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南车》第25/93页
另一端地面上有个刑架,上头有个蓬头垢面难辨年龄的男子,看来已被刑求一段时日。室内另有三名守卫,一名正检查刑架上受刑者的伤势,其余二人坐在四方桌上嗑着花生米。
「看不出这家伙还真能挨,咱们这么用刑,还问不出个名堂来。待会老板肯定劈头又是顿臭骂,说咱们没用,连个屁都问不出来。」
「能怪咱们?逼供!逼供!就得下重手,手不重怎么逼得出来?又要逼供,又要咱们别把他逼死。吃烧饼哪能不掉芝麻,我看老大最近是素吃多了,向佛了。」
下头传来一阵不屑笑声。
「听说是上头特别交待的…」
「上头?」
「还有哪个上头?这地界上除了鬼子...不就是汉奸当家?」
「总统府?」
「别瞎说。叫老大听到…少不了一顿鞭子。」
年纪较大的喽啰出言制止,另二名守卫只得把声音压低,继续交头接耳发着牢骚。
没想到纳兰这回的主子是如此来头;这结果果没出张搴意外。问鼎天下这般惊天的秘密,自不会是寻常百姓的对手。一次面对两个不同的政权,这可是张搴的头一遭。没想到这回任务是如此复杂和棘手。只得心中祈祷,只希望没有其他更意外对手出现。
正在讶异之际,熟悉的声音又从下头传来:「谁要你们多嘴?」
闲嗑牙的两名守卫像是屁股给扎了针般,从椅子上跰了起来。
不一会纳兰带着个跟班,从通道走了进来。二话不说,便各赏了三人一个耳光。只见三家伙乖乖立在原地,领着耳光,先前官僚的浑样,转眼全走了样。
「你们这些狗东西…吃几天闲粮饱饭,就犯贱...日子活腻了?」
三狱卒站在原地,吭也不敢吭上一声。
纳兰来到人囚面前,冷酷笑道:「安文呀!安文…你可真是行...耗我这么多时间。哼!这回我保证,你马上就会迫不及待求我...抢着告诉我。」
刑架上蓬头垢面的男子,费力抬起头来向纳兰哀求:「大爷…我实在…不知道…你到底要什么?你找错人。」
「我找错人?」响亮的鞭打声从下头传来。
喽啰马上递上块干净布,纳兰擦拭挥过鞭子的手,又冷笑几声:「那金老鬼向来臭名在外,可不是什么乐善好施的大善人!你告诉我,为什么他无缘无故请你一个穷小子,进他宝贝洋楼,还花棺木老本接继你?」
「大爷...我不知道,金老爷什么都没说…他只问我是不是姓安?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问金老爷。」
「问他?哼!那…老家伙已经回不出话。」
人囚闻言抬起头来,憔悴疲惫的眼神射出火焰般的愤怒,狠瞪着纳兰。
纳兰毫不在意囚犯的反应:「我已经送那老家伙上西天。」
「你这个...凶手!」安文对着纳兰歇斯底里怒吼。
下头的一幕吸引着张搴的注意力。才一回头,却发现金玉珍手中的枪正瞄着下方的杀父仇人。只顾看着下头的戏,全没注意身旁和纳兰有着杀父深仇的同伴。张搴将手挡在枪口前。
压低声音告诉泪水盈眶的伙伴:「王珍小姐。妳可以现在就了结这人渣。但是妳的仇恨将随着妳阿玛的遗愿一起归于尘土。如果,妳坚持,我...不会拦阻妳。」
在责任与情仇的交织下,金玉珍终于放下瞄准许久的手枪。
这时下头又传来一阵阵孩子的悲惨哭叫声。一个喽啰提着个七、八岁的孩子,从通道里走了进来,把孩子交给纳兰。
纳兰像是老鹰抓猎物似一把抓住这个泪水满面、满是惊恐的孩子,犹如甩小鸡似甩到安文面前。
孩子死命地挣脱纳兰的控制,只是他实在太小。那能挣脱这大恶棍的利爪。孩子抬头望见刑架上的囚犯,立即放声大哭:「爹…爹…」
安文全身颤抖地狂喊:「放开他!放开他!」
「行!我...可不是个没血没心的人。」纳兰瞬间松手。
孩子立刻狂奔向他父亲。没想在最后两步距离,叫一旁的狱卒给一把拦腰抱住。孩子当然又是一阵哭天喊地。
「你看,安文…我是很想让你们父子团圆…可是,你得先告诉我,东西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