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爱情来过这世上全集》第3/12页


殷海波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云里雾里,他还不知道我参加书画比赛的结果。

张平又说,殷主任,您是怎么知道我们班的夏桑桑会画画?

殷海波还是不知所云,他每天都要揪好几个学生罚站,当然不记得揪过我。

我知道,那孩子特别会画,而且画得很有灵气。另一个老师在旁边搭了讪,张平扭头一看,是白菊。这让他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这个学校还有人和他一样注意学生画什么。他看了一眼白菊。白菊也正看着他,很友好的一笑。张平当然也回应了白菊一个笑。就这一笑,拉近了他和白菊的距离。

而当殷海波得知被他揪出来的学生得了全市书画比赛的第一名后,脸色很难看。其他的老师则是一脸的难以置信。他们当然有理由不相信,南平小学从建校到现在,还从没有一个学生在市里比赛上得过名次,通常遇上这样的比赛,学校不是拒不参加就是随便叫个学生滥竽充数。我当初被张平推荐到市里参加比赛的时候,没有一个老师赞同也没有一个老师反对,去就去吧,反正是凑数,所有的老师几乎都这么认为。

事后白菊对张平说,你很聪明,知道用什么方式掴殷海波的耳光,你当着那么多老师的面夸奖他其实就是打他的脸。

张平显得很无奈,说,我倒不是刻意要这么做,只是我觉得当老师应该以教育为本,而不是简单的体罚学生践踏他们的自尊。说完,张平自己也忍不住要笑,他看着白菊说,你才是真的聪明,不是吗?

过奖。白菊也很谦虚。

我没想到,这次比赛让我丑小鸭式的卑微生活慢慢发生了变化。这种变化是潜移默化的,但却是深刻的,我忽然明白,“天鹅”原来是这样变成的。周围的人们再也不能象以前那样无视我的存在了,每个人见了我总要忍不住多看我几眼,那眼神分明写着:这丫头片子,有那么行吗?接踵而来的是我在家里的地位直线上升,一度让父母头疼的我忽然间成了他们的骄傲,父亲一见着我就眉开眼笑,一副很慈祥的样子,他再也没骂过我,更不用说动鞭子了,母亲更是对我疼爱有加,凡好吃的必先优先我,还给我做了几套新衣服,这在以前是我想都不敢想的,我从小就穿姐姐穿旧了的衣服,几乎已成了习惯,姐姐也习惯了将旧衣服扔给我,她认为那是天经地义的,妹妹天生就应该穿姐姐的旧衣服。所以当我突然在她面前穿上光鲜的新衣服时,姐姐很不习惯,甚至是难以接受。当着我的面没发作,当着母亲的面她就毫不客气的质问起来,母亲好象早有准备,接碴道:你妹妹要参加市里的比赛,没几件象样的衣服行吗?你要是也参加比赛,我也肯定给你做。一句话就堵了姐姐的嘴。弟弟也不服气,作为家中唯一的男孩,他一直以来都是养尊处优的,毕竟当时的封建意识还很强烈,女孩是人家的人,男孩才是家里主宰,父母的溺爱造就了弟弟的骄纵,使他对我这个忽然占据了他大半江山的二姐充满仇恨,一个人的力量是单薄的,于是他和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大姐联合起来对付我。当着父母的面他们不敢有所作为,父母一不在家,他们就变着法儿折磨我,我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我与姊妹间感情的淡漠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在家中我孤立无援。到了学校,情况更糟,那些昔日不很热烙但还友好的同学一夜间换了脸孔,见了我不是躲得远远的就是对我翻白眼,嫉妒让每一个都变得冷酷,在我的课桌抽屉里放虫子,在我的椅子上抹大便,将我的作业本藏起来,在我的背后贴大字等等,只要是他们能想出来的,他们就肯定能做出来,我成了同学间最不受欢迎的人,“众矢之的”的意思我就是在那个时候领会的。所以我得奖后表面上是我的地位提高了,但实际境况却更悲惨,孤独象一条毒蛇一样的缠着我让我窒息,没有人肯和我说话,没有人陪我玩,我每天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上学放学。我比以前更自闭。张平很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他在一天放学后找我深谈了一次。他的开场白是这样的:

桑桑,你为什么总是不爱说话呢?你这个样子让老师很难过,老师也没办法知道你心里想什么,老师不知道就没办法帮你了,老师其实是很想帮你的。你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孩子,你真的很聪明,你的画足以证明了这一点…

