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征途全集.net》第434/510页
淳于钟秀笑道:“这和当不当汉王根本没有什么关系,代郡是夫君经营数年的地方,早己根基深厚,怎么能和陶邑相比呢?就是灵寿也比不了啊,因此他们不敢让夫君微服私行,也是无可厚非的,今天我们难得能够出行,就别管那么多了。”
高原听了,也点了点头,道:“好吧,今天就好好的逛逛街,别的事情就不要管了。”
原来进驻到陶邑城里的汉国官员们都反对高原和淳于钟秀这次微服私行,虽然官员们都知道,高原和淳于钟秀都是武艺高强的人,但现在陶邑的局面过于复杂,因此高原在这个时候微服私行,实在是有些危险。但高原却执意要出行,而众人扭不过高原,只能由着他任性而为,但还是要求高原让几十名士兵也都换上便服,暗中随行,保护两人。高原到也没有拒绝众官员们好意,只是要求他们离得远一点,不要干扰自已逛街。
于是两人也不再理后面跟随的便装士兵,穿过了几道街道,来到了一条主街上。虽然这时新年己过,但许多商铺为了庆贺新年的布置还未撤去,依旧是张灯结彩,还有不少商铺的檐下,还挂着大红灯笼,络绎不绝的人流,充分显示了陶邑的繁华。
不过陶邑的街道虽然热闹,但治安颇好,不时还可以看到孩童嬉戏在街道之上,发出欢笑的声音;还有不少盛装的女子或是结伴出游,或是随着男伴游逛,因为这个时代的风气颇为开放,男女之妨并不严密,因此青年男女,可以十分随意的携手揽腕,在商铺之间游走,嘻笑密语,神态亲密。
虽然高原和淳于钟秀都换上了便装,但也都是华贵服饰,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而且高原的腰里插着带鞘的军刀,淳于钟秀佩着长剑,显然都是习武之人,因此尽管淳于钟秀的容颜出众,但也无人敢来找他们的麻烦。
女人都是天生喜欢逛街的生物,既使是像淳于钟秀这样才貌都超群出众的女人也不例外。对每一个商铺都充满了兴越,兴致勃勃地在街道两边来回的穿梭,在每一个商铺前都会流连再三。一条数百步的长街,两人足逛了近一个时辰,不过淳于钟秀只是满足于逛街的气氛,而并没有胡乱购物,转了一圈下来,淳于钟秀仅仅只买下了两件小工艺品,只花去了十二个铜钱。
不也淳于钟秀的兴致仍然不减,又拉着高原穿过了一条小巷,转到另一条街道上,而高原虽然有些不耐,但不想扫了淳于钟秀的兴致,因此也由着她一起来到了另一条街道。
这条街的商铺出售的都是一些物件摆设,因此人流要少一些,在两人进入街道的入口对面,是一家出售泥偶店铺,在店口推位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泥偶,共有数十个,都是尺许高,涂着五色油彩,看来十分精致,制做者显然是有些功底,并不是普通的泥塑匠。而在店里还有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人,正在和泥,桌孑上还放置着五六个刚刚塑好的泥偶。而在老人身边,是两个十几岁的少年少女,这时正在给泥偶上彩,也不知是他的徒弟还是孑孙。
淳于钟秀立刻来了兴致,几步赶到了泥偶店边,将一个个泥偶拿起来仔细的观看。
老人见有人看货,立刻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擦了擦手上的泥污,走了过来,见了淳于钟秀,也不由得怔了一怔,只觉得自己从未见过这般美貌的女孑,又看了看在一边的高原,向高原施了礼,笑道:“这位公孑好福气,能娶到这般仙女似的夫人,老朽活了五十余年,还从未见过夫人这般神仙化人。”
高原微微一笑,心里也颇有几分得意,欠了欠身,道:“多谢老丈,你店里的泥偶多少钱一个。”
老人笑道:“不贵,才十个铜钱一个,看夫人这么喜欢,公孑就买几个回去。”
高原道:“只要她喜欢,买多少都不打紧。”
这时淳于钟秀的双手各拿着一个泥偶小孩,左右看了看,道:“夫君说那一个好看一些。”
高原笑道:“我可说不上来,都是这位老人家的精心之做,如果喜欢就都卖下来吧。”
淳于钟秀想了一想,点了点头,将手中的两个泥偶放下,道:“这两个我要了,还有……”说着,又一气点了五六个泥偶。
老人一见淳于钟秀点了七八个泥偶,心里也十分高兴,立刻招呼两个少年,将淳于钟秀选好的泥偶装好,递给高原,笑道:“一共是八十个铜钱。”
高原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巴掌大小的玉壁,递给老人,道:“老丈,这块玉壁可够。”
在这个时代,黄金和铜钱是主流货币,但玉壁、布匹、粮食等物,也都可以当货币用,只是价值不定,由买卖的双方自行协商估算。
老人接过了玉璧,仔细一看,也不禁吓了一跳,原来这块玉壁虽然不大,但纹理细腻,颜泽温润,如果售于市场,至少可以价值六七百个铜钱,如果遇到喜爱玉璧的人,就是卖到一千铜钱,也不是不可能的,宴远远超出了出售的泥偶价值。
因此老人赶忙将玉璧还给高原,道:“这位公子,这块玉璧实在太贵重了,我这几个泥塑可不值这么多啊,而且也找不出这么多钱来。”
高原笑了一笑,道:“只要是够了就行,不用找了。”说着拿起了装着泥偶的盒子,道:“老丈,就此告辞了。”
老人道:“公子请等一会。”
高原道:“老丈,还有什么事吗?”
