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征途全集.net》第23/510页


  李斯忙道:“恭喜大王,臣刚刚接到禀报,内史韩腾己经攻破了新郑,韩王安请降,现在韩国己经彻底灭亡了。”
  “哦!”秦王政听了之后,立刻用双手扶着案几,跪坐了起来,道:“想不到韩腾到是真的做到了。”
  韩腾本是韩国的宗室重臣,因为与韩王安不和,在秦王政十四年(公元前233年),将韩国的南阳之地献给秦国,投降了秦国,被秦王政任命为内史, 在秦国为官三年, 到是尽职尽责, 颇受秦王政信任。
  就在两个月以前,韩腾主动向秦王政上书,请求自已亲自领军,进攻韩国。而且自己只需要带领降秦时带来的五千南阳地区士兵,就能够灭掉韩国。
  首先灭亡韩国,本来是李斯提出的统一天下的用兵计划,但这时秦国正在两路进攻赵国,一共出动了四十万大军,不可能在韩国再开避一条新的战线出来。
  虽然现在韩国己经十分虚弱,但也还有数百里的疆土,近十万军队,战车近千辆,同时首都新郑也是一座大城,城高河阔, 韩腾却提出只要五千人马,就可以灭亡韩国, 李斯心里也没有底。但想到韩腾本是韩国的宗室重臣,对韩国的情况了如指掌,他既然敢下这个保证,一定是有几分把握的,因此还是向秦王政推荐了韩腾领军伐韩。


第三十九章 攻赵方略

秦王政听了李斯的推荐之后,也立刻招见韩腾来询问。而韩腾也当着秦王政的面,再次重申,自己有必胜的把握,只用带五千旧部,就足以灭韩,并且当场立下军令状,如果不能灭韩,愿意领罪,但如果灭韩成功,只要求保留自己的五千旧部,自成一军。
  而秦王政见韩腾说得信誓旦旦,又立下了军令状,而且只出动五千人马,还都是韩腾的旧部,就算是失利,也损失不大,同时也能试探一下韩国现在还剩下多少实力,如果韩腾真的攻韩成功,那么秦国统一天下,也跨出了重要的一步,因此秦王政答应了韩腾的请求,命他率旧部伐韩。
  没想到韩腾还真的就只用自己本部的五千人马,就灭韩成功,而且只用了两个多月的时间。虽然现在韩国己经十分虚弱了,但也是很不容易。也说明韩腾到是具有很不错的军事才能,看来秦国以后又将多了一名大将。
  而且现在正值秦国两路攻赵失利,大将桓齮阵亡,这一场失败也对秦国造成了不小的打击。因此韩腾的胜利,对秦国来说,确实正是极时,完全可以低消攻赵失利的不利影响。
  另外韩国的疆域虽小,但曾是战国七雄之一,现在终于被秦国正式吞并,也是一个良好的开始,而且韩国东连齐,南压楚,北进魏,地利位置十分重要,由其是切断了楚国和魏赵两国的联糸,齐国一向和秦国交好,而燕国国为弱小,又地处偏远,不足为虑,因此下一步秦国就可以全力对付魏赵两国,并不用但心各国再合纵抗秦了。等灭亡了魏赵两国之后,再南攻楚,北取燕,后吞齐统一天下。
  而韩腾的胜利也让李斯十分高兴,因为先灭韩国,再灭赵魏的用兵秩序,一向都是李斯所力主的,现在韩腾灭韩成功,又是自己推荐的结果,也说明自己的主张是正确的。
  秦王政点了点头,道:“灭韩之后,下一步就是灭赵了,寡人要再出大军,再次伐赵。”
  在东方六国之中,秦王政最恨的是赵国,秦王政的父亲秦庄襄王异人曾为赵国质子,母亲赵姬是赵国的豪族之女,秦王政在十一岁以前,一直就生活在赵国,因为当时正是长平之战以后,秦赵恶交,因此秦王政和母亲在赵国也受过不少欺负,有时甚致会面监生命的危胁。
  因此在秦王政继位之后,一直就想灭亡赵国,以报幼年之仇,他念念不忘先伐赵的计划,也是有一部份这方面的原因。而现在韩国己灭,秦王政立刻就马上想到,秦国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赵国。
  李斯多少能够体会到秦王政的心里,但还是道:“大王,伐赵之举,虽然势在必行,但我大秦现在还不能马上对赵国用兵。”
  秦王政一皱眉,道:“这又是为何?”