那次谈话没有改变我的境遇,但却让我由衷的从内心接受了张平,我近乎执拗的喜欢上这个充满爱心的老师。在我孤独的世界里,张平几乎就成了我的太阳,温暖着我内心最阴冷的角落。我的目光时刻追随着他,课堂上,办公室,操场边,只要有张平在的地方,我就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是闪亮的。我喜欢张平,喜欢他说话时温和的询问的语气,喜欢他自然流露的无处不在的款款笑意,甚至喜欢他靠近我时身上散发出来的洁净的男人特有的神秘气息,那种气息是我从前乃至后来都不曾闻到过的,清新悠远,还带着些许秋日田野的味道,暖暖的,有一种类似泥土的芬芳。我喜欢张平喜欢到迷恋的程度,但我并不认为我的这种“喜欢”搀杂了成年人特有的某种情爱色彩,至少在当时我认为我对张平执着的情感是纯洁的,不容任何人亵渎的,毕竟一个十岁的孩子在情爱这方面还没发育成熟,或者根本没有发育,只是个朦胧的固执的胚芽。别小看了这“胚芽”,它旺盛的生命力一旦积聚到某一点上,那就变得疯狂。我对张平的迷恋就恰好积聚到一点上了,所以我是疯狂的,也是自私的,自私到不可思议的程度。我无法容忍张平接近别的学生,哪怕是一句正常的关切的问候,我受不了,那感觉象是自己心爱的东西被别人夺去了一样,在我荒唐的意识里,张平只属于我一个人,他只能关心我一个人。如果哪天他对某个学生多关心了些,第二天那个学生的书包里或者抽屉里就会冒出吓人的东西,象死老鼠、鸡肠子之类,谁也不知道那些东西是谁放的,只有放东西的人自己知道。张平对这种行为很恼火,几次追查都没有结果。每当那个时候,我总是静静坐在角落里,一句话也不说。谁也不会怀疑到我的身上来,尽管我一次次的在心里冷笑。有时候张平站在讲台上无奈的扫视全班时,也会将目光落在我身上,但通常只停留几秒钟的时间就迅速移开了,一个连话都不愿说的孩子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我估计张平的心里肯定是这样想的。

我不说话,但这并不意味着我没有语言,我所有的语言都融汇到我的画中去了,我的内心世界在一副副极具想象力的画中表露无遗,张平是唯一能读懂我的画的人,他很吃惊,他猜不透一个十岁的孩子能画出如此超出正常思维的东西,我每拿出一幅作品,他总要皱着眉头研究半天。张平在这方面也是有些造诣的,我看过他的画,手笔非同一般。而且张平很擅长画人物,在他的一副人物素描中,我很惊讶的发现那个画中人竟是白菊。张平将那幅画贴在床头睁眼就能看到。他看那幅画时的陶醉表情在我记忆中是那么的鲜活生动,嘴角始终带着一丝甜蜜的微笑,脸上每一个细微表情无不透露出爱情的信息。爱情,在张平眼里和心里疯狂的滋长起来,拦也拦不住。勿雍置疑,我在白菊的脸上也看到了同样的信息,慌乱、害羞、兴奋、期待,所有这些信息汇聚在一起让白菊呼吸困难,所以那一阵子白菊的脸格外的红,眼睛也格外的亮。我看着昔日无比喜欢的白菊老师,内心一片阴暗,一种异样的情绪在我内心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慢慢滋生出来,后来我才知道,那异样的情绪被人叫做“嫉妒”。

在张平不遗余力的指导下,我的画画的水平突飞猛进,当有一天我拿着一副即兴而作的水彩画给张平看时,张平半天没吭声,沉思很久才说了句:“看来我没办法在画画上指导你了,你得有一个专业的老师。”

两天后,张平将我带到市里一个资深画家家里,将我的作品拿个那位画家看,那个画家我记得姓彭,四十多岁,他拿着我的作品如获至宝,连声说“有天赋,有天赋”,我很顺利的成了他的众多学生中年纪最小的一个。从那以后,每个星期天张平就会带着我到彭画家去一趟,我学画的时候,他在一旁耐心的守候,学完了又护送我回来。开始是他一个人带我去市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白菊也跟着同行了。记忆中的情景是这个样子的:张平和白菊并肩走着,我跟在他们后面,他们一路有说有笑,开始几次说话的声音很大,后来声音越来越小,差不多就是窃窃私语了,而且两人挨着的距离也越来越近,忽然有一天,他们的手不知怎么就牵在一起了。偶尔白菊或张平也会回头看我两眼,当着学生的面手拉手他们显然有些顾虑,但要他们再松开几乎不可能,我听见张平宽慰白菊:“看见就看见吧,她还是个孩子,知道什么?”

