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皇太子胤礽全集Zei8.net》第18/28页


  正房中堂前停下,庆达和容款语,“一诺,实则下午纯靖王妃就遣人来过,祖父他知道皇太子今儿去了纯亲王府。事出有因,不打紧。祖父他似乎有事定要与你交代,若是说得晚了,就在府中歇一晚,明儿早起我送你回去,一样不耽搁陪纯亲王学习。”
  一诺应承下来,目送庆达挺拔的身姿去向东院,不自禁脑海里就浮出太子爷的身影。庆达与太子爷同龄,单就外表而论,同属身材修长、眉目清逸的丰致翩翩型。
  庆达为人处事诚恳且低调,在一诺眼里,就是能让人安心的大哥。原本交口赞誉的太子爷在一诺心目中也被设定为彬彬有礼的高大形象,但是,几次实际接触太子爷下来,一诺猛地摇摇头,论调转向。
  夜幕笼罩,华灯初上,忽明忽暗间,谦和恭谨下,一诺好似窥见了太子爷隐藏暗处的邪魅狂狷、外秀内坏。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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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石华善共有两子,长子石文炳出自郡主嫡妻。虽郡主早亡,康熙皇帝并未取消石华善和硕额驸的称号及相关待遇,再者,石文炳其豫亲王多铎外孙的身份实实在在不容忽视。否则,何至于石廷柱的伯爵不由儿子们承袭,反倒跳级落到了孙子石文炳身上。
  因着这些特别关系的眷顾,石文炳自然也就要担负起石华善莫大的期望,成为石华善最引以为豪的骄傲。
  次子石文焯出自侍妾,身份与石文炳相差不是一星半点的距离。还好石华善对石文焯严格督促,认真教养,一路成长下来,不具备先天优越条件的石文焯也凭借努力挣得自己的前程,目前外任山西平阳府知府。
  膝下仅仅两个儿子长大成人,比起人丁兴旺的家族,石华善这一脉确实单薄了些。不只如此,阳盛阴衰的怪异厄运始终压在石华善头顶,成为他如影随形的一大心病。
  嫡妻早逝,两位侍妾也是命运堪怜,都先石华善早去。头一位为石华善生育了两个女儿,谁知女儿都不到两岁就夭折了。石文焯其实还有一位姐姐,竟也是没活到五岁,而石文焯还没娶妻,一场重病也让亲娘撒手而去。
  石华善的人生好似注定没有女人缘、女儿缘,料想不及,轮及儿子们的境况,也是叫人忧心忡忡。
  康熙六年时,石华善因元宵节赴宴讥诮和硕庄亲王,名义上被皇上,实则被辅政大臣革去了内大臣的职务,留和硕额驸的称谓随旗上朝。接下来皇帝与辅政大臣明争暗斗,石华善是夹紧尾巴战战兢兢看着辅政大臣们一个个倒台了,皇帝成了最后赢家。那些年,像他这样不上不下的臣子,没被抄家、流放苟且活着就不错了,哪还能有精力给石文炳挑选中意的门当户对。
  待皇帝整肃朝廷之后,恢复内大臣职位的石华善终于为石文炳结下亲事。而石文炳迎娶嫡妻纳喇氏进门时,都已是二十好几的年龄了。
  纳喇氏进门后,康熙十三年生下了石文炳的长子庆达,康熙十六年,次子庆德出世,都是白白胖胖的健壮小子。康熙二十年,石文炳的妾室关氏生下庆宏,也是平安无事。
  而石文焯这房,嫡妻杭佳氏也分别在康熙二十年、康熙二十五年分别诞下儿子庆礼、庆保。
  生龙活虎的孙子们一个个鲜健壮实,聚齐石华善跟前时,石华善都觉鼎鼎旺盛的阳气直把门楣燎得亮光霍霍,强悍耀眼。
  他不止一次地仰天长叹,他这一脉瓜尔佳氏,唯独就缺一曲阴柔雅韵,千金难换啊!
