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东北军全集.net》第193/203页


“同志们,前进!”华西列夫斯基大将厉声高吼。浩浩荡荡的苏军坦克群在铺天盖地的炮火掩护下朝着布祖卢克以西的利波夫卡平原发动了一次又一次排山倒海般的进攻狂澜。战斗一打响,东北军所挖掘的垂直反坦克堑壕立刻让苏军吃够了苦头,大量的坦克陷在堑壕里变成了死乌龟。
“填进去!”华西列夫斯基大将嘶声高吼。
逼上绝路的苏军装甲兵立刻将被摧毁了的坦克推进东北军的堑壕里硬生生填出了一条路来然后继续源源不断地疯狂突击。
防御布祖卢克的东北军第四集团军司令楚奇明中将亲临火线指挥部队反击,一个白天的厮杀下来,苏军死伤惨重,而东北军也伤亡累累。眼看防线岌岌可危,楚奇明舍不得让金贵的装甲部队和苏军硬碰硬,在入夜后巡视阵地时他灵光一闪、急中生智。“有了!有了!”楚奇明兴奋地高喊着,他随即命令全军官兵们一起挖掘泥土构筑土墙,然后再往土墙上泼水,“起土为墙、化水为冰、掘地成渠”。一夜寒风呼啸过后,在东北军官兵们的欢呼声中,所有的泥水土墙都被零下三十多度的低温冻结得浑然一体、坚硬如铁。天亮时分,再次发动进攻的苏军目瞪口呆地看见,荒原上的东北军阵地内赫然出现了一道又一道蜿蜒迤逦的万里长城,将东北军的阵地环绕威了迷宫般的一座土质“小镇”。
扑上来的苏军坦克部队很快陷入了“巷战”的泥潭中,跌跌撞撞冲击进来的苏军坦克在拐七扫八的土墙城垣间纷纷被东北军居高临下的88毫米炮和“毒刺”贫铀穿甲弹给一一摧毁,或者被近在咫尺溜过来的东北军士兵用“铁拳”反坦克火箭筒给轰成了铁疙瘩,被击毁的坦克又成了后面己方坦克继续前进的路障,困得一步都不得动弹的苏军步兵在东北军官兵们的机枪怒扫下鬼哭狼嚎、叫苦连天,而且那些土墙之间的通道、堑壕、沟壑里还被东北军埋设了大量的地雷,踩中了的苏军立刻血肉横飞、惨叫连连。最让苏军装甲兵痛恨得咬牙切齿的是,这些看似用泥土和冰屑做的城墙却异常地坚硬无比,几十吨重的坦克居然都撞不翻。混战中,苏军的坦克洪流犹如闽进了火阵的野牛般,在“土城”中一股一股地被分割、被瓦解、被逐一摧毁,麈战至中午,困在土城内的苏军坦克部队在最后的困兽之斗中被飞啸而来的东北军直升机群纷纷给屠戮殆尽。厮杀至黄昏时分,苏军投入冲击的三个坦克师全军覆没,“土城”内横七竖八地填满了苏军士兵的尸体和被摧毁了的苏军坦克。
华西列夫斯基大将举着望远镜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一幕,涔涔的冷汗浸透了他身上的军大衣。他觉得这个场景是匪夷所思的,“…这简直是有如神助!一夜之间化土为城,让原本能够在原野上奔驰冲击的我方坦克群陷入这种人造的巷战中…”他喃喃道,“中国人的战术思维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对了,敌军的指挥官是谁?”身边的参谋军官还没有回答,总司令部内的电话声再次撕心裂肺地响起来,华西列夫斯基头冷汗地拿起电话,他已经做好挨骂的准备了。听筒里面果然再次传来了斯大林尖利的嗓门
“华西列夫斯基同志,奥伦堡的突围行动进展怎么样了?”
