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特种生涯》第2/13页


  教官这次看来满意了,继续说:“我讨厌你们,因此,从现在开始,我的任务是要么把你们这些狗屎人渣训练成合格的特种兵,要么把你们踢出我的地方。我更喜欢踢出你们,半年的时间太长了,我敢打赌,你们没人能经过长达13周的‘地狱周’和‘炼狱周’!”
  妈呀!听名字都可怕。几个助教什么都没说。站在旁边朝我们笑笑,我怎么看那都像是阴笑,让人感觉冷飕飕的,我想起黎班长跟我说的:“训练营里是个地狱!”这些难道是地狱里的牛头马面?还是掌管我们生死的判官?
  然后我们被安排理发,全都成了光头,然后又照相。训练营里还有几十个宪兵,他们分给我们一人10面小旗,让我们把照片,编号和小旗贴到训练营中的黑板上。我们纳闷,小旗用来干吗?问宪兵,宪兵不耐烦地说:“旗被扯完了就滚蛋,想自己滚的话就自己扯掉!”我们把我们的资料贴到了个黑板上,宪兵说:“每天路过自己看看自己的成绩!”就把我们扔在那里走开了。
  做完这些回宿舍的时候,碰到教官的狗出来撒尿,结果莫名其妙地又让我们围着训练营跑了5圈,教官的理由是:见到狗我们没有敬礼。天!连训练营的狗都那么牛逼!
  第一个星期就这么跑步过了。负重跑、轻装跑,跑得我们口吐白沫,半死不活。教官稍微不满意就重跑,用他的话说:“我不喜欢你们闲着!”
  他还很喜欢让我们拿着不舒服的东西来跑步,且美其名叫做实战训练。比如断了根背带的背包、没有枪带的枪、没鞋带的鞋子……背着这些东西,别说要跑,就连走路都很困难,一下是背包歪了,正了背包枪又掉了,两个手都忙不过来,真恨不得自己变成个千手观音!
  可恶的教官和他的狗还在后面追着大吼大叫,更是让我们手忙脚乱。而且,伙食也不按时供应,有时候一天一顿,有时候一顿都没有,就这么饿着肚子。这个星期,有十几个自己扯了旗,回普通部队去了。真是要跑死人啊,每天平均算下来至少要跑20公里。虽然我在野战部队也参加过类似的拉练,但是从来没有那么大强度。全身酸痛,晚上累得睡不着,眼泪哗啦哗啦往下流。在这里,累也就罢了,最受不了就是教官的骂声。部队里骂人是够毒辣的了,但是,教官不到两天的时间就已经把我的祖宗十八代给骂完了,一点人格和自尊都没有,见到了教官的狗还要敬礼……
  狗名叫小龙,在我们跑步的时候特喜欢追我们屁股后面“汪汪”乱叫,甚至龇牙咧齿地冲上来要咬我们。每次一看到它朝我们冲过来,我们不管多累,都立刻“神清气爽”,拔腿就跑,有多快跑多快。直到它对这个失去了兴趣,转头追下一个。可是它对此乐此不疲,我们都累得半死了,它还活蹦乱跳,真是一只“特种狗”!我们训练得一身泥、一身汗,它就特喜欢跑过来对着我们这里闻闻,那里嗅嗅,弄得我们心里直发毛,不知道这位“小龙教官”什么时候不高兴,给我们一口。我们训练休息的时候它也不给我们安宁,一看到我们坐下了,就跑过来,朝我们乱叫,非要我们站着不可!好多次,我都被它折磨得站着都快睡着了,连“蛤蟆”这样强壮的人都快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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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训练营(炼狱)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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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次,我们刚坐下来,小龙呼呼地杀了过来,我们条件反射地立刻站了起来,敬礼。它很享受这样的待遇,竟然就在我们不远的地方躺下晒起了日光浴,可怜我们一群人陪着这位“龙教官”一起享受夏日慷慨的阳光!1个战友实在是站不住了,一下就跪到了地上,小龙呼地站起来,汪汪朝他叫,战友哀求着:“龙爷爷,你放过我们吧,让我们休息一下吧。”小龙打了个呵欠,转身眯着眼继续享受阳光。我们嘴唇干裂,眼巴巴地看着这个“龙教官”,真希望它快点离开。
  我心里恶狠狠地骂着:“妈的,你得意什么,太阳再大点把你烤成个狗肉干,老子晚上拿你来打火锅!”
