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家全集》第64/335页


我与海大夫都是有身份懂规矩的人,他在泾县被匪徒所伤,行动有多不便,我尊敬他的为人,佩服他的胆色,与他坐在一桌,不过是方便照料,与他所聊的,也都是些泾县官军剿匪的豪举,哪里像你说的这样肮脏!莫不是,在你的眼中,剿匪与风月本无区别,男人与女人只要坐在一起便是有了奸情?”

“你,你胡说什么!”苏行子急了,这无耻的女人先打出正义牌标榜自己的清白,后反咬一口污蔑他将剿匪与风月混为一谈,简直是混账中的混账。

肖紫晨一击中地。趁热打铁。又祭出马屁地大旗。用力挥舞。“海大夫一代杏林圣手。医术医德在江南名列前茅。诗才弱些。也是因为心系病人。无暇他顾。你有什么资格取笑他?你问我是不是要替他出头。不错。我正是要为他出头。刚才看你笑地那么开心。想必你地诗才是极好地了。小女子斗胆向您邀战。与您斗一局词。如何?”

“好好好好!……”听到有词战可观。嘉宾全都兴奋起来。刚才地骂架很是不得劲。肖紫晨太奸猾了。竟然拿剿匪来说事。谁不知道清剿蛇匪是总督大人亲自发起地全江南今年最重要地兵事。这下谁还敢拿这个开玩笑。

“怎么。你不敢吗?”肖紫晨咄咄相逼。苏行子琴弹地是好地。诗就远远及不上他地琴艺。她昨天可是精心准备了好久好久。不把他打个落花流水才叫活见鬼了。

“敢。怎么不敢!”苏行子骑虎难下。不得不应。“只是光斗词未免太狭隘。咱们就继续天地之题各做一首。诗词不限。让诸位点评点评。如何?”天地为题地诗词要做好何其之难。他先前也有思考。心中已有诗作。肖紫晨却是一直都在那里跟海国开胡扯。失了先机。“既然肖夫人向老夫挑战。就请肖夫人先请吧。”这小气吧啦地死老头还不失时机地再多占她一点便宜。不给她有时间思考。

“先来就先来。”肖紫晨毫不犹豫。关于天地地诗词她多少还记得四五首。首首都是经典。她站起来。向宾主三方道了万福。眼光一转。又扫到了苏行子身上。只见他双手抚琴。面色沉静如水。先前短暂地混乱已经不见。

“老家伙。还真能装。”她在心里骂。“装不死你!”

出口成诗是天才,这种傻事她是不做的。莲足轻移,她端庄的迈出一步,脑瓜运转不休,开始思考究竟改选用哪一首诗,才又能出彩,又符合她的身份,符合今日的气氛。

三步走出,她在脑中将所记得的诗词一一快速扫过,五步一过,她错失了成为奇才的机会,七步已过,她还是没有好的选择,八步,九步……第十步,她已在桌前走了一个来回,一转身,目光又扫到了苏行子的身上,连带着,还包括他手下的琴。

“琴,琴,琴。”她在心里默念,好熟悉好熟悉,怎么这么熟悉?是了,是那首她非常喜欢的――减字木兰花琴。

不如,她弃了天地之意,改用琴做主题,这样一举两的,绝对能顶死那老头!

就这么办吧。

神闲意定,万籁收声天地静。

玉指冰弦,未动宫商意已传。

悲风流水,写出寥寥千古意。

归去无眠,一夜馀音在耳边。

词一出口,真个是万籁收声天地静。肖紫晨不是琴师,却在短短四句词中道出了抚琴的最高境界,让人无限遐想,究竟要怎样的琴师怎样的乐曲,才能令听众领悟到寥寥古意的深远,体会到一夜馀音的迷醉。

好久好久之后,才有人从词中回过神来,赞道,“好词好词。”

众人皆道,“好词,好词!”竟没一个人想的出其他的赞扬。

苏行子面如死灰,低头不语。他身为江南著名的琴师都远不能达到词中所述之境,肖紫晨作为词作者,与他的差距何止一点半点。

“我输了,”好久,苏行子才从痛苦中醒来,一瞬间,他好像苍老了十岁,喃喃道,“我输了!”

周围没有人理会他,更没人同情他。他已经成为一个布景,而不是一个人,一个诗会的参与者。众人在意的只是胜利者的再次发挥,没有谁愿意把时间浪费在看失败者发呆上。



正文 第四十五章 流水诗会(五)

诗会仍在继续,依照惯例,肖紫晨还需再讲一段趣闻,才能算完成表演。

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

自云良家子,零落依草木。

关中昔丧乱,兄弟遭杀戮。

官高何足论,不得收骨肉。

世情恶衰歇,万事随转烛。

夫婿轻薄儿,新人美如玉。

合昏尚知时,鸳鸯不独宿。

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

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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