华西列夫斯基大将头皮发麻、心惊胆战,但又不得不说实话:“斯大林同志,我很抱歉东北军的反击十分猛烈,我方的两次大规模突围进攻都被挫败了,我请求您的责罚…”
电话那头的斯大林勃然大怒:“华西列夫斯基同志!你太让我失望了!你简直是…”斯大林的话语顿了一下,他显然被巨大的失望和恼怒给搞得筋疲力尽而无法顺畅地组织语言了,半晌后,斯大林杀气逼人地道,“华西列夫斯基同志,说实话,你的指挥不力足够你被枪毙十次了,但现在苏维埃和苏联人民还需要你继续工作。我不管你怎么样,一定要死死地守住乌拉尔防线!哪怕和东北军拼得鱼死网破、两败俱伤,也绝不能放任何一个东北军过来!听到没有?”斯大林的声音令华西列夫斯基不寒而栗,“还有,美国军队现在已经参战了,这对我们来说虽然是好消息,但我和每一个苏联人民都不希望我们苏联战后的国防力量最后全部是由美国士兵负责的!这会给我们纯洁的无产阶级专政的共产主义工农革命带来什么样的污染,你应该懂这个道理。”
“是、是,斯大林同志!”华西列夫斯基听得心惊肉跳。斯大林说得他当然懂,美国虽然此时是苏联的盟友和救星,但两国之间毕竟存在着水火不容的意识形态问题,莫斯科和华盛顿也是貌合神离,这场战争的前景尽管还扑朔迷离,但要是苏联在取得了卫国战争的胜利后其红军部队全部拼光了从而不得不使大量的美军驻扎在苏联命脉的东欧重工业地区和政治心脏莫斯科地区等地方,那意味着什么?苏联那时候还是红色江山吗?谁都能想得心头毛骨悚然。挂上电话后,一筹莫展的华西列夫斯基大将的心里充满了沮丧,因为斯大林的言下之意就是要求他在保存有生力量的情况下将东北军驱赶回去,而这,实在是太难了。
包围圈内的苏军拼死突围的时候,这个三角形每条边上的东北军三大集群也展开了步步为营的挤压和蚕食,整个死亡三角形的边长和面积每天都在不断缩小,漫长的战线上双方拼杀得血流成河,试图突围的苏军已经到了用尸体铺路的山穷水尽的悲惨地步。
尽管部队进展得还算顺利,捷报不断传来,但阴霾还是若有若无地浮现在了东北军高层将领们的眉宇间,造成军官们不安的原因,一来便是后方苏联游击队活动越来越猖獗,给东北军的铁路运输线和交通网造成了极大的破坏,这些山魈鬼魅般的游击队身穿白色风衣,手持涂成白色的武器,神出鬼没、出其不意,到处进行令人防不胜防的破坏和爆炸,有的地方的铁路轨道被炸成了一段一段,有的公路上一夜之间被挖掘了大坑或堆上石头.一些桥梁也被炸塌或者埋设了压发式地雷,东北军的军列出轨、汽车交通车祸等事件频频发生,有的汽车直接连人带车滚入河中,有的车队还发生追尾事件,使得负责后防安全的南路集团军群大为头痛。第十四集团军司令张治邦中将不得不调遣了大量的“俄罗斯解放军”来协同守护庞大的交通网,并且用大笔的钱财收买当地的哈萨克斯坦百姓进行举报和监视,以遏制苏军游击队的猖獗气焰。第二个问题比第一个更加严重,那就是美军的参战。
11月20日这一天,冰天雪地的西北亚沿海地区舰艇如潮、战机如云,星条旗和白色五角星军徽铺天盖地,在这一天,精锐的美军正式重返欧洲,与在轴心国联军的狂猛打击下而垂死挣扎的苏联红军并肩作战。性格如野牛的巴顿中将率领着第7集团军随即像一柄钢刀般捅入了正在专心致志猛攻莫斯科北翼防区的德军北方集群的后背上。
阿尔汉格尔斯克港口上,前来负责接洽的苏军副总参谋长崔可夫上将激动地紧紧握住艾森豪威尔上将的手:“苏联和苏联人民欢迎你们!对于美利坚盟国在我们危难之际伸出的援手,我们会永远地铭记在心!”
意气风发的美军第7集团军司令巴顿中将在凌厉的寒风中精神抖擞地一挥手:“弟兄们和我一起教训那帮狗娘养的德国佬!”