  过了半个多小时,“龙教官”终于享受够了,也口渴了,站起来抖抖毛,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跑去找水喝了。我们哗啦一下就像一节节木桩一样横七竖八地倒了下来。可还没休息到5分钟,训练又开始了。“龙教官”喝饱了水,继续它的追人游戏,把我们追得像死狗一样,翻着白眼,像死鱼一样拼命地喘气。
  有几个战友受不了了,并不是体能跟不上,而是忍不住这样的羞辱,自己扯了旗,退出了。
  教官把我们集合起来,对我们大声地宣布:“今天,有6个人渣退出了,还有哪个想退出的就站出来。你们放心,我不会整死你们,整死你们对我也不好,还要费力挖坑埋尸首。我就整得你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这样的事情我最在行,也最乐意做。你们还有谁要退出的?站出来!”
  听到教官这么一说,有3个战友犹犹豫豫地站了出来。脚刚踏出队列,教官就看到了,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大声宣布:“好!又有3个,本周退出9个了!还有谁?马上派车送你们走。我看着你们这些人渣狗屎就烦,早走了我早安心。刘少钟,派车!”一个助教回答:“是,立刻派车送走人渣!”
  这叫什么话?我心中怒火起了:“妈的!老子就在这里住下了,能让你烦一天绝不会少烦你一秒!操你奶奶的黄世龙!”
  第二周,开始基本单兵动作训练。200多米的训练场,先跑过平衡木,然后翻过矮墙、高墙,从铁丝网下面爬过,爬绳网,顺绳子爬下来……虽然这跟我们在野战部队的训练场几乎一样,不过经过一个星期的摧残,我们已经对自己没什么信心了。教官在我们耳边吼,还拿着个高音喇叭,好像我们都是聋子,生怕我们听不到他那讨厌的声音。休息也不固定,完全要看“黄世仁”的心情。几个助教在几个重要的地方大声地提醒我们注意事项和动作要领。我们就这么爬啊、跑啊,完全变成了机械运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快!快!早点做好了就不用被挨教官骂了,还可以多休息几分钟!爬铁丝网的时候,40厘米高的铁丝网要从下面爬过去,我们都几乎都像一张纸贴着地面了,可爬行的时候本能地想抬头看路,但是头盔很容易挂到铁丝网。教官一看我们抬头,用根竹竿当当的敲我们的头盔:“妈的,低头!低头!你想被一枪打死啊!快点!给我朝前滚快点!”这么一来,只能低着头拼命地睁大眼睛,也只能看到前方一小段路。铁丝网下都是泥水,经常我们喘气的时候把泥水给吸到嘴里,一口的臭泥,被呛得直咳嗽,而且溅起的泥水模糊了眼睛,只能靠着感觉朝前爬。最后身上除了眼白能看出是白的外,都是泥,连耳朵眼里都塞满了!教官还嫌不够,用竹竿在上面砰砰地敲铁丝网,铁丝网一上一下地晃动,如果不找准规律,肯定会被挂住。教官说这是训练我们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要使全部的感官都处于紧张兴奋的状态。一次,我爬铁丝网的时候不小心被挂住了,衣服被挂了个大洞,教官在我耳朵边用高音喇叭在我耳朵旁边大吼:“你他妈的怎么爬的?朝前!快滚!”这一周,我们还增加了几个项目:每天100个俯卧撑,100个引体向上,100个仰卧起坐,100个高抬腿跳,100个举枪跳蹲!这是今后每天的必修课,无论训练强度多么大,每天必须完成!
