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夫君太凶残》第146/178页


当然了,她还想确认一下父亲的安危。
李裕的安危她一直记挂在心上,她知道他只怕是凶多吉少,皇上他们能知道她的身份,自然也能查出他当年做的事,而一个窝藏逃犯并与前朝余孽生下孩子的人,他们又怎么可能放过,之前他们按着不动,不过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可是不管怎么样,她依然期待着有奇迹发生。
她想,他那么机敏的人,或许还能活着呢。
“二叔,我跟你一起回去吧!”最后,她又这么说道。
……
遥远的京城,祈明秀又从梦中惊醒。看着帐顶好半晌,转头望向内侧,却依然空空一片。
那么久了,她都没在回来,一股浓浓的失望涌上心头。
随后,却又一点点冷去。
等的太久,心都冷了。
门外,叶平却又禀报:“王爷,宫里传来话,说是贵妃娘娘的病突然好了,直言要见您。”
贵妃,宸贵妃,沈流光,三皇子的母妃,亦是他同门的师姐!
太子哥哥死后,她生下孩子就“病”了,一病就是十年。
什么病,疯病。
想来,他都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她了。
祈明秀想了半会她曾经的容颜,最终还是掀开被角走了下去。
寝衣宽大,修长身体就格外单薄。
消瘦的脸上已经很久没有笑颜,只是紧抿着唇,目光深邃而寂静。

第92章 皇叔好震惊

祁明秀坐着马车来到宫中,晨光刚刚透过高耸的宫墙照落进来。下了马车换上暖轿,间隙里,二月的北风依旧寒凉。
这依然是一个寒冷的冬天,并且迟迟不肯退去。
一路往后宫走去,途经延庆门时,却见几个人也正匆匆赶来。
为首的是个十来岁的少年,穿着一身蓝底黑纹锦袍,面如冠玉,身姿挺拔,端得是贵气无比,只是神色间却有些焦虑和紧张,步伐也是显得格外的快。然而见到面前停着的马车时,他却又一下顿住了脚步,然后缓缓走近,再拱手叫了一声――“七叔”。
整个人又变得拘谨起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皇三子祁玉麟。
祁明秀看了他一眼,却是收回视线,“上来吧。”
寒风瑟瑟,他的小脸刮得通红。
祁玉麟有些迟疑,很快却又听话的走了过去。
暖轿不比马车,并不宽敞,索性只是个小孩,挨着也能坐在一起。祁明秀不以为意,祁玉麟却是更加拘束。身子挺到板直,手放在膝上,动都不敢再动。
过了一会儿,却又忍不住说道:“我正在先生那学习,父皇那派了人过来,说母妃醒了,让我赶紧过去。”
为什么这么说,是想解释一下他匆忙到失态的原因,七叔对他们仪态之事极为重视,他不想被他误会。
而且,他也想知会他一声,好让他到前头把他放下来。他想着他们是不同路的,之前答应下来,只是不想辜负了他的一片心意。七叔从来冷淡又严厉,很少给予关怀,到时候他宁愿多走一段。
――虽是年少,却已有诸多心思,三皇子看似桀骜不驯,实则少年老成,并不是一句空话。
祁明秀听着他的话,却只是淡淡回应道:“我知道。”
祁玉麟抬头,有些疑惑。
祁明秀看着前方回道:“我也正要去。”
祁玉麟便有些惊讶起来。
半晌后却又将情绪收敛,七叔跟母妃是同门师姐弟,曾经情同手足,母妃这次醒来,父皇把他一并召来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母妃是个孤儿,再没有其他亲人。
隔了片刻,却又抬头道:“七叔,您说母妃真的会好吗?”目光殷切,带着无助与期盼。
大哥二哥都有母妃疼爱,唯有他,始终都是一个人孤零零的过活。虽然皇后娘娘、慧妃娘娘、大哥和二哥都对他很好,可终究是不一样的。
他也很想有一个会一直记着他疼着他的母妃。
而他虽然畏惧七叔,可有了那一层的关系,他一直对他分外的信从――虽然只是在心底。
可是七叔并没有因对他特别,相反,他对他要比对大哥二哥冷淡的多,虽然不明显,可他总是能感觉得出来。至于原因,他一开始不知道,可是后来也就知道了。
七叔原本有个很好的三哥,是睿王,母妃原本也是该嫁给那位睿王的,可是到最后她却嫁给了父皇。睿王伤心之下取代别人前去出征,最后英年早逝战死沙场。七叔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而母妃也正是因为得知了睿王的死讯,才会崩溃至疯魔。
然而七叔对他冷淡,却也不是无视的那种冷淡,只是不管做什么,他都只会用冷漠的态度,不会让人看到他的内心。
事实上,七叔虽然因为上一辈的事对他介怀,可并不是对他不好,他其实对他比对谁都要上心,比如两年前明光湖畔赛龙舟他将他安置在了正中的位置,比如现在他现在让他上了他的暖轿。
后者是怕他冷,前者却是想要让众人正视他的地位――虽然有个“久病不愈”的母妃,可是他依然是当朝的三皇子,依然是他祁明秀重视的人。
七叔的这份用心,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出来,可是幸好,他看出来了。
所以他虽然对他冷淡而严厉,他却依然想靠近他、跟从他,因为他知道,这是他唯一的依靠――父皇虽好,可毕竟是一国之君,是太多人的父皇。
祁明秀听着他的问题,却是半晌没有言语。病了这么多年,会一下就好吗?他也不敢确定。
暖轿很快就停在了长乐殿面前。祁明秀拉着祁玉麟的手下来,一看,却怔住了。
长乐宫,曾经整个后宫之中最华丽的一座宫殿,现在却像是失去了生机一样,只剩下一片萧瑟。
景色还是那样的景色,可一切都跟原来不同了。
祁明秀恍然想起,他有好几年没再来过这里了。一开始还会来看望,可是来了流光师姐也只是痴痴地不认识他,他不忍再看,就越来越少过来。
而这里,除了他,除了那些太医,还有谁会过来呢?这里被封了差不多有十年,又怎么还会像从前一样光鲜绚丽。
曾经他们三人亲密无间,后来生离死别,就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祁玉麟看着他被握着的手,目光瞬了瞬,最后虽然整条胳膊都有些僵硬,却终究没有缩回。
等到祁明秀松开时,他还隐隐有些怅然。
走进殿内,燕帝也在,正望着远处的庭中。
“父皇。”祁玉麟上前恭敬的施了个礼。
祁明秀却是一个字都没开口。一年前的那个结到现在还没有解开,更何况现在面对的还是个陈年旧结。
燕帝却也不在意,只是依然望着庭中说道:“流光是今早卯时醒来后突然清醒的,记得所有的人,也记得所有的事,丫鬟过来禀报后朕就赶来了,然后她提出要见你们。”
他说着,目光复杂,像是哀然,又像是在沉思。
“你走吧,我想见阿秀和玉麟。”――当时,她这么说。
庭中,一个女子侧对着站在梅树下,身形高挑却单薄,一袭华服穿在她身上,空空荡荡的,只任风吹翻着裙角。
这个背影如此熟悉,却又如此陌生,祁明秀目光晃动,半晌却又镇定下来。
抬脚走去,寒风凛冽,丝毫不觉。
祁玉麟也跟上。他倒是会常常过来看母妃,可是现在他依然激动着――母妃醒了,已经能记得所有人了。
燕帝看了他们一眼,却又转身离开。她只想见他们,想要说的话自然也不会愿意给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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