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时空枢纽之家》第39/179页


  带着满满的疑问,他终究是随着世修走进了门里。
  门的对面既没有森严壁垒,也没有恐怖怪兽,居然是一派鸟语花香,在一道巨大的圆形天穹笼罩下,自成一方静谧的小世界,而在这方小世界的中央,是一栋普普通通的小屋,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躺在别墅外一把摇椅上晒太阳,只不过……这老者的外貌怎么这么眼熟?
  “嗯?是世修来了啊,真难得,居然还有客人。”老者已经非常苍老,语气也很虚弱,即便下一刻就会去世,也丝毫不会让人有所惊讶,但他没有临终之人的恐惧和慌乱,显得非常平和,仿佛在静静地等待着拥抱死亡。
  “爷爷,您最近还好吗?”世修看到老人,眼眶有些发红。
  可当徐墨看到老人真容,却是大吃一惊:“大雄?”
  没错,眼前的老人虽然已经很衰老,但还能看出点年轻时容貌的痕迹,那是和野比大雄一模一样的脸。
  “呵呵,没想到,世修带来的居然是认识我的人啊,不过呢,我是野比大雄,又不是你认识的野比大雄。”老人的笑声很是无力,但依旧爽朗,看得出是一位极度乐观的人。
  野比世修在旁给出了答案:“这位正是大雄爷爷,但和徐墨先生认识的爷爷不是同一个人,也不是我现在那个家的大雄爷爷。”
  徐墨想起时空门,忽地灵光一闪:“另一个世界的大雄?”
  年老的大雄颤巍巍伸出个大拇指。
  世修则是点点头:“是的,只不过,这位大雄爷爷出身的那个世界已经被毁灭了,但他成功改变了我们这个世界毁灭的命运,而且还改变了整个世界的发展情况,更是改变了我们这个世界野比家的命运。”
  徐墨有些懵:“这个……我有些不大明白,能说得更具体一些吗?”
  “这个就需要爷爷来决定告不告诉你了,”世修说着,转向老年大雄:“爷爷,这位是徐墨,另一个世界的人,他……似乎和您一样,找到了时空枢纽。”
  老年大雄露出惊讶的模样:“哦?给我详细讲一下。”
  世修随即将徐墨家的情况复述了一遍,老年大雄认真听取,随即舒了口气:“看来没错了,的确是时空枢纽。”
  然后他一脸复杂的神色,看向徐墨:“真不知道,这样的事情对你来说是福是祸啊。”
  徐墨这会儿满脑门雾水,但从老年大雄的模样看,自己的前景似乎不妙?忍不住问道:“抱歉,我还有些不明白情况,能不能为我解释一下?”
  老年大雄叹息一声:“当然,我会详细为你讲述的,我是真的不希望,曾经发生在我那故乡的可怕一幕再度发生。”
  随着老年大雄陷入回忆,他缓缓讲述起了自己的故事,故事中没有哆啦A梦,也没有连接二十二世纪的时光机,更没有野比世修回到过去向他抱怨未来生活的艰辛,有的只是一个成绩差,运动神经糟糕,总是被嘲笑和欺负的普通孩子的成长史,一切都那么正常,直到他成年后考大学落榜,发生了扭曲。

第七十一章 时空枢纽

  “在说到时空枢纽前,我想问你,你觉得,地球大不大?”老年大雄询问徐墨。
  徐墨想了想:“对于我们人类来说,很大,但对于宇宙来说,和微尘一般。”
  “没错,就是这个道理,可宇宙之大,在面对更加广阔的多元世界群时,同样渺小无比。”老年大雄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说道。
  对人类而言,地球很大,人类就像是寄生在这颗星球上的微生物,但放到更大的环境中,比如行星系统里,地球也不过是其中渺小一员,而这个行星系统放在恒星系中,同样渺小得不值一提,恒星系面对整个宇宙的时候,也无法相提并论。
  那么,当宇宙之外满是其他宇宙,世界之外存在无数其他世界的时候呢?同样的道理,单独的世界也是渺小的,这更加广阔的世界的集合,就是多元世界群。
  “多元世界群的浩大辽阔,已经超出了一般生命物种的感知范围,包括我们人类,就算有什么变动,我们也只能被动接受,比如忽如其来的宇宙破碎,世界末日这样的危机等等,更大的可能是,人类已经经历了诞生、发展直至消亡的历史进程,成为了世界的古代遗物,多元世界群因为自有的规律所产生的变动,都还没降临到我们的头上。”
  老年大雄呵呵一笑,坦然地述说着人类的渺小,但他所描绘的广阔世界群模样,依旧让徐墨有种无法想象的窒息感。
  “可是……”老年大雄无奈地来了个转折:“时空枢纽这种变量却足以打破这样的规律,让一切变得充满变数。”
  徐墨忍不住询问:“时空枢纽……到底是什么?”