我确实是个孩子,但我肯定我的目光透露出来的情绪不是一个孩子所具备的,所以当白菊回头看我时,明显的被我冷酷的目光震动。我听见她小声的对张平说,平,你不觉得桑桑跟别的孩子不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张平不解。

我总觉得她很危险。白菊忧虑的说。

张平笑了,傻瓜,是你多心了吧,桑桑是个善良的孩子。

是吗?白菊回头又看了我一眼,再次触到我的目光,一阵惊惧。但她不敢再对张平说什么,她知道张平不会相信她的话,但我可以肯定,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所以自那以后,白菊对我明显的冷淡起来,或者说她在有意避开我的目光,我在家里曾对着镜子试过一次,假设镜子里与我面对面的是白菊,那目光一呈现,我就被自己吓了一跳。真的很可怕。那不是一个孩子所应有的目光,嫉妒真是一剂毒药啊,我看白菊时眼睛里就藏着那种毒,而那种毒除了白菊本人,别人是看不出来的。

张平我亲爱的老师是更不可能看到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每周送我到彭画家学画,只是他不再守着我,而是将我送到后和等候在画家门外的白菊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作了些什么,所以没办法对读者朋友作交代,我只知道他们来接我的时间越来越晚,好几次都是我在热情的彭画家家吃过晚饭后,他们才姗姗来迟。回去的时候他们走得很慢,好象在故意拖延时间,山路崎岖,他们挨得更近了,几乎忘了身后还有一个我。但我没办法,明知道他们送我去城里学画是拿我当挡箭牌,以借机单独在一起,我却只能眼睁睁的被他们利用,好在这种“利用”对我来说还是有一点诱惑的,因为彭画家实在是一个很慈祥的人,他家里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艺术家的家里是跟一般人家里不一样的,干净整洁不说,那摆设那装饰简直让我爱不释手,更重要的是彭画家的女儿和我一般大,叫小美,她有很多漂亮的洋娃娃,每次去我都和小美玩得不亦乐乎,学画好象都是其次的了。彭画家一点也不介意我玩物丧志,他认为孩子的天性就是玩,况且小美是他的独生女儿,也很孤独,比我还缺伴玩,只是玩归玩,学画的时候彭画家可是一点也不马虎的。他对张平说,这个孩子有出息,关键要看怎么培养她了,你这个做老师的责任重大啊。张平连连点头,显得很不好意思,因为那段时间白菊成了他生活的全部,对我的照顾自然少了许多。彭画家无意间的叮嘱让张平很惭愧,他对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关爱起来,以弥补他对我曾有的忽视。

于是再送我去彭画家家时,白菊便不再同往,不是她不愿去,而是张平不要她去。白菊显得很委屈,每次送我们总是红着眼圈,那楚楚可怜的小样儿让张平欲罢不能。我在一旁冷冷的看着,我可以想象我的表情是何其的得意,以致于白菊对我的表情表现出明显的厌恶。张平对这一切毫不知情,每次都要轻言细语的安慰她半天,回来的时候,白菊远远的迎接张平,两人再见面那目光几乎要将彼此熔化。如果不是还有我这么个家伙在场,他们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亲密动作来。那个时候没有现在这么开放,电视电影里很少有恋人间的亲密镜头,就是有也无非是手拉手抱抱肩头,不象现在动不动就往床上滚,再露的镜头都放得出来,而我那时只有十来岁,想不出谈恋爱的人会有什么亲密动作,因为我没看到过,没看到过自然就不知道了。我做梦也没想到,我第一次看到那种动作竟是在张平和白菊身上,天地良心,我是无意看到的。

那天白菊和往常一样送我和张平上路,又是一番依依不舍,张平又是安慰了又安慰,我在一旁等得火星直冒。傍晚的时候白菊激动万分的在老地方迎接到了我们,张平在彭画家家心神不宁的捱了一天,那一刻更激动,几乎就要上前抱住他朝思暮想的姑娘了,但他看了看一边的我,理智还是占了上风,他只含蓄的点点头,深情的笑了笑。白菊心神领会,也笑了笑。和往常不同的是,张平那次并没将我送到家,送到半路的时候他问我可不可以自己回家,我乖乖的点点头,表示可以。张平很高兴,连声夸我勇敢。于是我就自己走着回家了,快到家门的时候,我猛然想起还有东西要交给张平,于是又折转身回学校找他。

天都快黑了学校里空无一人,我只能去学校后面的单身宿舍找张平。那宿舍是木板搭成的临时房,很矮,特别是窗户,连我这么矮个头的人都可以好不费力的将手支到窗台上。因为是周末,单身宿舍里的老师都回家去了还没回来,只有张平的房间亮着灯。我经过张平的窗口,窗帘只拉了半边,我无意的瞟了一眼里面,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张平和白菊正坐在窗口对面的床上抱成一团,开始以为看错了,再凑近一点,确认无疑,在床边黏在一起的正是张平和白菊。说“黏”是因为张平和白菊嘴对着嘴,整个身子象粘了胶水似的紧紧贴在一起,张平的手在白菊身上深情的游戈,慢慢就开始解白菊的扣子,因为正是夏天,穿得少,白菊很快被褪去了衬衣,只穿了一件白色紧身背心,张平熟练的将小背心整个的拉上去,显然他们不是第一次有这么亲密的动作。

