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乱侠》第35/65页


  苏秦太饿,心想,你们不做,难道我自己不会做么?至少我会熬粥啊。
  于是抓了一把米,要熬粥,却找不见家里的锅,被谁藏了。于是从从随身行李箱内掏出自带的一个铁饭盒,倒了些水,把米粒放进去,点了些柴火,架到上面熬煮。
  饭盒不大,盛的水少,在火上熬了一会,米还没泡开,水就干了,米不成粥,反被烧焦,苏秦顾不了那么多,端起来就要吃。却发现筷子也找不到了,被谁藏起来了。
  苏秦于是出家,在路上,把饭盒放在地上,低头伸舌舔食。
  行人见而笑曰:“你看那人,真像一只狗。”
  有认得苏秦者,戏答曰:“呜呼,此苏氏丧家之犬也。”
  苏秦一听,眼泪哗哗地流,饭盒为之满盈,与米一和,成了泪米粥。
  苏秦赶紧坐起来,手抓而食。
  人们又笑他:“形状如猴。”
  苏秦离家出走,乞讨为生。过太行山,得《太公阴符》一书,伏而诵之,于是发奋图强,练揣摩之功。昏倦欲睡时,引锥自刺其股,血流至足。
  乞行七年,苏秦之学乃成,悟出其道。苏秦融会捭阖之术,贯通纵横之策。
  于是以约纵之策见说赵王,谋以六国合纵而敌秦,赵王大悦,封为武安君。 苏秦穿行燕楚,游说六国,约从散横,以抑强秦。每次出行,苏秦佩六国相印,带革车百乘,载锦绣千纯,白璧百双,黄金万溢,以随其后。
  苏秦吞饮泪米粥之事,万人传诵。泪米粥,成了玉食,盛传于世,天下人争相竞食。泪米粥成为玉食之极品,朝廷大征百姓之泪,上缴国库,进贡官府。于是官僚满城搜刮,豪强巧取豪夺,游士四处招摇撞骗。民间之泪,为之一空。泪米粥更是昂贵至极,为此,北平泪贵。因苏秦是男,于是男儿之泪,最贵。男儿存泪,只为积蓄泪米之珍液。遂有男儿有泪不轻弹之说。自此,男儿有泪不轻弹,存泪只饮泪米粥。
  苏秦飞黄腾达,声名远播。父母闻之,吹乐摆酒,张灯结彩,马车塞道而郊迎三十里。妻侧目而视,倾耳而听;嫂匍伏蛇行,四拜而跪。
  苏秦说:“嫂为何前倨而后卑也?”
  其嫂说:“今日,子之位尊而金重。所以我卑。”
  苏秦说:“贫贱则父母不子,富贵则亲戚畏惧。人世之亲,不如鸟兽!”
  
