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乱侠》第26/65页


  大师说:“有用,一开除学籍,我们就会在你道学档案上抹去你在圣贤山的一段历史。”
  我说:“我在圣贤上的那几年过得很辛苦,到现在想起来都很心酸。我也真想忘记呢,你要是真能从此抹去,倒也轻松。”
  上大师说:“苦即是乐,乐即是苦。你要学会苦中作乐。享乐是小乐,享苦才是大乐。”
  我说:“弟子不知,我所做之事,有哪些是违背圣贤规的。”
  大师说:“圣贤者,不近女色。你却抱褒姒而揽风雨,日夜与三位美女形影不离。圣贤者,不杀生,你却用我教你的武功扰乱天下,屡次挑起战争,杀死很多人。”
  我说:“圣贤规是圣贤山的规矩。这里不是圣贤山,而是王侯封土之地。战乱之国,只有豪强,并无圣贤。所以弟子既然已经离开了圣贤山,是可以不遵循圣贤规的。弟子斗胆直言一句:做圣贤都要有规矩,还算是圣贤吗?”
  大师一愣,随即说:“有人的地方就有规矩。圣贤山的规矩还算是少的。从圣贤山的发展道路来看,现在这些规矩还远远不够健全,随着圣贤山的进步,相应的规章制度会越来越完善的。”
  我说:“所谓制度越来越完善,就是专制条例越来越多,人间自由越来越少,我最讨厌这样那样的规矩了。规矩总是制定给别人的,制度的制定者,往往是道德的败坏者,使别人苦于受制,而自己乐于制人。”
  大师说:“圣贤是超世之人。不是一般的人,就得有不一般的言谈举止。你四处作乱,离圣贤之道越来越远。”
  我说:“圣贤最大的好处是自由。既是超世,自是超越世人之理解,不受凡规俗制的。”
  大师说:“圣贤如日月,显明于世。而你为何隐名匿身?我已经查知,你以前名号是他爱,写了一本《十美女作家批判书》。虽得骂名,其心也善。书中有些话语确实很精。为什么你一直都隐而不说?”
  我说:“圣贤者,隐名避世。”
  大师说:“此为何也?”
  我说:“圣贤之道,在绝尘,在绝情,在绝望,在绝世。”
  大师凄然,说:“韩爱,尔情坦荡,堪称至情至圣之人。为师没有看错你,只是你这么年轻就精通道学,这样会很痛苦。”
  
50 道不如刀
  我问:“如何,我心才能无痛?”
  大师说:“天人合一,四大皆空。”
  我问:“四大皆空,哪四大?”
  大师说:“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所谓四大皆空,是天、地、人、道,皆空。”
  我似有领悟,说出一语:“天即是空,空即是大。”
  大师点头赞许,从衣袖里掏出一卷木简,说:“此是为师著述之书,道之八十一重,皆有玄机,珍之藏之。”
  我行拜谢之礼,从大师手中接过书,见封面上刻着二字:老子。
  大师说:“我的道号是太上老君,世人称我为老子。”
  我将书收好,藏在怀里。
  大师说:“有道与无道,一字之差。一字即是一念,一字之差,即一念之差。”
  我对:“道之高,无差。道之字,无念。”
  天暗云黑,其意恢恢。
  大师对我说起几年前,孔子上圣贤山来拜见他的事。
  十年前,孔子上圣贤山拜见老子,在老子面前夸夸其谈,以尧舜故事论证自己的儒学。
  老子对孔子说:“子所言者,其人与骨皆已朽矣,独其言在耳。且君子得其时则驾,不得其时则蓬累而行。吾闻之,良贾深藏若虚,君子盛德容貌若愚。去子之骄气与多欲,态色与淫志,是皆无益於子之身。吾所以告子,若是而已。”
  我又和大师聊了一些事,大师说了圣贤山的近况。
  大师说:“自从你下山,反乱成名以后,你的很多师兄师弟都纷纷下山,在全国各地举旗起义,占山为寇,夺城称王,朝廷就把圣贤山列为恐怖分子训练基地,严密封锁起来。”
  我说:“左掌门还在山上吗?”
