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时空枢纽之家》第134/179页


  没一会儿,门扉再次响起,罗丝开了门,却是楼上的卡尔先生,今天就要离开华夏,返回阿美利加的某跨国集团员工。
  “嗨,罗丝,听说你们有东西要我带回阿美利加?”
  罗丝立刻明白杰克的鬼主意了,他居然利用圈外人来传递情报。
第二百五十四章 时代的帷幕(7)
  三天后,宁海市,江南新区国际机场,马白文戴着一顶宽边帽,穿着一身花花绿绿的休闲服,披着件风衣,打扮S气,气度俨然地拖着行李箱,排队准备过安检。
  杰克虽然只是拿他当诱饵,但也是暗中使了力气的,无论签证还是机票,以及部分旅游经费,都给马白文准备得很妥帖,基本上这厮只要收拾收拾行李,就能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只可惜,这样的“顺利”在有心人的眼中,就实在是太显眼了,普通人出国旅行就算跟团也得忙活个一阵,个人出国就更烦了,哪个不是要准备好些日子?光是跑签证就很烦心烦神了好吧,你一有前科的小混混,第一次出国就能说走就走?
  再者说了,真当华夏有关部门是吃闲饭的?杰克和罗丝或许掩藏得很好,但蛛丝马迹的嫌疑还是有所疏漏的,又是在近期这样敏感的关头,于是乎,马白文递上机票等物后不久,就被安检工作人员找了个借口,诳到了布控人员准备好的房间中,一举擒拿。
  压根没什么根骨的马白文很快就什么都招了,但是负责屏蔽南郊怪物事件影响扩散的盘古组织成员打开他携带的“情报收容物”后,脸色就变了。
  空无一物,他们被耍了。
  等他们联系各个部门,进行排查,顿时有种想掀桌的冲动。
  杰克和罗丝固然已经暴露,但是,作为中情局正式雇员,这一次抓住马白文又没拿到过硬的证据,而且其余时候他们在华夏境内的确没犯什么事,中情局有充分的理由向华夏方面施压保下两人,甚至阿美利加外交使馆也能以两人是以阿美利加公民身份合法进入华夏“享受假期”的理由出面。
  华夏情报部门虽然很不爽这些外国间谍在国内徘徊,但没抓住够硬的小辫子,也犯不着和中情局翻脸,更何况该死的华夏外卖部……啊不,外交部某些亲美混蛋也给了些压力,只能是相互间扯扯皮,讨价还价一番,无法进行实质性报复。
  而排查下来后,盘古组织的人终于发现,任职某跨国公司,居住在杰克和罗丝家楼上的卡尔先生有可能携带着真实的情报,虽然这位卡尔先生并不是情报人员,但非情报人员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成为间谍运送情报的媒介又不是新鲜事,甚至许多毒贩还用过这一招,让无辜人员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了毒品的运输中介呢。
  等到他们找到卡尔的行踪记录,却发现,这位外国人两天前,在杰克和罗丝接触了马白文后不久,就已经赶班机飞回阿美利加了,换句话说,某些重要情报已经被阿美利加捏在手上了。
  这当然是很糟糕的事态,盘古组织负责情报封锁的人员们不想掀桌才怪了。
  “这就是和平太久,警惕性松懈的必然后果啊。”
  对此,孙朴除了这么一叹,并没有对这些人员进行责罚,只是勒令他们写份检讨和事后心得交上来就算揭过去了。
  这些行动人员当然是满心委屈和不爽的,一边咬着笔头,一边咬牙切齿地发誓,以后要给阿美利加鬼子好看。
  实际上,对这样的结局孙朴早有所料,在前三十年那般的铁幕之下,犹自有不少情报的疏漏之处,后三十这般的世道,各个方面都无比懈怠的大环境下,情报战线压力可想而知,更何况,自从金无怠等事件后,华夏情报界大受打击,更有许多高级别人士堕落为外国鼹鼠,严重牵制扯后腿,内外交攻之下,华夏情报战线的维持倍加艰难,无从指责。
  而且,这样的发展,在孙朴看来已经很可以了,毕竟,严控南郊怪物事件信息的传播,主要目的是为了维护社会整体安定,为各项应对措施的进行争取时间,同时尽可能地掩护这一事件背后真正想隐瞒的东西――时空管理局的存在和时空危机的存在。
  真要说南郊怪物事件的情报珍稀度,其实在华夏这边的知情者来看,并没有那么高,被外国得了去,最大的用途也就是被拿来作为攻击华夏的借口,编排华夏方面搞一些危险研究什么的。
  当然,这么一来,外国人肯定也会关注宁海南郊,过于旺盛的好奇心下,会增加时空管理局和时空危机暴露的可能性,只是,在他们得到确切情报之前,己方就做好各项部署的话,最重要的时间也就争取到了。
  “看起来,要进一步加快盘古组织的完善速度,以及南郊那块是非之地的建设速度了。”孙朴自言自语,在自己的保密办公室里转了两圈,戴着的眼镜上反S出一道森冷的光,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在桌子上的传呼上喊道:“廖时杰!”
