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爱情不打折全集》第82/113页


桔子来了,带着维维。那个小丫头,竟还认得我妈,我妈领着小丫头在外间玩,总听到维维格格的笑声。

“我想找个月嫂,你那个远方亲戚有空吗?”我没提志雍的事。

桔子看着我,眼神飘渺,说,其实,那个女人不是她的亲戚,是她第一任丈夫的母亲,当然,也曾是她的母亲。

我惊愕。那个男人把桔子给抛弃了,桔子竟然还会给那个男人的母亲找工作,还亲自送她回老家。桔子,这个和我从小玩到大的女人,我能了解她几分呢?

“不用这样看着我。压在心里好久了,不如,今天,跟你说了吧。”桔子缓了一口气。慢慢的说了一个凄美的故事,那种,我总觉的只是在传说中的故事。

我们是大学同学。桔子又停顿了一下,眼神越发飘渺,人却回到了以前,她最美好也是最伤痛的时间。

因为,都在学生会,我们接触的比较多,开始也没什么,只是觉得在他身边很舒服,不用考虑话会不会说错,也不用考虑自己的行为是不是不当。直到有一天,我生病了,冬天,发着烧,却极想吃西瓜。他听了,就出去了,再回来时,眉毛上都结了霜,衣服上也是。那年冬天好冷,那衣服好明,好亮,他一动,衣服竟发出咔咔的声音,原来,那上面结了一层薄冰,人一动,那冰也就裂了。他从怀里掏出西瓜。袋子里的西瓜摔裂了,跟本就没办法吃了。他不好意思的挠着头,说,要不,再去卖一个吧。那表情,我一辈子也忘不了。我看着桔子,脸上的表情是那样的疼楚难挨。

我那时再看,他洗的泛了白的牛仔裤,从膝盖以下,一片、一片的泥泞,象一个又一个的疤痕。鞋也湿透了,冒着白色的烟。

从那时,我们开始恋爱了。总想着,这辈子,找了这么一个人,跟他吃糠咽菜也是香的。他们家在黄土高原。我去过一次,是放暑假的时候。我非缠着他要一起去,为了给我买火车票,他把他才买的电脑显示器给卖了,因为,一下买不起,他就打工挣了钱,买一个零件,要是不卖,差不多就能组装一台电脑了。他学的是信息,别人都有。可是,为了我,他给卖了。

桔子,已深陷在了过去,维维还是笑的那么灿烂。

那些都是我们结婚后他才给我说的,不过,一到了他的家,我就明白,那张火车标意味着什么,我就明白,为什么,他三年都没回过家。

那家太穷了,地太贫了,到处是沟壑,是开裂的黄土,是一不小心就会滑下的深坑。条条纵纵。太贫脊的地,要靠天吃饭,跟人没关系,你再勤劳,没水,庄稼还是不长。他们家弟兄三个人,他是老二,大哥那年都二十五六了,在农村,算是很大的年龄了,说不上媳妇,他们那穷,他们家更穷,他父亲早就去世了,去挑水,夜里,滑在坡下摔死了。

我去过黄土高原,那里有西安古城,也有一个缺水缺到人们把地名起成天水的地方,可是,天上的水很少光顾他们那里,那时候,那里总算出了点东西,说是一个当了兵的人,回家发动乡亲们种枸杞,那个地方,虽然土地贫脊,但是,就这枸杞还不嫌贫爱富,肯在那里生根。

我回到村里,人们象是久不放电影一样,都跑来看我。我那时说,谁要是给我大哥说了媳妇,我就在城里帮她找个活。大哥和媳妇也可以回城里打工,挣的钱总要比这里种地多许多。他娘晚上搂着我说,要是真给你大哥说上媳妇,你就是咱家的贵人,娘这一辈子宠着你。

桔子,不说了,眼泪无声无息的流着。

原来她们都有爱六

“后来呢?娶上媳妇没有。”我问。

桔子用手抹了一下脸,手指间的泪珠儿一点点的掉在了地上。

我们回学校的时候,他哥和嫂子一起来了。我爸在城里给他哥找了活,他哥真能吃苦,他嫂子却打工打工,打着打着,跟人跑了,走的时候,还怀着他哥的孩子。那个女人说,我真的不想回去了,再也不想回那个地方,我做梦,都怕回去。他哥没说什么,放那个女人走了。我爸说那个女人没良心,怎么能这样呢?他哥说,不怨人家,都怨自己,谁让自己没本身,这城里的根那是那么容易就好扎下的,有人要她,那是她的命好,女人跟谁都是过日子,要是能享富总比受罪的强。我爸说,他哥太老实。我想,那个女人守了宝,自己个给扔了。

桔子握着我的手说:“漫凝,其实,女人这一辈子,钱不重要,房子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人有一块钱也好,有一个亿也好,他是不是舍得给你花。这个人有二十平米的房子也好,有一幢别墅也好,他是不是乐意让你住。他是不是真心实意的爱你,想和你过平淡无味如流水般的日子。他是不是把你放在心底,再也不让别的女人住进。”

我看着桔子,她曾有过,可我,不知道,志雍说,他爱上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不是本地人。那个女人也有。心开始一点点淌血,只为我。当我明白时,志雍已经不再属于我。

多数带着这种残缺度过一生

只因与能使它圆满的另一半相遇时

不是疏忽错过,就是已失去了拥有它的资格

我已经失去拥有他的资格了。

他哥回家了,他妈捎来信说,不管怎么,他哥也算娶过媳妇的人了。

当我听到那句话的时候,明白了生命的残忍,明白了生命的无奈。桔子用手又抹了一下眼,手一下被眼泪浸润湿了。

大学毕业,我们结婚了。在他家乡的一个城市。他说离家近点,好照顾母亲和哥哥弟弟。我同意了。不到一年,他要离婚。我回家,见他和另一个女人躺在家里,我们的床上,我一句话没说,同意了。

“那你恨他吗?”人生有多少时候,是可以共患难,而不能同为了享富呀。我问桔子。

要是,从那时就结束,我会恨,可是,没有结束。

离了婚,我离开了那个城市。直到,有一天,我看见了那个他母亲给我的镯子,是个玉镯,其实也不值多少钱,可是,他母亲说,是他们家祖辈上传下来的。给长媳的。因为疼我,所以给了我。我看到那镯子时想,我现在连儿媳也不是了,还是还了吧,我恨他,可是不恨他母亲,我们要离婚,他母亲来了,第一次离开那片黄土坡,就是为了让儿子不离婚。可是,他意已决。他妈,当着我的面给了他一耳光。

我听着,想起那块祖母绿,那件,也是别人的东西,放在这里,好象不太合适,有机会也还了吧。

我坐了车,第三次去了那个小村庄。第二次,是我们结婚。

村里人,并不知我们离婚的事。

我听人说,你看,人家的儿媳还是有良心的,男人死了,也知来看看婆婆。我那时,才知道,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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