  思及此,石华善习惯性摸向刚毅的下巴,顺了顺不能再顺溜的花白胡须。侧头斜乜一眼窗棂,威严从眼角直射,穿透隔断渗入灰暗。
  实则,石文炳娶妻之前有过通房丫头,还曾经生下过一个女儿,可惜没活过一岁。康熙十八年春,杭佳氏生下石文焯的头一个孩子,可惜那孱弱的小孙女才喘了不到两个时辰的活气就没了生息。
  同年冬十一月,石文炳家也迎来了一抹寒风中的梅丽。难耐期待孙女的激动,石华善闻讯而来,迫不及待要看一眼那小小的花朵。然而,那柔弱无力的呜咽声,那浅慢吃力的呼吸,石华善匆匆瞥过一眼都不敢多瞧,便是双手背负在后,一路失落揪心一路脚步沉重回了正院。
  收回视线,轻微摇摇头,石华善重新看向案几上的白纸墨字,“别不是纯亲王又招惹太子,倒叫我们家的小一诺回不来了吧?”
  立时,门前传来清脆的喊声回应石华善的碎念,“祖父,我是一诺,我来啦。”
  石华善一听喜笑颜开,“快进来。”
  待见到一身青葱夏衫的一诺蹦跶而入,清莹莹的小脸红潮起伏,石华善的浓眉微蹙,但口吻还是慈和。
  “急什么,又没人拿着马鞭子抽你赶路,瞧把你忙得光用跳的。”
  石华善犹如斧削的威严面容从来在一诺这儿都起不到任何震慑的作用。一诺笑嘻嘻先给祖父躬下身子行礼,站直时,宛若星辰的双眸亮晶晶,快乐飞扬。
  “谁说没人抽我,不就是祖父您吗?您但凡问一次,‘一诺回来没?’一记响鞭就凌空抽来,我顿时就是一身冷汗,都恨不得飞檐走壁腾跃而来。”
  石华善眼角的褶皱叠入笑意,向来在孙子们面前的老骥摆谱半点拿不出对待一诺。
  纯亲王与一诺的搭伴儿成长十年有余,一直都是呈稳健态势。两家人心里都放宽了就等着十二岁的年轮一过,两小位的命势从此就该是瓷实、康平。
  人算不如天算,偏是这紧要的最后一年,涌出了一波又一波的惊险。幸而皆是有惊无险,只不过太子对纯亲王府一步三个台阶前所未有的亲近,着实让人猜不透。
  上次一诺轻伤回来,便讨教了石文炳与太子有何渊源,真叫石华善丈二摸不着头脑。两个儿子都外任,妻妾幼子也都跟着同去,诺大的宅子,就只是石华善带着石文炳家的庆达、庆德,另外偶尔见上一面一诺。别说石文炳,就是他这常年在京的老头子,都没和太子说上话,就更别用上“渊源”这类高深莫测的词了。
  一诺坐下稍作休息,气息平稳了些,想起太子爷私下对自己说漏嘴的话,不由问了一通,“祖父,您就留在家里不好吗?我想您了,回来就能见上。厄鲁特兵凶狠残酷,您万一受了伤,可怎么好?有的是年轻力壮的八旗子弟奔赴前线,您为何还自己上折子请战。大哥明年要参加武举考试,他要去磨练一番,我都能理解,可您都已?”
  祖父的白须华发看在眼里,一诺却不忍心说出“花甲”一词。其实祖父的身体、精气神儿堪称老当益壮,可要上战场,总还是叫人提心吊胆。
  好不容易等到一诺回来,没曾想就给他泼了一盆冷水,石华善心里真不是滋味。之前得空时,给孙子们讲起自己曾经的辉煌战绩,一个个无不是倍感自豪。一诺也同样兴致高昂,一再嚷嚷着要学习祖父做一名英勇无敌的大将军。
  把一诺的话回味过后,石华善突然抓住了重点,老鹰盯小鸡一般,瞳孔中锐利隐现。
  “皇上识人慧眼,特地任命祖父担任恭亲王所率军队的参赞,这说明祖父宝刀未老,足堪重任。你年纪还小,你如何能懂,战场上风云变幻,姜还是老的辣。”
  一诺嘟起小嘴,“祖父,明明是您自己主动要求的。您若是乖乖地不出声,皇上哪能穿墙破土瞧见您这块老姜。”
  要是那几位孙子说出这种话,石华善早就往他们的脑门子上狠狠弹过去了。可那几位早就被训得服服帖帖,谁敢冒出这种大不敬的话。
  一诺就不同,石华善连重吼一声都不舍得,哪怕被一诺呛得血脉逆流,他也乐意之至。不过,今天这小家伙的话显是得了高人指点,明显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上了折子?皇上亲自召见我,不知有多重视我,不就有句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正是祖父我报效朝廷、一酬壮志的好时机。”
  “祖父,我是耳聪心巧。”一诺神秘兮兮靠近石华善,窃窃私语,“我知道您那请战折子上的御笔批复出自太子爷,太子爷今儿在我跟前说漏了嘴。”
  “哦,”石华善故作惊叹,心下却已闷笑,小傻瓜,还真当自己成了捡漏王,“太子爷可真是不小心,此等国家机密都能朝你掉出几块小碎渣。你说说看,太子爷还不小心多说了什么?”