  “到!孙科,有什么指示?”副手很快推门而入。
  孙朴在一张内部公函用纸上写着什么东西,没一会儿写完后,夹入了文件夹,交给这位副手:“将这份文件发给相应的各个单位,督促他们尽快完成各自任务,我们的时间宝贵,容不下拖沓缓慢。”
  廖时杰是有权限查看文件的,翻开后瞄了一眼,不由有些诧异,孙朴在其中可是点了不少人的名了,甚至不乏官职权位很高的那些,虽然他暂代盘古组织主管权力,这样得罪人的事情,还是让廖时杰有种莫名的压力。
  “孙科,这样不好吧?他们毕竟都是上官……”他试着提醒孙朴。
  却不料,孙朴冷笑着说道:“怎么?这就怕了?觉得一个个都是大人物,咱们小人物惹不起,要恭敬,要低调?”
  廖时杰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确是怕,毕竟利益相关,得罪的人多了,以后前途可不好走,别看外面说什么宰相肚里能撑船,位子越高越有容人之量,狗P,如果是前三十年这是正确的,因为有那个环境,后三十年?清理三种人和多年对前三十年的妖魔化早就潜移默化改变了大环境,这年头是资本和权贵群魔乱舞的岁月,自己这样的草根,还是战战兢兢忍着二茬罪的世道吧,除非想冒头跑出来革了某些人的命。
  当下也不接话,尴尬地笑了笑。
  孙朴却是也笑了,不再给他好脸:“我知道你的担忧,也明白这是人性,但你要搞清楚,孰轻,孰重!”
第二百五十五章 时代的帷幕(8)
  这是孙朴第一次讲这么重的话,与他之前温和、宽厚、不计较的形象形成鲜明对比,有着相当的颠覆,廖时杰也是第一次发现,孙朴认真起来,居然是这么威严的人,不由心中一跳,脸上露出诧异。
  孙朴却是眯着眼,冷冷地注视廖时杰:“如果按照常理,我们这么做的确是在拿自己的前途命运开玩笑,我也不讳言,我是知道现在许多‘上官’是什么德性的,后三十年来的改制早就改变了经济结构,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我党的无产阶级属性受到严重挑战也是必然,甚至可以说,由于财富和权势的积累、代际延续,大量资源集中到少数人手中,在事实上已经出现了老百姓口中的‘赵族’阶层,既然阶级属性都改变了,原本的革命党意识形态产生动摇也是正常,加上诸多的经济、政治利益捆绑,私有制下产生的囚徒效应,‘上官’们越来越向前朝腐化的国党看齐也是必然,并不是许多人天性如此,而是客观大环境的必然。”
  廖时杰惊讶地张大了嘴,他没有想到,孙朴居然这么大胆,将这种大家都只在内心深处琢磨,却不敢述之于口的东西搬到台面上来讲。
  是的,名牌学府出身,要害部门工作的廖时杰,当然也学过本朝的本质之学,对于资本论,他也是通读过的,也正因为学得深刻,才会知晓这个年头的世道到底是怎样形成的。
  普通老百姓只会关注眼前,关注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些过日子的东西,哪怕房价年年涨,物价不断环比上升,CPI指数愈发临界,贫富差距加速拉大,但只要活得下去,大抵上只会嘴上抱怨,最多社会上戾气深重些,却不会去深究这些现象产生的根本原因,也不会去思考这种变化所积累的矛盾和怨气最终会演变成何等可怕的后果,更不会去思考如何改变这一情况。
  因为“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后三十年与前三十年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前三十年时期,老百姓是“在其位”的,也因此必须“谋其政”,真当当年大会堂中满堂工农代表是不动脑子的泥雕木塑?只是因为大民主对科学技术、人口素质、社会制度、所有制、生产力发达程度等诸多方面要求极高,连北方的红色邻居都没那个条件实现这一要求,华夏从根基上就无法满足相应条件,最终才会在国内外各方势力的反扑绞杀下失败罢了。
