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衣曲》第17/116页


鼎折足,覆公餗,其形渥。

鼎黄耳,金铉,鼎玉铉……”苏起正走在路上,忽而粗犷的歌声传来,那声音嘹亮奔放,野性十足,令人振奋。苏起跟于伤惊讶的循声望去,只见前方一个昂首阔步的樵夫正高歌向他走来,一曲完毕,那樵夫兴致极是高昂的又唱道,“屯如邅如,乘马班如:匪寇,婚媾。求婚媾,屯其膏。乘马班如,泣血涟如……”

苏起被那至诚的歌声听打动了,他见那樵夫眨眨眼睛对他说道,“姑娘,你的容貌可比美艳的朝霞,你的气质宛如那河边的鸶鹭,天上的仙女,不知道凡间的樵夫可否有幸认识你?”

苏起听他说得有趣极了,不由得宛然一笑,“朝霞总是会消散的,河边的鸶鹭也有飞走的时候,豪放的歌者,我姓苏。”

“哈哈,朝霞见了你而羞涩,鸶鹭因为你而起舞,已息的劳累已经被仙子的笑容驱赶无踪,我的家在那座最美丽的山峰上,远道而来的客人可否接受已息的邀请?”那樵夫嘻嘻的笑着,眼睛里边迸射着喜悦的光芒,并无普通人那痴呆的模样,苏起见了,心下暗道,好个赤诚男子!

……

那樵夫在前面引吭高歌,苏起在后面看着他快乐的背影,心里也不由自主的感到高兴起来。行了不久,在一座山峰腰上,苏起见着一座精致的茅舍卓然立在一处悬崖边上,他心里又暗自想道,这个已息倒不怕半夜翻下悬崖……

那樵夫在苏起落座后端来了一尊酒,他的眼睛望向苏起,内含希冀,苏起静静的端起酒杯,然后把那清凉的琼液一饮而尽。

那樵夫见苏起的爽快忽而高兴起来,他忽然问道,“苏姑娘的眼睛满含忧郁,而且用尘垢遮住了你本来的容颜,难道你对上天安排的命运有何不满吗?”

“有的人快乐无忧,有的人悲戚终日,这公平吗?”

“快乐因为悲戚而快乐,悲伤因为快乐而悲伤。”

“那么,你愿意自己悲伤而别人快乐吗?”

“我砍柴的时候,只砍那些长得最好的,相对的,那些长差的本来是要因为自己不成才而悲伤的,可是它却因为自己的身样差而躲过被结束的命运,其实,那里来的悲伤呢?你自己想来的罢了!”

“……自己想来的,原来如此!谢谢,我想我该走了。”

“远方的客人请走好……伏戎于莽,升其高陵,三岁不兴。

乘其墉,弗克攻。同人先号咷,而后笑:

大师克相遇,同人于郊……”

歌声响起在身后,苏起的心境却终于平静了下来,这个时代其实挺可爱,我没有去想,不是吗?

……

亳城,昔日的都市,如今的商人集会,挥汗成雨,连纫成幕,史书上临淄的繁荣苏起在亳城体会到了。

虽然已息叫他不要掩饰自己的容貌,可是凡夫俗子会如他一般看得开么?朴素的簪子,白色的亚麻裙子,外套青外衣,即使是变妆了,诱惑的光芒仍然不是一般人所能抵挡的。

苏起跟于伤站在一幢酒楼面前,望着那招牌,不同于别的商店只是一个酒葫芦样子的画布了事,这里居然有个招牌,很好听的名字,君再来。

苏起扔了几块贝给那痴羡的小厮预定了一个靠窗的桌面,然后招呼于伤坐了下来。

“过多了。”于伤忽然道。

苏起疑惑的看着于伤,不知道他说什么。

“给那个小厮的贝多了。”于伤加大了音量又说了一次,不过却是带了点蕴怒。

苏起静静的偏过头去,没有理会于伤的话语,却只顾看那窗外的卖者跟行人。

于伤见他宛如木雕,暗哼了一声,心下决定再也不多嘴了。

“贲其趾,舍车而徒。贲其须,贲如濡如。

贲如皤如,白马翰如:匪寇,婚媾。

贲于丘园,束帛戋戋……”苏起忽而哼起歌来,原来是那个樵夫唱过的曲子,现在由苏起唱来,居然别有一翻味道,轻轻的歌声却是清晰婉啭,宛如情人的私语把人们带入到了一个梦幻般的境界,令人如痴如醉,听到的人的脸上莫不露出沉醉的神情,一时间,被酒楼里怪异的众人所吸引,街面上的行人也渐渐的静了下来,仔细的捕捉那隐隐约约的歌声,然后被这奇妙的歌声吸引的人却是越来越多,渐渐的酒楼里竟然积聚了不下百人,等苏起轻轻的唱完,却是惊讶的发现酒楼内外已经水泻不通,甚至他的桌子面前还站着一个华服的青年男子,身后跟着几个侍卫模样的人。

苏起皱了皱眉头,心下对这些呆滞的众人有些烦闷。忽然一声呼喝响起,却是那华服公子大声喊到,“散了散了,没有了,快散了。”

许是被那公子身后的侍卫吓住,本来有些赖着不走的痴汉终于也是无可奈何的退却了。

那华服公子待到周围的人都陆续散去,得意的在苏起对面坐了下来,张口即道,“这位姑娘,你唱的歌真是好听,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苏起看了看这华服青年一眼,倒是个好样儿的,相貌堂堂,说玉树临风也是不为过的,况且此人眼神倒还算清澈,没有什么欲念在里边(苏起忘了自己变妆了)。只是苏起却是对这华服公子显然没什么好感,再加上刚才的几句话,把苏起好不容易建立的心情给破坏了,依往日脾气,不立刻走是对得起他的了,因此也没有对他有个好脸色(似乎也没对谁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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