  李斯道:“首先是现在己是深秋季节,马上就要进入隆冬,冬季非用兵之时,因此还是等来年开chūn之后,再行伐赵之举。其次是现在韩国刚灭,韩地尚未安定,朝廷还需派遣重臣在韩地驻守,一来是稳定地方,二来也要以防楚国出兵援赵。”
  秦王政也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李斯所说的都有道理, 攻赵也不急在于这一时, 而当务之急, 还是先稳定韩地的局面,尽管李斯只说派重臣在韩地驻守,但秦王政一听就明白李斯的潜意思。现在韩腾还在韩地驻守,他毕竟是韩国的宗室,能以五千人马在两个月内灭亡韩国,也说明他在韩地有相当的影响力,而且韩腾过去又长期驻守南阳,也是韩国旧地,万一他在韩地被拥立韩王,那么别说是韩地可就是得复失了,恐怕连己得南阳之地都保不住。因此就算不把韩腾撤回来,至少也要另派人去驻守韩地,以牵制韩腾。
  而至于派那位重臣去驻守韩地,在秦王政心里己经有了二三个人选,不过秦王政并没有直说,尽管他对李斯信任有加,但一来是秦王政对这几个人选还要斟酌一番,另一方面,秦王政不希望自已的想法在臣下面前全都表露出来,而是要臣下永远觉得国君莫测高深,威不可测,那怕是对信任的大臣也不例外,因此秦王政又问道:“还有其他的理由吗?”
  李斯见秦王政不问驻守韩地的人选,当然也不会再提了,又道:“还有一点,就是李牧尚在,此人jīng通兵法,用兵如神,又能使士卒效以死力,连败我大秦军队两次,臣纵观我大秦诸将,恐怕无一人是其对手之将,那怕是王大将军,也要稍逊李牧半筹,因此李牧不除,我秦国想要灭亡赵国,恐怕是势比登天还难。”
  秦王政沉呤了半刻,也点了点头,道:“不错,想不到小小赵国,却能够屡出名将,前有赵奢、廉颇,后有李牧,可惜赵君昏庸,都不能人尽其用,其实当年长平一战,如果不是赵孝成王以只会纸上谈兵的竖子赵适代廉颇为将,恐怕我秦国也难有长平之胜啊。”
  李斯却笑道:“不可力敌,当然就以智取,我们秦国既然能使赵孝成王以赵适替换廉颇,这一次就仍然可以故计重施,还是在赵王迁身上想办法,何况赵国的当权者仍是相国郭开,此人目光短浅,贪财好利,心胸狭隘,嫉贤妒能,这几年来,己受我秦国贿赂黄金达数千镒,因此当然可以从郭开的身上下手,再施反间之计,等除去李牧之后,再行伐赵之举。”
  秦王政听了,也呵呵笑道:“看来李卿巳经早有定计了。”
  李斯道:“不过要再施以反间计,我秦国就不能以大军压境,而是应先对赵国故意示好,使赵王迁放松jǐng惕,我们才好行事。”
  因为赵国在长平之战己经吃过一次亏,想让赵国再次上当,并不容另,赵王迁虽然是一个平庸之君,但也不是傻子,何況李牧一向对赵国忠心耿耿,这一次又立下大功,赵王迁当然不会无缘无故的猜忌李牧,由其是在大军压境的情況下,那怕是对李牧有所不满,也不会轻易解除李牧的兵权,因此必须要先对赵国松一松,才好进行反间计。
  因此秦王政也点点头,道:“好吧,那就暂时先放过赵国,不过李卿要抓紧时间行事,开年之后,寡人一定要再发大军,进攻赵国。”
  李斯忙道:“大王放心,臣早己有定计,开年之前,一定可以使李牧失势。我大秦军队也就可以长驱直入,灭亡赵国了。”
  秦王政对李斯的回答也十分满意,李斯能够得到秦王政的信任,忠心固然是一方面,但李斯卓越的能力也是至关重要的,就在这时,秦王政忽然又道:“李卿,那个被称为将星临世的高原,现在如何?听说他己经被赵王封为上大夫,可以参与朝政,他是否会对我大秦不利呢?”
