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灯火阑珊处全集.net》第2/56页
☆、心随湖水共悠悠
? 江海洋想要睡却怎么也睡不着，那张干净的脸，那样乌黑的头发在他眼前不停地晃动着。他猛地坐起来，倒了一杯白兰地，一饮而尽。
头渐渐朦胧，晃在眼前的还是那张干净的瓜子脸。那脸在月光的掩映下透着淡淡的光，如一波清澈的湖水在他心头不断地荡漾、荡漾……
天还没亮周成益的电话就过来了。
“晚上的局你现在急什么！”
“谁让你的时间难约呢，准时啊！”
这天的事情仿佛特别多，到月色的时候该到的人都已经到齐了。老板娘格外热情，随着她的性子上了不少好吃的菜。
“许久不见了，江先生。”放下最后一个钵盅，她笑着和江海洋打了个招呼。
他回以一个招牌微笑。
一向爽快的周成益虽然嘴角挂着常日的笑，看着却十分别扭。绍钧的面色也颇为僵硬，纵然如常同一众美女调笑，形状却比哭还难看，扫到半圈看到长风满眼的讪讪便明白了几分。
原来今天是成益为办正事做的预演，他的准未婚妻叫什么名字他已经不记得了，只是诧异这小子怎么突然就要定下来了。
是不是太快了，不过想想也该是时候了，既然知道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来早了，也省得牵肠挂肚日夜难安了。
他突然想起了前天调笑成益的茉莉花，长风热心的把他的千招制胜宝典都倾囊相授，他清楚地记得成益脸上的尴尬，想是真的拿定主意了。
这算什么？缢死在襁褓里？他不解地摇头。
绍钧已经开始猛喝了，身边仿佛不是大学里的那个“小清纯”，女孩一杯杯地把酒送到他手里，却是一脸的愁云惨淡。
江海洋把手伸向了新开的酒，一双纤细嫩白的手覆了上来，那眼神怎么看都是娇柔妩媚。
“怕我喝多了让你失望？”他揶揄，却被那手的主人娇嗔着推了一把。
他是男人，有需要无可厚非，从未想过要为一个女人守身如玉，再白头到老，在他看来那是一件不可思议的可笑事。
对于女人他出手向来阔绰，图的就是露水姻缘你情我愿。这些年下来倒是个个都好聚好散，没有惹下什么偿不清的风流债。闲下时，只是觉得能收放自如的都不是真东西。
不知不觉有点上头，成益坚持送他回去。一路上高楼大厦灯火通明，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为了拥有他们这些人一生下来就能享受的生活此刻还在灯下辛勤奋斗着，但是又有多少人能够真正明白其中的滋味。如果说不想要这样的生活难免矫情，可拥有了，却又心有不甘。这一切都注定了他们这样的人生来就是一个矛盾体，还记得下属调侃他的一句话“江总的存在就是害人的”。
他向来张弛有度，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他最多就是一杯酒，喝完一杯酒就是天大的事也不喝了，不知为什么今天却开了戒。看他喝成这样成益实在不放心，把一脸沮丧的姑娘送回家之后，又特意送他回家。
“成益，我也要定下来了。”他想也没想一句话就脱口而出。
“难怪！”成益不解地摇头。“是朵儿……还是……”
话一出口周成益就有一股想要咬掉舌头的冲动，然而又耐不住好奇心的折磨，毕竟江海洋还是第一次主动提起这个话题，此次不寻个根底恐怕日后就没机会了。
“难道是那个指腹为婚？”
“……你爸爸的八拜之交？”
“……前些天的门当户对？”
“……不会是那个美利坚友人吧？”
他把他所能想到的全猜了个遍，江海洋却恢复了一贯的纹丝不动。
“哥哥，你耍我呢！”
他笑而不语。
“到底是何方神圣？”
“一个应该嫁给我的人！”
“算我白问！”
周成益撇撇嘴，一脚踩向油门。
有一段路正在抢修，颠颠簸簸的，视线也跟着上下翻动，闪烁间他又看到了那张素净的瓜子脸，她就那样在他跟前晃动……
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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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随湖水共悠悠
? 周成益虽然持事较稳，但毕竟这枚炸弹的份量非比寻常，江海洋想成家，对于他们这群发小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谁比较了解江海洋，他们居第二恐怕没有人能居第一，包括江海洋的父母在内。
大院里的孩子尚武，江海洋尤甚。记得他们都还光着屁股玩游戏的时候，他就开始拿着一张自制的大院地图指挥安排侦察，组织尖刀团众深插入了。
长大了，他们纷纷随着父母的安排学金融的学金融，搞工程的搞工程，唯有江海洋子承父业去了陆军学院。
