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陈圆圆》第3/99页


鸳鸯来戏水,
金色鲤鱼在水面朝,
啊,在水~面~朝,
长空雁,雁儿飞,哎呀雁儿呀,
雁儿并飞腾,闻奴的声音落花荫,
这景色撩人欲醉,
不觉来到百花亭。
一段终了,我环顾四周,众人再次投来更为诧异的眼神,那些迷人的眼睛中透出惊羡,恨不能围上来,若不是有田老头在,怕是要七嘴八舌闹开,怕是要好好讨教我了。
第一次开始崇拜起自己,能让这么多绝世佳人对我刮目相看,我简直要高兴的热泪盈眶了!
当然,最终点评的是田国丈了。
田国丈顿了好久才费力挤出一句话:老朽,算是没白活啊!
仅此一句,足够让我心花怒放了。

卷一 金陵尘烟 第三章 之 复社公子

回到家后,我不得不想想这个严肃的问题,万一我被选上怎么办。
倒不是对自己的相貌和才艺有多么的自信,而是相信陈圆圆将会被安插上这样的命运。选美的时候,全是一时意气用事,才发狠和她们比拼的,现在后悔迭迭了。
小姐没有被抓回来,鸨母好像也没有这个意思了。田国丈要是把我这个假陈圆圆带回去,那估计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逃走,但我又身无分文,何况一个弱女子,什么都不会,孤身在这里,能干什么养活自己?算来就只有妓女了。冷水泼下来,还不如安心当陈圆圆……
正极度郁闷中,鸨母一路小颠冲入陈圆圆,也就是我的房中,“我说葱头啊,呸,呸,不对,是圆圆,我的好女儿,你可真是了得,当初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倒把这样一个美人胚子差点给糟蹋了……”
您来就是说这个的?
哎哟,哪里,倒把正事忘了。是几位公子,姑娘等着见你那!
您不是早跟他们说小姐病了吗,怎么又要我冒充?你也不怕穿帮啊!我有些火了,这老鸨也太唯利是图了吧。
唉,他们若是冲着以前那个贱人,那我也就挡了。但他们都是冲了你啊!你可真有面子,复社的那些个公子平时从不登门,今儿个说是听李香君夸你如何如何,非得来拜访你啊。连姓柳的那个妮子都来了,老娘从没这么有脸过……老鸨眉飞色舞,笑的合不拢嘴了。
姓柳的?是柳如是?
可不是。
那复社的公子又是谁啊?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啊。
哦。
圆圆,你……等等那,你别这样去啊,得装扮一下,春喜,春―喜―,过来给你家小姐梳妆啊!
圆圆,这些衣裳你先穿着,赶明儿,妈妈请裁缝给你多做几件新的。
至此,我和陈圆圆是分不开了。
鸨母已在书房中置了酒菜,我在鸨儿,丫鬟的簇拥下,准确说是推搡,下了楼,来到书房,踉跄而入。
桌边围坐的五人一齐站了起来,回头看我。
三男两女,我只认得李香君。也就是说,旁边的丽人一定是柳如是了!
只见那丽人比李香君高了半偏云髻,身着红色织锦的夹袄,套了个亮闪闪的白色坎肩。下身是粉色镂金的碎花裙子。穿的这般喜庆,我还当是婚嫁呢!
正要上前细看,李香君已迎了上来,拉着我的手道,“圆圆,你可来了,让我们等得好辛苦啊!”一边将我拽了过去。
李香君的热情让我有些招架不住了。她兴致勃勃地替我介绍起来:
“这三位是复社的大才子。”
首先介绍的是个四五十岁的长者,胡子头发都有些花白了。――这位是吴老先生,吴先生早年联名140多名士子上书痛斥阮大铖。可是复社的领袖人物呢。
“好汉莫提当年勇啊。香君,你这样个介绍法,不是让我羞愧吗。”老先生谦虚了一下,自我介绍道,“在下吴应箕,表字次尾,陈姑娘若不介意,叫我楼山亦可。”
我赶忙行了个万福:“圆圆见过楼山先生。”
接着,是位年轻公子。只见他从头巾到袍裳全是清一色的雪白缎子,外罩雪白裘衣,想必家中是有些钞票的。――这位是冒辟疆冒公子。