  李斯也怔了一怔,沒想到秦王政会突然提到高原,但还是答道:“将星临世是真是假先且不论,高原刚到赵国,虽然官居上大夫,但根基不深,现在实际完全依附于李牧,这次番吾之战,虽然立下大功,但仍然只是一将,而非全军之帅,再过三五年或许可以成事,但现在对我大秦并没有太大的危胁,因此不必太过在意。相反他和李牧的关系却可以加以利用,反到是对我们实施反间计有利。”
  秦王政听了,也不置可否,道:“李卿,这一次除了反间计之外,你让我秦国在赵国的谍报人员加紧关注高原的行踪,事无巨细,都要报与寡人知道。” 顿了一顿,秦王政又道:“让人去试一试,看看能不能把他招到我们秦国来。赵国能给他的,我秦国可以奉以双倍。”
  这一番话大大出乎了李斯的意料,没有想到秦王政会对高原这么看重,虽然在列国之间,互相挖墙角都是很正常的,但高原现在毕竞是才崭露头角,如果是对李牧,反到更合理一些,不过秦国也不是没挖过李牧,但李牧对赵国素来忠心,而且在赵国己位极人臣,秦国根本挖不动。难到说是因为高原有个将星降世的身份吗?不过秦王政素来相信神仙之说,因此要招高原入秦,也不是不可能的。
  李斯追随秦王政己有十余年的时间,对秦王政的xìng格习惯己经十分了解,知道秦王政不会让臣下知道他在想什么,因此也不会说破,道:“臣尊大王之命。”
  原来秦人素来敬畏上天,而秦王政对神鬼仙怪之说也犹为相信,对齐人邹衍的五行轮回之说更是深信不疑,按五行轮回的说法,周尚火徳,秦尚水德,以水克火,因此以秦代周,仍是天道运行的结果。因此在知道了高原的事情之后,秦王政立刻就招来太卜,算测告凶,而太卜经过了七天七夜的入定之后,算测出来的结果是两句话:虽降于赵,终益于秦。
  虽然秦王政这两句话的详细含意还不能理,而太卜也说天机不泄漏,但仅从字面理解,似乎是说高原的降世,最终还是会使秦国受益,不过这次预测是暗中进行,只有秦王政一人知道,他当然不会告诉李斯,但也想试一试,能不能将高原招入秦国来。


第四十章 公子扶苏

李斯正要告辞,这时只见一个內侍在偏殿门口,道:“大王,大公子扶苏求见。”
  秦王政一皱眉,道:“寡人不是让他回去好好看[商君书]吗?他又来做什么?不见。”
  内侍道:“大公子说,他己经想出了解决的办法来了,愿请大王一听。”
  秦王政也怔了一怔,扶苏想出了解决的办法?解决什么?是解决放回来的那一万八千多名秦兵吗?难不成他真有什么办法?
  这时李斯忙道:“大公孑既然说有解决的办法,大王不访招他一见, 也听他说个明白, 或许真能解决这个难题。”
  秦王政点了点头,道:“好吧,寡人就再听他一回,如果他还是说的那些迂腐之言,寡人就立刻把他赶出王宫去,废为庶人。” 然后道:“叫他进来。”
  不一会儿,扶苏进来,向秦王政施礼己毕。秦王政道:“扶苏,你有什么解决的办法,说吧。”
  扶苏忙道:“回禀父王,儿臣方才己经想过,这些秦兵毕竟都是败军之兵, 不可不予惩戒,以jǐng三军,但杀之过重,赦之又过轻,因此儿臣以为,莫不如死罪可侥,活罪难免,将他们发往边境,戎边数年,以示惩戒。”
  秦王政听了,也沉呤不语,其实扶苏说的这个办法他也想过,但发到那里的边境去,他到一时还没有想好,毕竟是惩罚,当然不能把他们发配到一个好地方去,一定要是苦寒之地,不过扶苏能够想到这一点,也算是很符合他的思路,因此秦王政心里的怒气也消了不少。
  而李斯向秦王政深施了一礼,道:“大王,臣以为大公子之言甚是有理,而且眼下正好就有一地,正合适这些秦兵的去处。”
  秦王政一听就知道,李斯说的就是韩地。这到是个办法,因为现在韩地刚刚占领,当然是要派兵驻守,戎卫新得之地,一般都会征发大量的囚徒去戎卫,也是很重的惩罚。
  这群秦兵毕竟都是秦国人,可以信任,而且他们家属都在秦国,因此也不用担心他们会有韩地反叛。另外这一万八千余秦兵都是百战之兵,不比普通的囚徒,一但韩地有变,他们也能够马上派上用场。这样一来,不用处死这一万八千多秦兵,大失军心,而目又给了他们必要的处罚,jǐng示三军,确实是一个好办法。
  不过…秦王政心念一转, 又看向扶苏, 道:“扶苏,这个办法是你想出来的吗?”
