清楚状况,忙问∶“怎么?班,你们是干嘛?”

  “鼙桑,”鲁肯笑道∶“这个精灵如此不凡,怎么会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他就是图拿尔圣堂的班尼艾皮索德爵士啊。”

  班尼出剑对着鲁肯砍下。鼙桑护主心切,跳出来向班尼的手腕抓去,叫道∶“班!不要动手!”班尼对他虚刺一剑,鼙桑也来个虚踢一脚,彼此都不想伤害对方性命。班尼此时心感生死攸关,剑虽出手,实则无意与鲁肯硬拼。他只想撑上个几秒,让山穆完成传送施法,逃离此地。


  鲁肯中指跟拇指一弹,“叩”的一声,山穆心中一惊,施法已被打断。“不要急着走,也不必紧张。艾皮索德爵士,还请不要出剑。”

  班尼一看逃离无望,大叫一声,甩开鼙桑扑向鲁肯。鲁肯举掌轻挡,剑尖一经接触,班尼只感到一阵既不霸道亦不猛烈的力量将自己向后一推。他后退数步,在山穆身旁站稳脚步。若是以前,必定又再扑上,打不过拼掉一条命也就算了。然而如今的班尼心中多了许多想法,对鲁肯的仇恨不再是他唯一关注的事。他不再能像以前一样说死就死,了无牵挂。他没有再出剑,但也没把剑收起。他对着鲁肯说道∶


  “鲁肯爵士真好记性,二十年了你还认得出来。”

  “当年你在我面前发誓要取我性命,可让我印象很深啊。”鲁肯微笑∶“你已经长这么大了。这几年来常常听说你的事迹,我也一直为你感到高兴的。”

  班尼道∶“原来鲁肯爵士在费德沃也布有眼线,心思放的可真远。”

  “那也不是什么眼线了,只是一个老朋友。”鲁肯退后两步,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以减轻班尼跟山穆的紧张。“小爵士,二十年前你曾说过,当你再来找我的时候就是来报仇的了。这是你这次来的目的吗?”


  “我很想。”班尼咬牙。“但是不是。我知道报仇跟找死的差异。”

  “聪明。一直听说你很冲动,我还很替你担心。”鲁肯道。他看班尼尼那全身用力的样子,忍不住又道∶“别握着剑了,像你这样使劲,再多的力气也会用光。你是客人,只要你不冲动,我不会动手的。告诉我,你既然知道现在找我跟找死无异,那是什么理由让你还是冒了生命危险化名而来?现在费达克那里正在开战,图拿尔圣堂可仰仗你了,干么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班尼心想反正真要动手也是输,倒真不必一直这样用力。他放开腰中剑,站直了说道∶“我想问你海尔爵士在哪里?”

  “原来如此。”鲁肯点头。“海尔没来自由港,他现在已经到了费德沃。我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不过像他那种人物,就算是游泳穿越泪之海,我也不会觉得惊讶。”

  班尼跟山穆对望一眼,都想海尔没事就好了。他们不知道鲁肯到底现在居心如何,只有对着他一直看,没有话说。

  “就这样?没有别的问题了吗?”

  班尼想既然已经被识破,干脆全问了。“我另外还想知道你到底要找英努怒克干什么,不过我想你一定不会说了?”

  “这个我不会说,不过只要事情顺利,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好,那我都问完了。”

  鲁肯站起来走向班尼,伸出手道∶“我们人类不用抱胸,就只是握手而已。你在自由港待过,应该知道。”

  班尼看都不看他的手一眼,只是瞪着他不说话。

  “不握?那算了。”鲁肯把手收回来,又道∶“我以为要等到费达克战事打完你才会来找我,想不到你这么快就来了。很高兴能再见到你,年轻的爵士。去吧,希望有缘能再相见。”


  班尼讶异∶“你让我走?”

  鲁肯道∶“你来找我的事都办完了,又不报仇,不走干嘛?”

  班尼听完,二话不说,转身就走。才踏出一步,这又停了下来。他实在不能了解鲁肯到底在想什么,今天一天看到的事只让他觉得这个人与他心中恶魔的形象越差越远。他心中极乱,只感到满心的问号。今日除了对付沙巨人的时候之外,鲁肯完全没有散发出任何让人感到恐惧害怕的气息。他说起话来诚意满满,不愿说的就不说,愿意说的都不似谎言。真要比较起来,似乎连那克西可特尔都比鲁肯来得可怕。难道鲁肯当真不是伪善?那二十年前在真实之殿那晚又算什么?诸神降下神谕要将他格杀又为什么?他越想越乱,一乱就渐渐开始火大。想到如果这样就离去,他会每天让这些问号给淹死。他最后承受不住,回头爆发∶


  “你究竟是善是恶?是黑是白?你当年为什么要杀底里厄斯爵士?你既然选择了邪恶的道路,又干么如此为国为民,混淆视听?难道你以洛u膝i以补恶?难道你以为曾经受你迫害的生命能够放下仇恨原谅你?我恨了你二十年,因着心中对你这股恨意,我的剑染了多少血,杀了多少命?我算不清!”他指着鲁肯的手从来未曾因为激动而抖成这样,他的眼睛也从来没有因为激动而染上泪水。“因为你!我花了二十年在做我不喜欢做的事情┅二十年┅没有一件事让我的良心┅我的良心...”他咬紧嘴唇,吸了大口气才能继续说道∶“我都不知道我还有没有良心┅我还有没有心┅”


  帐棚之内一片沉静,只听得到班尼克制不住的大呼吸。门外守卫本想进来查看,但有鲁肯跟鼙桑在内,他们自然不必多此一举。山穆一手搭上班尼的肩膀,没能说出言语给予安慰。鼙桑满脑子雾水还是雾水,已经决定不必想要弄懂任何事。鲁肯神色黯然,等到班尼呼吸渐顺之后,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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