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无婚论全集》第62/219页


大娘给我倒了杯水,然后飞快地走了,我想她应该是去给亲戚们报喜去了。我坐着喝了一会水,然后开始感觉无聊起来,空荡荡的院子,偌大的堂屋,此时只有我孤零零的一个人。不知道姚亦淑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我开始环顾四周,然后突然注意到桌子上放着一个白色挎包,包上面摊开着一个笔记本,页面上还搁着一支钢笔。那个挎包我见过多次,姚亦淑一直随身带着,但是那个笔记本我从来没有看到过。

我和苏小芸在学校时候使用来传递消息的也是本笔记本,紫色的软皮本,后来被她拿了去保管了起来,上面满满地记录着我们感情交流的过程。现在摆在我眼前的这本笔记本,上面又记录着什么呢?我心里偷窥的欲望开始滋长。

我站起身来,慢慢地挪了过去。那是一本蓝色封面的硬皮笔记本,我没有用手去碰,更没有敢拿起来看,就只去瞅摊开来的那一页。这是姚亦淑的日记本,这一页正好是一篇完整的日记。

7月20日,晴。

今天他果然来了。小芸也来了,她看上去更活泼了。

妈妈让二伯开船送他们去小庙那边游玩,妈妈常说那里的普贤菩萨很灵验,每年我生日的时候,她总会去替我烧香求愿。但是我认为,不要让自己有太多愿望就是我最好的愿望。

我没有跟他们说过我的生日,因为我习惯从小悄悄地过生日,或者和妈妈,或者独自一个人。生日其实就是个普通的日子,并且出生的当天我们都没有记忆,为一个自己都没有记忆的日期去纪念,似乎是不必要的。

他看上去很喜欢吃我做的面条,吃了很多,吃完就坐着打瞌睡……小芸和俞俪还出去买了一堆礼物,她们都比我要懂事多了。他们邀请我过两天去城里玩,我想等23号的时候自己过去。其实我是担心再被她们问起我报考了哪里的学校,小芸几次问我,我都没有告诉她,估计她也有点生气了。

我把准考证拿给了他,他什么也没发现,这也不怪他。妈妈夸他很懂事,也会说话,样子也不错……还说如果我们能考到一个地方去就好了,可以相互照应,她就不用太担心了。

妈妈非要去小庙,她说以前每年都要去的,今年也不能例外,我想要陪着她去,她又不让。现在外面开始下雨了,她应该快回来了。

我认真地把这篇日记看完,心里很乱,心情和那天在俞俪家查询完成绩的时候很相似。我静静地退回来坐下,不敢再去想什么喜欢与被喜欢的事情。我只希望在这将近一个的月的时间里,姚亦淑对我的想法会有所变化。

在感情这件事上,把任何问题都考虑到很清楚倒不如有所隐藏,就如同在沙漠里,耸着驼峰行走的骆驼有时候会羡慕能把头埋在沙里的鸵鸟。

我愣愣地坐了一会,就听到有人进了院子,我连忙起身到屋门口去看。进来的人低着头,戴着一顶草帽,手里拎着一条鱼,看身形穿着应该就是姚亦淑,但是在草帽的遮盖下,我看不到她的脸。

她低着头一路朝堂屋走来,从我身边和我擦肩而过,然后又直接进了里屋。我再从背影判断,已经确定就是姚亦淑了,但是她根本没有和我照面,也没有说话,这让我很是奇怪。

于是我朝里屋大声说道:“亦淑!我给你送通知书来了,你过来看看吧!”

