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之血肉长城》第353/479页
一旁的邱尔吉连忙把中将的话翻译成了汉语。
回应斯列姆的是马三宝手上的马刀。
“全体原地坐下。”斯列姆的理解倒是颇佳,他一下子就想明白了这位中国少校把马刀往下斜指的含意。
下这个命令时,斯列姆心中充斥着强烈得难以言喻的屈辱感,什么时候起,象中国这样的三流国家的少校,可以这样无礼的对待一名英国中将了。
他甚至连一句也话也不屑于跟我说!就在满心失落的中将的知怨自艾的时候,那些普通的英军官兵们,却正在享受他们的“美好时光”。这也难怪,从午后到黄昏,这些人已断断续续的厮杀的四五个小时,他们实在疲惫了。疲惫到了,这一躺下去,就算是迎头劈来的马刀,都无法把他们从地上唤起来的地步!
第五十五章 赶狗入穷巷(一)
在堪比现代版“三国演义”的诺尔登山谷大混战中,交战三方合计损失上万名官兵。只付出区区五、六百人的伤亡,却得以“名利双收”的中国军队,自是此战最大的既得利益者。而日军方面虽也折损三千精兵,可终归也是给予英缅军最后一支主力部队以毁灭性打击。从这个意义上看,为人做嫁固然不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可权衡下来,也勉强够得上个得失相当了!
唯一的输家,自是非倒霉倒家的英军莫数了。相对于从皇家陆军的序列里消失的七千多官兵,更让大战爆发以来已经对五万人以下的损失,彻底“免疫”的大英帝国管理者们在意的是,从这场“黄、白人种”之间的大对决中,所折射出来的“象征性”意义,既然中国人、日本人都能在撒克逊人身上占得了便宜,那其它民族的黄种人会不会认为他们也有这个能力。尽管那些信奉“黄皮猴子”们“势必”永远是“上帝的选民”的奴隶的“绅士”们,固执认定这只是一个偶然。可他们却不能否认一点,如果不想法子把“诺尔登山谷事件”的“负面影响”降到最低,屹立世界之颠几百年的大英帝国,可就有大麻烦了!就这样,在政治考量优先的大原则下,英国战时内阁很快就制订了一个旨在掩盖“耻辱”的整体战略。而被“盟国”军队“武装收容”的那一千多英军,就成了第一批牺牲品,英国政府对中方就此事发起的外交照会,来了个不与回应。其实,暂时不与回应只是英方所耍的一个小手腕。在习惯性自大的英国人想来,一贯“善良可欺”的中国人一定会待这些人如同上宾地。将来等事情谈了后。再接回来就是了。英国外交部刚刚出面驳斥日本人所制造地“谣言”。在风头火势上,要是公然接回这一千多战俘,岂不是在打自己的嘴巴子。可情事的发展真会他们所料地那样吗?
诺尔登山谷大混战后。达到了震憾日军,鼓舞曼德勒守军的士气的目的的第四十五骑兵旅,就再也没有打过一次大的战斗。起初程家骥指挥着部队,凭借着骑兵对道路状况,几无要求的优势,以营、连为单位频频出击。面对中国骑兵大范围骚扰,自忖即便是动用手头所有地摩托化部队。也无法在缅中、缅北交界地区地复杂地形条件下。捕捉到游弋中骑兵的中原规一,只好放弃一些外围据点。把守备兵力都召回到了曼德勒郊区。日军这一后撤。程家骥便顺势将触角伸到曼德勒远郊。可有一点。从没想过要当杀到曼德勒城下地程家骥,跟各营营长交待得很清楚。小股渗透尽可以大胆前插,可各营地营地设在背靠丛林、山地地地方。总之,拳头能打多远,屁股是死活不座到平原上来的。
在布置完这一切后,情知呆在这里已没有多大意思地程家骥,便把部队交给刘天龙,带着卫队去一路向北去寻军主力去了。
三月二十日。正沉浸在“天外飞福”当中的惮族小山寨,孟尔多。
尽管从几天前起,居住这眼前这片广大的原始丛林边上的这四五百名土著山民,就被剥夺了走出寨门的权力,可看在这一袋袋雪白大米、一个个装着冰凉的熟肉的铁皮筒子的份上,这少许不便,并没有让质朴的惮民们对“闯入者”产生太多的不满。相反的,这些世世代代与莽林猛兽相抗争,以生命去换取生存的山民们,都衷心的希望这种成天无所事事,就能“衣食无忧”的美好生活,能够永远延续下去。
而三四百名“进驻”此地的英国人,也大有乐不思蜀之意。这一点,从屋边、路旁、树下处处可见的一团团伴随着“痛苦”的呻吟和粗重的喘息,死死的纠缠在一起的赤条条的黄白分明的人体上,便能得到充分的证明。可以想象得到的是,在这样辛勤的“耕耘”下,十个月后,孟尔多势必会迎来一个空前浩翰的“婴儿潮”!精明而有远见的山寨头人,都已在暗中计较,到时怎样才能把这些“理应”属于他的“私人产业”的“杂种娃子”卖上一个好价钱了。
而刚从战场上“死里逃生”的英军官兵们却只想着如何才能把心中的恐惧、不安和对未来的茫然,都尽情的发泄在女人的肚皮上,自己都顾不了了,谁还有心去想“子孙后代”的生存状况,这么一个遥远的问题!
