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家全集》第62/335页


宾客们应邀举杯,随他一起一饮而尽。

徐立也吟了一杯。他收了扇子,握在右掌中轻轻敲打左掌心,连敲了十来下,他已思虑成熟,开口便道,“我要说的这件趣事,乃是关于比南蛮国更远的缅甸国的一件趣闻。咱们天朝子民,许多男子都有抽烟的嗜好,一支烟斗,一锅旱烟,香啊。而女子,对烟草却是一点不碰的。但是在这个缅甸国,反倒是女子一支烟斗抽得兴起,男子对烟却没有爱好,各位,你说这奇也不奇?要想知道内中究竟,且听我慢慢道来。”

他的座位在左首中段,肖紫晨在右首末尾,距离遥远。肖紫晨看徐立不过三十左右的年纪,一身洁白的长衫,手中一把白底山水纹的折扇,倒也有几分羽扇纶巾的潇洒。

只听徐立又道,“原来啊,这缅甸国的男人,找到了比烟草更有趣的乐子,那就是嚼零食。”

场下一阵哄笑,有好事的已经开始喊了,“徐大夫,嚼零食那是娘们玩意儿啊,你可别告诉我这缅甸国是男人生孩子的!”

他的话比徐立的趣闻更加好笑,更多的人笑了起来,就连总督大人都在其中,徐立的趣闻才说个开头,已然大获成功。

“非也非也,”徐立手腕一甩,折扇刷一声展成满月,轻摇三下,吹乱几缕发丝,又是刷一声收起折扇,道,“那缅甸国的男人跟女人,跟咱们天朝是一样的,那不一样的呢,就在于他们嚼吃的零食,槟榔!”

“槟榔?”场中几乎所有的人都露出好奇之色,除了肖紫晨一个人,她眉头大皱,撇着嘴连连摇头,显然对这槟榔厌恶的厉害。

“肖夫人,你知道这槟榔是什么吗?”邻桌的海国开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幕,不动声色的询问起来。



正文 第四十三章 流水诗会(三)

知道哦,”肖紫晨不防有诈,信口就答,“槟榔跟烟草一样,都是会让人上瘾的东西,抽烟会让人的牙齿变黄,看着不舒服,但还不是不能接受,槟榔吃多了就跟喝了血似的,那牙红的,太可怕了。要是吃上瘾就更糟了,嘴都会变红,牙还会变黑,鬼一样的。”

此时徐立正好说到吃槟榔的样子,道,“吃槟榔时需紧闭双唇,吃完需净口,否则的话,天长日久,唇齿都会变色。若是吃到一半时忽然开口,那血红的槟榔汁就跟鲜血一样,周围若有不知情的人,只怕要被吓个半死。”

“听到没,我说的没错吧,”肖紫晨转过头去,看着海国开,只见那厢一副惊诧莫名的蠢样,不由奇道,“海大夫,你怎么啦?我的身上,有东西吗?”

肖紫晨低头一阵张望,也不见自己衣着有哪里不妥,心中一惊,“是我脸上有什么?”

“没有没有,”海国开及时反应过来,这下倒是他不太好意思了,赶紧解释,“其实徐师兄第一次跟我们讲缅甸国的事时,师兄弟们个个惊诧,不知道番外会有这样的奇国,今日观诗会现场众人的反应也是如此,没想到肖夫人见多识广,竟然知道这槟榔一物,海国开很是佩服呀。”

“啊,啊,……”肖紫晨知道哪里不对了,古代通讯落后,往往跨省的趣闻就能唬倒一大片人,更别提国外的事了,幸好槟榔并非缅甸独有,她也有了推脱的地方,道,“其实没有什么的,家父以前认识一个琼州人,他们那里产槟榔的,所以我会知道这些。”

“原来如此啊。”海国开当下释然,心里当然对肖紫晨又多添了一分好感,笑道,“肖夫人早上说有事跟我商量,是说什么事呢?”