曼施坦因元帅的北方集团军群的侧翼由芬兰军队负责防御,尽管被打了个猝不及防的芬兰军队与美军交手后的反击战中表现的十分勇猛顽强,但在排山倒海而来的美军钢铁洪流的冲击下,芬兰军的防线很快像洪水中的田埂般被冲垮击散,火海间,美军第7集团军的前锋部队第1装甲军旋即与在激烈拼杀中攻势已经成为强弩之末的德军猛烈交战起来。
莫斯科的严寒此时已经到了令人忍无可忍的地步,浓云低垂,雨雪不断,24日这一天,气温在三个小时内连降20度,温度计上的水银柱一下子跌到了零下三十五度,泥泞的道路冻得像石头般,尽管有所防备,使得德军没有出现大面积士兵冻死冻伤的情况,但是严寒却让很多精密武器失了灵。曼施坦因元帅在获知美军已经参战后十分震惊,他立刻迅速调遣部队收缩防线阻击美军。25日,德军和猛扑过来的美苏联军在天寒地冻的恶劣气候中厮杀得筋疲力尽,尽管成功稳住了防线,但德军北方集团军群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也无力对莫斯科造成威胁了,并且不得不后撤了80多公里。集群副总司令冯·博克元帅无可奈何地和希特勒报告道:“元首,我军的兵力已经捉襟见肘,现在更加是雪上加霜。美军的突然参战彻底打乱了我军的全部计划部署,侧翼暴露的我军不得不暂时后撤,对莫斯科进行全面包围已经无法完成。”
正在东普鲁士“狼穴”里等待前线部队凯歌捷报的希特勒顿时被这个意料之外的巨大变化气得怒不可遏,他两眼火星直冒地问道;“博克元帅,你现在还能看见克里姆林宫上的红五角星吗?”
“很抱歉,不能了。我的元首,我现在距离克里姆林宫已经有一百公里了。”
希特勒气得险些跳了脚,他尖着嗓子厉声道:“博克元帅,我简直难以置信!短短的两天时间内你居然后撤了将近一百公里!天哪!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全德国的人民正注视着你们并对你们充满了信心!可你们居然落荒而逃!我现在命令你和你的部队不许撤退!一步也不许撤退!听到没有?你再撤退,我就撤了你!”
“该死的美国佬!该死的罗斯福!”希特勒“呼”地挂上电话后在“狼穴”里破口大骂,他又怒火万丈地道,“雷德尔和邓尼茨的海军呢?戈林的空军呢?为什么没有阻止住美军的登陆?饭桶!统统都是饭桶!”
没人敢回答盛怒之下的元首的问题。前线战局瞬息万变,进攻莫斯科的轴心国联军原本一片光明的前景在短短几天内顿时笼罩上了一层氤氨。
由于登陆地区基本处于苏军的控制中,因此更多的美军毫不费力地源源不断在苏联西北亚沿海地区登陆,包括第1和第7装甲集团军、第2、第5、第8三个集团军以及加拿大国防军的部分部队和英、法、荷、比、挪威、波兰等其他欧洲沦陷国的抵抗军,总计超过50万的美国大兵登上了亚欧大陆。在莫斯科和列宁格勒之间的特维拉,分身乏术的德军北方集群第6、第18集团军等部不得不放弃包围并进攻莫斯科的计划,而陷入了与美加盟军的拉锯战中,绝处逢生的苏军西北方面军和列宁格勒方面军也开始频频发动反击。29日,美军第7集团军经过三天三夜的残酷厮杀后终于攻克特维拉,解除了莫斯科的北方威胁,德军被迫再次后撤一百多公里。但随之追击的美苏联军在曼施坦因元帅的反戈一击下遭到了重创,被杀个措手不及后不得不停止了追击的脚步。
美军的参战使得原本惶惶不可终日的克里姆林宫陷入了回光返照般的狂喜中,斯大林一扫原本面如死灰般的颓丧神色,重新变得神采奕奕、精神焕发起来。在新召开的中央政治部会议和最高统帅部会议上,斯大林恢复了以往的镇定和坚毅,他威严地沉声道:“同志们,曙光已经出现在地平线上!反击的时刻已经来临!我们红军部队、战略预备队、每一个战士、指战员、游击队员要全军出动,杀向德国人!杀向中国入!消灭每一个妄图灭亡我们的敌人!”
“同志们,伟大列宁的战无不胜旗帜在护佑着我们!我们的这场战争是正义的!苏联绝不会亡!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慷慨激昂讲完后的斯大林望向总参谋长兼大本营副主席铁木辛哥大将,询问道:“铁木辛哥同志,红场阅兵的仪式准备的怎么样?”