  老年大雄仔细地想了想,才回答道:“应该是……多元世界群的‘穴位’吧。”
  “穴位?”徐墨惊讶于老年大雄使用的这个比喻。
  “多元世界群可不是壁垒分明的,它更像是一个人体,无数的世界就是细胞,这些细胞有些结合紧密,构成了各种身体组织,有些极为松散,游离在组织之外,但缺之不可,就像血红细胞等物质,同样的,联结了不同世界入口的时空枢纽,难道不像是神经末梢和血管较多的结合部吗?”
  穴位,是指人体经络线上特殊的点区部位,中国文化和中医特有的名词,多为神经末梢和血管较多的地方,老年大雄的比喻似乎也没错,时空枢纽这种存在,还真有点多元世界群穴位的感觉。
  不同的是,时空枢纽是会随着多元世界群的变化规律移动的,所联结的世界也会不断产生变化,至于最后催化出的结果是好是坏,就真的是全看运气的事情了。
  很显然的是,老年大雄的世界运气并不好,最终走向的是灭亡,而不是强盛。
  当然,这其中最主要的,还是他那个世界的人类作死的缘故。
  和徐墨一样,老年大雄当年也在家中发现了通往其他世界的时空异常点,但他没有像徐墨那样隐瞒下来,而是在慌乱中紧急通报了扶桑政府。
  随即而来的,自然是扶桑政府对异世界秘密的封锁、遮掩和研究,并且为了保密,还将他秘密圈禁在项目组。
  对于这样的遭遇,他自然是不忿的,无奈个人在面对国家的时候实在是无能为力,加上他作为异世界发现者,也是有功之臣,扶桑政府没有虐待他,除了不得自由,其他待遇都还不错,勉强也算是混上了公务人员的身份,日子也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过着。
  但是很快,扶桑政府就发现不对了,原本让他们欣喜若狂的时空异常点接二连三出现,通向的世界不尽相同,有些世界很和平,但充满危险的世界也不少,越来越多的异界侵略者开始向扶桑渗透,乃至发动攻击,损失在扩大,局势在危急,秘密也遮掩不住,逐渐将所有国家都卷入了进来。
  终于,一场人类与异世界的持久战争爆发了,并且随着规模和危害的升级,扶桑彻底成为了前线,整个人类世界也都为了自己的生死存亡投入其中。
  这个过程中,人类方面的技术不断发展,科研飞跃式进步,甚至找了很多异世界盟友,一度顶住了那些邪恶世界的侵袭,并且进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繁荣阶段,按照老年大雄的回忆,故乡的发展水平比哆啦A梦世界的二十二世纪有些差距,却并不遥远。
  可惜的是,人类获得了跳跃式的技术发展,却没有获得思想上的飞跃,尤其是在发展到一定程度后,产生了“我很强,我已经无敌了”的错觉,自满和自大的心态也开始膨胀,有些人甚至提出,人类已经进化成神族!
