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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两次败战,三国联军损失的人马并不多,但对三国联军的士气还是一个不小的打击。而守军不仅仅是受高原获胜的消息激励,又连胜两阵,因此士气自然更高。
面对这样的局面,王贲一时也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道再向邯郸城发动进攻又会不会有结果,因此王贲只得决定暂时停止对邯郸城的进攻,和众将商议下一步的攻城之策。而汉秦联军则抓紧这难得的时间休整休息,恢复体力,只等高原的援军到达,就可以向三国联军发动反击。
第九一零章 对策
但连续商议了二天,也没有商议出一个结果,因为这几天的战局实在是太诡异了,本来守军己经被耗得精疲力竭了,不知怎么的突然一下兴奋了起来,似乎像打了鸡血一样,而且战斗力爆涨,完全打乱了王贲的计划布置。按照王贲的计划,应该是近几天就像邯郸发动正式进攻了。
其实这一段时间的战事,三国联军不仅损失了十余万的兵力,而且同样也十分疲劳,只不过是因为人数众多,士兵可以轮番上阵,另外三国联军毕竟是进攻的一方,在这种攻城战中,拥有主动优势,因此不用向守军那样时时刻刻的提高警惕,才要好一些。说白了双方就是在拼消耗,看谁耗得过谁,而在这方面三国联军显然要比汉秦联军有优势,如果时间长久,三国联军取胜的机率要大得多。
不过现在守军不知怎么,突然精神大振,战事的进展大大出乎了王贲的意料,尽管王贲也清楚,这种爆发式士气并不能长久,但他也不能算得准,这“不长久”到底是多久?是二三天还是五六天?或者是十余天?都有可能。而在此期间,三国联军又能够做些什么?是继续进攻,还是暂时按兵不动?
如果继续进攻,当然是可以加快守军的士气消耗,但自己的军心士气同样也在消耗,万一再被守军偷袭得手,吃几个小败仗,对自己的军心士气也是不小的打击;而按兵不动虽然可以减少自己的损失,还能够得到休整、恢复的时间,但守军同样也能够得到喘息之机,而且从某种意义上说,守军其实要比三国联军更需要时间。
因此王贲只觉得是左右为难,继续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今天又商议了一天,还沒有结果,王贲只好下令散会,明天再继续商议对策。
从王贲的中军大帐中出来,闾修弘也觉得十分郁闷,有一种无处受力的感觉,不过他并没有回自己的帐蓬休息,而是来到桑青缇的大帐,向桑青缇通告今天会议的内容。
虽然桑青缇是九黎族军队的实质主将,但她毕竟是一个女子,而且九黎族的军队,在名议上是隶属于齐军的,因此像这种联军的军事会议,桑青缇并不出席,而是由闾修弘参加之后,再向她进行转告。
听完了闾修弘的讲说之后,桑青媞微一皱眉,道:“我虽然不大懂军事,但如果一支军队的军心士气突然得到很大的提升,应该大体也不外乎两个因素,一是来了援军;二是得到了在另一条战线上获胜的消息,现在我们虽然不说是将邯郸团团包围,但通向邯郸的各条道路上都有我们的军队把守,大队人马通过,是不可能没有查觉的,因此援军的可能性,基本可以排除。”
闾修弘怔了一怔,道:“你的意思是说高原突袭咸阳己经取胜,这消息传到了邯郸,因此守军的士气才得到了提升。”
桑青缇道:“这到也不一定,也许是守军为了提升自己的军心士气,故意假传消息,也是有可能的,不过咸阳那边的战事,才是这一次战斗的关建,而我总是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我们上一次收到咸阳的消息,是在什么时候。”
闾修弘心里默默算了一下,才道:“是在十二天以前。”
桑青缇微一皱眉,道:“我记得以前从咸阳传来的消息,其中的间隔大约只有五七天的时间,就算是晚一点,也不会超过十天,这一次超过了十二天,恐怕是有事情发生了。”
闾修弘道:“书信住来就算是晚几天,也是正常,或许是在路上耽误了,而且间隔了十二天的时间,并不是最多的,我记得最多的一次间隔了十六天,还有一次是间隔了十三天,因此这次间隔十二天,也并不能算意外。”