铁木辛哥大将面露难色道:“斯大林同志,请恕我直言,虽然成功举行阅兵仪式对于振奋我军士气会起到无可预测的巨大作用,但是实施起来困难重重。目前虽然美军空军部队也投入了对莫斯科的保卫,但一半的制空权仍然在德军和东北军之手。如果我军士兵和市民以密集队形行进在莫斯科大街上,德军或东北军的战略轰炸机往城内投下炸弹,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这反而会大大挫伤我军的士气和人民的必胜信念的。”
斯大林微微点点头,不得不放弃了红场阅兵的计划。
尽管被德军围得像铁桶般的莫斯科终于被撕开了一道生机,但乌拉尔会战的情况仍然在倒向东北军。屡屡突围失败且损兵折将的苏军开始在华西列夫斯基大将的命令下乖巧地东施效颦学起了楚奇明的“土墙”战术,被围困的苏军备部队纷纷热火朝天地在防线上修筑了大量的泥水土墙,妄图依仗工事负隅顽抗,一时间,一座座人造的土制城镇开始在苏军的盘踞地区内接连不断地拔地而起,各个“街道”、“墙壁”、射击孔、泥土碉堡、反坦克堑壕在“城”内曲折环峙、错综复杂,大有要和东北军拼持久巷战的势头。面对以守代攻且一心一意要打持久战的苏军,进攻的东北军部队一开始确实大吃苦头,很多军官葚至纷纷抱怨楚奇明不该让苏军学到这么好的防御战术。但随后东北军的陆航部队开始大出风头,从“黑鹰”武装直升机弹巢内铺天盖地而落的火箭弹很快将苏军连人带工事地炸得底朝天。几天下来,
东线愈发严峻的战事让斯大林再次焦头烂额、寝食难安,他不得不邀请美军欧洲远征军总司令艾森豪威尔上将以及其他的十多名美军高级将领一同参加30日晚上举行的苏联红军最高统帅部的会议。会议上,斯大林向艾森豪威尔上将阐释了苏联红军此时在东线乌拉尔的险恶局势
“艾森豪威尔将军,参加乌拉尔会战的苏联红军和东北军的兵力、武器相当,但我军却有六个主力集团军被围困,这使得我们在战局上很被动,而且东北军在西南亚的集团军和仆从军也不断威胁着我军高加索地区的安全,我们现在已经无兵可调。”斯大林显得很坦诚地道,“我们在此希望我们的美国盟友能伸出援手,解救出苏联红军的乌拉尔方面军,这已经是刻不容缓的事情了。”
艾森豪威尔上将认真地听完后,遁:“元帅,目前莫斯科的危机还没有全面接触,德军还在西、南、东南三面围困着莫斯科,更加险恶的战斗还在进行中。莫斯科的安全仍然是目前最重要的,不是吗?斯大林元帅。”
斯大林略有点激动地道:“是的,不过正因为有了你们强有力的援助,所以我现在相信莫斯科在苏联红军和美国军队的同舟共济、并肩作战下已经渡过了最艰难的时期。但是,艾森豪威尔将军,您要知道,正在为前线红军战士提供被服、武器、弹药、粮食的正是乌拉尔山以西的伏尔加河地区、顿河地区、高加素地区等工农业基地。一旦乌拉尔沦陷了,那东北军就会像饥饿的蝗虫一样扑进这些苏联最后的生命之源!那时候,我们即使保住了莫斯科,也只能困守孤城了!”
艾森豪威尔上将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斯大林接着道;“目前值得庆幸的是,从莫斯科到奥伦堡地区的铁路交通线以及后防地区尚全部在我们的手里,这样,你们只要抽调一支精锐的装甲部队便可以很快地赶到奥伦堡并出现在东北军的后背或腹地,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同时解救出被围的苏联红军。时间必须要抓紧了,将军阁下,正所谓兵贵神速。”
艾森豪威尔上将再次凝重地点了点头。
当斯大林请求美军迅速出兵解救处于困境中的苏军乌拉尔方面军的消息在美军总司令部内宣布后,在参战初期便已经战功赫赫、威名远扬的第7集团军司令乔治-史密斯-巴顿中将再次主动请缨。艾森豪威尔上将顿时对他的请求大为惊讶,他奇怪地问道:“乔治,你不是一直想着揍德国人么?怎么又想跑去和中国东北军交战了?”