老人道:“公子如此大度,老朽实在是受之有愧,不过夫人既然喜欢泥偶,就恕老朽斗胆,为公孑、夫人做一尊塑像,送给公孑、夫人,聊表老朽之心。”
淳于钟秀听了,立刻来了兴致,道:“真的能给我们做塑像吗?做得像吗?”
老人笑道:“老朽做了四十年的泥人,自然是能,只是如夫人这般神仙似的人物,却是难以做得惟妙惟肖啊。”
淳于钟秀嫣然一笑,道:“不知老丈需要多少时间,我们可等不起太久。”
老人道:“只要两位稍等一会心,等老朽画好两位的肖像就好,不会耽误两位,等三天之后,两位就可以来取,或者两位说明一个地点,老朽给两位送去。”
高原听了,也点了点头,笑道:“那就有劳老丈了。”
老人听了,赶忙吩咐两个少年取来笔和木板,让高原和淳于钟秀两人站好,“唰唰”挥笔,不一会儿就将两人的形像勾勒在木板上,然后道:“好了。”
高原正要看老人画得怎么样,就在这时,从街道的一头匆匆疾步走过一个行人,此人的身形不高,穿着深灰布的衣服,头带一个很大的斗笠,将脸面完全遮住。脚步急促,从泥偶店前走过去。
而高原的心里一动,隐隐约约感觉得这个身影有些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不一会儿,只见有四五个人虽然衣饰各异,而且也不是成群结队,但脚下却都比一般的人要快一些,互相之间不时还有眼神交流。
他们从泥偶店前走过之后,高原几步来到街中心,举目向他们行进的方向看去,在这条街道的尽头左拐,那是出城的道路。
这时淳于钟秀也发现高原的神情有些不对,来到高原身边,道:“夫君怎么了。”
高原道:“我刚才发现了一些事情,不能陪你逛街了,你让他们保护你回庄园吧,我出城去看看,马上就会回来,不用为我担心,也别让他们跟着我。”说完之后,匆匆别过了淳于钟秀,快步追赶了过去。
淳于钟秀怔了一怔,但终于还是没有阻拦高原,只是拿起了装好的泥偶,招集暗中保护他们的士兵,转回庄园去了。
第八一五章 误打误撞
高原几步走到了街头,左右一看,虽然只迟了一会儿,但却已不见了他们的身影,左边就是出城的大路,而右边则是通向陶邑城的官府.高原略一思索,立刻转身,向城外的方向赶去。
来到城外,仍然不见那几个人的行踪,于是高原又沿着城外的大道,走了三四里的路程,只见在道边有一片树林,林中隐隐绰绰,似乎有人影晃动。
高原立刻转身走进树林,但刚走了几十步,就发现远外有人正在林中来回走动,似乎是在巡视一般,看来林中真似隐藏着什么秘密。而高原也不敢大意,小心翼翼的隐藏自己的身影,换了一个方向,想绕过巡视的人员,进林中探看。
但连换了几个方向,都有人巡视,虽然以高原的武功,既使是无声无息的击倒他们,深入林中探看,到也并不困难,但这样一来,只能保证当时可以隐藏住自己,而之后林中的人必然会有所查觉。高原并不知道林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因此一时也决定不下,到底应该釆取怎样的行动。
思索了片刻之后,高原攀上了一棵大树,一直爬到了树梢尖端,放眼向林中看去,只见在林中的一块空地上,竟然聚集着数十人,衣饰各异,但依稀可以看出来,刚才从自己身边前后走过去的那两批人都在,众人围成了一个半圆,而在圈中还有二三人,似乎正对他们说着什么,只是距离太远,无法听到。
就在高原正在想着怎样接近他们的时候,人群却巳散开,并各自分头出林,而方才巡视的人和聚众讲说的人汇合,从西南方向出林,不一会儿的功夫,空地上就一个人都没有了。
高原从树上下来,心里也不禁颇有一些懊恼,还没弄明白他们是干什么的,就己经散了,结果什么都没打听到,而就在这时,只听脚步声响,只见一个人影从林中走过来,一身深灰布衣,头带斗笠,遮住面孔,正是刚才高原在大街上觉得有些眼熟的人。高原的心中一动,看样子这伙人在林中聚集之后就散开,而这人显然是单独行动,要不要把他抓起来问一问。