肖紫晨道,“我想在金陵开一家女子美容生活馆,点子是有了,如何运作我也熟悉的很,苦于没有资金,也没有技术,所以想跟海大夫你合作呢。”

海国开心里咯噔一下,那美容二字真是刺耳,他这次叫了五个师兄弟下山,就是跟他一起研究肖紫晨那天提供的面膜配方。

在山上他已跟他师父还有师兄弟们讨论过,认为肖紫晨的方子绝大部分可行,还有少部分加以修改的话,效果会更好,这是在养颜学赶上京城皇派的大好机会,他们绝不会错过。因此准备与狄英宋惠一起联手,大力开发相关产品。

此时肖紫晨又提到了一个新鲜名词,他不能不感到好奇,便问道,“女子美容生活馆?是个什么东西?”

肖紫晨道。“这个嘛。简单来说。就是集洗浴。按摩。护肤。养生。为一体地美容院。详细来说。就是……”

“等等。”海国开打断了她地话。“你是说。叫那些豪门贵妇到咱们开地澡堂子来洗澡。让外人来给自己按摩。让外人来给自己敷用面膜?这哪可能呢。叫老爷们在外头洗澡倒好说。叫……”

“等等。”肖紫晨不希望他因为想歪了而对美容院有偏见。截住了他地话头。道。“你别把澡堂子地档次想地那么低级。我跟你说。要盖。就要盖一个比得上宫里地澡堂子。不对。要比宫里地用起来还舒服。还得有各种各样地洗浴方式可以选择。按摩地人手要专业培养。不是家里随便找个年纪大点熟悉点地婢子就能干地。还有护肤养生一块。从头到脚。用你们仙宗独家造地药。用专业地护理方法。谁家可以仿地来?”

“这样啊。比宫里地还好!!”听她这句豪言。海国开感觉自己仿佛看到了一片新天地。一片自己从未想到地新天地。果然还是女子才明白女子地需要。只有女子才能想到这么好地点子啊。哪个女人不是做梦都希望自己能过上王妃一般地生活。如今有了机会实践。她们会错过么?

“那详细呢?”海国开收起小觑之心。认真请教道。“还请肖夫人明示。”

“想听啊?”肖紫晨见他入彀。拿了个俏。一个字都不肯多说了。“等诗会结束地时候再说吧。唉。又换人讲故事了。这个趣闻有趣呢。”

“肖夫人这是信不过我了?”海国开轻轻摇头,无奈一笑,道,“我这个人虽然贪财,却都贪得正大光明,从来不耍坑蒙拐骗的手段,这中秋诗会年年都有,少听一次也没什么关系,但赚钱大计却是可遇不可求,我们还是早些开始研究吧。”

这个贱人,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若不是肖紫晨想起的点子跟美容有关,似乎又是个能赚大钱的买卖,她的那些方子他吞了也就吞了,绝不会向肖紫晨透露半个字的讯息。

而肖紫晨始终不是生意人,听他说的恳切,自己也真的很想赶紧拥有一份属于自己的产业,不要再这么一穷二白下去,也就不再多想,就从美容馆的规模,经营项目开始,一点点向海国开介绍起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诗会完成了命题项目,进入了自由发挥的阶段,也就是正常诗会持续最久的一个**时段,场中笑话不断,频频有人做不出诗或者讲的趣闻无趣而被罚酒,宾客个个笑的忘乎所以。

肖紫晨与海国开关于美容院这块一拍即合,两个人聊得忘乎所以,仗着末座的位子不受人关注,又喝酒壮过了胆,干脆并了桌子凑一块细聊,听别人笑,他们也笑,听别人叫,他们也叫,至于为啥叫为啥笑,那是从来也不关注的,只要不被人看穿他们的心思完全不在这诗会就好。

咚咚咚,咚咚咚……

新一轮的流水鼓开始了,只见小鼓在水流的驱动下缓缓流转,渐渐逼近了海国开他们那边。本轮的诗题是上一轮才定下的天地,相当大气豪迈而难以发挥的题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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