她从里屋的门边闪出半个身子,背对着我,说道:“哦,我知道了,我路上遇到大娘了。你中午就留在这里吃饭吧,二伯给了我一条鱼。”

我问她道:“你今天是怎么了?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她在那站了一会,这才转身走了出来,看了看我,说道:“没什么,有段时间不见了,我怕你认不出我来……你坐着,我去给你炖鱼了。”说完就又低头匆匆走去了厨房。

在她看着我说话的时候,我这才发现,她皮肤晒黑了,尤其是脸上,很黑很黑,完全就像是一个在农村长期忙农活的丫头。并且,她刚才躲避我目光的样子很有几分滑稽,我不由地想笑。

中午的时候,二伯、大娘还有另外两位不认识的长辈都过来一起吃饭。姚亦淑炖了一整条鱼,另外又炒了两盘蔬菜,焖的大米饭,口味都很不错。

姚亦淑把她的挎包和笔记本都收了起来,我不知道她会不会猜疑我偷看了她的日记,我不敢把这个问题深入推演,我今天突然冒出的念头就是,在对待我和姚亦淑之间可能牵涉感情的问题上,我都埋头去做一只鸵鸟。

几位长辈在饭桌上稍微提了几句学费的问题,意思是要回头再仔细商量。姚亦淑那所学校的学杂费用比我的略高一些,一年大概有五千左右,这应该算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我知道我的父母最近也在为给我缴学费的问题操心,这个问题对姚亦淑来说,应该就更为困难了。

几位长辈又提到了如何去学校的问题。二伯说要亲自陪姚亦淑去重庆,帮他安排报到。在得知我的学校也在重庆后,他们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大娘更是不停地说着如果我们两个一起到重庆的话,出门在外应该怎么怎么样地相互照顾。我有一句没一句地答应着,姚亦淑似乎对这个问题不很关心,只是静静地听着我们说话。

姚亦淑学校通知书上要求的报到时间是九月中旬,我们两个学校的报到时间期限几乎一样,从今天算起,刚好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几位长辈接着又顺便提到了坐火车买票的问题。映云镇是不通铁路的,姚亦淑如果坐火车去重庆的话,只能从县里的火车站乘车,然后南下,期间至少需要转一趟车,如何买票确实是一个问题。更重要的问题是,我也得坐火车去。

几位长辈的眼神火辣辣地盯着我,我只好对二伯说:“二伯,亦淑买火车票的事情就由我来办吧,到时候你们去县城乘车走的话,也可以去我家落个脚,歇一歇。”

大娘接过话来说:“你和亦淑把车票买到一起不就行了吗?你们报到时间也差不多,都还是去一个地方,一起走的话,路上也有个照应。对不对?你们俩到时候在火车上可得小心,睡觉千万得轮着睡,一个睡,一个看着,不然钱包就给人摸了……”

二伯打断了她,对我认真地说道:“詹雨,我的意思呢,也是希望你和亦淑能一起走,但是这个问题还是你自己决定,我不会说什么。我以前是在四川那边干过活的,干了好多年,知道出门在外不容易……”

听到这里,姚亦淑腾地站了起来,说:“你们不要说了,去不去我自己考虑吧!”说完扭头直接去了里屋。

我还是头一次见她这样闹脾气,当着几位长辈的面,更是感觉有点尴尬。二伯看着我笑了笑,对我说:“没事,你一会有事就先走,我过一会让她大娘去劝劝她,买票的事情就过几天再说,我们自己想办法。”

我只好有点抱歉地朝几位长辈笑了笑,我感觉自己此时完全是在硬着头皮腆着脸。二伯和大娘都希望我能和姚亦淑一路去重庆,我也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来拒绝。

千里迢迢的出门路上,跟一位女孩一路同行,相互照应一下是合情合理的事情,更何况还是熟悉的朋友。但是,我担心近距离的接触又会导致我和姚亦淑之间产生什么纠葛,但是这个理由我不想说出来,只能藏在心里。

午饭吃完,我陪着二伯聊了一会闲天,然后起身告辞。二伯把我送到院门外,一个劲地感谢我今天跑来送通知书。我感觉脸上发烫,也不知道回应了他些什么话。

走出巷口就是镇上的街道,等了一小会,就有一辆回县城的客车缓缓地开了过来,我招手示意司机停车,然后准备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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