桑青缇不屑道:“那二次我都记得,十三天的那一次是开战之初的时候,那时的军情并不紧急,因此时间长一点也在情理之中,而十六天那次是因为在传递中间出事,致使付负传送军情的人身亡,而军情丢失,结果中间少了一次,纯属一次意外事故,而现在无论是咸阳还是邯郸,都是战事紧急的时候,军情来往应该是十分紧急才是,而意外事故也不可能有那么多,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咸阳的军情传来,其中自然是另有缘故的。”
顿了一顿,桑青缇又道:“而且这一次我可并不是乱猜,上次我们收到咸阳军情的内容是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闾修弘听了,也不禁低下了头,苦笑了一声,道:“我也没有想到,高原、荷华竟然会有那么大的胆孑,明明是突袭咸阳,却在路上大张旗鼓,大造声势,一点也不隐藏自己的行踪,而且居然还被他们招集到了近十万秦军。”
桑青缇淡淡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要怪也只能怪韩腾自己做得太过头了,不仅把秦王政留在咸阳的子女全部都杀光,就连赢氏宗室也不放过,要知道秦国立国五百余年,早已经根深蒂固,深得人心,岂能轻易动摇,如果韩腾占领咸阳之后,找秦王政的一个儿孑立为傀儡秦王,然后借机安抚人心,控制秦国各地,就算是高原从北方绕道突击咸阳,成功的机会也不会大于三成,而韩腾这样的做法,不是明摆着和秦人过不去吗?结果荷华仅仅只是以秦国公主的名议号招秦人,就得到了十万秦军的响应支持,而且两位大长老就在咸阳,居然也不阻止,任由韩腾胡来,真不知他们都是怎么想的。”
尽管桑青媞的指责言语,将风伯、雨师也算在里面,但闾修弘却无言以对,因为事实证明桑青媞说得并没有错,只是当时九黎族的众人都过于乐观,包括闾修弘在內,根本就没把韩腾大肆屠杀秦王政的子女,还有赢氏宗族的行为当一会事,结果现在终于偿到了恶果。
不过事情己经发生了,闾修弘当然无法和桑青媞去争辩韩腾行为的是非,只是道:“就算是高原、荷华征集到了十余万秦军,但秦军的精锐都在邯郸,因此他们到的只是秦国的二三流军队,战斗力有限,而且咸阳城高墙厚,易守难攻,高原、荷华未必就能获胜。”
桑青媞点了点头,道:“是啊,当初我也是这样想的,因此也并没有太在意,但从现在看来,咸阳那边己有十二天没有军情传来,恐怕还真是出事了,要知道低估了高原的能力,可是要吃大苦头的。”
听了桑青媞的话以后,闾修弘也不禁重视起来,道:“照你的说法,咸阳那边一定是出事了?”
桑青媞道:“出了多大的事情我可不敢确定,但战事不利是很明显的,因此我们这里最好还是未雨绸缪,做好撤军的准备?”
闾修弘道:“撤军?”
桑青媞道:“不错,一但咸阳失守,除非我们能够立刻攻克邯郸,或许还有资本和高原相抗衡,如果我们没能攻克邯郸,就表示我们彻底输掉了这一战,因此应该立刻撤军,退守大梁,保存实力,然后以大梁为基地,集中齐楚两国之力,和高原相争,这样一来,我们九黎族还有三成的机会,如果还继续进攻邯郸,连一成都没有。”
闾修弘道:“不会这么少吧,我们现在还有齐楚两国,和几十万秦国精锐军队,而高原就算是攻占了咸阳,也并不等于控制了整个秦国,而且现在秦国精锐军队都在我们这里,高原根本就无法动用秦国的力量,因此我们还可以继续进攻邯郸,只要是我们能够攻占邯郸,就算咸阳的战事不利,局势也不会落到如此不堪的地步吧。”
桑青媞摇了摇头,道:“高原可不是韩腾,他不会向韩腾那样乱来,这次入秦,他就打出了为秦王政报仇的旗号,己经收复了一部份秦人的人心,而且韩腾杀光秦王政的子女和秦国的宗室,不仅是葬送了自己,反到是帮了高原一把,因为现在的秦国己经根本就找不出一个众望所归的人来继任秦王,因此高原只要是与荷华联姻,就可以姻亲的身份,就可以在短时间内彻底控制秦国,虽然秦国精锐军队都在我们这里,但他们的家属却都在秦国境内,只要高原控制了秦国,我们这里的秦军,必然会大量向高原投降,反而成为高原的助力,然后高原就可以集秦、代两国之力,来和我们抗衡,齐楚两国的国力或许并不输于秦代两国,但论军事力量,却是远远不及,更何况还有高原这样的用兵奇材统军作战,如此一来你认为我们九黎族还能够得到天下的机会,能够超过三成吗?”
