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目光全集.com》第16/134页


“我看过你们的舰艇训练改革大纲,突出‘新三打三防’,搞超视距导弹攻击和导弹拦截,这就抓到了点子上。海军陆战队的军事训练不能再按部就班了,要有危机感,拿出点开拓精神,有必要的话,我想今年围绕登陆与抗登陆作战这个课题,把文章做大,把未来登岛战役中海军陆战队的战术战法统统演练一遍,从中找出薄弱环节,敲一敲那些昏昏庸庸者。”

沈沛东的脸红一阵,青一阵,不过,他终于摸清了关维汉关于海军陆战队训练的思路:“我们马上落实参谋长的指示,重新制定海军陆战队的训练大纲。”

关维汉站起来拿着那份稿子,问道:“你还要它吗?”

没等沈沛东反应过来,关维汉转身把那份稿子投进了身后的碎纸机里,随手按动了开关,碎纸片便像雪花一样从漏斗里飘了下来。“多到部队中走走,听听一线官兵们的呼声,也许对你们会更有帮助。”关维汉说。

沈沛东敬礼准备告退了,关维汉又说:“下星期舰艇编队出海打导弹。让A旅防空导弹部队拉出去练一练,给他们创造一个学习交流的机会。”

“好吧,我马上通知他们。”

沈沛东走出房门后,摸了摸自己的脸,他的眼窝在发烫。

12

吴曙光是怎样说服肖镇南同意召开旅常委会的,不得而知。但事实是,在A旅“旅庆”活动后的第三天上午,旅常委会如期召开了。由于是以训练为主要议题的,舰队训练处处长沈沛东到场指导。

阅兵楼二楼会议室宽敞明亮,椭圆形会议桌中间摆放着几盆耐干旱的虎皮金边兰。肖镇南、吴曙光肩挨着肩端坐在会议桌的正中位置,左右两边依次坐着洗沛东、副旅长顾建民、参谋长林沐阳,政治部主任、后勤部长、装备部长,每个人的面前都摆放着一个三角牌,上面打印着自己的名字。

一开始,会场上看不出有什么火药昧,大家都表现得温和谦让。首先,肖镇南对旅庆活动做了一个小结,他没有回避“气靶”的事,他痛心地说:“在气靶上做假,事先我是知道的。责任完全由我一个人承担。这件事虽小,但说明我们旅的作风还不够扎实,举一反三,在我们旅的工作中,确实还存在着形式主义、表面文章的东西,舰队首长要我们自己捅破这层窗户纸,是对我们旅的关心和爱护,我们一定深刻检讨。”

肖镇南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对整个“旅庆”活动进行了个小结,会议议题便转入到下一个:研究部署今年的海练问题。

旅参谋长林沐阳是主管训练的,研究训练当然是由他来唱开场向。“我想问一下,今年的训练费还有多少?”林沐阳冷不丁地冒出这样一个问题,使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肖镇南捅了一下身边的沈沛东:“沈处长,今年舰队给旅里下拨了多少训练经费?”

“今年比往年都多,大概多出百分之三十。”沈沛东翻看着笔记本,摇了摇头,“现在我手头上没有确切数字。”

“那么,我再问一句。”林沐阳摆开了进攻的架势,“这次一个半月的旅庆活动总共花了多少钱,准备从哪里出?”

副旅长顾建民是主管经费的,旅里大宗经费的审批签字向来是副旅长“一支笔”,这个问题只能他来回答:“大概是五十来万吧。这笔开支计划从装备维修费和训练费中各出一半,原则都是旅里定的。”

林沐阳一听就粗了脖子红了脸:“据我所知,训练费年年透支。今年的训练费没等拨下来,早在去年都用完了,增加的百分之三十,还不一定够开支旅庆活动那一半。”

肖镇南说:“A旅经费紧张,是一个老问题了。一线作战部队不能搞生产经营,总部早有明文规定,再说,我们也没那个条件,到现在为止,旅里连一个招待所都没有,只有开支,没有进账,这是明摆着的。但是,事情还得干,而且还要干好,也只能东拼一点,西凑一点。”

林沐阳道:“把训练费挪作他用是不合适的,本来训练费就是杯水车薪,账上一分钱没有,今年还怎么训?还开这个会干什么?”