  这周,又有几个受不了教官的责骂,自己扯旗了!
  连续的几周都是体能训练,慢慢地也习惯了教官的咒骂,习惯了高强度的训练,身体也壮实了很多。这几周还不错,至少伙食供给还不错。我发觉我成了一个饭桶,部队里4两1个的馒头我可以一口气吃5个!再加上粥和咸菜,一顿饭还可以吃掉6两米饭和一大堆菜。肉就更不用说了,有多少我都照单全收,连滴菜汁都不会留下。味道不味道就不管了,只要能塞饱肚子就行了。
  有一天,教官看到我们班有个战友阿嘎蹲厕所时间太长——说实在的,我们只有上厕所的那段时间才能好好休息一下,连睡觉都得支着耳朵听哨子声。阿嘎已经在厕所里睡着了,于是教官就罚我们班掏粪坑。我们就这么用勺子和水桶,一勺勺地掏起来。教官要求连只蛆都不能剩下,整个粪坑要清理得放水就直接可以喝,而且还把掏出的大粪全部铺到训练场边。教官倒是聪明,带了个防毒面具,拿着根棍子站在我们身后监督,看谁动作慢就给一棍子。我们动作一快,溅得自己满身都是,教官说我们都是饭桶,连拉的屎都那么臭,防毒面具都挡不住。阿嘎顶了一句:“难道你拉的屎是香的?”教官二话没说,一脚就把阿嘎踹进了粪坑里!
  阿嘎挣扎着爬起来,哭喊着:“你他妈的黄世龙,老子跟你拼了!老子不干了!”把勺子朝黄世龙甩了过去,教官转身让过勺子,一阵棍法又把阿嘎打下了粪坑,然后命令到:“你们几个,给我按着他,让他吃屎!”我们那时侯不知道说什么好,看着战友被这样对待,只能徒劳地哀求着:“教官,教官,饶了我们吧。”教官“哼”了一声,用手弹了一下沾在衣服上的屎尿,说:“都给我掏干净了!”他回去换衣服去了,我们把阿嘎拉出来,阿嘎只知道哭,浑身都是大粪,我们也不知道臭,帮他把衣服清理了一下,继续含着眼泪掏大粪,把大粪铺到训练场的一角。掏完大粪,阿嘎自己就跑到黑板边把旗给扯了,然后坐在黑板边,只是拼命地哭,拼命地哭!我们怎么拉都拉不动他。
  大粪在阳光的暴晒下散发着一股股令人作呕的臭味,飘散得整个训练场都是。更可恶的是吃晚饭时教官把我们集合起来,集体端着饭菜围着这堆大粪吃饭!我已经根本不在乎什么尊严和人格了,只要能吃饱就行,许多战友吃不了两口就吐,我是拼命地忍着,坚决不吐。如果肚子空空,怎么能撑得过体能训练?
  还有一次,刚吃饭,没吃两口紧急集合哨声响起,我们扔下饭菜就冲出去,在门口,教官大声说:“吃不了不许浪费,全部倒到垃圾桶里。”我们又杀回来,稀里哗啦地把饭菜倒到了大桶里,里面都是些潲水,还漂浮着死苍蝇。等我们跑完15公里的时候,肚子已经饿得前胸贴到了后背,只是焦急地盼望着开饭,谁知道教官说:“今天的饭都在这桶里了,想吃就自己去拿。”当时我们真的是什么都不顾了,一群人围着潲水桶争抢着,抓起来就吃。一些战友吃着吃着就吐了,连苦胆都吐了出来。而我,拼命不去想这个食物怎么样,而是恶狠狠地想:“妈的!黄世龙,这是你的肉,这是你的心,老子全把你个狗娘养的吞到肚子里!”