毕业了，他们无非都是靠着家里的关系，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的做着各式各样的董事长、总经理。就在他们摩拳擦掌准备开始享受自由、游戏人生的时候，江海洋孤身去了大洋彼岸深造。
一别几年，就在他们以为他在纽约的时尚辣妹堆里流连忘返乐不思蜀的时候，江海洋拉着一箱简单的行李降落在机场大厅。那一晚他们大醉，当他们举杯为未来的将军庆祝时，江海洋却郑重地宣布他不会子承父业。
李长风借着酒劲说：“老爷子早就放出话来了，看你怎么交差。”
他只是微扬了一下嘴角。
时光荏苒，当年光着屁股满院跑的少年，经过岁月的历练早已成为玉树临风的谦谦君子。花花世界万丈红尘，这些年他们享受了无数常人所不能及的生活，醉卧花丛挥金如土，经常是睁开眼都想不起睡在身边的女人是谁。纵然如是，他们都十分明白，将来的生活无疑和背后的家庭脱不了千丝万缕的关系。习惯了各式各样的特权、习惯了指挥和拥有，更习惯了数不尽的谄媚和讨好。更无法回避的是，习惯也让一切坚硬的性格统统放弃了抵抗。
若干年前还是青春年少的时候，都曾经有过打拼一番事业的雄心壮志，对举案齐眉花好月圆的神仙眷侣更是无限神往。然而现实就是现实，铁的现实就是离开了背后的家庭他们什么都不是。
一众人都过了而立之年，再也不是青春少年时的热血方刚，经历过才容易懂，纵然现在朝三暮四地赚着大把的钞票，左拥右抱世间的万种风情，对于将来要走的那条路他们都了然于心。
周成益是第一个为他们的策马扬鞭敲响倒计时的人，父亲的老朋友，正宗的门当户对。成益虽然笑着说姑娘不错，漂亮又斯文他很满意，众人却不约而同地各自喝了一杯闷酒，场面是从来都没有过得尴尬和沉闷。
姑娘笑着问你们都怎么了，他们付之一笑，瞬间便恢复了往日的流光溢彩，仿佛那一秒钟的暗淡从来都没有过。
成益的婚礼就在下个月，近日没由来的心烦意乱，哥几个不聚则以，一聚总是清一色的一片啷当。今天也一样，总觉着心里有股散不出去的闷气不知不觉开着车一路向北疾驰。
湖还是那个湖，月亮也还是那个月亮，沿着湖边的小路走了大半圈却一无所获。周围的小情侣闪闪烁烁，小声倾诉者各自的浓情蜜语，而心中所想却是人去楼空，从那天开始就再也没出现过。
不知不觉听到一对小情侣的凝噎，原来已经走到她宿舍楼下了。大学宿舍的每一扇窗口都是亮的，同时又不约而同地挡上了同样的窗帘。他不知道哪一扇窗子后面会有她的身影。那样纤细却又那样倔强的身影，他恐怕永远都不会忘记了。
女人，他从来都不缺，有动过心的也有逢场作戏的，燕瘦环肥各有千秋，却都能收放自如，从来没有哪一个是他想娶回家的。
他和她仅有一面之缘，他甚至不知道她姓什么名什么，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突然就有了非要到这里来不可的想法。他开始怀疑自己的抵抗力，就那么一下竟然支撑不住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想想自己的年纪，他顿时觉得可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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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随湖水共悠悠
? 就在圈子里的朋友拭目以待江海洋的惊雷时，他似乎早已经忘记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一切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周成益的婚礼如期举行，出乎意料的是在这个格外隆重的场合绍钧居然决定带着他的“小清纯”出席，而江海洋因为到附近办事顺理成章的成了她的车夫。
“我绕过去堵得太严重，你离的近，务必帮我平安带到。……你要怎么谢都行。路过南湾的时候给她挑个手包。”绍钧这样交代。
江海洋又一次来到这所国内有名的大学，仿佛连他自己也忘记了曾经让他想娶回家的那个湖畔女孩的存在。绍钧的小女友让他在图书馆等，他不禁嗤之以鼻，有了绍钧这棵大树想必日后再也不必这样埋头苦读了。
校园里的安静时光是社会上任何一个天然或人工场所都无法比拟的，江海洋也趁机享受了一下这格外的宁静。天气晴朗，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脸上都洋溢着属于青春的特有朝气。就在一瞬间，他仿佛理解了绍钧这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最后一站选在这里。
他的思索被一个一闪而过的身影打断便登时愣在了原地。一双小手在他眼前试探性地晃了两晃。
“江哥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