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乱侠》第50/65页


  邱风说:“天山之雪,是不是天上的?”
  我说:“天上之雪,不落凡尘。此非天上雪,实乃地上霜。”
  邱风说:“天上雪,地上霜,还不是一样。”
  我说:“形同而质异,气不同,质不同。”
  邱风说:“哪又怎样?”
  我说:“不同气,不同栖。所以雪在天,霜在地。”
  天气很冷。
  莫逆走近我身,说:“我很冷。”
  我说:“那就点一堆火。”
  我们就找来一堆草木,点着,燃起大火。周围空气顿时一片暖洋洋。
  我说:“莫逆,现在暖和了吧?”
  莫逆说:“我还是很冷。”
  我说:“那怎么办?”
  莫逆说:“你抱抱我。”
  我说:“俗世之礼,男女授受不亲。”
  莫逆说:“你我超世,不落凡尘。”她靠住我的肩,说:“我想到你的怀里来,那里才有我要的温暖。”
  我就抱着她,看着燃烧的火。
  程雨看见了,气呼呼地,说:“你竟然当着我的面,抱别的女人?”
  我说:“我和莫逆,是知心。我们是纯洁的感情。”
  程雨说:“我宁愿你们两个当场做爱。我就是不能忍受你和别的女人有纯洁的感情。”
  我说:“好,我们这就做爱。”
  莫逆在我耳边悄悄地说:“你怎么不问我愿不愿意。”
  这时刮起大风,飞雪如飞镖,打得我睁不开眼。
  我知道是邱风在施展她那狂风冲天爪。
  我喊邱风,说:“风,你怎么了?”
  邱风说:“我生气了,快哄我!”
  我把邱风带到火堆旁,坐好。我说:“我这就哄干你。”
  邱风说:“以后再说,我现在没那心情。”
  我说:“怎么了?”
  邱风说:“我忽然觉得,男人都很恶心。”
  我说:“也包括我在内?”
  邱风说:“不包括你。”
  我说:“那你是在骂我不是男人?”
  邱风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说:“你说你觉得男人都很恶心。我是男人,所以你觉得我也很恶心。一定是你觉得我也很恶心,不想理我了,对吗?”
  邱风说:“不和你说话了,我还有事。”
  呼啸而过,风已走得很远。这一切,只是一转眼的时间。
  我用千里传音发给她一句话:“分手快乐。”
  再没听见风声。
  我施展追风略影之功,在天山上跑。
  程雨跟在后面朝我喊:“你只想着追风,不管我了?”
  我刚想回答,就听见有人对程雨说:“雨,韩爱现在已经不是韩王了,他现在是个逃窜到山林的草寇。朝廷已经下旨,全国搜杀他。”
  我仔细一看,见一个男的,穿一身红袍,脸上刻着一个血字。
  程雨定下神来,对红衣人说:“是你?那个狂掉血的人。”
  红衣人说:“雨,是我。”
  程雨看着他的额头,说:“你脸上怎么刻了一个血字?”
  红衣人说:“血是我的名字,几年前我为了出名,刻在脸上。”
  程雨说:“原来你就是血,看来韩爱猜得没错。”
  血说:“跟我走把,别跟着那个韩什么的了。我才是你的初恋。”
  程雨说:“韩爱我,他能给我幸福。”
  血说:“别傻了。秦王已经下令全国追杀他,天下武者之心,尽为朝廷官银收卖,朝廷已将全国杀手强盗都招安成官吏,享受国家官匪的待遇,分布到各地烧杀抢掠,只为追杀韩爱。他是国家战犯,朝廷一抓住就会砍头,到时候会连累到你。纵然韩有一万个心想爱你,也没命爱你了。他不能爱你,只能害你。”
  程雨说:“我离不开他,韩爱是我的卫神,他能保护我。”
  血说:“他现在什么也没有,将来连命都没有。他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怎么能保护你?这种人,不会带给你幸福。”
  程雨有些犹豫,转身看我。
  我看见她的眼睛湿湿的,微微一红。我不说话。
  程雨说:“韩爱,你爱我吗?”
  我说:“血说的对。纵然韩有一万个心想爱你,也没命爱你了。我没时间爱你了,如果你不走,剩下的时间,我只能害你。”
  程雨说:“我不管,我只是问,你爱我吗?如果你爱我,我什么都不怕。死又算得了什么?我宁愿和你一起死。”
  我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对她说,但一张口,却并无一字。
  我不能说出什么,什么也不说。
  血拉住雨的手:“若再迟疑,朝廷杀手也会追到这地方来的。到时候我们插翅也难飞。”
  程雨挣脱他的手,对我说:“韩爱,我要跟你远走高飞,带我走吧,就算到天涯海角。我都跟随你。”
  我说:“天下尽无知,遍地皆白痴。它们都在追杀我,我会死的。”
  程雨说:“我们一起逃命。我们的武功这么高,还怕被人追杀吗?”
  我说:“我已感觉到,有一个人的追杀,我摆脱不掉。”
  程雨说:“不会的,没有武功高过你的人。”
  我说:“有一个武功跟我一样高的人,他要杀我。”
  程雨说:“是谁?”
  我什么也不说。我没告诉她,我感觉出,有一个离我很近的人,一直想杀我。那个人或许就是我自己。
  程雨说:“韩爱,你爱我吗?我只想问这最后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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