哦!!原来他就是冒辟疆,不由我不仔细看了:这个,还是生得面若傅粉,唇若施脂,鬓若刀裁,眉如墨画。还是有些小帅的,就是眼睛小了点,不过要是在现代,单眼皮男生还是挺受欢迎的吧。
四目相对,我微微一笑,也行了个万福。
还剩下一位,用白话小说里常写的,是腰园背厚,面阔口方,剑眉星眼,直鼻方腮。――这位是……李香君倒有些犹豫了。
于是,未等她接上,我就抢道:“这位想必是侯朝宗侯公子吧!”
那书生颇为惊讶,姑娘怎么识得我,我的名头可不及吴兄和冒兄啊!
我笑道,有香君姐姐在,哪能没有侯朝宗啊!
倒把李香君说得俏脸通红,假意骂道,圆圆你嘴巴怎么这么坏!心中恐怕已是乐开了花。
此时,柳如是终于可以隆重登场了!!!
真不知怎么形容她,不知是我原本就对她比较钦佩,还是她确实是明艳不可方物,我一时竟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她的美,什么唇红齿白,娇艳若花,实在有些俗。她的美不同于其他名姝。若说这秦淮八艳中,最美的当属我家小姐――原来的那个陈圆圆。但柳如是却是赢在气质,她的美中不是英气,却是有些寒意。
柳如是莞尔一笑,道:“听香君说起妹妹文采曲艺如何了得,倒教我按捺不住,想来请教。”
我赶忙道:“姐姐这样说,岂不是折杀了小妹,小妹来此也有段日子,尚未来得及去拜会诸位姐姐,反倒要二位姐姐亲自登门,这可让我怎么赔罪是好啊!”
李香君道,圆圆怎么这样客气?自家姐妹倒显得生分了。这是柳姐姐难得在南京,过不了几日,她便要去常熟,我还不赶紧拉她来见你,怕以后想见就难了。
怎么,柳姐姐不在南京常住吗?――这倒叫我意外和失望。
柳如是正要开口,李香君又抢道,钱牧斋正给她修什么我闻室,她又怎会在此久居?言语中颇有调侃之意。
我自然知道钱牧斋就是钱谦益,虽然知道后事,无奈不能点出,只好扯开话题,我闻室?典故可是“如是我闻”?
正说话间,侯朝宗插进话来,你们姐妹三人只顾闲话,把我们三个撂在一边,酒菜也搁凉了,你们说该不该各罚一杯?
吴应箕也道,正是,我们是来吃酒的,不是来喝风的。老夫站这么久,腿都酸了。实在该罚。
于是李香君,柳如是还有我一齐笑了,她二人痛痛快快自斟了酒,又给我倒了一杯。
我一闻,呵,不知是几十度的白酒。不由吓了一跳:啊,我不会喝酒。
众人竟不信,侯朝宗更是说道,圆圆姑娘又来搪塞我们,岂有不会的道理。定是瞧不起我们。
这倒教我好不为难了。要是喝醉了,说错话可就完了。许是我脸色太难看,冒辟疆挺身而出道,圆圆姑娘若是不会喝,还是我来替吧。说着竟来取我面前的杯子。
侯朝宗笑道,冒兄要怜香惜玉,我岂有不成全的道理?于是他们三人将杯中酒饮尽,我们方才落座。
之后我的酒基本都由冒辟疆代喝了。这是后话。
一时鸨母上来:“难得诸位赏脸,老身这些酒菜恐怠慢了,这边才从醉香居叫了招牌的八大叉。”正说着,果见后面跟了一溜提着食盒的小厮。
所谓八大叉,实在是南京菜的极品,即叉烤鸭,叉烤鱼,叉烤乳猪,叉烤鸡,叉烤火腿,叉烤山鸡,叉烤酥方,叉烤鹿脯。其中首推叉烤鸭,相传清朝的满汉全席中即有。看来这次鸨母是下了血本了。
众小厮将桌上菜全都换了,把这些让人流口水的佳肴堆了满满一桌。
“各位好好吃酒,我家圆圆得蒙复社诸位公子垂青,实在是幸运得紧哩……圆圆,好生款待,替妈妈多敬几杯。”
冒辟疆起身往鸨母手中正要递一锭银子(有些大,不过我看不出是几两),道了句有劳。结果,鸨母反倒谦让起来,又开始念叨:“公子千万把银子收起,这桌酒只当是老身请的,还望公子日后多来捧圆圆的场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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