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爷爷去捉鬼全集.com》第381/426页


爷爷和栗刚才同时看向那棵槐树,只见一只黑色的影子扑棱着翅膀飞了出来,落在了一条极瘦极瘦的田埂上。它优哉游哉的在杂草丛里啄食,有时还朝爷爷和栗刚才这边看一看,甚至略微侧一下脑袋。

“我现在就是那只乌鸦了。”栗刚才低下了头,脚踢地面的小石子。他踢得用力,小石子滚到了路边的一条清溪里,咕嘟一声,没有溅起一点浪花。

爷爷沉默。

“您看,人家都把我当做不吉利的乌鸦看待,有了什么不好的事,首先都想是不是我做的恶。”他瞟了爷爷一眼,“其实从第一眼看到小娟起,我心里就有些……”

爷爷点头,目光落在那只闲步的乌鸦身上。

“算了吧,要是她的亲戚听说我会蛊术,也一定会反对的。”栗刚才苦笑道。

“你是真的会蛊术?”爷爷虽然心中已经有底,但是人们经常在已经明显的事情上摇摆不定。

栗刚才双眼深有含义的看了爷爷一眼,嘴角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我说过,我不能承认我会蛊术的。”

栗刚才指着不远处的乌鸦,对爷爷说道:“我讨厌那只乌鸦。马师傅,你相不相信,那只乌鸦呆会儿会有一只脚变瘸。”

爷爷看着栗刚才邪恶的笑,不言语。

“好了,昨晚在您家里聊到很晚,今天又在朋友家办了些事情,我已经很困啦。”他伸出手来要跟爷爷握,“我要回去休息了。还是很谢谢您昨晚听我说了那么多。那些梦我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起,现在说出来了,心里倒是畅快了许多。”

爷爷愧疚道:“哎,这算什么,可惜我没有帮上什么忙。”

他握住爷爷的手,用力的晃了晃,道:“您已经帮了我很多啦,我都知道。我先走了。”说完,他转身离去。

栗刚才刚走,爷爷就听见田埂上的乌鸦发出凄厉的叫声。当爷爷转头去看乌鸦时,那只乌鸦突然失去平衡,身体倾倒。由于那条田埂实在是瘦,乌鸦竟然从田埂跌到了下一块田的水沟里。

乌鸦还在哀鸣挣扎,那是撕心裂肺的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爷爷回过头来看了看栗刚才离去的方向,他的背影在身后拖得很长,但是他不曾因为乌鸦的叫声回头看一眼。换做是别人,早被乌鸦的叫声吸引注意力了。而他的脚步似乎比刚才要轻快多了,像是踩在弹簧上一样,几乎要跃地而起。

爷爷赶到田埂上想救起那只乌鸦。可是已经晚了,待爷爷赶到的时候,那只乌鸦已经停止的鸣叫,尖尖的嘴巴张得很开,一条腿伸直,一条腿蜷缩如含苞待放的菊花。

“乌鸣地上无好音。”爷爷心中默念道。

再看栗刚才,他已经走得没了踪影。

爷爷只好恹恹而回。走到画眉村的村头时,一个衣衫褴褛的人吸引了爷爷的目光。那是一个乞丐婆婆。那个乞丐正在路边跟一条黄狗挣食。乞丐与黄狗的中间有一个剥了皮的馒头。那个馒头估计是某个挑食的小孩只将馒头表面的一层皮剥了吃,而剩下部分随手扔掉了。所以乍一看,还以为那是个团形的海绵。

黄狗与乞丐对峙着,狗在闷闷的哼,人却呲着牙凶着脸。谁也不让谁,谁也不敢多往前迈一步。

爷爷见状,不免有些吃惊。呆立了片刻,爷爷顿足大喝一声,那条黄狗立即撒腿就跑。乞丐婆婆急忙上前抢起馒头。

第十八卷 胎生青记 第439章 陶罐丈夫

爷爷也没怎么注意那个乞丐婆婆,见那黄狗跑远了,爷爷便直接回了家。因为在回来的途中,爷爷听人说亲家到家里来了。爷爷一直操心舅舅的婚事,自然先将其他的念头抛到脑后了。

走到家前的地坪时,爷爷就看见潘爷爷站在门口,双臂平伸了丈量老屋的长和宽。爷爷心中纳闷,走过去问潘爷爷道:“你这是干什么呢?”

潘爷爷见爷爷回来,缩回了双手,拍了拍巴掌笑道:“亲家啊,我是在丈量你这老房子有多大呢。”说完,潘爷爷又看了看门口的两个石墩。由于许久没有人照料,青苔已经爬到石墩的半腰了。原来这里都是由奶奶擦洗的。

爷爷呵呵一笑,眯起眼睛看了看屋檐,叹道:“不行啦,这屋已经很老了。”

潘爷爷用脚踩了踩门槛,低头看着脚,说道:“是啊,已经很老了。如果是在十几年前,哦,不不不,就算是在三五年前,这房子还算是不错的啦。但是时代转换的很快啊,你看看,这周围的楼房都竖起来啦,再差也是红砖房了。”

爷爷尴尬的一笑,点头称是。

潘爷爷别有用意的看了看爷爷,道:“如果你老伴还在,肯定又要怪你一门心思只放在田地里了。你看看别人,都是钻营这钻营那,好歹为儿子的新房作准备啊。”

爷爷终于明白了潘爷爷的意思,原来他怕女儿嫁给舅舅后没有宽敞的楼房住。

潘爷爷见爷爷有些丧气,却又鼓舞道:“还别说,你这房子的风水很是不错。按道理应该是大发大旺的地盘吧。”

爷爷脸上挤出几条僵硬的笑。后来,我每次看到他这样的笑容,心里就要疼上一阵。妈妈说过,早在画眉村没有一家楼房的时候,爷爷就已经积蓄了足够做一栋楼房的钱。妈妈和舅舅都劝爷爷做楼房,但是爷爷不肯。爷爷说那些楼房都是洋房,还是老房子好。六七十年代的思想都是这样,爷爷自然也避免不了。但是妈妈说,爷爷更深层的想法是不想离开这间老房子。它像爷爷养的一条老水牛,它像跟爷爷走了一辈子的奶奶。

爷爷还有一个缺点,就是从来不知道怎样理直气壮的拒绝别人。所以后来爷爷手里足够做楼房的钱被众多的亲戚一点一点的借了去,但是从来没见哪个亲戚还回来。

姥爹还在的时候,有一次别人来爷爷家借水车,可是爷爷他们在外面稻田里忙,家里就我一个人。我死活拉住别人的裤腿不放,坚持要等家里大人来了再借走。那借水车的人没有办法,只好等姥爹和爷爷回来才借走。姥爹当时特别高兴,说终于有个可以看家的人了。但是立刻他又感叹道,亮仔毕竟是童家的外孙,如果是马家的直系孙子,他就不用担心爷爷将来手掌如漏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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