  吃完“晚饭”,宪兵给我们送来肠胃消炎药,免得我们拉肚子。兔子恨恨地说:“猫哭耗子假慈悲,发什么药!发药怎么让我们吃那些东西?”然后把药片甩到地上。宪兵笑了笑,对他说:“小兄弟,这个是锻炼你们吃异食的习惯,想做特种兵,不可能每天有好酒好饭招待你的,以后你就知道了。”又多发了一份给兔子,我劝兔子说:“兔子,吃吧,不是毒药,吃了总比没吃好。”
  晚上的时候,厕所还是人满为患,很多已经拉到了脱水!还好我是“硫酸胃”,什么东西吃下去都消化得干干净净,吃了药后倒没拉肚子。现在回想起,感觉非洲难民都没我们可怜。不过,那时侯真的什么都没想,只想着把肚子填饱。
  所谓的锻炼我们吃异食的习惯,进行了一周。这些天里,教官每天把我们赶到个臭水塘里,举着枪,反复蹲下、站起。水塘的水刚刚没过胸口,一蹲下就没过头了,满头满身的恶臭。“黄世仁”站得远远的,大声地吼我们:“把枪举高点,举高!枪是你们的第二生命,把枪保护好,谁的枪沾水了晚上别睡觉!”
  奶奶的!还什么第二生命!老子的命都被你整得只剩半条了!
  总算到了中午吃饭时间,教官叫训练停止,开饭。我们刚要爬回岸边,教官可恶的声音又响了:“在下面吃,谁让你们上来了?”午饭是馒头,宪兵在岸边把馒头递下来,我们一个一个传到队伍后面。我偏偏那么倒霉站在倒数第二个,白馒头传到我这里的时候已经变成一块碳那么黑了,我和排最后的十二你看我,我看你,哭笑不得,这还叫馒头?
  十二爱开玩笑的天性又暴露出来了:“叶子,我跟你换1个吧,好像你的白一点!”我说:“换给你也变成黑馒头了。”十二说:“是哦,怎么才能吃到白馒头这是个问题。”过了一会儿,他说:“下次我们排前面,就有白馒头吃了!”我点点头:“对,下次排前面。”现在想起来,那时侯我们怎么那么无聊,智商怎么会那么低?为个馒头还要讨论了那么久,最后得出个结论是排在前面才有白馒头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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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训练营(炼狱)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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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周,几个宪兵在用背包装沙子,然后一个个背包过磅,我们看着,心想:“天啊!又是来什么新花样整我们啊。”一个宪兵看到我们在看他们称沙子,笑眯眯地对我们说:“今天晚上吃多点,明天你们有活干了。”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排好队,早饭都没吃,我们被宪兵用车拉到离营地很远的地方。现在,我们还剩下大约200来人,和我同宿舍的阿嘎和响马,还有小狗都已经被教官踢出去或者自己扯了旗,另外又把其他宿舍的调了几个过来。说真的,每天都训练,我们除了自己宿舍的人,其他的几乎不认识,教官也不认识,每次问话前都要报自己的编号。这次,分过来的是老马、大鱼和洋洋。宪兵把我们赶下车,然后把背包给我们,对我们说:“背包加枪,全部负重有37公斤多,看谁能中彩,有几个背包是加了料的。这里离营地有50公里,自己跑回去吧,给你们12个小时到!顺着路跑就行了,早到早吃饭,晚到就饿着吧!”然后,把车开走了。
  妈呀!50公里,12个小时,37公斤负重!我们什么都没想,拔腿就跑。路上有宪兵和助教大声提醒我们动作要领,上山的时候,让我们弯下腰,尽量地把负重压到胯上,减轻腰部和肩部的负担,下山的时候放低重心,免得一个筋斗翻下坡。教官骑着他的破摩托车,骂骂咧咧,拿着根鞭子动不动就抽一下,小龙跟在后边狗仗人势冲我们“汪汪”乱叫。
  跑了没几公里,我们已经拉成了稀稀拉拉的一长串,个个累得跟狗喘一样。不过,我还是坚定地朝前、朝前。跑了一天,我已经看到了营地了,不过腿已经软了,身上的负重像山一样压在我的肩膀上,每走一步都气喘吁吁。喉咙像堵了块布,空气怎么都不够用。路上,有一个战友已经跑不动了,趴在地上号啕大哭。两个战友扯着他跑了一段,也不行了,三个人就这么在路上大声哭。现在想起来,这是我听到最凄凉、最让人伤心的男子汉的哭声。
  宪兵和助教大声地叫:“跑!跑!跑!快点,快!往前跑!”