闾修弘听了,也不禁哑口无言,只好道:“好吧,不过撤军之事,关联重大,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们这时决不能轻举妄动,而且这一切还都只是猜测,毕竟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咸阳那边的详细消息,因此我们还是等咸阳的消息来了再说吧。”
桑青媞正要再说话,只见桑载驰撂开帐帘,勿勿走了进来,道:“探子刚刚回报,发现有一支军队从西而来,全是骑军,在我们西北四十里处扎营。”
第九一一章 对策(下)
桑青缇和闾修弘听了,也都大吃了一惊,因为现在的各国之中,只有汉国将骑军做为一支单独的兵种存在,可以用于独立作战,而其他国家,那怕就是秦国也有组建有大量的骑军,但秦国的骑军仍然还是依附于步军、车军的,一般是不会用来独立作战。因此来的这支军队只有可能是汉军。
闾修弘立刻又问道:“这支汉军共有多少人马,是从那里来的。”
桑载驰道:“人数不详,但估计应在二三万左右,从何处而来也尚不得知,现在只能查到他们是从西方而来。”
闾修弘听到只有两三万人,到是稍稍有些安心,对现在邯郸的战场,二三万军队实在是改变不了大局,但听说这支军队是从西方而来,闾修弘的心又不禁悬了起来,因为西方正是秦国的方向,难道这支汉军是从秦国来得吗?那么咸阳的战事难道己经结束了,高原己经取得了胜利。因此闾修弘看向桑青缇,显然是想听一听她的意见。
桑青缇这时到是平静了下来,道:“军队的数量并不重要,也许这只是前部军队,但在这个时候,汉军到达邯郸,还是从秦国的方向过来,也就证明了我刚才的猜测是正确的,看样子高原己经取得了咸阳战场的胜利,并且控制了秦国,韩腾己经败了,因此我们也应该考虑下一步的打算。”
闾修弘呆了一呆,其实桑青缇所说的这些结果,闾修弘也能猜得到,只不过在他心里并不能接受这个结果,因此还是抱着一线幻想,希望能够从桑青缇的嘴里得到一个不同的结果,可惜桑青缇毫不客气的就将闾修弘的幻想彻底打破。
不过闾修弘还是有些不甘心,又道:“如果韩腾在咸阳真的打了败仗,不可能没有一点消息传到邯郸来,因此我想这支汉军会不会是从灵寿来的,绕道从西边到达邯郸周边,其实故意诈我们的,高原精通兵法,使用的正是兵不厌诈之计。”
桑青缇冷笑了一声,道:“你可真是会从好的方向去想啊,可惜我的想法和你可完全不一样,正是因为高原是精通兵法的人,才绝对不会使用这种小诈计,而咸阳的战局,也许比我们预想得更惨,韩腾的军队己经全军覆没了,就连韩腾是生是死都很难说,因此才十几天沒有咸阳的消息传到邯郸来,从我心里来说,这种情况的可能性,比你想得要大得多。如果还不做任何的准备,这七八十万大军,恐怕就都要葬送在这里了。”
闾修弘苦笑了一声,道:“那么依你之见,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加强全军的戒备,还是加急进攻邯郸。”
桑青缇道:“都不是,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就是立刻从邯郸撤军,退守大梁。”
闾修弘想了好一会儿,才道:“现在我们还不知道咸阳那边的真正情况,就这样撤军,也未免太草率了一点,而且现在来的只有二三万汉军,对我们还造不成什么危险,你看这样行不行,我立刻就安排人手,赶去咸阳打听情况,等得到了咸阳那边的确彻消息以后再说。”
桑青缇淡淡道:“反正应该怎么做,我都己经告诉你了,至于听不听,那就是你的事,只是到时候你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闾修弘又犹豫了一下,他到是真不敢轻视桑青缇的智慧,但让他现在就做到撤军的决定,闾修弘还没有这个魄力,因此闾修弘又想了一想,才道:“让我回去再想一想吧,明天我再答复你,可以吗?”
桑青缇不置可否,道:“随你的便。”
闾修弘苦笑了一声,这才起身告辞离开。而等闾修弘离开以后,桑载驰立刻道:“青缇,韩腾真的己经败了吗?”
桑青缇点了点头,道:“现在的局势己经很明显了,韩腾肯定是败了,而且还一定败得很惨,现在秦国恐怕都已经在高原的控制之下。否则汉军不会到邯郸来,因此还留在这里,只是死路一条。”
桑载驰道:“那么我们该怎么办?明天闾修弘会想通,同意撤军吗?”