  大师说:“他也下山去了。”
  我说:“他去了哪里?”
  大师说:“左掌门现在已经是匈奴的左贤王了。”
  我说:“怎么搞的?左掌门真厉害。”
  大师说:“一个月前,左掌门在圣贤山上写了一本《春秋》,扬名天下。此书写的是诸侯战乱,周朝昏庸的历史事实,却被朝廷认为是讽议朝政,列为禁书。朝廷派人封杀《春秋》一书的同时派人追杀左掌门。左掌门四处逃亡,流落塞北。谁知左氏《春秋》,朝廷越封杀它越火暴,人人都以为其中说出了透彻天机之语,纷纷藏刻。匈奴王读了此书,大叹作者才华,随即派人找该书作者,费经周折,终于在荒漠之中找到四处飘荡,即将饿死的左掌门,匈奴王爱惜其才,就封左掌门为左贤王。”
  我说:“圣贤山之人,超尘脱俗。天下诸道,不如王道。”
  大师说:“在朝廷看来,圣贤山上的人,只要一下山,不是一方豪杰,就是一地乱主。所以把我们圣贤山围了起来,当成恐怖基地来封杀。朝廷还曾以反恐怖为名,派军队进山扫荡,只因我圣贤的人武功才智都很高,朝廷才无法攻打上来。”
  我们说了一会。大师说还有事,要连夜赶路,说完就走了。
  我和褒姒等人一边谈论刚才的事,一边回城。
  褒姒说:“历史的过程就是抹杀历史的过程。”
  风说:“只是当今朝廷,上过学的人都得有档案,韩的档案被涂抹没了,就没文凭了,升官职领俸禄都受很大影响了。”
  我说:“档案是朝廷对学士的控制,将个人经历都记载下来,想陷害一个知识分子的时候就拿出来翻旧帐,找罪名,摘措辞。”
  雨说:“这样看来,大师抹去你的档案,真正的用意,是在尽力保护你。”
  我忽然改变了原来的想法。
  又一日,我向晋侯提出辞职。对晋侯说:“我要离开晋国,特来请辞。”说完,扬长而去。
  从晋殿往出来走时,听见晋侯对众人说:“也不见韩爱有什么真才实学,这么好的官职,不当就算了,难道他是个价值连城的国宝不成?真是个眼高手低的家伙。”
  我一听,很生气。
  走出城门,我越想越气,举起方天画戟在晋国城墙上划出一首抒怀诗,方觉舒畅。题为《天下无知》:天下无知,天下尽无知,遍地皆白痴。
  尔等怎知我,轻蔑天下。
  无知者,不足语。
  无情者,不足爱。
  无妄者,不足怀。
  尔等昏庸,怎知我。
  尔等废物,怎堪一提。
  尔等卑质,怎知我之绝世。
  尔等草芥,何怪我无视朝野。
  尔等无知,怎知我。
  情已超脱,不与草木论道。
  心与天齐,不与尘土言志。
  魏荡和赵平前来挽留。魏荡说:“为何突然离去?”
  我说:“我不想再屈居于他人帐下。”
  赵平说:“我们也是不想屈身于晋侯之下,但我们辛苦忍耐,是在隐藏刀锋,等待时机啊。”
  我说:“我们应当现在就自立旗号,要是等晋国吞并郑国之后再三分晋地,天下人都笑话我们是窃夺了他人的胜利果实。”
  魏荡说:“这样也好,如今大军驻扎在外,晋国兵权尽在我们三人掌握之中。自立旗号,也是一个好时机。”是为韩赵魏三分会议。
  韩魏赵将分晋地。谋士段规对我献策:“分地必取成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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