巴顿中将的眼中闪着烈火般的光芒,他显得很认真地道:“德怀特,说实话,早在一年前我就想去那狗娘养的非洲战场了,我一直渴望能和蒙哥马利并肩作战,共同对付埃尔温-隆美尔和那个楚,与他们一较高下。在那段时间内,我的房间里堆满了非洲战场的各种报告,还有那个狐狸的照片和那个楚的《帝国精神》,我每次读着都心痒难耐,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那片热得像狗娘养的大陆,那种滋味实在是太痛苦了。战争是没有办法挑选的,每个国家都可以挑起战争并说得冠冕堂皇,但对手可以挑选的。其实,我并不是狂妄得藐视曼施坦因或者博克,事实上,我相信美国有更好的将军能对付他们,但那个楚正在布祖卢克。而且他的部下,那个卞,曾在菲律宾俘虏了一万多名美国子弟兵,我非常渴望能为那场狗娘养的失败报一箭之仇。
“好吧,我满足你的要求。”艾森豪威尔上将一锤定音,由巴顿中将率领第7装甲集团军开拔挺向乌拉尔战场,拯救被围困的苏军并协助盟军击溃东北军的攻势。

第二百一十六节 雪谷交锋(1)

1942年12月5日,距离新的一年还有27天,同时还有二十天就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四年整了。亚欧大陆分界线的乌拉尔山脉以南的古比雪夫斯基高原已经是银装素裹、白雪皑皑。从西伯利亚吹来的极地寒风横扫着这片沟壑纵横的蛮荒之地,白茫茫的雪地间,一条狭窄弯曲犹如地壳裂缝的沟谷从布祖卢克的后方蜿蜒着爬向雪原的深处,像一条条僵死的蛇伸进了乌拉尔山脉凌乱而巨大的皱褶中,迷蒙的雪雾让一切都掩映在混沌中。山谷再往西一百多公里就是伏尔加河了,便就是欧洲大陆了。
风雪间,一架直升机轻盈地在气流中盘旋着,机翼上的战斧军徽已经被冻结起的一层霜冰给覆盖了。穿得很暖和的驾驶员有点紧张,他万分谨慎地驾驶着飞机,生怕会出个闪失,因为飞机里坐得都是东北军第四集团军的高级将领。
直升机的引擎轰鸣声震耳欲茸,这让飞机里的楚奇明略有点烦躁。军部的情报让他的心头沉甸甸的:美军巴顿中将的第7装甲集团军正在经由苏军伏尔加河地区的铁路网全力扑向胶着在奥伦堡的东北军的背后,目的不言自明,为了给围困在包围圈内的苏军撕开一个逃生路口。而美军一旦参加奥伦堡会战,那自己的第四集团军便会首当其冲遭到攻击。心头的压力和肩头的负担一起让楚奇明忧心忡忡,此时直升机的舷窗上已经冻结满了冰霜,为了能把下面的情况看得更仔细点,楚奇明拉开了舱门。顿时,呼啸倾泻而入的寒风立刻穿透了飞机上将领们的军大衣,像刀子般刺入了众人的骨头中。顿时军官们纷纷打着冷颤缩紧了衣服。
外面是极度的寒冷和极度恶劣的天气。同楚奇明一起前来的新任第19军军长卞少将被冻得脸色发紫、鼻涕横流。他看了一下挂在舱门边的温度计,上面也结满了厚厚的冰霜,卞少将用皮手套擦了擦后才勉强看清了此时外面的温度,零下三十九度!军官们都狠狠地倒抽了一口冷
气,只感到身体都冻僵了,甚至思维也都冻僵了,脑子彷佛都结冰了。
山谷间的风雪呼号声犹如鬼哭狼嚎,楚奇明的脸上和眉毛上很快结了一层霜,鼻涕也冻成了两串冰凌挂在他红通通的鼻头下,显得颇为滑稽。他不为所动,使劲睁大眼看着下面。延绵起伏的雪峰像一道道刺刀般刺向天空,巨大的山脉环绕着这个叫古比雪夫斯基的小镇,镇子就在山谷中的一片开阔盆地里,所有的建筑都基本被夷为了平地,残骸和废墟也很快被纷飞的鹅毛大雪给覆盖了,这当然是前段时间猛烈展开空战的东北军和苏军航空兵的杰作。除了一群群蠕动着的苏联居民在瑟瑟发抖地蜷缩在残垣断壁间,这个山村、这片雪谷内已经没有什么活物了。但楚奇明知道,这里的宁静很快便会被美军的军靴和坦克履带给打破,因为这里是美军第七装甲集团军出击奥伦堡的必经之地。从伏尔加河地区通过来的好几条公路、山路都会在这里汇集,美军不得不要从这里经过。古比雪夫斯基以北是延绵千里的乌拉尔山脉,而以南则是布满蛛网般河道江流的伏尔加河地区。
“司令…您是不是准备在这里打、打伏击战?”第4军军长金嘉豪少将上下两排牙齿不停高速撞击着地问道。
楚奇明关上舱门,投有说话。第29军军长温兴茂少将脸色发青地道:“这里的地形看上去很好,但根本不适合打伏击战。”他分析道,“这条山谷的两侧山峰过于陡峭,几乎都是垂直的,大规模的部队根本无法隐藏,也无法携带坦克、火炮等重武器。况且,我们为了堵住苏军突围也已经兵力不足,顶多只能抽出两三个师旅,来的可是整整一个装甲集团军的美军!还有冻死事件了!”
