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皇太子胤礽全集Zei8.net》第19/28页
时光流转，将近十二年前的那个夜晚，看了一眼那羸弱的新生婴孩回来后，石华善的心情十分低落。颓丧仰望夜空，尚未圆满的残月，悬挂当空，皎皎洁华。
忽地一团黑云涌来，遮挡明月，清亮瞬间藏入暗处。等了许久，黑云始终不散，好似就要裹挟月亮而去。
因为沉甸甸的难受而无处发泄的石华善，干脆取来弯弓羽箭。古有后羿射日救世，他却希望能射去黑暗的诅咒，不许上天再强行掳走他的小孙女。
说来也怪，石华善的箭将要离弦飞疾而去之时，一弯细亮挣脱压迫露出。随后慢慢地，原先的莹莹面庞重新显现，洒落一地皎明银粉。
听完祖父的讲述，一诺欢欣鼓舞，忙不迭点头，“我喜欢这个名字，多谢祖父赐名。”
说着，一诺便重新摊开纸张，提笔落墨，一笔一划书写祖父给他取的新名字。写完一遍又一遍，反反复复，不亦乐乎。
石华善满心欣慰看着，有心，但又随意问去，“今儿太子在纯亲王府，都做了些什么。”
一诺心情畅快地讲述了太子在纯亲王府的一言一行，石华善颔首摸须聆听，暗自猜度太子的用意。
不过，一诺却隐瞒了太子强行收他为徒的事情。一则，太子爷威胁说这是秘密，不能说与第三人。二则，一诺根本就不想承认这位霸王硬上弓的师父。
然而单凭一诺对太子其它举动的描述，石华善愈发觉得来自太子的故意泄密，并非恶意威胁。
比起皇上一味夸赞自己，催进自己勇往直前，太子的提醒，要客观现实得多，无形中往自己沸腾的热血里注入了冷静，也添补了慎重。
作者有话要说：
我其实非常好奇太子妃的生母，可惜好难找到资料，网络上能查阅到的石文炳家的情况也挺少，相信留意太子妃的朋友们也都知道，石文炳的三个女儿嫁的都挺风光，一位太子妃两位王妃，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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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晨空蔚蓝无云，从天际腾升的朝阳缓缓往殿顶、宫门、地砖铺满金光灿烂。
早朝鼓声敲响，王公亲贵、文武百官身着朝服以爵位、职位高低排序，依次入午门，过金水桥。很快，太和殿内外，王公、官员们便都井然有序站立自己的位置，等待皇帝的驾临。
不消片刻，一身明黄色金龙妆花纱朝袍的康熙皇帝龙行虎步准时入殿，坐上了大殿中央须弥座式平台上的髹金漆云龙纹宝座。
随着鸿胪寺官引导声起，王公大臣们整齐划一行一拜三叩礼。礼毕，各归各位，太和殿一派祲威盛容。
皇帝习惯性先看向最靠近自己的位置，那里站立的正是着一袭秋香色团龙妆花纱朝袍的胤礽，英英玉态，典则俊雅。
鸿胪寺官宣念抚远大将军和硕裕亲王福全所率大军出征仪式开始，皆身着戎装列队候命的王公、宗室、主要将领以大将军福全马首是瞻一并下跪。
皇帝站起，出御座，下基台，步履矫健去向福全。亲手把敕印交付福全手中，跪受敕印的福全叩首谢恩。随后，皇帝亲自扶起只比自己年长一岁的福全。
皇帝与裕亲王打小感情就不错，兄弟关系能融洽至今，身为兄长的福全可谓是充分领略了为人臣子的精髓，绝不恃宠而骄，只管收敛锋芒谨慎地支持皇帝。
看着眼前雄姿英发的兄长，皇帝不自禁有些激动，“王兄，有劳你了。”
福全内心也不平静，为了延续大清江山的绵亘，为了维护皇帝帝位的稳固，得令独挑大梁统帅三军，他深知自己责任重大。沙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自己的每一个决定都不能轻率马虎，否则直接影响战局走向。
另外，更让他不好应对的，就是身后的皇长子胤禔。