我站在窗外目睹着一切,人象钉住了似的动弹不得,我被眼前的情景击晕了,嫉妒此刻已演变成仇恨,在我心里肆意燃烧起来。我闭上眼,惟恐那火焰喷射而出。火焰喷不出来,就在胸腔内四处乱串,五脏六腑顷刻膨胀,几乎就要整个爆裂。我一步一步的挪开步子,张平在我的视线里已将白菊所有的衣服都褪去了,白菊痛苦的但又是愉悦的呻吟声透过窗子传得很远。我捂着耳朵飞快的跑出学校,快到家门了都好象还能听到那呻吟声,此后很多天,那声音还在我的脑子里挥之不去,搅得我的脑子一片混乱,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一直都混乱。再见到张平和白菊,我的心就止不住的抖,那天的情景历历在目,我根本不敢正眼看他们。星期天,张平又要送我去城里学画,我说什么也不肯去,还假装生病赖在床上不起来。张平只当我是一时闹小孩子脾气,过一阵子就会好,也就没有勉强我。但他没想到,我从此就再也没去彭画家家,甚至再也没画过画。

殷海波的混帐儿子殷诚那一阵子更加频繁的往来于学校,白菊被她缠得烦不胜烦,干脆避而不见。殷诚见不着白菊就找他老子殷海波,两人在教导主任的办公室里叽叽咕咕商量个没完。每次殷诚从里面出来时就变得底气十足,好象他真得了他老子什么真传似的。白菊的处境越来越危险。

张平的处境也好不到哪去,那天校长陆一鸣就开诚布公的同他谈了一次话。谈了什么无人知晓,但我看见从校长办公室出来的张平一脸灰暗。接着张平的父亲张超前来了一趟学校,狠狠的训了一顿张平,之后又隔三差五的把张平叫回市里,每回去一次,张平脸上的寒霜就多了一层。张平脸上的寒霜越重,殷海波的脸色就越好看,他儿子就更不用说了,简直是眉飞色舞,好象美丽的白菊已经是他老婆了似的。

那天张平又被父亲叫回市里去了,直到傍晚还没回来。他没回来,白菊是绝对不会先走的。她在办公室里久久的等待着张平,日渐憔悴的她已被周遭的一切折磨得心力交瘁,我不止一次的听到她对张平哽咽着说:平,我真的不知道我还能撑多久,我受不了了,我快被家里人逼疯,殷诚和他父亲三天两头的就上我家,我该怎么办啊?

小菊,别怕,只要我们铁了心,他们奈何不了我们。张平安慰白菊。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没底,他不知道事态就这么发展下去该如何收场,但他隐隐约预感到,等待他和白菊的肯定不是什么好结局。

果然,没几天就出事了。事情就出在张平去市里没回来的那天,白菊在办公室一直等到天快黑也没等来张平,却等来了早有预谋的殷诚。那天正赶上我卫生值日,我扫完地摆好桌椅时天已黑,校园里空荡荡的,我关好教室门正准备回家,忽然听见有人喊救命。我仔细辨别声音的来处,发现是教室对面白菊的办公室里传出来的。我慢慢的靠近办公室的门,声音越来越清晰,我确定是白菊在呼救,同时还有另一个人的声音,浑浑噩噩,听不太清,但可以肯定是一个男人。我无法形容我推开门时的感受,我看到了一个孩子还不能承受的一幕:我亲爱的白菊老师被一个强悍的男人摁在办公桌上,下身被剥光,那男人毫无疑问正是殷诚,他一边控制住白菊拼命挣扎的双手,一边疯狂肆虐白菊,就在白菊惨叫着扭过头来时,她看见了门口吓得目瞪口呆的夏桑桑。

桑桑,快救我!白菊撕心肺裂的朝我喊。

这一喊就让干得正猛的殷诚停止了动作,那混蛋回头一看,当即就软了,提起裤子就往外跑,临出门时还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骂了句,死丫头片子,看我怎么收拾你!而下身裸露的白菊却瘫在了地上,泪流满面。她一边穿上裤子,一边痛哭着说,桑桑啊,你怎么不早点来,我被毁了,我被毁了呀!

白菊哭得昏天黑地,忽然她止住了哭声,象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把抓住我,瞪大眼睛说,桑桑,今天的事你对谁也不能说,特别是张老师,你千万别告诉他,千万千万,懂吗?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白菊不放心,一遍又一遍的嘱咐我,到后来几乎就是求我了,那可怜的样子让人心碎。而一个孩子又怎么能守得住秘密呢?张平很快就知道了那天发生的一切。不是我有意说的,是张平无意中从我嘴里探出来的。

桑桑,你说白老师怎么几天都没来上课呢?张平在一次辅导完我的功课后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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