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灯火阑珊处全集.net》第11/56页
感觉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奇妙到单独面对自己害怕的人时却能获少有的安全感。车子摇摇晃晃的向前摆动着，若男的眼皮仿佛崩塌的火山般压了下来，一合上就再也不愿意睁开。
第二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是入冬以来少有的好天气。昏睡了一个晚上，睁开朦胧的睡眼若男隐约觉得不是在自己的宿舍的床上。然后，她就看到了江海洋，他正一脸的倦怠地坐在她床前。向来他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都是精神饱满油光水滑的，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疲倦的样子。她眼睛的余光扫到了床头的姜糖水，脸不由得红了起来。
“醒了？”他问。
她不知道该如何对答，只有沉默。
“好些了吗？”他关切地问。
她的脸更红了，映着朝阳仿佛一个熟透了的苹果。知道她窘迫，他便不再追问。
“饿了吧，粥刚刚好，起来吃一点吧。”
她点头，他起身出去了。她这时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着一身睡衣，再细看她的衣服都整齐地放在床头。她心里顿时一惊，昨天发生什么事情了？她脑子里瞬间闪现出无数个画面，羞愧和恼怒涨红了双眼。就在这时，敲门声幽幽的响起了，她听了好半天才确定是自己所对的这扇门。
“衣服是阿姨帮你换的。”他的声音隔着门温和地传了进来。
一颗心总算是落地了，但却不知怎么的，她觉得落地的这颗心仿佛和平时不一样了，软软的，暖暖的。
再开门，他已经把清粥小菜预备好了，想来像他这样身份的人，应该还没像这样伺候过人吧。心里又不由得暖了起来，这暖意沿着她的五脏六腑缓缓蔓延，直到她的脸颊、眉梢、眼角。
“快去洗洗，然后过来吃饭！”
他的声音又那样软软的在她耳边响起，仿佛是多年的夫妻，透着难以拒绝的亲昵，她的脸不由自主地更红了。
拖着缓慢的步子坐到餐桌旁，阿姨早已在不知道的时候走了，此刻，这栋房子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他把热腾腾的粥端到她面前，又给她跟前的小盘子里夹了些小菜。已经这样了，再推辞难免做作，她爽性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看到她的样子，江海洋总算放下心来。原以为她一起身就要走呢。
“好点了吗？”他问。
看着她把一张红苹果似的脸埋到碗里点着头，他有点后悔自己的鲁莽，差点破坏了这样一个难得和谐的早晨。他老夫老妻般地给她盛饭、夹菜、倒水、拿纸巾，她默默地接受着，却始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就这样默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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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漫漫其修远
? 吃完饭，江海洋把她送回学校。一路无语，临下车时他把一个包塞到她手里。
“每天早晚用开水冲着喝，不要吃生冷的东西。”听着他的嘱咐声，她的脸又不由自主地红起来，一句谢谢就这样憋在嘴里硬是没说出口，好在他并不介意。她加快脚步向前赶，想要赶快逃离这尴尬的境地。
“慢点儿！那么快干什么！”他喊道，像是苛责又像是疼惜。她把他的话甩在脑后，一路狂奔，让他想起了成益的那句“静若处子，动如脱兔”，他笑了，爽朗中透着无限娇宠。他终于走近她了，那初升的太阳就如同胜利的曙光般打在他的身上，前面的路仿佛都变成了金色的一般。
江海洋坐在办公室宽大的椅子里品着红酒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车辆布满了街道，他突然间就迷惑了，茫茫人海问什么偏偏就是她呢。
当她的身影消失的那一刻，他突然间就想到了叶琳的样子，好久没有看见她了。他女伴众多，朝三暮四早就习以为常，也从来没有想过要给谁一个说法，而如今却不知怎的就觉得应该给叶琳一个解释。他随手摁了一下桌上的座机，秘书小菁便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了他面前。
小菁订的餐厅很合他的口味，叶琳也很喜欢。几杯酒见底他才察觉原来这是自己第一次等她。
叶琳佯笑着走近了他道：“你还是第一次主动等我，做什么亏心事了？”只此一句话竟然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只讪讪的笑了笑。
“真做亏心事啦！”她夸大了幅度，真希望是自己偶然间说错了话。而他却一脸认真地看着她，那样子看得她的心已凉了半截。
“喝一杯吧。”他说。
她不语，默默地举起了杯子。
“叶琳，我们散了吧！”
“好。”她只说了一个字，一仰头便喝干了杯中的酒，又给他一个如常的灿烂笑容。