  教官时不时赶过来一顿骂,一顿鞭子!
  我也已经快虚脱了,脚软棉棉的,像踩在棉花上,眼前老是有星星晃动。我咬紧牙,对自己说:“坚持,坚持!就要到了,没多远就到了!”
  我一步一步地向前挪。我不知道我还有多少时间,现在,我只知道,快点到达终点!离营地还有五六百米的地方是个下坡,我摔倒了。教官给了我一鞭子:“滚起来,人渣!你妈的就这鸟样!滚起来!给我快点朝前滚!”
  我爬起来,没跑多远,又摔倒了,整个人朝前扑倒,已经连本能的支撑动作都做不到位了。我的膝盖摔伤了,我想,我坚持不住了。离营地只有200多米了,我却怎么也爬不起来,脚已经软得支撑不起我。这时候,一个助教对我大声说:“起来,快起来,目标就在前面!快,你能做到!相信自己!起来,快起来!”
  这是我进训练营到现在为止,听到的第一句鼓励的话。我好像又有了力气,爬了起来,用枪托支撑着,一瘸一拐地继续向前。小龙跟着我的后面,汪汪地朝我吼。我脑子里已经快空白了,心里念叨着说:“小龙,你咬死我我也跑不动了。你最好把我咬死了,我也不用受这个罪了。”
  教官这时候不知道从哪找了根木棍,照着我的脚一棍,我又倒下了,爬起来,又一棍。教官什么都没说,我爬起来就把我打倒。我的膝盖很痛,双脚已经支撑不起身体。我的眼泪又流出来了,分不清脸上哪是泪,哪是汗。我想放弃,觉得好孤独……
  可是,营地就在眼前,而我从小就性格倔强,我想:哪怕我爬都要爬到终点,哪怕我被踢出去,也要体体面面地走。就这样,我就爬,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爬完了最后的200米。
  我的脚现在好像已经不属于我了。一个宪兵跑过来帮我揉揉大腿和脚,测量我的脉搏和心跳。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了,躺在地上,眼睛空洞地对着夕阳,任宪兵摆布。宪兵给我喝水,我一见到水壶,抢过来就“咕咚咕咚”大口地喝。我现在才想起来,我已经一整天没喝过一滴水了!宪兵一把把水壶抢走:“找死啊你?慢慢喝,要不肠胃吸收没那么快,全部变成汗排出来就脱水了!”
  我喘了一阵,用枪支撑着站起来,一拐一拐地走到教官面前:“报告,学员4318,武装负重50公里越野完成,请指示!”教官的嘴角终于流露出一丝笑容,说:“稍息,原地休息!”
  我哗地一下就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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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特种兵(涅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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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周末了,我们竟然得到了一整天的休息,把我们乐的!而且,伙食也很好,有肉有蛋。我们像过节一样,拼命地吃。伙房的宪兵一脸的坏笑说:“吃吧,多吃点,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我们集合,教官训话:“欢迎来到炼狱周,在这一周里,你们没有休息的时间。对于我前段时间的工作,我非常不满意,你们居然还有120多人留了下来!所以,在这周,我计划把你们全部赶走,然后恢复我安静的生活。希望你们在这周过得愉快!训练开始!”