  一诺见祖父表情认真,便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把胤礽煞费苦心的泄密说与祖父。
  “太子爷说原本恭亲王是举荐索额图大人做他的随军参赞,可皇上看到您的请战折子后,觉得您比索大人厉害,便点了您做参赞。”
  石华善愣住,这种细节非太子在场而不能得知。皇上肯定不会对太子说自己比索额图厉害,这话分明是出自太子。太子与索额图的密不可分众人皆知,可太子却向一诺漏出这种隐秘的细节,其目的不言而喻,分明是让一诺向自己传递信息。难不成是警告自己抢了他叔姥爷的好差事?
  石华善当时就惊出了一身冷汗,肃起面容,快步去到门前,东瞅瞅、西看看后,赶紧着关上房门。
  一诺察觉出祖父神色的变化,却不知为何。自己只是把太子爷的话原封不动转述给祖父,且太子爷一再叮嘱自己,除了祖父外,一律不准对别人说,否则就会害了祖父。
  一诺诧异地看着祖父在自己面前来回踱步,不由担心起来,“祖父,我在王府无意听到下人们议论,那位索大人上次还要求太子爷下令把小王爷关进宗人府,还要严刑拷打我们,后来幸亏是太子爷宽恕了大家伙儿。”
  起身站到祖父跟前,一诺拦住祖父彷徨的脚步,“您当了参赞,那位索大人会不会欺负您?”
  拉住祖父的衣袖,“祖父,您有没有书信给我阿玛?我阿玛他知道您要去前线吗?他答没答应您去?”
  石华善转身回椅子上坐下,浸入迁思回虑,而一诺则拽紧他的衣袖不松手。
  石华善回想皇上亲自召见自己时,郑重其辞,“华善,这种紧要关头,还得需要像你这样经验丰富的老罴当道方可稳固军心。恭亲王不足的地方,你只管正言直谏,朕绝对信任你的判断。”
  皇上他是半句都没提到索额图,反而还御赐两匹蒙古进贡的良驹给自己,当时自己感激皇上赏识的热血别提有多澎湃。
  至于石文炳,父子俩的书信中他也谈及了噶尔丹率兵入境的情况,那时石文炳回复的口气非常坚决,他可以时时关注战况,但他绝对不可贸然请战。
  知父莫如子,许是他的文字里洋溢着不服老的气概,石文炳才会一再请他按捺住。所以他递上请战书,纯属自己的个人意愿。
  “笑话,哪有老子还要听儿子的,我要干什么还要看你阿玛脸色?”石华善瞪向一诺。
  一诺却真是为祖父担心,“那你听我的,好不好?咱跟皇上说说,换别人行吗?”
  “胡闹,”石华善觉得自己的老脸也忒没面子,“你把皇上的信任置于何地?祖父一身戎马,绝非贪生怕死之辈。”
  一诺眼眶红润,石华善本就温和的口吻愈发软了,“背负憋屈享受安逸终老,抑或一身热血洒疆场深埋忠骨,一诺,你觉得祖父会选择哪一种?”
  泛出晶莹泪光,一诺吸了吸鼻子,“皇上说得对,祖父您比索大人厉害,您一定能帮着大将军赶走噶尔丹。”
  石华善就着衣袖当手帕抹去一诺的泪花,“不许哭鼻子,我们家的一诺最坚强,你可是我石华善的······”
  收住了几欲脱口而出的称谓,石华善唤过一诺,一同走到几案前,指着写就的两字问向一诺,“你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
  一诺收起抽噎,落目仔仔细细看去,茫然不解,“像是女孩儿的名字,谁的?”
  “你喜欢吗?”石华善好像对自己的文采毫无信心。也难怪,明明就一介武夫,耍刀弄剑的灵魂,自然是少了那些风骚软骨。
  “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一诺记得阿玛对自己说过,当初给自己取名“一诺”,便是来自“一诺千金”。不过额娘却诠释了不同的意思,一诺换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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