  可以说,前三十年探索之败,正是败给了客观规律,败给了生产力发展水平来不及满足先进生产关系,无法为先进制度提供充足的经济基础,败给了落后的经济基础无法给予民众充分的素质提升,使得少部分理想主义者的孤军奋斗如同无源之水,一旦作为领军旗帜的开国主席逝世,剩下的人稳不住局面,取而代之的后三十年到来也就顺理成章。
  后三十年的开启,说是资本主义补课也好,路线改变也好,但一个事实是存在着的,那就是随着大会堂中的民意代表慢慢被官员、资本家、知识分子等群体取代,老百姓的代表已经从“位子”上退了下来,无论是想说话,还是想做事,都没有了机会,既然想了、说了也没有用处,老百姓还费那个脑子做什么?
  再加上社会节奏越来越快,各种压力扑面而来,老百姓就更没有精力去思考有深度的东西,也没有那个条件去达成共识,这必然给了有钱、有权之人“代表”他们的机会,以至后来老百姓连集会的权利都被取消,进一步瓦解了群众的组织性,表现在外,就是群众一盘散沙。
  这种散沙状态使得权力和资源进一步向少数人手中归拢,并且缺乏制衡和监督,在已经消亡的红色毛熊,这少数人就是后来的寡头们,在华夏,就是所谓的“赵族”。
  而这种大环境之下,“聪明人”们当然知道,和寡头或“赵族”们硬刚,完全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最多的“聪明人”恰好就聚集在政府等机构之中,于是乎,老百姓们痛恨的官官相卫、脱离群众、本应已经消灭的许多旧社会现象就重新出现了。
  因为官员们需要负责的不再是百姓,而是上司,为你老百姓办再多好事,剥夺的却是更上层阶级的利益,然后“我”就会迎来上层阶级的报复,这个时候你老百姓却无法为“我”形成庇护,“我”这不是吃力不讨好么?
  不好意思,“我”也想活下去,“我”也想过好日子,“我”不想落个没下场,再说了,别看你们这些老百姓一个个骂得凶,可你们换到“我”的位置上,就能大公无私,舍得一身剐,将“赵族”拉下马了?
  扯淡吧,大家都是一样的人性,你们骂,不过是因为在台上的不是你们,而是“我”,真要让你们上台,还不就是另一个“我”?“我”与你们老百姓其实是一体两面的,你们是什么样,“我”必然是什么样,同样,“我”是什么样,也会反过来逼迫老百姓成为“我”这样。
  在这样的恶性循环中,猜疑链完美衔接,一切都会向最糟糕的事态滑去,自然而然的,腐化、堕落会越来越严重,矛盾会越来越深刻,直到最后矛盾大爆发,谁都落不到好。
  这也被称为“王朝周期律”,所有私有制朝代的兴起和没落都是一般无二的,但所有陷入这种螺旋陷阱的人们都身不由己,无可奈何,只可惜,等到新的“王朝”登上历史舞台,又会大概率向私有制深渊滑落,除非,如开国主席一代那般,真正的充满理想、信仰、勇气,和改变世界的宏伟目标,走公有制道路,并且满足各种苛刻的客观要求,最终改变持续数千年的分配制度。
  正因为看穿了这种无奈,廖时杰不认为自己比逆流而上的开国主席等人更厉害,他便不得不为自己的未来着想,这也是他“提醒”孙朴,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的原因。
  而且在本意上,他是好心的。
  别看孙朴现在大权在握,可看看他的职级,不过是个科长啊,为什么?因为这样重要的位置,肯定是要给某些重要人士的心腹来坐的,只不过一时间大佬们还没谈妥,才让他暂代罢了,以后他肯定还是要退下来的。
  那个时候,谁谁谁想到今天的事,一个心里不痛快,不来报复就怪了,而且这种报复根本就用不着本人动手,高层只要表现个不爽的姿态,自然就有大批马仔愿意代劳,到时候孙朴还会有好下场吗?恐怕连带着他廖时杰也要倒霉啊。
  只可惜,廖时杰没想到孙朴居然直接将话撩开了,他愣了一会儿,苦笑着问道:“既然孙科知道这些,还……这么执着做什么?我们也不缺这么点等待的时间,徒然得罪人,是不是得不偿失了些?”