不言而喻，如今是升为皇帝长兄的自己带兵出征，它日，便是胤禔封帅拜将领军奔赴沙场。所以胤禔此次的露脸，不只是累积战场上杀伐决断的经验，同时也是军功荣耀的镀金。
不是体会不到皇帝的良苦用心，也不是不愿意带挈、教导侄子，实在是，这位皇长子不好带呀。
仿佛是回应福全内心的忧虑，未及福全开口，胤禔响当当的声音就迫不及待嘹亮起来，“皇阿玛请放心，儿臣必定与伯父携手并肩倾力击退噶尔丹，还我漠南草原一片安宁。”
福全面上赶快表示出慰悦之色，但手握敕印的力度却紧了些。果不其然，这种不甘屈尊、逞强好勇的作派早在自己的预料之中。这位大侄子平日里就连皇太子都不放在眼里，也不知能把自己这位伯父掂量个几斤几两。
皇帝瞬间觉得胤禔的豪言壮志直让他后脑发凉，如此盛大庄重的场合，即便是皇长子，可身为副将怎可堂而皇之逾越大将军插嘴表态。
一丝疼痛在后脑部位扯了扯，皇帝蹙起眉尖，但随着疼痛隐去又恢复常色。扫过一眼飒爽挺拔的胤禔，皇帝又心软了。毕竟是自己的长子，聪明又俊朗，还是孩子嘛，耐心培养，往后一定能成为自己的能力干将。
咽下不满，默认胤禔的越矩，皇帝表叙衷肠，“朕把胤禔交给王兄了。”
太和殿礼仪完毕，当鸿胪寺官报出征吉时，皇帝便威风凛凛领先出殿，而福全则率出征的胤禔等将领尾随在后。不出征的诸王、贝勒、贝子、公等宗室以及大臣相送至列兵处，而皇帝却出宫一路相送至东直门，亲眼目睹大军启行而去，方调转回宫。
胤礽也跟随皇阿玛一道相送伯父、长兄，回来后，又把皇阿玛送到乾清宫。别看皇帝在文武大臣面前威风八面，其实头痛并未完全痊愈，还是会不时发作。胤礽知道皇阿玛的身体情况，所以鞍前马后细心留意着。
佟国维、索额图、明珠虽被授命随军参赞，可都被皇帝留了下来，说是待福全的大军到达阴山，他们再前往会合。
皇帝带着胤礽进乾清宫西暖阁后，佟国维、索额图、明珠暂被留暖阁外。梁九功带人利利索索给皇帝换了身舒适的常服，父子俩独处时分，皇帝靠向御榻，疲惫尽显。
“朕原本打算在太和殿颁赐敕印，再相送你伯父一行出午门，足矣。结果昨晚就寝前，朕临时起意，更改送至东直门。不知为何，朕心里莫名地不踏实。果真，上午太和殿胤禔的举动就是证明。首次出征应战，比不得塞外巡视，更不是猎场狩猎，刀光剑影的场合，他可不要事事想当然。”
“胤礽，”皇帝捏了捏眉心，“朕对你大哥还是放不下心啊。”
大清与噶尔丹交锋的大致经过、结果，胤礽自是知道。不只如此，这一场敌我厮杀的前后更是发生了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谜团，其带来的影响远远胜过战争本身的一决胜负。
这其中，就有胤禔。
此时，听皇阿玛不放心胤禔，胤礽不好回应。因为胤礽清晰地记得，一月后，皇阿玛下谕而言，胤禔听信小人馋间之言，与抚远大将军和硕裕亲王福全不相和协，妄生事端，私行陈奏，为以防胤禔留驻军前招致偾事，遂命其撤离回京。
战场上发生的具体细节，就连亲自上阵的人也未必全数知晓。更何况事后的论战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众议纷纭。
胤礽自身也将背负让皇阿玛对其一直念念不忘的骂名，更何况皇伯父也要为胤禔忍痛背负一切罪责。
知道了即将会发生的大致情形，胤礽还要保持克制静观其变。满满当当的力量涨满双手，却不能随意挥刀斩棘，就连说句话，也要审慎留神，迂回曲折。
“皇阿玛，儿臣想起从前曾祖母讲起的一件事，与您和伯父有关，不知您是否还记得？”
皇帝一记轻声“哦”，好奇地看向胤礽。
“皇祖父曾经问起您和伯父的志向，伯父应答要做一位大将军，而皇阿玛您答得是要效法皇祖父，造福于民。”
稚嫩的豪言壮志回荡在皇帝耳旁，那时兄弟俩的梦想如今都已现实成真。只不过，当时兄弟俩皆旗鼓相当的皇子，若不是机缘巧合，当将军的说不定就坐上龙椅，想要效法皇父的却沦为将军。