第四集团军总参谋长荆德文少将深有体会地道;“是啊,温军座所言葚是。当初我率着第22旅进军西藏的时候,那高原气候…简直就是噩梦!在低温之下,士兵们的耳朵、鼻子、手指头、脚趾头就像粘上去的一样会被冻下来!到时候,弟兄们拣得半死且没有重武器,怎么伏击美军第7装甲集团军?”
“地形,其实是很有利的。”楚奇明脸色苍白地开口道,他这时才缓过劲来,“这里是峡谷,只要我们在谷口以精兵以逸待劳,就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将美军的坦克部队堵在山谷田 ”
“那我们怎么消灭被堵在山谷里的美军呢?”卞少将问道,“这么恶劣的气候,轰炸机和武装直升机都很难大规模出动,炮群的精度也会因为风雪而大大降低。即使美军反复冲杀和我们打轮番添油战,那我们堵在谷口的部队也会慢慢地被撕开的。”
望着军官们困惑的目光,楚奇明艰难地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相信我,我已经想到办法让被堵在山谷里的美军吃个大亏了。还有,乔治·巴顿这个人我也略有所知,他作战勇猛、指挥果断、富有进攻精神,他是美军装甲部队的创始入之一,所以十分热衷发挥装甲兵的优势以实施快速机动和远距离奔袭。诸位,在这种天气之下,敌我双方基本都无法起飞战机,那装甲部队的长途奔袭更加要依靠什么呢?”温少将回答道:“充足的后勤保障。”,这里的气太恶劣了,弟兄们埋伏在这片雪地中,不超过一天一夜就肯定发生大面积的冻伤。
“对。”楚奇明点点头,他摊开一份军用地图继续道,“美国人一向财大气粗,他们的后勤保障规模和能力都是无与伦比的,所以他们的部队也越来越养成了依赖充足后勤保障的弱点。伏击战肯定要打,但不是这里。你们看地图,美军要想从古比雪夫斯基突击正在奥伦堡的我军侧翼,他们的后勤保障基地肯定会设立在古比雪夫斯基后方七十公里的萨马拉,而萨拉马位于伏尔加河分支的萨拉马河的河畔。届时,只要我军将美军缠死在这片山谷内,我军再出奇兵突袭美军从萨拉马到古比雪夫斯基的后勤补给线,那美军必乱无疑,我军再趁此发动反击,一定可以击垮美军的攻势。”
军官们顿时拔云见日般,眼里都露出了信心。卞少将则略犹豫地道:“钧座啊,现在这种天气,我们要是派出成建制的部队突袭美军的后方交通线,那就必须要在夜间翻越乌拉尔山并渡过萨拉马河了。现在的气温可是将近零下四十度啊…”
楚奇明神情庄肃而认真地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战争,不可能舒舒服服就能取得胜利的。为了胜利,我们的部队就必须不怕死、不怕苦。拥有这种精神的军队,才是真正的不败之师。”
楚奇明的老部队——第四集团军直属部队的第45快速反应旅和抽调出的第1旅、第22旅一起在第四集团军副司令陈谦少将、总参谋长荆德文少将以及木赞春少将的指挥下执行渡过萨拉马河并潜伏在从萨拉马至古比雪夫斯基的雪原内的任务;而卞少将、金少将则与楚奇明一起指挥着第108重装甲师、第48装甲旅等部队在古比雪夫斯基山谷的隘口处构筑永久性防御工事,以阻挡即将滚滚而来的美军狂潮。为了弥补第四集团军兵力不足,于上将特地命令调遣了第33军的第290机械化步兵师和第五装甲集团军的第109重装甲师协助楚奇明部守护布祖卢克以及抵御美军的进攻,这无疑缓解了第四集团军的压力。
大量的东北军官兵开始成群结队地开进被风雪肆虐的峡谷里。古比雪夫斯基镇内的苏联平民们畏惧地看见一辆辆喷涂成雪地迷彩色的东北军坦克驶入了他们已经化为废墟的家园,会俄语的东北军军官们带领着士兵们走上前,炊事兵们所提着的大桶内,面包和热腾腾热汤的气息一起飘向拼命瞪大眼和不停翕动着鼻孔的苏联平民。
“我们东北军不滥杀无辜,请你们放心,我们绝不乱杀平民。”军官们连比带划地对簇拥过来的苏联平民们讲解道,“马上这里要打仗了,你们必须和我们一起撤离。你们过来帮我们工作,我们会发给你们面包、热汤、衣物作为报酬的。”
炊事兵们纷纷上前,向饥寒交迫的苏联平民分发面包和热汤。陷入饥饿死亡边缘挣扎着的大量苏联平民一边向东北军鞠躬表示感谢,一边纷纷狼吞虎咽起来。一天之间,古比雪夫斯基的上万名苏联平民顺从地随着东北军撤离了山谷,并且帮助东北军在峡谷的出口构筑防御工事。楚奇明的这个命令,一来是收买当地人,防止他们给美军带路或者告密;二来则是让他们为东北军工作,这样无疑会大大加快东北军防御工作的进程。陈少将曾满不在乎地道:“钧痤,咱们的粮食也很紧张,这些老毛子平民留着干嘛?一顿机枪全都突突了算了!”