在场的人都低着头默不作声,顾建民看看肖镇南,肖镇南干咳了一声:“老林,那你说说这笔钱应该从哪开支?”

“要我说,应该从政工费开支,搞旅庆本身就是政治工作……”听林沐阳那口气,他似乎是想把事情越挑越大。

“停停停,”一直没讲话的政治部王主任憋不住了,“旅庆到底是政治工作还是训练工作暂且不论。就说这政工费,订完报纸剩下的还不到三万块钱,我可以全部拿出来补到旅庆缺口上去。但丑话说到前面,那我政治部今年可就关门大吉了。”

“话不能这样讲。”林沐阳反驳说,“我司令部也跟叫花子一样。哪年不是到处化缘?要说,现在就数后勤部钱部长的日子最好过了。”

后勤部钱部长哈哈一笑:“我说林参谋长,你怎么跟疯狗一样到处乱咬人。我姓钱,不等于我后勤部就有钱,修这座阅兵楼欠人家三百多万你不是不知道。为了补这个窟窿,我吃不下睡不着。这不,四十岁还没到头顶都秃了一半,你以为我这个后勤部长好干呀?”

会场上哧哧乱笑。

“算了算了,像什么话?”肖镇南一拍桌子,“年初研究搞旅庆时,谁也没说啥,现在一谈钱就像割你们身上的肉一样。旅庆的钱不要你们出了,就凭我这张老脸问上面要点钱,还不至于掉到地上吧。但我要声明一点,搞旅庆不是我肖镇南一个人定的,也不是给我个人树碑立传,那是为了A旅的未来,为了把A旅的工作做得更好。有什么意见都摆到桌面上讲,不要拐弯抹角,藏着掖着,我最不喜欢这一套。”肖镇南一转脸,“你说呢,政委。”

“好,那我就说两句。”吴曙光极有涵养地说,“正如刚才旅长说的那样,A旅目前面临的并不是一个钱的问题。九八年抗洪,中央军委声令下,全旅六个小时就飞兵武汉,决战洪魔;去年参加联合作战演习,A旅也是冲锋在前,没有人讲价钱。可以这样讲,这些年来,A旅在急难险重任务面前,没有退缩过,没有丢过脸。我昨天跟旅长碰了个头,我们如何借这次旅庆活动的东风。回头看看A旅二十年走过的路,把A旅好的传统作风总结发扬下去,同时,确定下一步A旅的建设方向,这才是至关重要的。”

顾建民已经听出来话中有话,他接过来说:“吴政委是舰艇部队出身,走过的地方多,见识广,对舰艇部队比较熟悉,这是很自然的事。A旅的老班底是从陆军转过来的,虽然戴上了海军陆战队的桂冠,但或多或少还保持着陆军的那些传统作风,这一点也不奇怪。”

“顾副旅长说的一点不错。”吴曙光说,“我来A旅工作一年多,也有这种同感。A旅干工作轰轰烈烈,士气高昂,但这只是一种工作方法,而不应该成为A旅建设的标准。部队建设是以战斗力为标准的。”

肖镇南干笑了一声:“大家搞了二十年的海军陆战队,总该知道什么是建设标准这样的常识性问题吧。”

顾建民接道:“自古打仗都是靠士气。如果我设记错的话,一位军事家曾经说过,一支军队的战斗力,四分之三是由士气构成的。”

“那我们为何不去抓一抓另外的四分之一,把A旅建设成高标准的部队?”吴曙光的话绵里藏针。

会场上一下子哑然,肖镇南的脸上成了酱猪肝色。

吴曙光接着说:“在未来的战场上,A旅是首战用我、全程用我的尖刀部队,如果我们不把A旅放在全军尖子部队中去比较,把A旅推到未来强敌面前去比较,我们是很难看到A旅的差距的,也就难以确定A旅建设新的工作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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