他终于还是开口了。和他在一起不是没有心理准备，也不是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尤其是在看了他给的账单后，一颗心更加了然如镜，但当一切真的发生在眼前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太突然。他们不是一直都挺好的嘛，到底出什么问题了？她开始努力过滤自己这些天的行为，又仿佛没什么疏漏。她苦笑了一声，本来早就做好了准备，想着即使那一天真的来了至少她曾经拥有过，可当这一天真的来了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原来那么的不舍。
从来都知道和他在一起主动权永远都不会在她这里，他又是那样一个人，想必开了口就没什么缓和的余地了。与其哭哭啼啼让他看不起还不如笑着让它过去，反正在他心里她和他的那些女伴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何必闹的大家不愉快日后无法相见呢。
“谢谢见谅。”他把一个小信封推到他面前，里面的东西小小的，她猜不出是什么，但直觉告诉她一定是什么贵重的自己无法承受的东西。
“不！”她推了回去。
“没有侮辱你的意思，只是想表达我的歉意。”
“可以问个问题吗？”
“说。”他爽快地答道。
“如果没有若男，你会这样对我吗？”她努力使自己笑得灿烂一些。
他笑了却没有回答。
“是若男，对吗？”
他起身的那一刻，她还是忍不住问了。
他本来可以不回答她的，女人的问题江海洋一向不喜欢拖泥带水，在若男的事情上他觉得他的确欠叶琳一个解释，于是他只说了一个字“是。”
叶琳没想到他答得那样干脆。他其实可以不用回答，既然她问了，他便给了她一个答案。他的声音还是像往常一样富有弹性，只是这弹性在这一刻格外刺耳。
“有一天……我是说如果，你也会这样对她吗？”
“我会娶她！”
她笑了，却比哭还要难看。
“这件事情最好不要让她知道。”他丢下这样一句话转身走了，像是要求又像是命令。
她怔了许久，一伸手才发现原来自己早已满脸泪痕，幸好他没有回头。这一刻她还在佯装理性和坚强，她不由得嘲笑自己。
“真的是这样，真的是这样，为什么？为什么？”她呢喃着。
却没有人回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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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入江风半入云
? 若男是一个简单的人，一向都是想什么就做什么。可是自从遇到江海洋之后一切都变了模样，她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思考思考再思考，琢磨琢磨再琢磨，生怕一不留神又给自己惹来一堆麻烦。其实严格意义上说麻烦倒也谈不上，因为每一次都是江海洋费劲千番力气的讨好，惟她之命是从，古往今来好像许多人都对这样的麻烦求之不得吧。
对于江海洋，她从来就没有动过这样的心思。且不说别人，她最好的朋友小菲就是一个再鲜活不过的例子。交上了富家公子做男朋友，虽然表面上披金戴银出手阔绰，但整日里看到小菲三天高兴到了云端，四天伤心到了地狱，一个月倒有大半个月郁郁寡欢的。像他们这样家庭的公子哥向来都是朝三暮四，喜欢的时候千方百计地讨好，追到手之后便听之任之了，想象着如果有一天自己也变成了小菲那样的人，她真是害怕极了。
她并不讨厌江海洋，因为严格意义上说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无非就是点头之交而已。一切都可以撇清，唯一不同的一点，就是自己不舒服的那一晚他帮了自己一个忙而已。前段时间叶琳拉她去给他公司的项目做企划宣传，而江海洋也规规矩矩地让她按劳所得，并没有在这方面让她感到一丝丝的别扭。那个公平合理的报酬甚至让她有一种错觉，觉得他们之间那半个逗号已经结束了，现在已经划上了一个醒目的句号，她甚至有些感念江海洋的君子风度。
她如常的上课，如常的吃饭、睡觉，就当她从来也没有出现过。
和洁青一起走出图书馆，午后的阳光温和的洒在细密的草坪上，一切又恢复了最初的和谐。
“怎么不见你那个大牌追求者了？”洁青调笑道。
“去你的！”
“你要是不稀罕，就赶快给我介绍介绍，帅气又多金，真是垂涎已久啊！”洁青故意拉长了声调。
她瞪了她一眼，径自向前走去，只听得身后一阵吃吃的笑声，“舍不得就接受人家嘛，这么干耗着真是磨人。”
“烦不烦。”她头也不回，不淑女地大叫了一声。
“白小姐，您好！”一个迎面而来的声音，让匆匆向前的她打了一个机灵。
“对不起！对不起！”那人忙不迭地道着歉。
细打量是一个面容清秀斯斯文文的小伙子，看起来似乎有些眼熟，可就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她一手指着自己的脸，一边盯着眼前的人问：“你是在和我说话吗？我们……认识？”洁青也凑了过来，仔细端详着眼前的人，年纪不大，一身笔挺的西装，看上去文质彬彬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