“胡扯!”楚奇明严厉地瞪了他一眼,“别忘了我们是踏上异国领土的军队,怀柔政策才会让当地人民支持我们。为了不陷入没完没了的游击战以及激起反抗,这些都是必须的。”
风雪交加中,第108师、第48旅的两万多官兵以及上万名苏联平民一起挥舞着铁锹和工兵镐汗如雨下地工作着。但这里地表的永久冻土层坚硬如铁,官兵们抡着工具砸得虎口都发麻了,也死活也敲不下多少泥土来。第48旅旅长李瑞波准将想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他命令官兵们和苏联平民一起用大锅和钢盔烧煮雪水,然后将沸腾的雪水泼在冻土上,融化了泥土后再一层层地掘开地面。一时间,阵地上篝火遍地开花。热气和雪花间,官兵们拼死拼活地干着,上万双握着铁锹和工兵镐的手套很快便磨破了,继而一双双冻得像胡萝l、的手也磨得血淋淋的。撬开了泥土后,官兵们又将泥土混台着雪水构筑反坦克堑壕和防御阵地,就像在布祖卢克城内对付苏军坦克群一样。事实上,楚奇明发明的这个“土墙”战术确实很管用,泥水混合堆积的土墙很快在零下四十度的低温中冻得像水泥混凝土浇筑的一样坚不可摧。官兵们的苦干中,一条条错综复杂的土墙长城慢慢地横卧在了雪谷的隘口外,宛如山海关般,一座座土制的碉堡、火力点、战壕、反坦克堑壕、步兵炮阵地、机枪阵地、反坦克阵地也遍地开花、星罗棋布;永久性的坑道和交通壕密如蛛网般四通八达。除此之外,楚奇明还让官兵们把反坦克堑壕和堡垒构筑成蜂窝状的六角棱形,因为蜂巢的六角棱形在力学上是最能经受得起外界的冲击的,每一条堑壕、每一片碉堡互相组威了一个个令敌人晕头转向的迷宫。短短的五六天,东北军官兵们和协助工作的苏联平民们所挖出了土石方总量便足以堆成一座三千米高的金字塔了,堪称世界军事史上的奇迹。前沿的数万东北军官兵们便在这道奇特的防御阵地内枕戈待旦,等待着敌人的到来并给予毁灭性的打击。
与此同时,陈少将、荆少将、木少将则率着第1、第22.、第45旅的官兵们艰难地翻越着乌拉尔山最南端的马西姆山,这里是绝不可能出现美军坦克的,因此也是东北军悄悄溜到美军背后的绝佳道路,但路途也是极其恶劣的。出发前,官兵们在短暂的时间内做了充足的准备,士兵们都披着白色的风衣,钢盔、武器都用白漆涂成了白色,墨绿色的棉大衣也全部反过来穿,远远望去,整个部队与茫茫的雪山浑然一体。路上,周围山高雪深,刺骨的寒风疯狂地呼啸着,刮得乌拉尔山天昏地暗。跋涉的东北军官兵们用绳子将自己和身边的弟兄们串联在一起,以防其中一个脚一滑掉下山沟雪堑里。莽莽雪林间,一团团乒乓球大的雪粉投头没脑地打来,官兵们艰难地睁着眼,一边机械地嚼着补充身体热量的巧克力或压缩饼干,一边挪动着脚步。扛着追击炮和机枪的士兵最苦,他们几乎要被沉重的武器和弹药给压进齐腰深的积雪中了。踉踉跄跄走在队伍前的陈少将、荆少将、木少将直感到脸都没有知觉了,都被冻麻木了。一开始的时候,督促部队前进的军官们还喘着粗气大声呼喊着:“互相拉紧!小心路滑!”但很快便没有声音了,只剩下一片沉重的喘息声,官兵们冻得四肢冰冷、浑身麻木。除了长长的队伍还在移动外,彷佛一切都被冻住了。
一天一夜的艰难跋涉后,三个旅一共有600多名士兵被冻伤或者得了疟疾,伤员和病员都被安放在油布上并盖上厚实的军大衣,然后由四个士兵拖着在雪地上滑行前进,得了疟疾的官兵们浑身如火般滚烫,身体也筛糠般抖个不停。整整二十八个小时后,全军方像乌龟般翻过了海拔1040米的马西姆山,站在山峰上,聚在一起的军官们一边打着手电筒看地图一边忙着点烟。陈少将划了十几个火柴都在第一秒内便被凌厉的寒风给挂灭了,好不容易点上了,一大坨雪团偏偏从天而降,将他手中的香烟结结实实全给打湿了。
