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若小安实体1-4全套作者唯公子》第193/203页


  “我知道,我不去烦你。”
  他在电话那头轻轻笑起来:“陈总去找你了吗?”
  终于聊到正题了。她“嗯”了一声,不想说他还在,而我刚洗了个澡。无论如何,听起来都怪怪的。尽管还什么事都没有。
  “那块项目,他都清楚,我住院这几天,你就向他汇报吧。”
  “好。你也要当心身体。”
  杜天青先挂了电话。若小安软软地躺倒在大床上,前几日晒洗的床单,还有一股金黄的太阳的味道。她用大浴巾把自己裹起来,蜷在里面,只是有点累,挣扎得太累,需要小憩一会儿,就一会儿好吗?她跟自己讨价还价。意识深处的黑暗涌上来,把她淹没。
  她能闻见他的气味,干净,擦过肥皂,热乎乎的。这是一个好男人基本的好闻的气味,可他的某一部分又像是一个噩梦。若小安的噩梦。
  橙黄色的街灯在人去路空的夜晚显得格外寂静,恍惚的光线发出细雨一般的“咝咝”声。下雨了?她意识不清地睁开眼睛。然而,此刻的雨声只是出于夜晚情调上的错觉,或者,是她心里湿漉漉罢了。因为窗外的雨早就停了,那“咝咝”声却还留在若小安的梦境里,缥缥缈缈,混杂着一种尖锐的类似于伤感或者失落的情绪,刺到她的肉体深处。
  她睁开眼看到陈维高半跪在床上,用干毛巾给她擦头发的时候,若小安知道,她即将失去什么。
  这时,她才想起,自己全身上下只裹了一条大浴巾而已。
  若小安裹紧浴巾,翻了个身坐了起来,刚刚睡醒的她,双颊微红,半干的披肩发凌乱地散开。她避开陈维高的视线,侧着头望向窗外:“对不起,我不小心睡着了。”
  陈维高看见她的眼睛躲在被窗外的夜风吹乱的秀发底下,水一样晶亮,闪着湿漉漉的光泽,像草叶上滚着的露珠。不,像清晨的那场大雾,温柔又霸道地裹挟一切。街灯的光晕在她脸孔秀美的轮廓上跳跃闪烁。
  他忽然有一项发现,女人凌乱散漫的头发实际上比那种光滑整洁的头发更性感,这美妙的凌乱,仿佛是在床上刚刚做完什么事之后的疲惫倦怠。
  她确实做了,陈维高微笑着想,她刚刚在床上做了一个美梦。
  “换了衣服就下楼来吧。可以吃晚饭了。”他说。
  这真的是那个统领着国内最大的石油国企的正部级总经理吗?这真的是那个大笑着说如果市场化石油价格就由我来定的狂人吗?这真的是那个别人花四个月只求见他一面而他只花了四十分钟就甩出两亿入股的财神爷吗?
  “你做的?”若小安有点吃惊,“为我?”
  他笑了笑,只说“我再去热一下汤”,便下楼了。
  若小安只呆愣了几秒钟,便迅速换上了一件藕色的雪纺裙,有精巧的荷叶边。她照了照镜子,素面朝天,脸上有什么化妆品都不抹时才能呈现出来的光泽,晶晶亮。连眼睛都比平时更有神采。我一定是疯了,她笑着想。
  若小安不记得那顿晚餐是如何吃完的。她只记得下楼时才发现已近深夜十点,原来自己那一觉睡了那么久,而陈维高默默地为她把四菜一汤热了一遍又一遍。
  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男人?
  然后呢?若小安记得自己喝了几杯酒,葡萄酒和白兰地混着喝了,一下就有点蒙。意识清醒地反复告诫自己要保持清醒,却还是摇摇晃晃地一屁股跌进沙发里。她是太开心了。和陈维高如此亲密又亲近地单独相处,让她很开心。
  他趴在她耳边,反反复复呢喃一句话:“没事的,没事。”
  她信他,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如此信任他。是因为他的权势吗?还是因为他用手中庞大的权势来讨好她的意图如此明显?