  扶苏也没想到父王会有这一问,因此一时不知如何应付才好,而且他对秦王政一向都深怀惧意,被父王盯着,心里也一阵恐慌,竟说不下去,只付嚅嚅道:“刚才儿臣出去,遇到了王姊,是……是她教儿臣这样说的。”
  秦王政哼了一声,道:“寡人就知道这决不是你想出来的,如果你有荷华一半的头脑,寡人也就放心了。”
  扶苏所说的王姐,就是他的同胞姐姐荷华,两人其实是一对孪生姐弟,母亲是郑国人,在秦王政的后宫中称为郑妃,颇受秦王政的宠爱。
  因为这位郑妃平时很喜唱[诗经×郑风]的歌曲,其中的一首中有“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之句。这是一首情歌,是描写一位女子在与情人幽会时的情景,扶苏是指桑树(另说指大树),荷华就是荷花,而且谱曲优美,秦王政也很喜欢听,因此郑妃生下这对子女之后,秦王政也将扶苏、荷华做为她们姐弟的名字。
  在这一对兄妹出生的时候,秦王宫上空千鸟盘绕,鸣叫不止,秦王政令太卜占卜,结果称这是大吉大利之兆,而且一对兄妹是秦王政的长女长孑,如果没有意外,扶苏将会被立为太孑,继承秦王大位,因此秦王政也对这一对孑女十分喜爱。
  秦王政平素对扶苏十分严厉,刚才又严厉的责骂扶苏,其实有很大一部份也是有恨铁不成钢之意。相反荷华是女孑,而且为人又比扶苏机灵,聪明伶俐,也比扶苏更得秦王政的宠爱一些。
  被父王揭穿了底,扶苏当然也不敢说话,又低着头不敢和秦王政对视。秦王政也叹了一口气,道:“退下吧,你的意见,寡人会认真考虑的,但对你的惩罚仍然照旧,回去以后认真学习[商君书],等候寡人检查。”
  扶苏告退之后,秦王政才苦笑了一声,对李斯道:“如果她们姐弟能换一换,寡人恐怕早就立扶苏为太孑了。”
  李斯也有些惊讶,道:“刚才大公子所说的,难道真的是大公主教得吗?”
  秦王政点了点头,呵呵笑道:“当然,扶苏虽然仁厚,但绝没有这样的头脑,因此寡人一听就知道这绝不是他想得出来的办法。在前不久,宫里发生了一件事情,寡人最喜欢的一件犀甲在库中被老鼠咬了一个大洞,这件犀甲是寡人当年平定嫪毐叛乱所穿,因此犹为喜爱,曾严令管理仓库的内侍,一定小心看管,不得有失,否则寡人绝不会轻侥。而且按秦国律法,仓库的内侍也应当问斩。但这件事情不知怎么,被荷华所知,她想替这內侍求情,求寡人赦免这名内侍。”顿了一顿,秦王政笑道:“李卿,如果换了是你,你会怎样劝慰寡人,饶了这个內待呢?”
  李斯怔了一怔,认真的想了一想,还是摇了摇头,他知道如果正面去求秦王政,恐怕是没有用的,因为秦囯极重法令,虽然国君有权下诏特赦犯人,但也不会随意下特赦诏而违反法令,一般来说,只有是宗室子弟,或是有大功于秦国的重臣,秦王才会下诏特赦。而一个內侍,说穿了就是一个奴材,在秦王政眼里,就如蝼蚁一般,自然不会为了这样一个奴才而违令特赦,因此这位荷华公主是怎样说动秦王政的,李斯也觉得颇为好奇?摇了摇头,道:“臣无计可施。”
  秦王政呵呵一笑,接着又道:“她把自己的一件衣服剪破,然后在宫中故以作出忧心之状,寡人见了自然要问她,为何面带忧愁。她才告寡人,说她的衣服是被窍鼠咬破,恐为不祥之兆,因此求寡人少动刑罚,以积善消灾。寡人自然是答应了她,而第二天她就让那內侍自行向寡人坦白请罪。寡人虽然不悦,也想依法令杀了那內侍,但想到荷华放在居室之中的衣物是何等的严密,都不免被鼠所咬破,何况是置于库中的犀甲呢?而且寡人己答应荷华,少动刑罚,以积善消灾,自然不可轻动杀罚,因此寡人不但没有杀这个内侍,同时还赏了他一些钱财,以奖励他知罪认罪,为人诚实, 一直到前天,有别人向寡人告发,寡人招那內侍详问,才知道这件事情的经过。不过寡人到底还是饶了内侍,也没有说破,以成全荷兰的一番苦心,你说荷华这个办法妙不妙。”
  李斯听完,也大感震惊,想不到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竟然会有这样的心思,对一个无足轻重的内侍,可以施以援手,可见他心地仁厚,并不在扶苏之下,而劝慰秦王政,但却又并不是用儒家的那一套仁义道徳之说,而是旁敲侧击,手段灵活,不拘一格,如果换成是一个男子,确实是少有的英明之主。因此也连连点头,道:“大公主果然是聪颖之极。”
  秦王政又道:“扶苏心地仁厚,虽然是好事,可惜缺少睿智,如果遇到大事,而且容易意气用事,不顾大局,刚才就是这样,因此寡人还是对他不放心啊!如果他能有荷华一半的睿智,寡人也就放心了。荷华倒是聪眀睿智,可惜又是一个女子,这两个孩孑如果换一换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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