62 暴行
  且说魏暴被屠岸踢伤之后,疗养百日,方才痊愈。长恨屠岸,日夜寻思,要报屠街之耻,一解心恨,再树威名。
  听闻墨子在屠人街也和屠岸争吵过,同仇敌忾,马上派心腹请来墨子商议,意图联合,共同除灭屠岸。
  有一天,魏暴正在被卧里蒙头睡觉。有人报说,墨子来到。
  魏暴一听,十分激动,匆忙之下,连内裤也没来得及穿就跑到外面迎接。
  一出城,只见一股黑尘,由远及近,卷地而来。魏暴仰头看时,只见墨子黑人黑马,一脸污泥。到魏暴跟前犹不下马,只是舞弄手中墨棍,趾高气扬地问:“马下之人可是魏暴?”
  魏暴双手抱拳,请他下马,说:“在下魏暴,在此恭候尊驾多时。”
  墨子说:“好说好说。”
  进门之后,双方进行一番闲聊扯淡,虚伪奉承,各自乐得仰头翻背。
  侍侯墨子的人磕头下跪,极其恭敬,是魏暴提前几日挑选并根据墨者礼仪训练而成的特别仪仗队。
  墨子说:“听闻将军有一奇门武器,名为落日锤。墨某想一饱眼福,不知将军能让我观看否?”
  魏暴就取来自己那视之如命的落日锤。
  墨子看了看,说:“不好,是只假锤。”
  墨子从鼻子里哼出这句话,这语气,一副行家的架势,听起来,还很专业。
  魏暴一惊,随即说:“我这落日锤,真的很神奇,怎会有假。”
  墨子说:“正因为神奇,所以是假的。真的好武器,一点都不神奇,比如我这墨棍。”说着举起他手中那漆黑而枯瘦的树枝。
  其实墨子心里想的是:“好,真是好锤。”恨不得占为己有,墨子很嫉妒魏暴能有这宝贝,于是故意说出话来打击魏暴的虚荣心。
  魏暴心有疑问,还要争辩。墨子脸一黑,说:“快别拿着你那破铜烂铁破坏人的脾气了。说正经事。”
  魏暴听墨子全然不把自己的宝贝武器放在眼里,很生气,但为了联合抗屠,还得忍着这气。
  魏暴静了静,就正襟危坐,琅琅上口地说:“特请墨子来,皆因屠岸那贼,杀了我一街的军民,破坏我朝安定和谐的社会局面。又踢得我卧病在床,一睡就是三月,为人耻笑。欲雪此耻,奈何无策无力。子,我景慕已久,想起你我二人皆受屠街之耻,特请共同图谋,除此大害。”
  墨子说:“屠岸,惯使杀手锏,横行天下,荼毒河神,贩卖人肉,弑君淫嫂,乃十恶之人。我欲杀之久矣。”
  魏暴说:“欲除屠岸,有何良策?”
  墨子说:“欲杀强敌,先伤其心。心伤,则气摧;气摧,则人衰;人衰,则不武。人之不武,竖子可擒。”
  魏暴说:“如何伤其心,能使屠岸气极败坏?”
  墨子说:“摧其至痛之处,大伤其心。”
  魏暴说:“说得好听,至痛之处,如何得知?”
  墨子说:“心之所牵,痛之所在。心之最爱,痛之最最。”
  魏暴听得不耐烦了,说:“别老是摸胡子念经,屁要放响,话要说明。”
  墨子说:“伤人,先伤其神。欲伤屠岸,莫如使其痛然凄惨,受尽折磨,悲肝裂心,不生不死,虽生也死。”
  魏暴说:“真是墨子啊,果然心黑,非常黑,黑得比猪肝还黑。请继续说。”
  墨子说:“至痛,莫如使其最重之梦破灭,使其最爱之人受伤。”
  魏暴说:“屠之梦者,何?屠之爱者,何?”
  墨子说:“屠岸一怒而杀扁鹊,只为所著《情书》失窃,此书是屠岸暗恋徐蕾七年而写,屠岸怀疑是扁鹊偷去的。屠岸杀了扁鹊,并没有找到情书的原稿,却在市面上发现其书已经被盗窃出版,而且广为传播,成了畅销书,而书名和作者名早已被篡改了,市面上的书名是《梦里姑娘穿得少》,作者署名是锅巴。屠岸找到这伪书的制作人锅巴,并一刀杀了他。为了找回原稿,避免个人隐私的继续曝光,屠岸至尽仍在追查小乔的下落。”
  魏暴说:“这么说来,徐蕾是屠岸最爱之人了。”
  墨子说:“对,屠岸神情之出,皆由徐蕾。使其伤痛,莫过于夺其所爱,凌而辱之。屠岸见之,必气急败坏。此不战而屈人之计也。”
  魏暴说:“知道了,奸其所爱,使彼颓废。墨家的歼爱匪共思想,果然高超。”
  墨子一听魏暴把墨家兼爱非攻的两项基本原则说成了歼爱匪共,有辱墨派名声,脸色于是变得又红有黑,粉墨倒置,红黑参半,甚是难看。
  变脸归变脸,但不至于翻脸。
  屠岸近日穷困潦倒,早已经在城里住不下去了,把家搬到城外一山村。
  一日,魏暴派出监视屠岸行踪的人报告说屠岸离家,到江湖上流窜作案去了。
  魏暴匆匆忙忙,领着一大帮人,去捉徐蕾。出了城门,来到山村,冲进屠岸的家门,把徐蕾捉到魏府。
  屠岸四处游玩了几天,回家,一推门,家已经是鸡飞蛋打,乱糟糟一团。庭烂瓦破,壁塌墙坏。开始以为是地震了,仔细一想不是,进村的时候明明看到整村的房屋都是完好无缺,地震不可能只地震自己一家。
  进到大堂,屠岸低头扫视,遍地手指,像翘首以待的树根。是当日魏暴把屠岸家人奴仆全都斩断手指,撒了一地。
  屠岸出了门,打算到村子里打听一下,路口有几个闲谈的村民看到屠岸气得面如死灰,不知要如何发狂,惊呼而逃。
  屠岸快步赶上一个,一把抓起来,就问是何处贼人进了他家的门。
  那人惊吓得半死,只说出“魏暴”俩字,惊魂未定的人就已经被屠岸扭曲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脸吓死。
  屠岸响声如雷地骂着魏暴的名字,如一只气愤的熊,一路咆哮到魏城。
  见城门禁闭,就在城门前拉开架势,大展河东狮吼之喉,惊天地泣鬼神地骂,扬言要把魏城中人全杀了,不但诛魏暴,还说要杀魏王,灭魏国。
  城中早有耳目将屠岸骂辞报告到魏暴。魏暴一听就怒火中烧,披挂提锤,挟持着徐蕾登上城墙观望。
  屠岸见自己至爱之人徐蕾已经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气窜六窍,咬牙切齿大呼:“魏暴,我要将你千刀万剐,生吞活剥。”
  魏暴说:“你来得正好,说得更好,若非你这句话提醒了我,我还真想不到这种办法。我这就将你至爱之人生吞活剥,千刀万剐。”
  魏暴在城墙上,去徐蕾之衣,剑拔弩张,歼之淫之,徐蕾的嗓子都哭干了,喉咙沙哑,声音破碎。此番蹂躏,直来得哀鸿遍野,地动山摇。

当前:第35/65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