放纵的浪潮上那样的势不可挡,不仅是一些下级官兵,就连考斯特等一众高级军官都在为具有开创意义的“英惮大融和”“添砖加瓦”了。
当然,无论在再堕落的人群里中,洁身自好的“正人君子”总还是有几个。可在这种“春色无边”的大环境下,英军中那一小撮以翰斯列姆中将为精神旗帜的“道德家”们,能做的也只能是把他们自已反锁在小木楼里罢了。
中饭后的辰光,无疑是成天郁郁寡欢的斯列姆中将,最期待的时刻了。按照在皇家陆军中盛行了几百年的“下午茶”传统。。。每天这个时候,所有的英军将校,都会到那栋被斯列姆中将鸠占雀巢的两层楼的头人宅子里来,用原属于英军供给物资,现又被中国军队“委托”他们保管的红茶,消磨上大半个钟头。
也只有在这时,已在事实上沦为一个仓库主任的翰斯列姆,才能找回点军团司令官的感觉。
当然,一个军团司令官对于目前的境况,是不会满意的。这不,茶过三巡后,斯列姆便询问起了他关心的一些事情。
“邱尔吉少校!电报室那边?”一直死着抱着想与印度方面联系上的幻想不放的中将,重复着每天必做的“功课”。
明知不可能从警惕性极高的几十名地“中国监工”手中,夺下完好地电台邱尔吉口是心非的说道:“中将阁下,正在着手,相信不久,就会有突破性的进展。”
一众在场地军官一如既往的把理解的目光“献”给了邱尔吉。少校的敷衍塞责是高尚的。要是把真相告诉中将那才是残忍了。
“速度要再快一些。我会密切关注事态的发展的。”满面红光地斯列姆中将地语气里充斥着让人心酸的“自信与坚强”。
“遵命,中将阁下!”邱尔吉简短地答道。
“先生们,我再次郑重提醒你们。注意自己地身份。一个英国军官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应该保持适度地妗持!否则他就不配穿这身军服!”中将声色俱厉的警告。却让强忍着满心不耐地军官们,都大松了一口气。他们都清楚,这句话一说,也就意味着一天一度的“精神折磨”结束了。其实,英军军官们之所以愿意松开身下的女人,每天都来听不愿面对现实的斯列姆中将“痴人说梦”。除了长年在军中养成的等级惯性外。主要还是出于对这位敦克尔克的英雄的同情。说白了,这些人正在做的事。与“临终安慰”是一个性质。
也难怪。这些至少也在军中混了十几年的军官们。会这样的“悲观”。一千多英军被中国人以安置为名分别“圈养”在沿着丛林边缘的几个小山寨里,四周不是中国人。就是日本军队,粮食、枪支、汽车倒是不缺,可是既掌握不了电台,又没有汽油、弹药,那就是大问题了。与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孤军徒步转战近千公里相比,呆在安全的地方不动,等着中国人来发落,无疑是最明智的!
又捡着过去的事情“闲谈”了一会,正当众人要告辞时,一个英军中士进来通报道:“将军,杜中尉求见。”
在中将提示性的“咳嗽”声中,满屋子的歪歪斜斜的英国人,争相调整起了自己的坐姿。
“请杜中尉进来!”在用反复“检阅”“纠正”了自己的部下的军容风纪后,觉得已是无可挑剔的中将,方才的挥手示意,让卫兵请客人进来。
该死的英国鬼子!俘虏都当了两回了,还这么死要面子!若是放在了往日,很有牢头的自觉的杜文忠,在被这一群爱摆谱的“犯人”,晾在门外都半天后,说不定还会夹枪带棒的刺他几句。可今天不用了。在不失礼仪的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后,他清清嗓子用“宣旨”式的口吻一字一句的宣布着:“诸位,我很荣幸的向你们告知我国政府的决定。鉴于在缅甸的领土上,已经没有其它成制建贵国军队,而贵部的状况也已不再适宜作战。我国政府出于人道主义的考虑,表示愿意接受以战争难民的身份,收留贵军这一千多名官兵,将被安置在昆明附近,一切待遇从优。”
没有想象中哗然和愤愤不平。对此早有心理准备的英国人,大多以平静无波的心情,接受这个必然的结果。至于迷梦破裂的斯列姆将军,则被气得嘴角溢出了缕缕白沫,自是不可能表示什么意义。
“杜上尉,我想问一下,这个待遇从优,优到什么程度,是依国际惯例按军衔的高低来区分吗?”考斯特鼓起勇气问道。
显然,考斯特说出了一众英国军官的心里话,他们都象狼狗一样,瞪着血红的眼珠子,吐着长长舌头,眼都不眨一下的看着杜文忠,生怕漏过了这个小上尉的任何一个嘴型。
在欣赏了好一阵英国人摇尾乞怜的丑态后,杜文忠带着甜美的笑容解说道“请少将阁下放心,我们中国是一个很讲礼尚往来的国家。你们所享受的优待将与一九三七年退入上海公共租界的中国军队相同!”
这回下面炸了锅了。当时的上海公共租界当局是怎么样对待退入租界的中国军队的,这些英军军官们虽没有亲眼目睹过,可白种人对有色人种一贯的轻篾与岐视,他们是太了解了。那会想不出,那是一种怎样的优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