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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朋友陈白露小姐》全集【实体书精校版】

作者: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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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序

我以为,陈白露小姐是我的朋友。

看完小说,眼前不时浮现出她的影子,看见她做家教、站车展、吸着Cohiba雪茄,用那把莲花纹浮雕的天青色茶壶泡茶,浇在食堂的劣质籼米饭上,以及在只能吃茶泡饭的两个月后,拿翻译片子挣来的四千元买了国家大剧院新版《红楼梦》两张一等座的票请小海棠看戏。还有她和陈言闹翻后,带着腹中的孩子前往穷山恶水的老挝,却称“这里大山大水,风景开阔,比云南更让我喜欢,我爱这里,不愿离开”――也许是一语成谶。

仿佛她就在我身边。 她有着我诸多朋友的影子,或许是现实中从未曾出现的朋友的影子。

这是一部好小说。 我丝毫不怀疑,这部起源于网络的小说会成为畅销书,成为大街小巷众人热议的电影。当它还在网上流传的时候已经牵动网友的心,它当然有这样的潜质。

正如我一向认为的,每一代都有属于自己的文学,如唐诗、宋词、 元曲、明清小说,上世纪80年代是纯文学,那么对于“80后”、“90后” 甚至“00后”来说,他们这个时代的文学又是什么呢?我认为是汪洋恣肆的、充满幻想的类型小说。

《我的朋友陈白露小姐》就是其中之一。

陈白露是戏文系毕业的,她原本可以是一名编剧,在这方面她有天赋,当同龄人还在做枪手的时候她已经能接到独立的本子了。 但那次她遇到了王制片。太阳底下无新事,她遇到了潜规则,保住清白的代价是丢掉工作。 她有自己的原则和坚持,包括陈言在劝她的时候,陈白露说我是学电影的,这是我的事业啊。

陈白露小说中的经历,恍惚和中国影视的现实重叠起来,不是所谓的潜规则,而是编剧在影视行业的弱势地位。我个人也希望改变这种状况,并且正在为此做出一点努力。

我也丝毫不怀疑,基于中国的网络文学,今后会涌现出世界级的电影大作。网络小说题材特别多样化,有玄幻、穿越、历史、军事、家庭伦理,而且发展已经相当成熟。很多网络作家的想象力特别发达,已经形成了自己独特的世界观,构建了一个完整的世界,他们的作品完全可以和《纳尼亚传奇》《哈利・波特》相媲美。

当然,也有像《致青春》、《我的朋友陈白露小姐》这样发生在你身边的故事。《我的朋友陈白露小姐》仿佛是一场梦,但又那么真实,真实得让你忘记了它是一部小说,让你随着它情节的螺旋、人物的沉浮而或喜或痛。

也许,它不仅仅是小说,这也许是故事性、结构上的弱点所在。或许一开始,作者就没有把它当作一部小说来写,只是在讲述一个小故事,复盘一段回忆。尽管在这个故事里、在这段记忆里,作者小海棠也身陷其中。

最后的结局,出乎人的意料,正如同陈言所说,“除非亲眼见到她我才信”。

最后的结局,我不忍心告诉你,还是你自己走进这个世界吧。

莫言说过,文学和科学相比较,的确是没有什么用处,但是文学最大的用处,也许就是没用处。

这本书同样也没有太多实质的用途,也许它只是让你路过陈白露年轻的岁月,让你感慨人生的无常,或者偶尔能让你回想起自己曾经的梦想。

这已经足够。 为此,我诚意向你推荐这部作品,希望你耐心读完它。

侯小强(盛大文学首席执行官)

人物篇

陈白露

先来讲我和陈白露的三次见面吧,那时我们还不是好朋友。 我第一次见到陈白露是在五年前的春节,在老首长家的客厅里。 那天天气奇冷,乌云下洒着冰珠。我穿着雪地靴,浑身包裹得只露出两只眼睛。在院子里下了车,沿着石子小路跑进客厅,看到一个鹅蛋脸、削肩细腰的女孩子坐在沙发上,眼睛向我灵活地一瞟。我也看她, 她穿着一件白色薄毛衣和黑色长裤,黑色的平底鞋上露出一截雪白的脚踝。鼻梁高耸,唇线分明,神采飞扬得使人一凛。

“这是陈白露,你们俩谁大一些?”老首长边切着雪茄边说,他年纪太大了,手总是在抖。

陈白露说了她的生日,声音干脆又伶俐。

我们同是1988年生,她出生在万圣节,我出生在光棍节,我比她小十一天。老首长不懂什么叫万圣节,絮絮叨叨地叫秘书把礼物取出来。 一模一样的两只方形扁平盒子,打开,是镶了一颗珍珠的白金项圈。我和陈白露一起道了谢。

秘书又送来一只木匣,说是单给陈白露的,木匣先放在我这一侧的茶几上,小铜锁上刻着“CUBA”。

“你吸雪茄?”我问。 她抿嘴朝我一点头。 “外面买不到的。”老首长说。

老首长的雪茄,外面当然买不到,不是钱的问题。我知道这雪茄珍贵,既然老首长能分出一大匣来给她,说明这女孩来路不凡。

后来护士走来说老首长要休息了,我们就告辞了。说起来她家和我家间隔不远,我们只要了一辆车,她端坐在我身边,在后视镜里露出一截瘦削的肩膀。

我们一路上没有讲话,没有交换手机号,或者问对方在哪个学校读书。我不是天生能和人热络起来的人,况且她的眼神太活,表情却太冷, 看上去毫无和人交谈的欲望。

她家住在一个机关最老的小区,五层楼,红砖房,小区里的杨树需两人合抱,小区外的小餐馆敞着大门迎着北风,肥胖的老板娘打骂着自己的孩子。这里已经被原来的住户抛弃了,住满了收入不高的上班族。 昨天刮了一夜北风,每栋楼门前都堆满了枯枝。

她在一扇锈迹斑斑的单元门前下了车,消失在黑洞洞的楼道里。直到那时我才肯相信她真的住在这里――从打扮、举止和老首长对她的态度看来,她无论如何也不应该住在这种地方。

“她是谁?”车子绕过光秃秃的花坛掉了个头,我问司机。 司机说他也不清楚,只知道她的爸爸曾经是老首长的部下,后来不知道犯了什么事,再也不来往了。每年只有陈白露一人来给老首长拜年, 走的时候带走一些酒或雪茄,有时候是茶叶。司机跟老首长有七八年了, 所以这个女孩子家和老首长的渊源,应该能追溯到更久远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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