  然后,先来了武装越野15公里,跑回来还没休息,马上又跑,这样跑了三天三夜。这几天,平均每天除了水,伙食少得可怜,每餐就是给一个减了分量、不到二两的馒头。偶尔有葡萄糖水补充体力,每天休息不到一个小时。第三天的时候,我们已经手脚僵硬、目光呆滞、意识混乱了。有的晕了过去,有的甚至出现了幻觉被宪兵抬了出去。这还没完,圆木、战术训练、单兵训练、划船……都是些大运动量的训练,教官和助教们跟我们打车轮战,不断地用水枪淋醒我们,高音喇叭在我们耳朵边喊,甚至用针来扎,反正就是不让我们睡觉。第四天晚上,大家基本上已经不成人形了,爬绳网和铁丝网的时候,助教在耳朵边大声地问问题:“你的枪是什么型号?口径多少?你爸爸叫什么?你的代号?我是谁?”等等等等,都是些简单的问题,要在平时,随便就可以回答上来,可是,这时候的我们,完全靠意志在支撑着,脑子已经几乎空白了,喊声在我们听来似乎是空气中浮动的气泡一样。我们要努力地用意识控制自己,拼命保持清醒。好像有一次助教问我一个问题:“你是男的还是女的?”我竟然回答:“女的!”
  回答错误!我得到的奖赏是:“回过头,重来!”
  不断有人被抬出来,有的稍微清醒了又挣扎着返回训练。我努力支撑着,耳畔一片嗡嗡响,眼睛看东西都已经白茫茫,一切都像是飘在空中一样。爬绳网的时候,明明绳子就在我面前,可是我的手抓啊、抓啊,就是抓不到。我的空间和距离感已经错乱了。我不断地对自己说:撑住撑住,已经过了四天了,就快完了。这是我度过的最长的时间,每一秒都那么漫长。我出现了几次幻觉,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别的地方走过去,每次都被助教和教官的吼声赶回来,然后,用自己的意志继续坚强地对抗身体疲劳的极限。
  第五天,教官终于说了一句话:“训练结束!”
  虽然他说得很轻,这句话我们已经等了很久了,我们一下子就瘫倒了。我瘫在了泥地里,睡着了……
  我们就这样睡在泥水里,或者睡在绳网上、沙地上,不知道睡了多久。我醒来的时候是中午,我们已经被宪兵抬到了房间里,个个睡在了地板上,还盖上了毯子。宪兵见我醒了,示意我不要吵醒其他战友,把我带出来,洗澡,吃饭。
  我们得到了两天的休整。然后第三天早晨集合,教官和宪兵也都集合了,站在我们面前。教官说:“升旗。”几个宪兵组成的仪仗队升起一面旗子。教官说:“请你们看看这面旗帜。”我抬起头,旗帜在风中飘扬,红底、黄色的闪电和利剑交叉。教官说:“这是特种部队的战旗,只有通过‘炼狱周’的战士才能看到。中文的特种大写字母TZ组成了利剑和闪电,代表着你们要像剑一样锋利,像闪电一样迅速!当你们从训练营走出去之后,这个标志将会变成你们的臂章,佩带在你们的手臂上,这是特种部队士兵至高无上的荣誉!”
  教官又介绍了几个助教,他们是我们今后的专业教官。他们有渗透、攻击、阵型、爆破和狙击等专业。教官和宪兵看我们再也不是以前那样冷冰冰的了,好像还有了点笑容。教官说:“恭喜你们经过了重生,你们向我和你们自己证明了你们是优秀的,你们已经通过了最艰苦的训练。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一只脚踏进特种部队的人了!不过,你们还有三个多月的训练课程,不要高兴得太早,在这三个月里,我同样能让你们滚蛋。还有,从现在开始,你们不用给我的狗敬礼了!”
  在这里,我明白了一个道理,要想在训练营里获得尊严和人格,只有向他们证明:我是最优秀的!
  在这里,除了恐惧、压力、劳累,我们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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