桑青缇笑了一笑,道:“闾修弘最大的缺点就是缺乏决断的魄力,这方面他比辅公衍要差得远,如果他真的有这样的魄力,根本就不用等到明天,现在就应该答应我。而这一战我们已经尽了全力,可以说是完全对得九黎族了,但到了现在,我们就要为自己打算,你马上去通知其他二族,让他们做好撤退的准备。”说着,桑青缇又沉呤了一会儿,才道:“今天肯定是来不及了,明天晚上,我们连夜撤军,离开邯郸,闾修弘还要留在这里等死,那就甴他去吧,我们可不陪他。”
桑载驰皱了皱眉,道:“我们就这样撤回族里去,怎么向族里交待,韩腾、还有两位大长老,不大可能都死在咸阳吧,万一他们也逃回族里去了,我们怎么向他们交待。”
桑青缇笑道:“不错,你现在考虑问题可要比以前周全多了。”
桑载驰讪讪道:“这几个月我到是真的学到了不少东西,以前确实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桑青缇道:“我说的只是撤军,但并不是说要撤回到族里去,而且就算是撤回族里,也不用怕什么追究,因为九黎族己经完了。”
桑载驰听了,也不禁大吃了一惊,道:“你说什么?九黎族完了?”
桑青缇点了点头,道:“不错,首先我们可以肯定,韩腾在咸阳肯定是打了败仗,而且还败得很惨,因此才一直没有消息传到邯郸来。那么这一战九黎族是败局己定,不可挽回了。”
桑载驰道:“你说得这些,我都不反对,但就算是韩腾的军队己经全军覆没了,我们九黎族的实力仍在,而且还有齐楚两国,就像你说的,高原占据西北,我们坐拥东南,天下两分,互相对持。”
桑青缇道:“是啊,你说的不错,如果闾修弘真的听了我的话,马上从邯郸撤离,退守大梁,这样一来还是守住大梁以东的地区,而我们九黎族集齐楚两国之力,就算是打不过高原,不能统一天下,但保住东南的半壁天下,到还是有几分把握的。只可惜闾修弘在这个关建的时候居然还在优柔寡断,没有决断的魄力,别看现在秦齐楚三国近百万大军云集在邯郸城下,但高原只要以秦军的家属为挟,就可以将秦军扰乱,而秦军一乱,齐楚二国之军必无所依,那么这近百万军队,恐怕都会交待在这里。而高原则可以乘胜进军,攻取大梁。一但高原占领了大梁,东可牵制齐国,南可进压楚国,可以说是占尽地利之优,而经此一败之后,齐楚两国都会因此元气大份,我们九黎族的实力虽然犹在,但经此一败,无论是韩腾还是两位大长老,就算是能够活看回到族里,也都会威信大跌,无力再控制大局,九族之间早己经离心离得,势必就会四分五裂,如此一来还怎么和高原相抗衡,而高原一但真的成势,他会放过九黎族吗?所以我说九黎族完了,你以为还有救吗?”
桑载驰苦笑了一声,确实是无言以对,只好道:“好了,九黎族还有没有救,暂且不论,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但我们桑族也是九族之一啊,如果九黎族完了,我们桑族又将置于何地呢?”
桑青缇笑了一笑,道:“九黎族是九黎族,我们桑族是桑族,因此既然九黎族快完了,我们桑族当然没有必要陪着九黎族一起殉葬,我们桑族不是早就己有计划,脱离九黎族自立吗?现在时机己经到了。所以我说这一次撤军,但并不撤回族里去,就是要找一个地方,建立我们桑族的据点,走出我们桑族自立的第一步。”
桑载驰吓了一跳,虽然他也知道桑族确实有脫离九黎族自立的打算,但却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发生了,马上又问道:“这样的大事,父亲知道吗。”
桑青缇看了桑载驰一眼,道:“当然不知道,我现在才能确定,九黎族的败局己定,我们桑族可以摆脱九黎族自立,自然来不及通告父亲,不过我会马上向父亲通报这件事情,毕竟族里现在也要准备撤离了。我出族之前,父亲已经给了我便宜从事之权,因此我可以做出任何决定,只要是对我们桑族有利。”
桑载驰呆了半响,才道:“我知道你有便宜从事之权,但这样重大的事情,你就这样决定下来,是不是太草率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