“我操你娘的乌拉尔山!乌你老母哇!”陈少将气急败坏地怒骂着,但他一张嘴,寒风立刻裹携着一大团雪花塞到了他的嘴巴里。
“翻过山,再顺着山脚下的这条冰河前进一百四十公里,就到目的地了。妈的,好大一个弯子。”荆少将道,他嘴里鼓鼓囊囊地蠕动着,由于香烟点不着,他索性直接嚼起来。
雪风间根本投法点火,炊事兵们只能用生石灰和雪水混在一起发热来稍微让食物暖和一点。啃完硬邦邦得像石头的压缩饼干和巧克力,官兵们继续缓慢而坚定地向目标驶去。
极度的寒冷和极其恶劣的气候不但是东北军的敌人,也是美军的阻碍。美军第七装甲集团军的前锋部队第2装甲军于12月10日抵达了与萨马拉隔着伏尔加河相望的陶里亚蒂,呼号的风雪让直接从温暖的北美大陆开赴苏联战场的美军士兵们全部蜷缩在军列车厢里不肯出来,低温冻得美军第2装甲军的官兵们脸色发青,浑身瑟瑟发抖。在莫斯科北部取得的胜利让美军士兵们所鼓起的血气之勇以及高昂的战意都已经被这一路的颠簸折磨给磨耗殆尽了,而且他们也很清楚,在这里,还有比德军更加凶狠的敌人在等着他们。第7装甲集团军副总司令布雷德利中将在当天的日记中写道:“…这真是一场不可理喻的战争,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中,上千万的轴心国和同盟国军队正进行着拼死的厮杀。莫斯科的寒冬确实是名不虚传,到处都是风雪,一路沿途白茫茫的一片,温度低得已经到了令人难以容忍的地步,除了人,我根本看不到任何还活着的动物。我们的后勤保障以及对这场寒冬战争的准备工作都非常充分,但为了保暖而多穿衣服是不可能的,因为在行军和作战过程中,汗水会浸透了衣服并且在里面结起冰来。在这种天气里,想和一支‘汤姆森’冲锋枪和睦相处简直是异想天开,士兵们的手会和武器的钢铁黏在一起,甩掉它的唯一办法就是舍弃一层皮,没有衬垫的钢盔能冻得和头皮粘在一起。在陶里亚蒂,我刚下了火车,便直接冻得倒吸冷气,唾液和胡子都冻在了一起,汗水浸透的脚在军靴里都肿了起来,走路一瘸一拐,疼得要命。听说乌拉尔山脉那边的气候更加恶劣,因为寒流全部来自乌拉尔山脉以东的西伯利亚荒原。我实在是想象不出来,数十万的中国东北军士兵紧紧握着武器正在风雪中等着我们是怎么样的一个场景…”
全军唯一神采奕奕的是整个集团军总司令乔治·巴顿中将,他第一个跳下了车子,然后精神抖擞地大步流星走着,一边走一边挥舞着马鞭抽打着每一节车厢:“快!快!快!立刻下车!准备打仗了!”
早有苏联军官和美军的军需官们在车站里等待着他们,苏联军官是来欢迎并进行接洽事务的,而美军的军需官们则忙着为每一个下车的美军士兵递上一杯热腾腾的咖啡。美军的后勤保障工作早于野战部队抵达之前就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在陶里亚蒂和萨拉马,几十万吨的辎重物资堆积如山,包括大量的上好咖啡豆、巧克力、口香糖等美军士兵喜欢的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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