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南车》第40/93页
东西合壁的高级住宅地区住着许多逹官贵人、洋商巨贾、和过往的军阀政要;满清的末代皇帝,现今满州国的皇上爱新觉罗.溥仪和他的弟弟溥杰一度也住在这个地区。
张搴和金玉珍缓缓推开教堂大门,适逢正午时分,里头一片详和宁静,但充满着一股神圣庄严的气息。前方的讲台旁坐着一位上了年纪、戴着老花眼镜,低头看书的斑白修女。张搴松了口气,心想这趟应该没有白跑!
恭敬上前,开口轻声问道:「请问妳是安妮修女吗?」
「是…我就是!」
「哪妳认识北平前门教堂的保罗神父?」
安妮修女眼睛一亮,看着陌生来客:「是的,我们曾经共事多年。保罗神父是位受人尊敬的神父,现在也得到天父的恩宠,荣归天国。」
修女的回答,给了张搴和金玉珍二人莫大的鼓励。
张搴语带兴奋:「安妮修女,妳好。我叫张搴,这是我的同伴金玉珍小姐。我们受朋友之托,想请教妳关于保罗神父在八国联军时…」
不待张搴说完,金玉珍抢着问道:「修女小姐…请问当年神父是不是曾经救过一位姓安的先生?」
「金小姐…当时是个乱世…来来往往的难民实在太多了…抱歉得很,我实在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修女想了一会,然后礼貌的表示歉意。
金玉珍尤不放弃问道:「修女…那位安先生有一位在同仁堂工作的兄弟…保罗神父可能还去了同仁堂,通知他的兄弟。麻烦妳再想想…」
金玉珍永不放弃的积极态度,叫人不得不佩服。没想到这趟华北行,金玉珍像是换了个人似,对这趟任务的态度从一开始的事不关己,到如今契而不舍。叫张搴好生意外。不过金玉珍连番直接的追问老修女,倒是让张搴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整整过了一个多小时。老修女没想起任何的答案,这结果叫张搴和金玉珍有些沮丧。
张搴见安妮修女皱眉深思的模样,心头有些不舍:「修女,我想…我们还是过两天再来吧!今天真是打扰妳了。」
张搴暗示金玉珍起身告别。
「真是不好意思,没帮上忙。年纪大…记性不行喽。当年我可是记得每一个人的名字…大千啊!小菁…」老修女也连声抱歉。
「不碍事。修女,麻烦妳有空再想想。这个消息对我们很重要,劳您多费心…我们这就告辞了。」
张搴向前跪在地上划十祷告,然后转身准备离去。
安妮修女送二人出大门,就在门前两步处,突然停下开口:「我记起来了…是有个老先生…我和美国大使馆的秘书大千先生,在回教堂的途中从俄国士兵手中救回来的。他好像…有个兄弟在同仁堂。」
「没错。没错。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老修女又停顿了半天:「我记得是个老先生。没错…只是遗憾…他没见着他兄弟就死了。」
老修女的回忆显然相当苦涩,频频叹息。
「对不起修女,勾起妳伤痛的回忆…」
「不碍事…只是当年的…伤心事,实在…是太多...太多。」
修女话才落下,金玉珍已经又开口问道:「修女…那安老先生有没有留下什么…遗言、遗物的东西?」
老修女又是一阵长思。三人重新回到教堂里的长椅上头。老修女卖力回想着这段陈封数十年的往事。
许久老修女给了张搴他俩一个令人振奋的答案:「有的…是封遗书。」
「遗书?」
「是的!遗书…老先生来到教堂时已经是身受重伤,年事又高,不久就去世了。他临终留了份遗书,不过…不是留给他兄弟。」
安妮修女的答案叫张搴和金玉珍错愕:「那是留给谁?」。
「好像是留给…肃…亲王府…的贝勒。」
听了修女的话,金玉珍惊讶地大叫:「…留给我阿玛?」
修女不甚好奇地望着金玉珍。
「那结果呢?」
「信是送去了,结果根本进不了王府,给管事打发出来…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