  若小安只知道,确确实实有那么一刻,她的内心完整地匍匐在地,屈服于一股强大的力量。这股力量,超越世间所有的身份、名誉、地位和金钱,它赤裸裸地凌驾于万物。
  是的。
  屌丝说,为了你,我可以不惜一切。可是你有权吗?有钱吗?有名吗?有才吗?有的话还用得着当屌丝吗?如果这些都没有的话,总得有点色吧?瞧你那脏兮兮的样儿。听啊,女人的心声。
  所有惊天动地、流芳百世的爱情故事里,男主角必定具备“高富帅”品德的其中一种,甚而,全部拥有。而当这样的男人对你说,为了你,我可以不惜一切的时候,那种对女人的杀伤力,是屌丝们永远办不到的。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不公平。
  若小安早已看透。所以,她臣服。
  这么多年,在这么多男人面前,她说的每一句都是真话,但她说的每一句真话都是假的。她太聪明了,算得永远比你精一点,想得永远比你快一步。
  直到她遇见这个男人,陈维高。
  这个男人从容而温柔,他十分照顾着若小安的感觉和需要。他的手就像她口中未说、心里却在呐喊的那样,一张一弛、层次丰富、手法多变地,运动着。若小安闭起那双习惯性观察一切的眼睛,不看、不想,只舒展开身体,感受这一阵又一阵的拂动。
  这拂动在她身体最敏感的地方流连忘返,体内的潮涌源源不断地降临了。她的身体开始起伏,其湿润程度连她自己都不好意思多想。好像有一尾热带鱼,带着岩浆般的热腾之气,游到了她身体最深处。它匍匐在她的胸前,一下又一下地吞噬着每一处凸现的地方。这是一种致命的吞噬,若小安一下就觉得自己被巨大的海潮淹没了,她不可控制地,几乎是惊呼着,沉进了海底。
  她在水里拼命挣扎,鼻子里闻到了咸味和一点腥味,她呼吸不到空气,快要憋死了,她希望有人来救她,抱紧她,用一种东西把水流堵住。
  若小安大张着嘴,无意识地哈着气,咝咝。像下起了一场毛毛细雨。
  陈维高微笑着,吻了吻她拼命后仰的脖颈,温柔地问:“怎么样?我和他谁更好?”
  “快!你快来啊,快来吧!”若小安不顾一切地叫起来。她在空荡荡的水里一个人挣扎得就要虚脱了。
  “你得先回答我的问题。”他狡猾地说。
  “什么问题?”
  “我和他谁更好?”
  “谁?”
  “杜天青。”他一字一顿地说出了这个名字。
  她用手乱抓他的身体,她忍得如此痛苦,可他却不知所云。这种时候杜天青又是什么人?她大张着的嘴里呼出的气息,带着浓厚的情欲的味道:“快——”她快绝望了。
  “这可是你要的。”
  “是我要的!”
  若小安能感觉到男人在进入,她在膨胀,以容纳这种强势的进入。终于,她张开身体等待得救,有一个瞬间,她摊开两条胳膊,像一只振翅欲飞的鸟儿,即将随着一股气流冲上蓝天。
  陈维高说:“你得帮我。”
  她闭着眼睛,在枕头上微笑摇头:“你很强,很强!”她呻吟着。
  “我知道。”他吃吃笑起来,“我想要更多。除了炼油项目,我还想要更多。”他猛地顶进去,让若小安惊醒。
  她睁开眼睛,盯着他的脸,说不出话。
  “我观察你很久了。你这么美,又那么狠。我从没见过哪个女人对自己也这么凶狠的。”
  “你说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他一刻不停地抽插,并没有因为跟若小安聊天而松懈。
  怎么可以这样?她露出迷惑又受伤的表情,反而刺激得男人更加猛烈。他不再温柔,几乎是在她胡思乱想的同时,高亢地突飞猛进,完事。
  若小安简直就像是被人重重推下了万丈悬崖。她无力地闭起了眼睛。
  男人气喘吁吁地趴在她胸口,听着她紊乱的心跳。过了好一会儿,终于说:“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你说观察我很久了。是多久?”
  “在你来海州之前。”
  “那是什么时候?”
  “是说第一次知道你吗?”陈维高坐起来,垫了个枕头在脑后,调整到自认为最舒服的状态,然后才幽幽地说,“这还真不记得了。”
  若小安趴在他胸口,轻轻拨弄他胸前的汗珠:“那你记得些什么?”
  “我记得你在SC银行陆家嘴大厦里走出来的样子,记得你第一次出现在湛泸路别墅酒会上帮周小姐解围的样子,记得你几次三番故意躲着老杜,还记得你初次见到我时拼命控制住的那个惊讶的表情,你一定在想——天呐,他是谁?对不对?”
  若小安克制着剧烈的心跳,缓缓地问:“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他的胸腹起伏了几下,是在笑:“早点告诉你就不好玩了。早点告诉你就测试不出你有多么善于运筹、善于揣度人心,还善于克制自己的心。”
  “你一直在考我?”
  “不,小傻瓜。”他低头亲了亲她的头发,“是我们,我们一直在考你。”
  “你们?”
  “我和老杜嘛!”
  若小安如梦方醒。她一直以为是自己步步为营地在接近杜天青和陈维高,直到此刻方才明了,不是她多么会钻营,而是他们有所图,才开了一道缝,把她放了进来。是他们允许她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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