  也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人类觉得时空异常点对面的外敌已经不足为惧,内部的撕逼重新成为了主要矛盾,世界各国相互间的龌蹉开始增多,为了谋求更多的利益,甚至有人开始与异世界暗通款曲。
  背叛、阴谋、出卖、党争、养贼自重……人性的卑劣面在爆发性的大发展后像野草一样萌发、生长,没有人愿意屈居人下,没有人愿意在竞争中落后,没有人愿意不如他人。
  于是,很多荒谬的情景出现了:
  防卫异世界通道的军队面对敌人时丢盔卸甲,丢失大量装备,不是因为打不过敌人,而是为了虚报军费,掩盖空额;
  明明是野蛮的入侵者,制造了无数惨案和杀戮,被俘虏后,却有所谓的人权组织、专家教授高呼仁爱,要求避免仇恨,甚至将它们分散安置到世界各地的看护所,实际上只是为了争取政府的福利拨款,从中为个人和利益集团鲸吞好处;
  异世界的盟友受到攻击,请求帮助,有人偷偷商议,干脆等盟友完蛋,再去接收对方的世界,到时候该怎么划分,就是少数人说了算的事了;
  为了攫取与异界贸易的利益,权贵、富豪、军方结成利益同盟,大量人类方面的物资被走私,甚至流落到敌人的手中……
  真的应了那句话,上帝欲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第七十二章 圣贤

  “实在是难以置信,那可是事关世界安危,人类存续的战争,有人会作死到这种程度?”听了老年大雄描述的荒谬事迹,徐墨满脸不可置信。
  老年大雄唉声叹气:“只要人有私心,想要为自己获得好处,并且形成惯性,再怎么荒谬的事情都会发生的,实际上,你应该知道一个现成的例子才对,华夏历史上的明朝,在末年时期,偌大一个亿万人口的帝国居然被人口不足百万的满清所取代,难道不荒谬吗?”
  这一下徐墨无话可说了,那的确是无比荒谬的一件历史事件,可它最后就是发生了,并使得华夏文明差点就此万劫不复,明朝的灭亡和老年大雄的世界自取死路是何等的相似?
  带路党晋商、望风而逃却闹饷不断的关宁铁骑、杀良冒功却畏敌如虎的九边将门、叫嚷着不与民争利却垄断海贸不交税的官僚和商人、从农民手中收走最后一粒稻米还叫嚣着吃不起米就饿死好了的地主……
  人性的劣根从来没有改变过,当制约这些劣根性的力量松弛,让它们强大到一定程度,就足以让整个社会充满荒谬,直到旧社会终结,新秩序再造。
  只可惜,时空枢纽的存在让老年大雄的故乡根本没有重新来过的机会,面临无数邪恶敌人的围攻,一旦本身露出破绽,下场就只有死路一条。
  当人类作死,使得盟友们开始不再信任他们,之前以“仁爱”之名收留的异世界生物们,也在“仁爱人士”们的保护下疯狂繁衍,成为了人类社会一大负担,并且为最后的内部作乱奠定了条件,而外敌却在一次次缴获和换装中逐渐强大,尤其是多元世界群中从来不缺乏强大的存在,当更多、更强大的邪恶世界逐渐露出自己的獠牙时,此消彼长,人类的败亡自是必然。
  说到这里,老年大雄叹息一声:“所以,我的故乡说是毁灭在邪恶的入侵者手中,更多的其实是死在了人类自己的作死之中,只希望你今后不要走上这条道路。”
  这是老年大雄痛彻心扉的亲身经历,徐墨抱着最大的敬意真诚感谢道:“谢谢您的教诲。”
  老年大雄挥挥手:“说不上什么教诲,只是希望少点人重蹈覆辙罢了,至于帮助……”
  沉默了一下,正在徐墨紧张着,担忧他不愿意帮忙时,他叹息一声,说道:“老头子我能帮到你的实在不多,只能做一个传声筒,帮你传个话,具体的问题,就得你自己去慢慢谈了,在此之前,世修,你先帮一下这位徐墨小友吧。”
  徐墨一愣,和谁谈?
  世修却向老年大雄说道:“那好,爷爷,你好好休息,我先带他去忙了。”
  随即,他拉着徐墨,往时空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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