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宰大明》第12/2371页


去年年底,刘波去了九江城的府衙击鼓鸣冤。

虽然他属于越级上告,按理说府衙可以不用受理的,但由于涉及了两条人命,滋事体大,故而九江府知府亲自开堂审理了此案。

与县衙时的情况一样,由于张有财有着各种有利的人证和物证,刘波再一次败诉,被知府大人判了一个诬告之罪,结结实实地挨了三十大板,并且让湖口县知县将其带回去训诫。

于是,前任湖口县知县就以寻衅滋事的罪名把刘波抓进了牢里,直到两个月前才放出来,被折磨得面黄肌瘦,不成人样。

如果不是陈伯昭暗中疏通的话,他十有yankuai就要死在牢里。

说起来,刘波能被释放还要多谢李云天。

李云天来到湖口县上任后不仅整顿了胥吏,而且还清查县里大牢里那些在押囚犯的案卷,他发现有些囚犯的罪名比较轻但是已经被关押了不少时间,因此就大笔一挥把那些人给释放了,其中就有刘波。

以前李云天已经知道那些囚犯为什么会被关在大牢里那么长时间,还以为是县衙的人失职,现在他对立面的门道可是清清楚楚,恐怕不是像刘波一样得罪了什么人,就是县衙的人想要敲竹杠,把人抓进牢里让其家人掏钱来赎。

至于张有财为什么能在白水镇横行无忌,因为他的亲哥哥就是县衙户房的张有德张司吏,有张有德罩着湖口县谁敢招惹他。

这也是罗鸣刚才为什么犹豫的原因,他本应提醒李云天张有财的底细,不过最终没有说出口,其举止非常耐人寻味。

其实,李云天这次来白水镇根本就不是为了吃什么红烧鱼,而是想会会陈伯昭,只不过没想到刘波会出现在这里,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刘波的案子已经由府衙审结,按规定李云天是不能接状子的,除非有确凿的证据表明这是一起冤案,然后他拿着那些证据上报九江府,得到知府的首肯才能接下刘波的状子,开堂审理。

如果说刘波不懂这个道理还情有可原,可陈伯昭应该清楚这个规矩,刘波现在既无人证也无物证,让他如何给刘波伸冤?强行开堂审理可是要被上级惩处的。

刘波能找到他鸣冤,陈伯昭肯定是幕后的推手,要不然刘波一介草民如何得知他的行踪?

对于陈伯昭的这个举动,李云天有些想不明白他的意图。

第八章糊涂审案

陈伯昭的陈家原本是白水镇的主事者,三十多年前,张有德的老爹在县衙户房日益崛起,开始与陈家在白水镇明争暗斗。

经过多年的争斗,陈家逐渐落入了下风,张家不仅抢了陈家不少生意,而且还夺走了原本属于陈家的白水码头。

如果不是陈家底蕴深厚,在九江府有人的话,那么以张家的狠毒,恐怕要对陈家痛下杀手,使得陈家家破人亡。

据说当年为了争抢白水镇的白水码头,陈家和张家各自纠集了数百人火并了一场,死伤了不少人。

由于事关重大,火并事件被县衙和府衙联合压了下来,并没有上报,两家的梁子也因此彻底结下了。

被张家打压了这么多年,陈家无时无刻不想着翻身,李云天这次来想摸摸陈伯昭的底,看看其能不能为他所用,成为对付张有德的一张王牌。

趁着罗鸣前去张家拿人,李云天看了刘波带来的状子,状子上笔迹工整,刚劲有力,一看就知道写状子的讼师也曾经寒窗苦读过。

讼师的思路非常清晰,不仅把案情完完整整地叙述了一遍,而且还列出了殴打刘湖生的几名张家恶奴,以及现场看热闹人的名字,详尽而周全。

由于要审案子,酒楼的伙计把桌上的盘盘碟碟都撤了下去,李云天端着一杯白开水,慢条斯理地在坐在椅子上品着。

在绿萼看来这是李云天坠水之后的一个最明显的改变,以前他可是喝茶的,可自从坠水后就喝起了白开水。

李云天也曾经努力过想要喝茶,可是茶的味道他实在是受不了,无法品出茶的清香,有的只是苦涩。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工夫,罗鸣领着一群便装大汉把几个人带了进来。

那些便装大汉是守在船上的衙役,去张家前罗鸣特意去码头调集了人手,这使得原本宽大的雅间立刻显得有些拥挤。

“小人张有财,给大老爷磕头了。”一名身材肥胖、细眉小眼、顶着一个酒糟鼻的锦袍中年人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立在一旁的刘波,然后冲着李云天跪了下去,结结实实地磕了一个头,他身后几名家仆模样的人也纷纷跟着磕头行礼。

“张有财,刘波告你****民女,伤人致死,你是否知罪?”李云天上下打量了张有财一眼,伸手一拍桌子,沉声喝问。

他纳绿萼为妾的时候张有财恰好去了外地谈生意,并没有出席喜宴,不过送来了丰厚的贺礼,所以两人并没有见过面,否则的话他也不会让罗鸣去拿人了。

“大人明鉴,刘波乃卑鄙狡诈之徒,妄想以家里的死人栽赃小人讹上一笔钱财,小人虽然家有薄财,但也不能助长此丑恶风气,故而回绝了他,于是他就四处造谣诬陷小人。”

张有财连忙喊冤,言语中颇为委屈,“大人有所不知,这件案子知府大人和前任县尊都已经审过,已经查明他在诬告小人。”

“是否诬告,本官自有定论。”李云天冷笑了一声,瞅了一眼面前的状子,看向了跪在那里的几个张家家仆,“谁是张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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