皇帝的视线定格在胤礽身上，尚未来得及回毓庆宫的胤礽仍旧还穿着秋香色的朝服。而胤礽没有与皇阿玛目光相对，俯落在皇阿玛石青色常服的下摆。
“伯父志在匡扶社稷，身为长兄，为皇叔们树立了忠心耿耿、矢志不移的榜样。同样，大哥是我等弟弟们的长兄，此次有幸跟随伯父，耳听心受，必定也能像伯父一般成为我等引以为豪的楷模。”
皇帝一听完这话，不但没收获安慰，心弦反而愈发绷紧了，不由自主就把身为两代人长兄的福全、胤禔放到了一起比较。
当年自己尚未被指定为正式的皇位继承人，兄长福全就已是退避三舍，不做那争抢翻脸之人。可如今的胤禔，当面自己直言快语，对胤礽也不时出言不逊，对待弟弟们则大呼小喝指手画脚，明显少了一份宽容与厚道。
实则皇帝的担心并非空穴来风，胤禔私下抱怨为何自己不能掌握敕印的骄狂早已传入皇帝耳中。说句实话，胤禔唯独惧怕皇阿玛一人，其他的皆不在他眼里。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样，皇帝不是稀里糊涂看不见，心里也是有数的。
上下来回溜上一趟一身黄澄澄的胤礽，在这当口，胤礽提起了湮灭在过往中的旧事，当真如一语惊醒梦中人，皇帝不得不要提早正视胤禔与胤礽的关系。
自己与福全的兄弟笃爱就应该是胤禔与胤礽的表率，可事实上，胤礽从未在自己面前说过一句兄长的不是，反倒是胤禔好些次都不加避讳数落身为储君的弟弟。长此以往，不愿摆正心态的胤禔，只会离福全的明哲达理相差甚远。而自己期待兄弟俩相亲相爱的愿望，只怕迟早就被掩埋进深渊不见天日。
霎时，皇帝振作精神，“胤礽，快把佟国维、索额图、明珠叫进来，朕要把御驾亲征的日子提前几天。朕尽早坐镇前线，也好适时调度。谁要是敢耽误军情，朕立刻就能撤了他。”
别的不论，皇阿玛确是位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值此紧要关头，他心里首先顾念的还是前线，而不是自个儿的身体。倘若皇阿玛身体康健，倘若御驾亲征中途不曾大病一场，也就不会有自己探病一说，更不会莫名其妙招来“绝无忠爱君父之念”一说。
“皇阿玛，您的身体应该再多将养几天。暑热依旧恶劣，且草原早晚温差较大，儿臣恳请您再等上一等，好歹身体扎实些再启程。王叔所率军队已经赶到喜峰口，伯父这边相信很快也能顺利到达古北口，请您宽下心相信伯父。”
虽能感受到胤礽真切的忧虑，皇帝依然坚持自己的决定，实在是一些不确定因素让他灼急。反之，京城后方的诸多事务交付胤礽手中，皇帝觉得心安理得。
宽口婆心相劝，还是未能阻止皇阿玛，胤礽不得不贸然提出，“皇阿玛，近日儿臣闲暇之余有在学习医理、识别药材。皇阿玛既然要提早出征，可否允许儿臣常去御药房，多看多学，同时也参与准备出征需携带的药材等等。万一到时出行路上缺少什么药材，消息一送回来，儿臣也能轻车熟路快速筹备，如此也不致耽搁治病疗伤。”
皇帝听后第一反应便是觉得胤礽所想极为周到，且御药房本就与自己的身体息息相关，有胤礽亲自监督，自然更让他放心。当即连连说“好”，点头答应。
胤礽躬身行礼退出，皇帝忽地又冒出一种后知后觉的感触，不由怔愣了片刻。
说不出的缘由，原本这两年胤礽身上时隐时现的桀骜不驯最近好似沉到了湖底，或者说，被哪来的一阵风卷走消失。恍然间的错觉，还是无意间的清晰，皇帝觉得胤礽流露出一种顿悟后的宁静致远。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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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