就在这时,这人忽然摘下了斗笠,当做扇子扇了几下,还深深叹了一口气。而高原一看这人的样孑,也不禁吓了一跳,只见这人身形微胖,一张圆脸,头发似乱草一般,用一根布条勒着,在腰间插着一把解腕尖刀,油腻腻的但却寒光四射,显得十分锋利。
这个人居然是高原上一次伪装代郡使臣,出使齐国时偶然结识的一位异人——狗屠者。
当时荆柯正在四处寻找刺杀秦王的帮手,得好友高渐离的推荐,才和高原一起去寻访这位狗屠者,两人在他的狗肉店里大吃了一番,发现此人确实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荆柯本想慢慢结交此人,请他胁助自己刺杀秦王。但在当天晚上,狗屠者去行刺田克臧,却被高原拦下,高原这才知道,狗屠者原来和一个神秘的组织有十分密切的联系,是奉了这个组织的命令,刺杀田克臧。而且居狗屠者说,田克臧送给高原的剑舞姬,也是这个组织的人。
后来剑舞姬向高原坦白自己的身份,而且帮助高原解救了遭到这个组织綁架的蔺文淸,彻底投靠了高原,而事后高原分柝,这个组织很可能就是韩腾或九黎族设在齐国的暗哨。
不过从那以后,狗屠者却逃离了齐国,一晃数年,高原也沒有再见过狗屠者,而且后来荆柯也多方寻找狗屠者,但也没有找到他,却没有想到在这里遇见了他。
高原的心念一动,立刻从树后现身,拦在狗屠者的面前。
狗屠者立刻停住了脚步,沉声道:“什么人?”
高原笑道:“狗屠兄别来无恙,在下是代郡使臣李义,不知狗屠兄还记得吗?”
李义就是当初高原伪装代郡使臣的化名,狗屠者怔了一怔,忽然笑道:“原来是汉王,当年狗屠者不知汉王的真实身份,到是失礼了。”
高原微微一笑,道:“当年我和狗屠兄结交之时,虽然还不是汉王,但也向狗屠兄隐瞒了真实的身份,要说失礼,应该是我失礼才是。”
狗屠者听了,哈哈大笑道:“数年不见,想不到汉王还是当年的风范,虽然我狗屠者平生素来不喜欢和世族宗室之辈论交,但当年能够结识汉王,却是一大幸事,现在我在陶邑又开了一家狗肉店,如果汉王不弃,不妨到我的狗肉店里去吃一顿。”
高原微微一怔,他还吃不准狗屠者现在到底是干什么的,因此也不敢轻易答应下来,只道:“当日一别,狗屠兄不是说要回家乡去吗?怎么却在这里。”
狗屠者叹了一口气,道:“说来话长,不是支言片语能说得清楚的,不如等回到我的店里,我们边吃边说。”
高原的心里翻了几个念头,虽然他和狗屠者接触的时间不多,但却看得出来,狗屠者颇有豪侠之风,重然诺、轻生死,不畏强权,但却一诺千金,由其信奉士为知己者死的侠义信条,他已经两次邀请自己去他的店里,如果自己仍然拒绝,显然就会被狗屠者轻看,以前两人建立的些许交情也将彻底不再,但现在陶邑的局势复杂,而且也不知道狗屠者到底是什么身份,自己就这样冒然跟着他走,确实有些冒险。
别看高原今天不顾众人的劝阻,一定要出来逛街,看似冒险,但实际的风险并不大,因为对手绝不会想到高原会微服私行,根本不可能做好准备,如果仓促出手,反而会给高原机会,但如果是去狗屠者的店里,那就不同了,那是狗屠者的地盘,谁知道在狗屠者的店里会有什么布置?不过正因为如此,自己答应狗屠者的邀请,则表示自己对狗屠者绝对信任,同样也会赢得狗屠者的信任。
这些念头在高原的头脑中一闪而过,终于点了点头,道:“好吧,既然狗屠兄诚心相邀,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狗屠者的眼中精光一闪而过,道:“汉王,请。”
――――――――分割线―――――――――分割线――――――――连灌了几碗酒,又吃了几大块狗肉,高原随手用袖子擦了擦嘴,大笑道:“好酒好肉,狗屠兄的手艺还是不减年啊。”
狗屠者目光炯炯,道:“现在陶邑城中危机四伏,汉王还敢屈尊到我的小店里来,而且也不担心酒肉中有毒吗?”
高原淡淡一笑,直视着狗屠者的双眼,道:“如果狗屠兄是在酒肉中下毒的卑鄙小人,那就只怪我有眼无珠,看错了人,不怨他人。”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