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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天骄》全集

作者:端木春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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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重返萧家 ...

靖康元年十月二十日,这天对于萧云寒来说是个大日子,她将重返阔别十年的萧家。

她本就不是个懒人,今天更是起得格外早。寅时不过便爬起来,一路下山去,在珏山脚下的歪脖松树下等待天亮。公孙莫迟陪着她,在寒冷的黑暗里,在残碎的石滩上,等待着分别的时刻。

十年来,遥远的东京的那个从不曾来看望她的大哥给她安排过许多师父,可她只叫他们:王大人,李先生,宋前辈,赵大娘......她很骄傲,比这个年纪的大多数孩子还要骄傲,她心里承认的师父只有一个,那便是公孙。不为别的,只为公孙在五年前寒冷得闹灾的冬天把自己的一床被子给她,四年前送了她一件自己一辈子没舍得穿的早已过了时的破衣服,三年前带她去山下村东头偷鸡被抓时让她先走,两年前爬树摘柿子被她用青柿子在脑袋上砸出个大包,一年前被她用火烧光了眉毛,今天又送她下山。

云寒常觉得人世间的感情来得奇特。说不清道不明,飘飘渺渺的,实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公孙对她的疼爱,也远远超出了师徒之情,他将她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不错,儿子。她严格按照那个从不与她见面的大哥的要求,着男装,干粗活,习武读书,毫不懈怠。公孙喜欢这孩子,倔强,骄傲,耍点小聪明,生龙活虎,肆无忌惮,其身上某些不羁和潇洒的特质更令他颇为赞赏,所以,他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治国之才,武略文韬,枪棒剑法连同骂街撒泼耍赖损人不利己的功夫传授给了云寒,云寒倒也争气,样样学得精通。

可是千般万般不舍,终究是别人家的孩子,与云寒对灌了一坛上好的竹叶青后,为了这顿酒倾家荡产的公孙还是要将他的爱徒物归原主。毕竟,血浓于水。

二人站着,一言不发,心里长草。公孙在微曦的晨光里表现出的极度不屑让云寒极为不爽,索性就不理他,心里暗骂:小老头,一会有你哭的时候。想着,心里忽然也就跟着一酸,险些落泪,幸好秋风卷着黎明的阳光即使赶到,逆光,公孙看不到云寒的表情。

公孙对萧家的事情是略有耳闻的,萧家一门忠义,世代为将,只可惜云寒的父亲得罪了朝廷重臣,终遭人暗算,险遭灭门,萧家本有十子一女,现下已只剩第九子萧云飞和十一妹萧云儿,去背负这血海深仇。萧云飞将小妹送至他处,以十弟云寒之名易之,从此,世人只知萧家还有一个十公子在外随高人修行,仇家却也无从对云寒下手。

萧云飞确有经世之略,将相之才,只因心怀不轨的朝廷宠臣的打压,在朝一直不顺,却因清洁正直而入阁门,又因仁义好施,正气凌然而使萧家逐步恢复了旧时的声望,长此以往,萧家光复,指日可待。

公孙虽和萧家交好,但因长隐匿与江湖之间,对萧家家事也只知至此,若不是如今大敌当前,金人蠢蠢欲动,国难临头,他断不会放云寒下山,卷入这纷乱的世事恩怨之中。

远处,山色曙光相交之处,飞扬起一片尘土,像金色的雾弥漫开来,由远及近。

赶车的是个青虬红面的大汉,灰绸的衫子洗的发白,却平平整整,一丝不乱。车停在眼前,一匹瘦马,一辆破车,一个丑男,公孙皱眉,这来接萧家十公子的“队伍”,未免太“奢华”了。云寒眸中却露出笑意。布帘掀动,一瘦削的男子下了车,向公孙行礼道:“公孙先生,萧凌奉家主之命来接小少爷回府。”

云寒心生好奇,凑上前去,睁大了眼睛把萧凌上下里外打量了个遍,男子清秀干净,一脸谦恭,锦袍绣带都是上好的做工,云寒又笑了:“你是谁?我大哥呢?”语气傲人,可笑容却纯净得吓人,简直毫无城府。迎着朝霞,云寒明澈清冷的眸子里竟闪烁出明媚的光芒。

公孙暗叹:这小子,还是渴望回家的,留不住,走吧走吧,省的心烦。

萧凌谦恭地微笑:“萧大人不便离开开封府,故令在下来接少爷。”

云寒表现出明显的失望,十年不见,连唯一的妹妹,都不肯亲自来接吗?

公孙觉察,轻咳一声:“滚吧,混小子,回家享福去吧,再不必跟着我这贱民粗茶淡饭,布衣草履了。”

云寒狠狠等他一眼,瞪得自己心里生疼。萧凌却依旧温和地微笑,他心里明白,什么才叫真正的苦日子。

云寒跪下,向公孙磕了三个响头,郑重道:“师父,等云寒有朝一日飞黄腾达,定回来接您一起去过花天酒地的日子。”

一番承诺让萧凌哭笑不得,他恨不得上前一巴掌招呼她的脑袋,这话若让萧家当家的听了,不知道又要出什么乱子。

公孙却一脸感动,低头不语,沉痛状,沉吟片刻,再抬头也想回赠些什么感人肺腑的话,却发觉,眼前尘土飞扬,马车已载着他的爱徒远去。

公孙感叹: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好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完。。继续更。。1点半了。。。下张开虐。

2

2、惹祸上身 ...

经过数日的颠簸,车子驶入开封府内城,街边商铺林立,沿街流水温润,一脉而下,阳光尚好,暖杏色的白,让人庸庸懒懒的。早已不耐颠簸的云寒此时显得精力充沛,一改那倦世淡漠的神态,在并不宽敞的车厢里张牙舞爪,活蹦乱跳。甚至拔剑出鞘,一副要和萧凌决一死战的样子。

你那也叫剑?萧凌险些问出口,可最后出口的是:“小少爷的剑真特别。”

她的剑的确特别,公孙自己打的。歪歪扭扭,状如蛇形,细而窄,塞在狭长的布袋里。一般看起来奇形怪状的剑大多是什么上古神器,可这把虽奇形怪状,却真让人想不起上古神器这个词,哪有上古神器残破不堪了还随便找块东西打补丁一样补上?哪有上古神器上上还沾着早上切肉时剩下的肉末?哪有上古神器上刻着歪歪扭扭的:公孙先生吐血打造?萧凌跟着这位萧家的小主人,算是开了眼界。

云寒不理会,自顾自向萧凌发问:“萧大哥,你说,我大哥喜欢什么样的兄弟?”萧凌看着这个漂亮的出奇的孩子,顿时头大,难道是自己的脑袋太不对她的路?他皱了眉,一边思考着怎样应付她那些稀奇古怪的问题,一边开始怀疑她是个女孩子的真实性。

他待人一向温和寡淡,此时却陷于前所未有的尴尬,他想告诉这个思家太久的孩子别对这份兄妹情期望太高,可终无法开口,只道:“你是大人唯一的亲人,不管你是什么样子,大人都会喜欢。”

云寒显然很满意他的答案,安分了许久,趴在窗口向外张望。萧凌暗自微笑,初进东京,这孩子想必看什么都新鲜,可惜了不是春天,不见些什么游蜂戏蝶,花前月下,公子佳人,吟人墨客的传统节目,秋天,不浪漫,不热闹,如今身在乱世,这东京的繁华也与往日不可比拟,暗自萧条。想到此,心下也是落寞黯然。突然,白光一闪,云寒身体竟似游鱼一般以箭一样的速度滑出狭小的窗口,萧凌一惊之下,最先想到的竟然是:好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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