  是啊,大家都知道这些,可大家都是无奈地活着,你何必这么耿直,这么天真,这么愤世嫉俗?活着不好么?
  孙朴却是淡淡地问道:“你以为我们盘古是为什么被组建起来的?你以为我们现在碰到的是什么局面?你以为我们的职责是什么?”
  他指了指廖时杰手中的文件,继续道:“他们慢一步,造成的后果可能就是这南郊化为灰烬,整个世界面临巨大的危险,乃至世界末日,到时候,你觉得,你现在的小聪明,还有意义吗?他们的权势地位,还有意义吗?那些蝇营狗苟的潜规则……还有意义吗?廖时杰,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我们这个部门,是要做实事的!”
第二百五十六章 时代的帷幕(9)
  廖时杰去发送文件催促各方了,孙朴的办公室又一次恢复了宁静,他本人也依靠在座椅上,疲惫不已。
  即便到现在,依旧有许多人,包括新部门内部,都还没搞清楚,盘古这个新部门面临的是何等可怕的危机啊,只希望能够尽快让和平惯了的大家快点进入状态,否则,那份血色的代价,实在是难以承受之重。
  毕竟,他是经历过世界末日的,廖时杰却没有,许多人也没有,自然不会有那种近距离观看世界沉沦的绝望感和恐惧感,加上时空管理局顶在前面,使得很多人感觉不到时空危机带来的紧迫感,那位年轻的精英官僚自然就不会明白,那到底是怎样一副可怕的图景。
  连一个世界都能差点被恐怖的异界怪物玩崩,那些无知无畏的人们哪来的自信,觉得华夏一国绝不会面临那般境地?
  看看吧,仅仅是两条漏网的怪物,就已经葬送了合计十数条性命,造成巨大恐慌,若时空管理局方面没有及时用奇怪的迷雾阻挡怪物们的蔓延,这南郊得死多少人?
  孙朴不得不充满焦虑和急躁。
  至于觉得没面子的官僚和权贵的报复?呵呵,到是真以为他是软柿子了?没错,他只是个小小科长,可很多人都小看他了啊!
  对许多事物的现象和本质,孙朴心里其实是门儿清,就比如以前默默无闻地当米虫,既不争,也不抢,只是安静地保住自己的位子,就是因为他早已看透,在阶层已经相当固化的现今,他这样毫无背景,又不愿意去无所不用其极抱大腿的人,是爬不了多高的,即便爬上去了,付出的代价也将远远超出所得,下场堪虞,既然如此,不如让这辈子活得舒坦自在点拉倒。
  但是,时空危机的出现,以及时空管理局的横空出世,为这个世界带来了改变的契机,尤其孙朴经历了基曼星历险,敏锐地发觉,未来的轨迹绝对会因此而产生巨大变化,而其中关键,正是时空管理局。
  在误落基曼星后,对他而言是危险,又何尝不是机遇?果然,他成为政府部门中第一个发现时空管理局的存在,并且与其中成员近距离接触的人,这本身就是一份创纪录的雄厚资历,也代表着他是政府部门中最了解时空管理局及其成员,并且最适合与之打交道的人。
  这才是高层组织强力新部门盘古后,会让他暂时主导的原因,只要他干得足够好,这位置……未必会被关系户摘了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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